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一確切消息的胡亥,逐漸平靜了下來。
雖然是自己最害怕的結果,但已經出現了。自己就要去學會接受它!
恐懼與憤怒對於目前的情景下,毫無益處;甚至還會促使胡亥自亂陣腳。
“這種情況很讓人頭疼。”胡亥的第一個問題,問向同樣懵逼的婉兒。
他首先要搞清楚,這種情況是不是屬於異常,會有什麼損害。別最後搞了個什麼世界末日出來,那胡亥可受不了。
婉兒緩緩搖搖頭:“一般來說是這種情況極其罕見。”
“哦?”胡亥追問道:“具體怎麼個說法?”
“我們是幹什麼的,知道吧?”婉兒將茶具收好,正襟危坐。
“不知道。”胡亥搖了搖頭。
“具體的來說,我們是專門幫助穿越者的跨宇宙組織,小半個宏位面的‘穿越者服務’,都是我們在提供的。”婉兒伸手邊比劃邊說。
“明白了,您繼續。”
“我們會爲穿越者和目的地之間做好溝通,力保在每一個過去、未來的時空中,都只能存在一位穿越者。”婉兒忍不住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邊喝邊說:“但百密一疏,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誤差,造成了穿越者兩兩出於同一時空的情況,放在公司巨大的服務量面前,都是一個不太樂觀的現象。”
“而如果穿越者多過閥值了,就會引發時空錯亂,引發其他位面的‘噬獸’前來破壞掠奪……”
“??!”胡亥徹底震驚了:“怎麼還會有其他位面的怪物呢?”
“如果沒有他們,你們連穿越的資格都沒有。”婉兒忍不住吐槽道:“所謂穿越者,就是爲了應對這種災難而生的。”
婉兒將茶杯放在桌上:“你們的世界會在具體的某一天,遭遇到這種極其變態的怪物,造成文明的毀滅。出於這種考慮,公司決定將一部分人送於文明過去,提高文明的生存能力,對抗災難。”
“這麼刺激!”胡亥驚呼:“那爲什麼會說兩個穿越者,就一定會有災難?”
“因爲你們因爲穿越形成的‘時空畸形點’,會被這種生物察覺到,導致他們提前降臨。”婉兒嘆了口氣:“一個畸形點還能騙騙他們,但兩個畸形點發出的‘時間震盪’絕對瞞不過他們的‘雙眼’。”
“怎麼樣纔會形成‘時間震盪’……”胡亥皺着眉頭問道。
“有大有小,小的就是見了個面、最大的是一方殺死一方,就會形成巨量的時空震波,足以暴露我們。”婉兒攤開手:
“所以爲了文明,請務必不要插手這件事情了。”
“不插手怎麼辦?對方是穿越者,交給這個時代的人沒準還會壞事。”胡亥有些煩躁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別低看這個時代的智慧啊混蛋!!”婉兒伸手給了胡亥一暴慄,哼哼道:“你就交給這個時代的人吧!你自己還要與商人聯絡,又要照顧到治工府。哪有那麼多時間?”
“就交給那個……墨家子弟叫黃寄的!漂亮姑娘嘛!你不是最!喜!歡!的!嘛!”後一句話,婉兒是咬着後槽牙說的。
胡亥:……
小助理吃醋了!怎麼辦?!
在線等!快死啦!!
折騰折騰、埋怨埋怨,胡亥算是踏上返回治工府的馬車。雖然和剛來時一副死氣沉沉模樣不同,但現在的胡亥依舊提不起來什麼精神。
一方面是因爲所謂“噬獸”文明的威脅;
另一方面,是眼前的“團結商人”的問題。
胡亥心中其實早就有了這種打算,只不過因爲各種問題耽擱了。放在秦朝這個對商業還較爲寬鬆的朝代,還有胡亥這個“過來人”做指揮。胡亥其實有信心將工商業大辦特辦起來。
不過萬事都需要有個由頭,總不能讓胡亥什麼都沒有,衝到人家店裡就要談合作吧!
需要一個已經打通市場的商品,而且要有巨大的價值……
胡亥邊思考着,邊往窗外望去。時至下午,街上的人並不算少,街上也有着一羣商販,或挑着、或在店鋪中售賣自家的物件。
不過比起火熱程度,還遠不及中間買玻璃製品的商店……
等等!
買玻璃!
胡亥腦海中靈光乍現!他知道買什麼了!他更想明白了,怎麼把一羣商人團結起來!
………………
當天胡亥回到治工府,拉了幾個工匠就鑽進了後院。
之後的幾天,胡亥再也沒有出過治工府的大門。
甚至是連內室大門都沒有出。
只是聽說,常常有有搗洗衣物的聲音,還有木石碰撞的聲音。
更不得解的是,治工府對竹子、破爛衣服的需求量是與日俱增。每天都有成車的嫩竹、成筐破衣服,運進治工府。
當然,衆人不知道胡亥在做什麼,就不代表胡亥白用功。此時內室之中,胡亥將最後一摞曬好的竹紙收到箱子內,十分滿意。對着這幾天忙來忙去的幾個工匠說:“很好!這幾天各位辛苦了。”
“不妨事不妨事,爲公子做事本來就是臣等本分。”幾名工匠趕緊跪拜致謝:“而且公子又教會臣等吃飯的本事,臣感激還來不及呢!”
“好了好了!不必客氣至此。”胡亥上前扶起衆人,返身就拍了拍身邊的兩個箱子,頗爲感嘆道:“這今日之事,成不成,可看你們的了!”
“走!我們讓他們見見,他們未來的財神!”
胡亥整理了衣冠,領着衆工匠,邁步就向外走去。
…………
胡亥“出關”的事情通過婉兒的商人羣體傳而廣之,由於玻璃和茶葉的問世,咸陽城乃至周圍數郡,但凡商行店鋪、資產稍顯大些的商賈,都對這位擁有着令人驚異創造力的公子深感佩服、並心嚮往之。
這不,在三天前,胡亥特意放出消息,說是要建設新的工廠,聯絡了這些商賈中的佼佼者,邀他們於治工府一敘,共同討論建廠的事情。
你官府建個廠,和我們商人有什麼關係?!
衆商賈雖然懵逼,但是考慮着胡亥過於耀眼的光環,不少商賈選擇了今日前去,一探究竟。
胡亥則是後於衆商賈之後到的。衆人在庭內分主次跪坐,看着臺下十人,胡亥微微一笑,開口便是問道:
“各位可知,今日本官叫衆商賈前來,所爲何事啊?”
我們哪兒知道你想幹什麼?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一名居中的年輕商人,弱弱的答道:“是……是大人要辦工廠,所以請我們來商議……”
“嗯……這位小夥總結的很到位。”仗着比對方“等級”上高出一大截,胡亥直接稱呼那人“小夥”,點頭稱道:“不過說的也不對……”
“那大人是何用意,我等猜的心急如焚啊。”一名微胖的商人露出極其焦急的表情,引得衆人一陣小聲附和。
“要是沒有賺錢的生意,本官哪敢驚動各位商業大戶啊!”胡亥一句玩笑話,緩解了庭上的焦躁氣氛。
既然是賺錢的生意,那沒事了。
衆商人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看衆人不再焦躁,胡亥微微一笑:“但只怕,各位有些承受不住,本官所說的‘生意’是什麼……”
“大人但說無妨!”
“請大人明示!”
臺下衆人紛紛請道。胡亥則是一臉的淡定從容,他所要的,就是這種氣氛!
不讓他們急不可耐,他們到時候怎麼感受得到石破天驚?!
於是,胡亥用極其平淡的語氣,拋出了自己的誘餌:
“不知各位,願不願意,在玻璃生意上參與一下啊……”
此言一出!衆座皆驚!
之後的時間,胡亥詳細的解釋了衆人關於“如何參與玻璃生意?”、“參與玻璃生意如何掙錢?”等這些問題。
其實胡亥的策略很簡單,放到後世現代社會是在稀疏平常不過的:
胡亥經營,你出錢,我給你股份;你出的錢多了,就有優先提貨權,也就能多分錢。
很簡單的理論,就把那羣商人忽悠的上躥下跳!
他們老早就盯上了玻璃生意,有些人還是從玻璃廠進的貨。
可那畢竟是政府的產業,價格死貴不說,有時候還不一定有貨!導致某些做這個的商家不一定每次都能上新品,甚至老產品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錢到位了,貨不到位,沒辦法!
這也就是爲什麼咸陽城的玻璃市場,需求沒有縮小,反而進一步擴大了。
而胡亥這一次辦的玻璃廠,和皇家沒有一點關係,完全是“個人企業”(胡亥原話,還解釋了半天。),不僅效率高,而且自己不光可以進貨賣貨掙錢,而且還能從廠裡的盈利中抽出自己的一部分!
刺激啊!
一番解釋下來,胡亥是累的滿頭大汗,而衆商人更是口乾舌燥。
這誘惑的!扛不住啊!
“那大家都沒有什麼疑問,就籤合同吧。”胡亥抿了一口黃寄送上來的綠茶,一邊看向衆人。
“請聞大人,這‘合同’又是何物?”商人們很是懵逼。
“哦!那個啊!”胡亥一拍腦袋,解釋道:“就是一種憑證,是說簽過了,就等於同意了上面的條款,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有約束力。”
“如有違反,也會照着合同上擬定的懲罰條約進行懲罰!”
衆商人一想,這樣也是一份保障。於是便同意了胡亥的提議。
見衆人無異議,胡亥輕拍手,一衆侍女將一份份紙質的合同,放於衆商人面前。
看着桌子上潔白細膩,寫滿小篆的紙張,衆人十分驚訝。
那不下於帛的潔白,卻比起帛來說更加方便書寫,墨汁在紙張上暈染比帛小的多了!(雖然在胡亥看來,紙張質量還需提高。)
有些人甚至像捧起聖物一樣,捧起一疊紙張。和帛的輕飄飄,與竹簡的沉重不相匹配。這物件就好像是爲了方便攜帶、書寫而生!
“大人,此等巧妙之物,又是什麼啊。”一名商人輕輕把紙放在桌子上,擡頭問向胡亥。
今天胡亥給他們帶來的驚喜,夠多了。
這再來一個,估計難能扛得住……
“這種啊,我稱它爲紙張……”
胡亥可沒打算放過商人們的錢包,瞬間化身電視上的導購員,露出魔鬼般的微笑。
一步步引誘着臺下興奮的商人:
“和玻璃不同,這紙張……”
“可是能讓你們穩賺不賠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