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信王便帶着岑慕飛父女入宮向慶宣帝稟明這事。慶宣帝又驚又喜,但是皇室血統不容混淆,爲了驗明真實還是解下腰上的一塊玉佩來驗明。信王知道這是月氏家族流傳下來了的一塊古玉, 凡是月氏血統的人只要滴一滴血在這塊玉上, 上面的血就會被玉所吸收, 反之就不會。
慶宣帝接過李嬤嬤遞過一把小刀, 對着岑雨童一招手, “童兒,到朕身邊來。”
岑雨童望了信王一眼,看着信王衝她點了一下頭, 遲疑了一下才走了上去。
岑慕飛看着女兒上前,有些緊張的抓住信王的衣袖, 信王摟着他安慰道:“別擔心, 沒事的, 只是滴一滴血而已。”
捏過一個手指,小刀一滑, 指尖一疼,岑雨童一滴血便滴在了古玉上,那血在上面停留了一下,便在古玉上慢慢的隱去了。
看到這一結果,慶宣帝哈哈大笑, 感嘆道:“朕就說這個丫頭怎麼長得這麼像你, 原來還真是你的種。”
信王也是一臉的笑意, “臣妹也沒想到會有個女兒!”
“父後知道了該有多高興啊。”慶宣帝拉着岑雨童坐到了她的身邊, 對着她說道:“以後你就是信王府的世女了, 改姓月,這輩是展字輩……”
“仍舊叫雨童吧, 那是臣妹在那場大雨時有的孩子,有意義。”信王接口道。
“月雨童!行,以後就叫月雨童。”慶宣帝點了一下頭道,“過幾天,朕便派人上去報宗人府,記錄玉蝶。”
“皇姐,傑兒的這個親是不能成了,童兒可是他親妹妹。”信王提醒道。
“嗯,朕知道,不知道傑兒會不會……下次一定給他再找個好的!”慶宣帝嘆息了一聲。
岑雨童知道自己不用娶皇子了,剛想要求娶葉知秋,信王就拉着岑慕飛的手一起跪下道:“皇姐,臣妹想娶了飛兒,他給臣妹生個女兒,臣妹要給他個名分!”
岑慕飛滿臉驚喜的望着信王,握着的手也因爲激動而顫抖着。
慶宣帝看着一眼信王身邊的岑慕飛,頓了一下說道:“也好,皇妹這些年也沒個人在身邊照顧,是該添個人了。朕就下旨讓你娶爲側夫吧!”
“不,臣妹要娶他爲正夫,做我信王府的王君!”
“可他是個民夫,怎麼能娶爲王君?”
“皇姐,臣妹沒求過你什麼,就這次你可一定要答應!”信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慶宣帝嘆了口氣,用手指點着信王的腦地說道:“你呀你……算了,只要你喜歡你就行了,這也是朕欠了你的……….”
“謝皇姐!”信王帶着岑慕飛給慶宣帝磕頭謝恩。
“小五!”岑慕飛親暱的喊着信王,信王也滿眼眼溫柔看着他,心中一動,“臣妹想三日後就娶!”
“啊,怎麼快!”慶宣帝知道信王是個直性子,可也沒想到怎麼快,於是也無奈道:“隨你,想什麼時候娶吧!”
岑雨童見爹爹有了人疼愛,也是高興不已,又一想到自己的婚事,也跪下道:“皇上,微臣想……..”
“叫皇姨!”慶宣帝糾正道。
“皇姨,童兒想娶葉知秋做正夫!”岑雨童朗聲道。
看着這對母女兩如出一轍的求婚,慶宣帝伸出手指點了點,又無奈的搖了下頭,哭笑不得,“擺了,擺了,你們母女二人想娶誰就娶誰,朕不管了。”
這時,一個小公公跑來稟告道:“回皇上,皇太夫知道信王得了個世女,吵着要見見。”
“知道了,下去吧。”慶宣帝拍了一下信王的肩膀,說道:“父後要你的寶貝女兒呢,走吧!”
岑雨童雖在宮中走動,可是這個皇太夫卻沒有見過,而岑慕飛更是緊張的不敢擡頭,只是緊緊的拽住信王的衣袍。
“這個是哀家的孫女吧?讓哀家看看!”皇太夫指着岑雨童道。
“童兒,快去!皇爺爺叫你呢。”慶宣帝推了岑雨童一把。
“皇爺爺!”岑雨童甜甜的叫着。
“好,乖!”皇太夫細細的打量着,看到了岑雨童手指上的一道傷口,便知已經用古玉驗證過,更是欣喜不已,“老天開眼了,老五可總算是有後了,不枉哀家這些年吃齋唸佛。”
“幾歲了?”皇太夫問道。
“十五了。”岑雨童回答道。
“下個月就及笄了。”岑慕飛補充道。
“好啊,及笄這事可要好好辦辦!”皇太夫衝着慶宣帝和信王唸叨着。
這時,英傑焦急的飛奔而來,喊着:“皇爺爺,皇爺爺,傑兒聽人說……”進來一定神卻發現慶宣帝和自己娘,還有一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都在這裡,頓時愣住了。
“傑兒,怎麼這麼沒規矩,那些教習公公教你的規矩呢?”信王訓斥道。
“娘!”英傑微微的望了信王一眼,又轉而盯向岑雨童,委屈的流下了眼淚。
信王見英傑哭了,知道自己兒子的痛苦,又惱自己剛纔把話說重了,便摟過兒子,輕聲道:“別哭,娘錯了,不該兇你的。”
“娘,她真的是我妹妹嗎?”英傑流着淚指着岑雨童問她。
“是啊,童兒真是你妹妹,所以不能娶你了,不過娘會……”信王沒說完,英傑就哭着跑開了。
“快派人跟去看看!”皇太夫不放心忙派人跟了出去。
“是朕讓傑受委屈了。”慶宣帝知道這件事因她而起,可是這聖旨可以收回,感情卻一時間放不下,在這件事中最無辜的就是英傑了。
當天夜裡,皇太夫執意留下了岑雨童在宮中陪伴自己,這讓岑雨童很是火惱,本來還想着夜裡去趟葉府找葉知秋解釋。今天一着急把他一人撂下了,接着認了娘又進了宮,還沒有時間向他解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可是現在人在宮中,連個遞話的人也找不到,不由的焦急萬分。
三天後,信王迎娶了岑慕飛,一時間京城百姓又議論紛紛,很多京城的百姓開始搞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了。原本是岑都督要娶信王兒子的,現在到成了信王迎娶岑都督的爹了,而岑都督又成了信王的女兒,傳聞更是漫天飛。
而岑雨童也在這天見到了葉知秋。他是被葉尚書押來的,神情有些憔悴,人也消瘦了很多。慶宣帝賜婚的聖旨早已下來了,葉知秋也知曉了岑雨童是信王世女的事,但想到了岑雨童對自己的欺瞞,一股怨氣在心裡抹不開,故意對着她很是淡漠。
“知秋,你來了。”穿着世女服飾的岑雨童輕輕拉過葉知秋的手,主動示好。
葉知秋漠然的回望了她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靜靜的走到一邊。岑雨童心中一涼,追了上去。兩人一追一躲,轉眼來到了王府後院的僻靜處。看到四下五人,岑雨童這才上前抱住葉知秋,說道:“知秋,怎麼了?不想見到我嗎?”
葉知秋掙扎出岑雨童的懷抱,冷冷的道:“世女,我葉知秋雖然不是什麼名動京城的公子佳人,可也不是你呼之來,揮之則去的小倌。”
“我……我沒有,知秋!”岑雨童有些茫然無措。
“你是都督時,有了聖旨便要娶皇子,如今你是信王世女,不能娶皇子了,卻又用一道聖旨來娶我。當我是什麼?是你的玩偶嗎?”
“知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岑雨童開始後悔自己一時不堅定,使葉知秋傷心了,上前死死的抱住他,不讓他走。
“你混蛋!”葉知秋見岑雨童抱着自己,狠狠的一跺腳,踩在了岑雨童的腳上,又張口咬向她的手臂。岑雨童因爲吃痛,放開了他。一轉眼,葉知秋便隱入了花叢假山中不見了。
岑雨童急忙上前去追,可是這信王府面積廣大,岑雨童又是第一次到這個新家,連東南西北也還沒分清。找了一陣,卻在一個湖邊找到了葉知秋的一隻鞋。朝湖裡望望,湖上面長滿了荷花蓮葉,也看不清情況,又想到自己第一次救葉知秋的情景,心裡頓時一驚,怕是掉湖裡了。
急忙朝湖裡猛的喊了幾聲,不見迴應,心中一急,脫了外衣就往湖裡跳了下去,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找了起來。
葉知秋在湖邊跑丟了鞋,卻看到岑雨童追來了,慌亂間不及揀鞋,便躲入了旁邊的花叢。此時看到岑雨童竟然誤以爲他落水,而跳下了湖,便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待瞧見岑雨童一個猛子扎進去後,在也沒露頭時,再也躲不住了,慌亂的爬出花叢,衝着湖裡海喊起來,“童兒,知秋在這裡快點出來啊…….”
喊了一陣,還不見動靜,不由的急了:“童兒,快出來啊!我不生你氣了,不氣了。其實我不是氣你,我是太在乎你,我不要和別人分享你,我好怕失去你,你快出來啊!皇上賜了婚給我們,你出來,我就嫁給你,出來呀,別嚇我了!”
越想越怕的葉知秋乾脆也要往湖裡跳去,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別跳知秋,我在這裡!”
葉知秋轉身一看正是對着自己一臉壞笑的岑雨童,猛的一把推開她,對着她的胸口一頓粉拳,“你騙我,你又騙我!”
“不這樣我怎麼能聽到你的話!”原來岑雨童故意跳入湖裡引葉知秋出來,自己饒到了另外一邊的岸邊上安,這才聽到了葉知秋的表白。
葉知秋想到剛纔自己說的話,羞的用雙手捂住了臉。
岑雨童把葉知秋的手放入自己的胸口,說道:“我這裡不會騙你,它再也裝不下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