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這場戰爭如何詭異您也瞧見了,西蜀有女媧石,太后讓您不要在參與了。”
底下人如實稟告。
薛笠眉頭一皺:“姑姑想投奔西蜀?”
“太后說, 女媧石在西蜀, 如今只能謹小慎微, 毫不參與。”
南楚士兵紛紛自刎, 已是嚇破了他們的膽, 那次西蜀還給他們留下幾分情面,在摻和下去,誰知道會如何?
東吳人並不知道女媧石只有姜族人才能操控, 所以纔在姜婠死後還如此懼怕女媧石。
見薛笠久久不語,那人道:“公子, 太后說知道您喜歡六公主, 趁着現在混亂, 不如將六公主掠到東吳,等生米煮成熟飯, 六公主自然一心一意。”
“荒唐!”
薛笠斥道:“這件事日後不要再提。至於離開南楚一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已經答應淵明太子,怎能反悔?”
而且就這麼離開,妧妧會怨他的, 他要的是和她心心相映, 不是成爲一對怨偶。
女媧石麼, 他雖然對其間很多事不明, 但隱隱覺得姜婠沒了, 西蜀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你跟姑姑說,東吳不必在派人過來, 如果真有不對,我會回去東吳。”
真到那一刻,不管妧妧願不願意,他都會直接一個手刀劈暈她,帶她回東吳。
東吳人面面相覷,都要再勸,卻見薛笠已轉頭離開,心下暗歎英雄難過美人關。
“薛公子。”
看見淵明太子,薛笠頜首:“淵明太子,妧妧怎麼樣?”
“她很好,鬧得兇了,先睡了。”淵明太子淡淡瞥一眼屋內,帶薛笠走向另一處:“薛公子,我剛纔和婉兒談了下,打算選個良道吉日給你們成婚。”
狂喜涌上心頭,薛笠道:“妧妧同意了?”
淵明太子含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個當兄長的還是能做主的。”
薛笠喜色凝住,微頓:“她不答應?”
“她性子倔,我說什麼都喜歡跟我唱反調,不見的是不願意。”淵明太子道:“就不知薛公子是否願意?”
雖沒有姜婠,西蜀少了一大助力,但西蜀虎狼之師畢竟讓人忌憚,東吳多次派人來尋薛笠,若是薛笠動搖了,他們南楚該如何是好?
雖然匆忙了些,但能以姻親拉攏薛笠,當然越早越好。
淵明太子的目的如此昭然若揭,薛笠怎會想不明白,他皺眉:“淵明太子不相信我?我答應過會幫南楚禦敵直到西蜀軍隊退去,就不會食言。”
“薛公子一言九鼎,我相信。”
“既然相信我,這件事暫緩吧。”薛笠面色微頓:“我要她心甘情願。”
想不到薛笠還是個癡情種,難道是得不到的東西才最珍貴?淵明太子心下暗自嗤笑,面上不露分毫:“薛公子,婉兒最討厭別人欺騙她,利用她,如果她知道你爲了迎娶她和我做交易,估計也會刺你一劍。”
他言下之意如此露骨,薛笠微微皺眉,他曾聽說佟行之因爲女媧石接近妧妧,妧妧知道後大怒刺了他一劍,如果被妧妧知道,自己因爲娶她纔跟淵明太子做交易,她會不會也會同樣惱怒自己?
淵明太子淡淡道:“婉兒自小在皇宮長大,習慣了不相信任何一個人,如果她選擇相信一個人,那麼就不會容許背叛。”
他微頓:“婉兒和佟大人已經不可能了。”
薛笠思索着他的話,眉頭越蹙越緊:“可是妧妧對我……”
自己似乎還任重道遠。
“婉兒從來不會對自己不上心的人多關注,她幫你上藥還給你準備人蔘,說明她對你感覺不壞,這個時候薛公子不趁勝追擊,什麼時候趁勝追擊?”淵明太子循循善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介意當這個壞人。”
薛笠道:“淵明太子的意思是?”
“女子需要哄,婉兒嘴硬心軟,事成之後,薛公子好好依着她,她鬧一鬧,哭一哭,也就罷了。”
淵明太子輕咳一聲,他也只能指點到這裡了。見薛笠若有所思,淵明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他負手回房,準備去看看黃道吉日。
又當爹又當娘,他可不容易。
妧妧一覺轉醒,揉揉頭,唾道:“陳淵明這小人!”
雖然這一覺睡得安穩,但是也不能否認淵明太子給她下藥的事實,一言不合就下藥他真是越來越陰險了!
心下將淵明太子一陣數落,妧妧起身梳洗,不料她剛一動作,忽有人推門而入,瞧着打扮,倒是喜慶。
“公主,您別動。”
妧妧雲裡霧裡看着那些女子圍在自己身邊給自己打扮,心下疑團漸漸擴大:“你們要幹什麼?”
“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當然要把公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呀。公主,你瞧你喜歡什麼簪子?”
妧妧指了一個,有人應了,歡歡喜喜的給妧妧妝扮。
妧妧納悶:“好日子,什麼好日子?”
難道是她葵水?不對呀,剛剛纔走,而且原來也沒見這麼隆重過。
婆子姑娘們吃吃笑:“公主可是開心的忘了?今日是您出嫁的日子呀。”
戰爭中公主出嫁可是新奇,她們都是淵明太子從遠處村莊連夜找回來的,因着最近野獸沒有肆虐,這才能安心過來給公主準備婚禮,呦呦呦,這公主可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似的。
妧妧大驚,慌忙站起身來,碰壞了不少胭脂水粉:“淵明太子呢,我說過我不嫁!”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婆子姑娘們面面相覷,妧妧見她們不動,有些着急,順手拿了桌上的髮簪對着自己脖子:“你們讓淵明太子過來!”
“公主,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呀,你快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是呀是呀,今天是大喜之日,公主還是聽話吧。”
婆子姑娘們深深覺得眼前這個公主美則美,性子也頗爲怪異,新郎官她們也見了,也是眉目俊朗的好男兒,有什麼配不上她了?她還發這麼大脾氣,嘖嘖,聽說淵明太子還是她兄長,連哥哥也不叫一聲,淵明太子前,淵明太子後的,可真目無尊長。
瞧見婆子姑娘們神色間的鄙夷,妧妧懶得和她們解釋:“讓淵明太子過來,要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
她將髮簪朝自己脖頸處逼近。
婆子姑娘們見她脖子處有血滲出,也有些被嚇到了,忙是去找淵明太子。
“婉兒,你又在鬧什麼?”
淵明太子遣退衆人,有些無奈。
還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妧妧將髮簪丟開,伸手摸了摸脖子,覺得有些疼。
“我說了,我不嫁給薛笠!”
“我也說過了,我不是和你商量。”淵明太子瞧了眼她丟開的髮簪,“下次想自殺換個鋒利點的,這東西鈍,還沒刺穿你的喉嚨,你就怕疼丟了。”
他走到門前,補了一句:“對了,你嫁去東吳,我管不了你了。”
妧妧眸色漸漸亮了,追幾步想上前問他個清楚,卻看他已經關上了屋門,對外面婆婆姑娘道:“婉兒性子蠻橫,有勞各位多擔待了。”
後又絮絮說了幾句,妧妧被他先前性子蠻橫的話氣到了,也沒聽清,憤然將梳妝檯上的所有東西都砸了下去。
“陳淵明,你給我進來!”
見外面一下安靜起來,妧妧坐在榻上喘氣。
“愣着做什麼,今天不是我的好日子嗎,還不快滾進來給我梳妝打扮!”
該死,等她嫁去了東吳就想辦法逃出來,再也不見這些可惡的人了!
見屋外沒有動靜,妧妧憤道:“還不快進來,還要我請你們嗎?!”
她憤憤踹了一腳桌子,疼的齜牙咧嘴。
外面的婆子姑娘們小心的推門進來,瞧瞧她有些惶恐,終是不敢再跟之前一樣高聲調笑了。
入夜,外面鬧哄哄的,妧妧身着鳳冠霞帔坐在屋子裡,覺得無趣,索性將蓋頭一把掀開。
“哎呦,我的好公主啊,蓋頭可不能自己掀,要不然……”
剩下的話瞧見妧妧惱怒,頓時噓了聲。
這公主脾氣大,她們都是普通的百姓,得罪不起。
妧妧從桌上拿了一個蘋果啃,婆婆姑娘們張張嘴,想想還是作罷。
這場婚禮簡單至極,淵明太子怕妧妧在鬧事,連拜堂都簡易了許多,妧妧待在新房裡,百無聊奈的看着到處貼滿的喜字,撇撇嘴。
“你們成親的時候也這麼無聊麼?”
婆子姑娘們面面相覷,終是有個膽子大的道:“公主,成親都是這樣的,您耐心等候一下,待會新郎官過來,喝個交杯酒,說些吉祥話,以後日子一定能和和美美的。”
“和和美美?”
妧妧不置可否。
婆子姑娘們見她興趣不大,一時也止了口不在多說。
不在等了多久,妧妧都有些乏了,還不見薛笠進來。
“你們都退下吧,我睡一會。”
“公主……”
妧妧皺眉:“我性子蠻橫不記得了?”
婆婆姑娘們不好多講,掩好門退了出去。
妧妧趴在牀上,不知什麼時候,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人。
“跟我走。”
那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