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換了一輛德式的四輪馬車,它比起貝勒府裡的馬車還要漂亮。黑色的鐵皮外殼,嵌着大塊的玻璃,裡面掛着我挑選的米白色的蕾絲窗簾。這倒是被他大大地嘲笑了一番,說這完全是女孩子氣的行爲。我可不管這些,只要我認爲好看就行了。馬車裡面座位上絮着軟軟的墊子和靠背,比起以前的舊式馬車,不知道要舒服多少。
掏出口袋裡的懷錶看了一眼,“你今天怎麼不早點兒喊我呢?你看看,今天馬上是要遲了的!”我把表拿給他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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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沒有提前叫你?你磨磨蹭蹭的,不是忘記了這個就是落下了那個的。”他拿了手帕給我擦了擦嘴角和手上的麪包渣。
撇撇嘴,我不理他,看向了窗外。
“下課了就在這兒等着我,我到時候來接你,你可別亂跑啊!”這是上學後他每天必定要交代的一句話,我已經都可以倒着背一遍了。
“知道了,你囉囉嗦嗦的,都快成小老頭兒了!”看了看周圍的同學,有幾個已經朝我看了過來,“快走吧你!”
他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拍了拍馬車,然後便離開了。
“玉蓉,每天送你來的是誰啊?以前就常看他送你上學,現在都到了天津了,怎麼他還跟着你啊?”說話的,正是武玉蘭。
要說這女孩兒,倒是大大咧咧沒有心機的那種人。她自從聽說了我要到天津繼續讀書的事兒後,回去不知道怎麼央着家裡人,愣是給她也弄了過來。
聽說她母親孃家這邊在天津也是極有地位的,她現在就住在她的舅舅家裡。
“他是我哥哥,可不是他跟着我的。應該說啊,是我跟着他纔來天津上學的。”我白了她一眼,對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是很少對外人提起的。
“對了,你哥怎麼跟你一塊兒來了?”她好奇地問着我。
我微愣了一刻,“他到這兒來上學,我怎麼就不能來了?”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不想讓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爲了不讓她在這裡話題上轉悠,我又說:“倒是你,我去哪兒,你倒是不落下!”
“嘿,說你吧,怎麼就扯上我了?我來了你還不高興啊?就是聽着你要來,我立馬就跟過來了!怎麼着吧!”說完還一臉憤憤地看着我,貌似我是那負了心的男人一般。
看她那茶壺嘴的模樣,我‘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來,“好了,快走吧,已經遲了。”沒等她嘮叨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拉着她進了教室。
這所大學創辦之始就援照美國模式辦學,在功課設置、教學內容、教科書、教學方法上,全面引進西方教育模式。當時還建立了一套較爲完善的教育教學管理制度,保證能夠實現培養高層科學人才的目的。
由於治學嚴謹,校風樸實,與哈佛、耶魯相伯仲,畢業生可免試進入美國一流大學攻讀研究生,因而被譽爲‘東方的康奈爾’。
正是看重了這一點,我才覺得格外開心。因爲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那些發達的工業國家究竟是什麼樣的。
今天是新生入校的典禮,我們倆領到了新的校服和校徽。盾形的校徽上黃邊黑底上有着一本翻開的書,上面書寫着‘實事求是’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