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妧妧咦了一聲, 揉揉眼睛。
江雲湛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是大人讓我過來照看你的。”
“大人？”想起那個可惡的人，妧妧眉頭擰起：“照看是假, 監視我纔是真吧。”
佟行之那般狡猾, 沒準已經知道女媧石落於她手, 現在是怎麼, 想祈求她的原諒？呸, 做夢去吧！
妧妧暗自腹誹，面上也不由多了幾分不耐之色。
“江大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瞧你也是個老實人，早日棄暗投明罷。”
江雲湛微頓：“妧妧姑娘,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 他親口所說, 我親耳所聞，能有什麼誤會？”那時他當她沒有利用價值, 承認的可痛快呀。妧妧暗暗捏緊拳頭，咬牙：“江大哥，看在咱們好歹有些交情的份上，他要你幹什麼不如直說。”
耽誤她的良辰吉日，誰賠得起？
江雲湛有些聽不明白, 明明她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聽得懂, 爲什麼組合到一起有些暈？
“妧妧姑娘, 我來帶你走的。”
江雲湛很老實。
妧妧輕哼一聲。
“搶親？”
江雲湛點頭：“搶親。”
他正有些慶幸說到了一處, 忽聽妧妧冷笑：“搶我這人還是搶女媧石？”
“妧妧姑娘……”江雲湛不知道怎麼回答, 皺眉仔細想了想，佟大人說要他照顧妧妧姑娘, 妧妧姑娘任性，沒準不會聽他的，非常時期非常事，只要能把她帶走就行，現在也算是非常時期吧？
江雲湛眉目舒展，拱手：“得罪。”
他快速點了妧妧啞穴，攔腰抱起妧妧混入夜色中。
妧妧狠狠瞪他，瞪的眼睛都有些發疼，她發誓，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學武！
“大人，妧妧姑娘來了。”
江雲湛一路奔馳至佟行之大帳中，微微喘氣將妧妧放到榻上。
“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對妧妧說。”
“大人小心。”
見佟行之頜首，江雲湛才退了出去。
佟行之負手走到妧妧身旁，此時妧妧已經解了穴道，但是全身仍然動彈不得，她剜他一眼，啐道：“你又想幹什麼！”
想得到女媧石，不可能！
想起他之前種種曖昧舉動，妧妧就不由怒火中燒，張開嘴要咬他，佟行之避的快，無奈一笑：“調皮。”
話中帶着濃濃的寵溺之意，就好像在逗弄一隻小貓小狗。
妧妧磨牙：“佟大人，女媧石沒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仰起脖子，閉上眼睛慷慨就義。
橫豎姜婠死了，姜族找不到，她這一輩子沒什麼指望，死便死吧！
看着她如此模樣，佟行之忍俊不禁：“你都在想什麼呢？”
妧妧倏然睜開雙目，一臉狐疑：“你不殺我？”
那他想做什麼？折磨她？
妧妧想起原先聽過的人彘，臉色霎時蒼白。
“你…你……”
看她臉色不好，就知道她肯定沒想什麼好東西，佟行之撫額。
“妧妧，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不用害怕。”
妧妧瞪他，氣勢已是落了好些：“我身上沒有女媧石。”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見她不信，佟行之十分無奈：“殺孽多了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我對那裡不感興趣。”
呵呵。
鬼才信他。
妧妧移開眼，心下暗道他想用懷柔手段騙走女媧石，真當她傻？
她氣呼呼的倒有些可愛，佟行之輕咳一聲：“妧妧，你和薛笠是怎麼回事？”
“就這麼回事。”
“這麼回事是怎麼回事？”
見妧妧懶得搭理他，他捧起她的臉，讓她正視自己。
“妧妧，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和其他男子共結連理，可有想過我？”佟行之語聲幽幽：“你是要始亂終棄麼？”
“你還是個讀書人呢，說話這麼惡……”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忽被佟行之俊臉放
大，噙住了她的脣。
倏然間，血脈涌上，妧妧一張小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親她，他居然親她！
“害羞了？”
意猶未盡的放開她，佟行之舔了舔嘴脣，低低笑着，似乎並沒有看見她的惱怒。
“佟、行、之！”
咬牙切齒，妧妧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他把她當什麼了，想親就親，想怎樣就怎樣？
“我想你了，我以爲你也會想我。”
他神色間柔情遣倦，如果妧妧不是保留了最後一絲理智，真的以爲佟行之是喜歡她的。
妧妧咬牙：他怎麼不當個戲子呢，一定能紅遍大江南北。
“佟行之，我一定會殺了你！”
“妧妧，我會娶你的。”
佟行之認真看着她，黑亮的眸中有沁人的溫柔，讓人甘心沉溺：“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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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一向口是心非，嘴上說不願意，心裡便是願意。”
佟行之挑挑眉，脣角微勾，如是評價她。
妧妧幾欲抓狂：“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不願意不願意！”忽想起一事，她忙道：“我已經和薛笠拜堂了！”
“那個做不得數。”
“怎麼做不得數！媒妁之言，天地爲證！”
指腹滑過她櫻花般的脣瓣，佟行之喉頭滾動，眸中滑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妧妧，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你的歸屬。”
“你……”
妧妧住了口。
他的眼神有些嚇人，就像上次那些餓狼，眼裡泛着綠油油的光芒，好像要將她拆皮入腹。
“妧妧，聽話。”
佟行之將她攬住了懷中，鼻間嗅到她髮絲的馨香，長長呼出口氣，覺得心終於安穩了下來。
“我會說服他們退兵，然後你跟我回西蜀，我們成親。”
其他的事不用她去考慮，她只要老老實實等着做他的新娘子就是了。
佟行之脣邊泛出笑意，一時想到若和她成了親，她這性子可要好好收斂下，要不然動不動和自己對着幹，日後有了孩子，豈不是一言不合就帶着孩子離家出走？這可不行，他不允許。
妧妧心中有種異樣的滋味。
“那，你娘和慕雲微怎麼辦？”
話一問出口，她臉色一燙：“你別多想，我，我就隨便問問。”
怎麼越說越錯？妧妧暗自後悔。
佟行之低頭瞧她，有些愉悅：“母親那邊我會去說的，你這麼好，她怎麼會不喜歡你？”
“那、慕雲微呢？”
“雲微……”察覺到妧妧神色微變，佟行之趕忙道：“她年紀也不小了，我自會讓母親給她找一門好親事。”
“說這麼多，跟我有什麼關係？”妧妧輕哼一聲：“我手腳麻了，我要動動。”
江雲湛給妧妧點的穴道時間並不久，妧妧已經可以勉強動作了。
見佟行之放開自己，妧妧瞧準機會狠狠踹向他小腹。
“嘶。”
佟行之皺眉，彎下了腰。
小腹出有粘稠的液體慢慢涌出，他先前被妧妧刺了一刀，一路顛簸來到南楚，傷勢一直沒有痊癒，此時又被妧妧踹中，額頭上涌出了細密的汗珠。
妧妧瞧他神色痛苦，也有些心虛，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他向來裝模作樣，沒準又是編造苦情戲呢，這番一想，面上也不由帶了幾分嘲諷：“佟大人，你別裝了，我不會在相信你。你利用我得到女媧石，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我不殺你，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恩怨盡斷。”
“妧妧，不是你想的這樣……”
佟行之面色蒼白，勉力想要解釋。
妧妧冷笑：“佟大人真當我好欺負麼？我確實喜歡過你，但你是如何對我的呢？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爲了女媧石，你對我有半分感情麼？我不想和你計較，你不要在得寸進尺！”
她目光微寒，如同冬天冰雪，讓佟行之的心一點點落了下去。
“妧妧……”
“你不配叫我。”
妧妧轉身離開，步履匆忙，不知是惱怒還是別的。
江雲湛見妧妧出來時神色不善，忙是奔進了大帳中。
“大人！”
“攔住她……”
不知想到什麼，佟行之神色忽有些苦澀：“雲湛，她恨透我了，你跟上她，如果她真的願意嫁給薛公子，你便回來吧。”
是了，如果她不願意怎會沒有鬧騰？
陰差陽錯，他終是要錯過她了嗎？
佟行之緊緊抓住江雲湛衣角：“雲湛，不要管我，快去！”
她一個女子，又不會任何武術，出什麼事怎麼辦？
“大人，可是你身上的傷……”
“我沒事。”
身上的傷在疼也不及心裡被凌遲的痛楚來的強烈，佟行之艱難一笑：“只要她願意，什麼都隨着她吧。”
只要她願意，放棄他也沒有關係。
眼前盡是她的模樣，嬌嗔，羞澀，生氣……
他呆呆伸出了手：“妧妧……”
脣邊的笑意凝住，佟行之眼前一黑。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