賀子健把藥油倒在手上託着我的腳不輕不重的揉,其實他的力道控制的剛剛好,但我還是一咧嘴就哭了,並不全是因爲疼。
今天看到的那個嬌俏的姑娘,就是嫣笑吧。
媽媽坐在一邊,看到我哭一下慌了神道:“怎麼了?這麼疼啊,要不上醫院吧,這這,別是骨折了啊……”
賀子健手上動作沒停,擡頭道:“阿姨沒事,就是崴了腳,揉揉就好了,您彆着急。”
媽媽將信將疑的看着我,我抽搭着說不出話來,只能擡手擦眼淚,可手剛擡到半空中就被賀子健握住了,他胳膊一伸抽了張紙把我臉上的淚都抹掉了,然後他把紙折了折,敷在我鼻頭上吩咐到:“來,擤鼻涕。”我一邊抽搭一邊就着他的手使勁,擤完了他還不忘給我擦擦。我一邊皺着鼻子躲一邊抽搭折說:“你手離我遠點,你剛倒了好多藥油的,特別大的味,你離我遠點。”
賀子健哭笑不得的抽了張紙巾擦了手,然後又握着我的胳膊把我的手拽近了一點拿溼巾給我擦手。他擦得細緻極了,一點一點的,生怕碰到傷口弄疼我似的。其實他不知道,我並不太怕疼,我原來蹭破了膝蓋,打電話給楚博然,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要開會給堵了回來。最後是我自己皺着眉頭上的藥,應該挺疼的,只是我不記得了。我從小就不是個嬌氣的姑娘,媽媽說小時候我跟人家打架被拽掉了一撮頭髮,我非但沒哭,還一口咬上去,差點咬掉了隔壁小男孩胳膊上的一塊肉。後來程明明知道了這個事,一直嘲笑我說我從小就露了女漢子的雛形,所以現在才依舊這麼彪悍,好像時時刻刻都要保護楚博然,而不是被他保護。那時候我不以爲然,現在想想卻果真如此。
突然被手上的痛楚驚醒,我習慣性的就要抽手,卻被賀子健緊緊抓着,他不看我,只是低頭給我上藥,碘酒塗上去,細緻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一點也不含糊。之後再撒藥粉,有點疼,我想把手收回來,這麼點傷,蹭破一層皮而已,哪用得着包紮啊,過兩天不就自己好了。可賀子健不依,箍着我的手腕就是不鬆,我怎麼往回撤他都紋絲不動。我來了脾氣,“哇”的一嗓子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疼,你幹嘛啊,你不會輕點嗎,你撒手,疼!”
賀子健不鬆手,我索性擡腳去踹他,他紋絲不動,卻停了手裡上藥的動作,沉着嗓音開口:“別亂動,你腳上也有傷。”
我不理他,依舊撒潑耍賴道:“我不用你管,你撒手,你撒手,你欺負人還有理了?你撒手!”
他嘆口氣,伸手握住我的腳踝把我不老實的腿固定在他腋下,然後繼續給我上藥,我動彈不得,心情更差,把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
終於媽媽也看不下去,開口道:“蘇蘇,有事先上完藥再說。”
賀子健終於拿了紗布給我包紮,可是他包的太謹慎,繞了好幾層,我皺着眉頭翻着手看,邊看邊說:“你包這麼厚幹嘛啊,包這麼厚我怎麼上班啊!”
賀子健把我腳上磨破的傷口也塗了碘酒然後貼了創可貼,一邊繼續半跪在地上敷了藥酒替我揉崴了腳的地方,一邊道:“怎麼就不能上班了?
我氣結,支吾了半天道:“那你包一個試試!對了,我下個禮拜二還要去學校招聘呢,包成這樣怎麼去啊!”
他涼悠悠的看了我一眼道:“放心,只要你老實點,禮拜二早好了,倒是你這個腿腳,有點懸。”
我擡起剛從他腋下解放出來的腳上來就衝他心窩上踢,賀子健不緊不慢的躲過去了,然後不理我,繼續揉。
媽媽這才反應過來,打破沉默道:“那個……小賀啊,晚上要不在這吃飯吧。”
賀子健這才停手,把拖鞋給我穿好,又順手拎起我換下的高跟鞋起身道:“別了阿姨,太麻煩您了,我還是走了。”
媽媽也忙起身道:“哦,那小賀你慢走啊,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謝謝你啊,改天一定來,阿姨好好做一桌菜招待你,你看蘇蘇她也不會買菜,今天這也上不了檯面……”
賀子健一邊寒暄一邊把我的鞋放進鞋櫃裡,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媽媽送賀子健出了門,回頭立馬變了臉,臉拉的老長道:“這是誰啊,你們倆怎麼回事啊,你都跟人家周彬搞對象了你這又是怎麼回事啊,你小心嫁不出去我告訴你!”
我皺着眉道:“行了媽,你就別管了,我煩着呢。”
“別管了?我別管了?那你不得翻了天?你像話嗎你自己說,要結婚了又不結了,說分手,這好不容易給你介紹個不錯的對象,你又跟別人糾纏不清,你自己說你到底想幹什麼!蘇葉,你都27了!再嫁不出去你這輩子就完了!你到底怎麼想的啊!”
“一輩子不嫁人又怎麼樣啊,有什麼完了的?我跟周彬什麼事都沒有,我們沒搞對象,我跟賀子健也什麼事都沒有,我就一個人,我樂得一個人,我一個人高興!”
媽媽被我嚇蒙了,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啊,我就看着你作,我看你還能作出花來!”
我知道我自己挺作的,但是沒辦法,我從小就擰巴,一直這麼擰巴。
媽媽被我氣壞了,做完飯都沒理我就走了,我扒在窗臺上看,看到像媽媽的人影出了視線才陷回沙發裡,沒胃口吃飯,於是上了遊戲。
剛上線就有人敲我,我以爲是傳說,卻不想是了無痕。
了無痕:今天這麼晚?
鏡子:哦,有點事。
了無痕:嗯,進幫來,混功勳,一會有幫戰。
我隨手點了確定,重回隨遇而安。
宗門頻道里熱鬧極了,卻沒人是在說跟幫戰有關的正經事,我敲了敲了無痕:一會跟誰打啊?
了無痕:天下。
鏡子:天下???
了無痕:嗯。
鏡子:天下啊,現在冒頭冒得很快的啊,你們都不用商量怎麼打麼?
了無痕:有什麼可商量的,今天天涯統戰,聽他指揮就完了。
鏡子:那我也要上YY麼?
了無痕:無所謂。想上就上。
鏡子:!!!!我有那麼不強力麼?
了無痕:哦,還行吧,不是你說的不語音?
我成功被他氣到,回了一個字:靠!!!
想想畢竟是入幫的第一次幫戰,儘管我還是小號,但是我是刺客,這種職業打幫戰還是很不錯的,刺探敵情很有利啊,既然佔了人家一個位置,就出份力吧。於是切到桌面,登了YY。
進了大戰頻道,已經有40多個人在裡面了,我改了馬甲,YY裡一陣沸騰,大家紛紛讓我做自我介紹。想了想,還是按了F2道:“大家好,我是鏡子。”
YY裡又是一陣沸騰。我無視他們,徑自去修武器換裝備,半晌,YY裡突然安靜,然後一個清澈的聲音傳出來:“好了,大家集合,準備進戰場。鏡子你跟着楚二,全程隱身,不要露面,看見血皮可以切,但是儘量別送人頭。
我在幫會頻道寫:知道了,誰是楚二?
半晌,有個人發了個哭臉,我看他的名字,哦,楚二爺……
不愧是專業統戰出身,一切井然有序,我跟着楚二蹲在上路的樹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面前時不時過去一個敵對的人,先前我還緊張的問楚二爺要不要告訴天涯,楚二爺無所謂道:“用不着,不過戰車就沒事,這幾個人估計是溜過來想包抄的。”我驚訝道:“這都不管?”楚二爺煞有介事道:“不用管,天涯統戰的時候不許卡麥,按他吩咐走就行了。”
我半信半疑的住了口,一邊害怕萬一輸了多丟人。
蹲了一會YY裡終於來了指示:“戰車全部走上路,無痕開道,1隊協助,2、3隊跟着我走中路進他們大本,4隊跟着風流走下路截他們的戰車,刺客全部回家守大本。”
我一愣,刺客回家守大本?這什麼作戰方法?楚二爺一邊起身往回潛一邊道:“聽他的沒錯,速戰速決,早推完早睡覺。”我暈暈乎乎的跟着楚二爺溜着邊走。
從山崖上走,視線沒有阻礙,遠遠的看見天下的兩部戰車從他們那邊出來了,四個人護送,估計還會有隱身的刺客。打開地圖,看到我們這邊,6部戰車,加上了無痕才一共10個人護送。我私聊楚二爺道:“他們的戰車來了,四個人,估計還有刺客。”
楚二爺頭都沒回道:“放心吧,過不來。”
因爲走山上比較繞路,所以好不容易走到中間,我們的戰車已經和他們的遇上了,楚二爺停了,我也緊張的盯着看,他們戰鬥力太弱了,了無痕都沒怎麼出手那四個人並兩個刺客就已經躺了,戰車也毀了。我看的目瞪口呆,了無痕他們已經啓程,我也起身準備走,就收到了了無痕發來的消息:“跟緊了,別看熱鬧,小心落單被殺。”
我點了跟隨回覆:“管好你自己吧,他們看見你的戰車了估計一會所有人都會衝着你來,小心被清回去。”
他回的很快:“打開地圖看看天涯他們到哪了。”
我打開地圖,一愣,居然。。。居然已經到他們家了!?
YY裡又傳來一個指示:“品茶,去把他們家裡的據點拿下來,轉角協助。家裡的刺客全部不許現身,把家裡的據點送他們。風流現在帶着你的人轉移到中路,12個人,三個人守一個傳送點,一共四個傳送點,一個都不許丟。刺客見機行事,一會我們送回去的人殺的過來就殺,殺不過來就遁掉。刺客沒守住的人頭風流都給我解決掉,就是一個宗旨,不能讓他們回家。”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果然厲害,速戰速決,人員安排也到位極了。不一會果然有人來偷我們的據點,大家都沒動,再過一會就開始有人源源不斷的在我們面前復活,起初還砍得過來,後來復活的人太多,我們索性遁掉挨個找血皮,眼看着他們大部隊從中路走了,又有兩撥人從上下路繞過去,我趕緊看地圖,上下路已經被天涯帶的那兩隊人堵死了。
剛纔復活走了中路的人又被送回來,我們就地切掉,不一會走了上下路的人也被送回來,再就地切掉,真是從來沒打戰場打得這麼愜意舒服過。
我們這邊的積分噌噌噌的就滿了,還沒殺過癮戰鬥就已經結束,我戀戀不捨不想走,卻被強行傳送出來。
忍不住在幫派頻道比了個贊,大家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沒有對這場戰役過多討論,看來是都習慣了,只有我還熱血沸騰着。實在忍不住,又私聊天涯:大神,太牛了!今天這個幫戰打的真過癮!
轉身天涯:過癮嗎?那就一直在幫裡呆着吧,我們打幫戰都是這種風格,你還沒見過無痕指揮,更快。我今天這樣他都嫌我拖泥帶水。
鏡子:哇!!真的啊。
轉身天涯:嗯,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閒的沒事幹,也懶得下本,索性拿出魚竿在池塘邊釣魚,夜夜風流從我身後過,估計是屏蔽了所有人,沒看見我,我就主動在附近跟他打招呼到:嘿!
夜夜風流停下來站到我身邊問:幹什麼呢?
鏡子:釣魚啊。
夜夜風流:心情不錯啊,還釣魚。
鏡子:嗯嗯,當然不錯,剛纔幫戰打的太帥了!
他笑道:哈哈哈,過癮嗎,下次我指揮,更過癮,騰出空來觀戰啊。
我笑道:你指揮?那我還是不去了。
他問:怕輸?
我答:不是,我怕你讓我去他們大本營送死,你不是最愛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麼?
夜夜風流二話沒說,直接把我踹進水裡去了。
我掙扎了半天爬上來道:敢不欺負小號麼,有本事去踹了無痕啊。
夜夜風流鄙視了我一下,然後興高采烈道:我今天殺了他們宗主不下十次,就是說要殺到你刪號的那個,怎麼樣,哥哥夠兄弟吧?
我也鄙視了他一下,沒理他,但心裡不是沒有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