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香,突然呼吸有些困難,迷迷糊糊中只能甩甩頭,想把鼻子上那個制約着自己呼吸的討厭的東西甩走,可偏偏怎麼甩都甩不走,於是只好揮舞着雙手想它揮調,可惜還是揮不掉,耳邊傳來清晰的笑聲,我瞬間驚醒過來,睜眼看着眼前的人。
十三坐在牀邊,伸出一隻手,微微傾身,捏着我的鼻子,惡作劇地笑着,見我醒來,他便鬆了手,慵懶地靠在牀頭,“昨晚就那麼睡着了,也不等我,嗯?”
我不好意思笑笑,“昨晚太困了,我今晚補償你好不好?”
“這還不錯。”
“居然不錯,那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否則晚上沒力氣。”我一番身,繼續睡。
他卻伸手把我身子翻回來,“不行,現在到吃早飯的時間了,起來吃早飯,吃完再睡,快!”
嗚嗚嗚,他怎麼又來了,我最厭煩他一點兒就是每天早晨都催我起來吃早飯,四年前我住在他府上的那些日子如此,現在又如此,我晚吃一會兒早飯會怎麼樣呢,他偏偏要弄醒我,時辰還這麼早,按照他平常吃飯的規律,現在也就辰時一刻左右,我怎麼這麼命苦,起這麼早,想多睡一點兒都不行。我昨晚大半夜才睡,現在好睏啊,這個吵人清夢的傢伙。
我閉着眼睛回話,“我不吃早飯,我要繼續睡覺,睡一會兒再吃。”
“不行,作息必須規律!”他直接把我硬推坐了起來,不管我願不願意,拉開我的被子,把我抱坐到牀邊上,準備給我穿鞋子,可是見我依然閉着眼睛睡着,他又不能放開我,否則我直接倒下去了。
他無奈,湊到我耳邊威脅,“你是要自己乖乖睜開眼睛穿鞋下牀呢,還是要我伺候你穿鞋吶?若是要我伺候,我不介意來一個狠的。”
呃,想到了他以前讓我起牀吃飯的方法,我立馬睜開眼睛乖乖坐好,呵呵笑笑,“我自己穿!”
我可不要他哈癢癢,他知道我就被癢,他心一狠,會把我折磨一個半死才肯放過我的。
洗漱水都已經端進了屋子,就連飯菜都端進裡屋來了,貌似是爲了方便我不用好好穿衣梳頭,直接洗臉漱口後就吃飯,吃完了幾下睡,其他的事兒都是他的事兒,我不用管,想想這日子還真是舒服,偷笑中。
今天的早膳。兩碗小米粥,三碟葷素搭配的菜,還有七八個窩窩頭。
看到西蘭花炒肉,我眼睛一亮,“西蘭花!我喜歡!”說着就拿了筷子去夾,夾起來了,剛要送進嘴裡,可惜,一不小心掉在了几子上,旁邊的人撲哧一笑,調侃道,“看來西蘭花並不喜歡你。”
我不服氣地瞪他一眼,”她要是敢喜歡你,我就把他吃了。”說着就重新夾了一塊丟進嘴裡,“嗯,真好吃。”
他笑笑,開始吃飯。
我問他,“胤祥,吃完飯你要做什麼?”
他想了想,嘆口氣,“實在無事可做,就陪你繼續睡覺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沒想到你也這麼懶?”記得以前他受傷了,可是每天依舊起得很好,還有力氣來叫我起牀,我起不來,他就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這樣懶,要是我們未來的孩子也像你一樣該怎麼辦?”
他看我一眼,笑道,“沒辦法,懶是一種病,會傳染。”
好吧,看來是我傳染給他了。可是,“胤祥,你說若是這種病也傳染給我們的孩子該怎麼辦?”
他一愣,笑了,“我也很惆悵。”
正說着,門口就傳來了咳嗽。
“什麼事兒?”
“主子,四爺帶着一個大夫來看你了,正在大廳候着呢。”
胤祥立馬一喜,匆忙交代我道,“薰齊兒,你先吃飯,我出去看看。”說完站起來就跑了,我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我拿着筷子在那兒發呆,四阿哥,那個冷麪王,他來會有什麼事兒?感覺他就是我的災星,他來準沒有好事兒。我有一種預感,我又要倒黴了,一會兒一定又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開始坐立不安起來,飯也吃不下了,只好放下筷子,在屋裡走來走去的,也沒心思睡覺了。
想到胤祥的手指,我有一種想要出去報復他的衝動,想了想,還是算了,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在胤祥這裡,說不定又來搞破壞怎麼辦?還是先忍一忍,等到以後想到什麼好辦法再說。
讓人收拾了飯菜,我穿好了衣服,梳了一個簡單的髮式,出了裡屋,到了外屋,心緒一直不寧,就想找點兒事情做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於是便讓淳福幫我找來了一些稍硬的紙板,我又製作了一副撲克牌,以前那副太舊了。
一個時辰後,他回來了,那麼憤恨地一腳踢開-房門,臉色寒冰透骨。我嚇了一跳,擡頭看着他陰冷的臉,站起來走近他,擔心地問,“胤祥,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我想拉他的手撫他坐下,卻被他躲開。
我一愣,看着他。
“告訴我,哈延是你和誰的孩子?”
一句話,直接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我臉色瞬間慘白起來,一個站不穩倒退一步,手腳開始發抖冰冷。我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後,更加不可能相信我了,我跟他之間,恐怕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我還是想讓他知道,我慌忙上前想抓住他解釋,“胤祥,你聽我解釋……我……我……”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慌亂之下我只好說,“我根本不知道那件事,真的不知道。”
他蹙眉,“不知道?”他嘲諷一笑,“你當我是三歲大的小孩子啊,你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你都不知道?”
“是真的,新婚之夜那天,我根本沒想到他會去翁牛特,更沒想到他會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來。那天晚上我因爲心裡想着你,所以就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面對倉津,於是就只好把自己灌醉了,事情就那麼發生了,我也一直不知道,我一直以爲那人是倉津,一直以爲那個孩子是倉津的,直到倉津死後,他才告訴我,孩子是他的,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我也很生氣,也很憤恨,恨不得殺了他,事實上我也確實刺殺了他,只不過他沒死而已。後來憤恨之餘,我就離開了他,離開了孩子,跑回京城來找你了。”
聽我一番解釋,他冷了臉,扭開頭不看我,“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會要你嗎?你憑什麼認爲我十三爺會要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片朱脣萬人嘗過的女人?”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
我氣得身體發抖,想也不想,擡起手裡就給了他一個狠狠地耳光,罵道,“你混蛋,你居然敢對我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我爲了你,在翁牛特的四年,始終沒有跟倉津發生過什麼,我跟他一直就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已經夠愧對他了,你還這麼說我。我也根本沒有想過和八阿哥怎麼樣,那唯一一次,也是因爲我喝醉了酒,我拒絕不了,所以纔會有了孩子。我爲了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家沒有家,孩子沒有孩子的,你還那麼說我,太過分了。”說完我便哭着跑了出去。
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挽景軒,跑到了府門口,我決定了,我要去找那個冷麪王算賬,是他毀了我的一切,我也要去毀了他的一切,我才甘心。
到了府門口,我打開了那道厚厚的門,看到一個個侍衛還在那裡守着,我擦了擦眼淚,突然想了起來,還好身上帶着那個洛溪給我的那個腰牌,於是便拿給了侍衛,爲首的人一看,見是慈寧宮的令牌,又看看我,也不敢多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便放行了,
我順利跑出了門,準備往那個冷麪王府方向跑去,可沒跑幾步,便被擋住了,我擡頭一看,十四阿哥……
他臉上波瀾不驚,只是尊敬而客氣地一笑,“八嫂,你終於出來了,可讓我好等。”
本來我還是一愣,可是聽他一句八嫂,臉色瞬間一變,怒道,“誰是你八嫂?你別亂叫毀我名義。我姐姐纔是你八嫂。”
他笑笑,“你和八哥都有孩子了,我不叫你八嫂叫什麼?”
“你愛叫什麼叫什麼,阿貓,阿狗,阿豬,阿牛,阿老鼠的,只要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就是不許叫我八嫂。”說完我瞪他一眼,轉身就走,沒功夫理會他,一心只想着去找冷麪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