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無聲峽谷,風就逐漸的小了,隨着逐漸深入,風也是完全的消失。這裡像是一線天,仰望天空,只是看到了一片長長的黑夜,月色傾瀉下來,穿過峽谷之上,長着的猙獰恐怖的怪樹,倒映出來的更加的詭異、扭曲的影子。讓這裡,宛如那無間之鬼域、修羅之血海。
不過一行幾人都是修士,殺人越貨的行當,早就乾的熟練無比,所以對於這裡的詭異邪魅、陰暗晦澀,只會覺得無比的熟悉,甚至會讓他們更加的迫不及待起來。
“諸位到了這裡,可以放輕鬆一二,雖然仍舊有着未知的風險,但卻是必先開始的時候要小的多了。”老嫗低聲道,眸子隱隱的看了徐城一樣。
“聽婆婆的。”陳觀道,然後笑了下。“諸位把陣法,在後面佈置一下,以防萬一吧。”陳觀說着這話,就不亞於一個非常好的信號了。
南宮文頓時臉色變得赤紅起來,索性這裡陰暗晦澀,不然,恐怕早就暴露了。
葉鶴鄙夷的看了南宮文一樣,拿着光滑的手肘,碰了他一下,纔是讓這南宮文變得穩定了許多。
陳叔同和此刻看了眼陳觀,兩人眼眸都是很亮,在這黑暗之中,宛如豺狼,互相笑了下,各自點了點頭,都是拿出了那副看起來和徐城沒有什麼兩樣的陣旗。
“徐城和我們佈陣,記住你的位置,捏動法訣。”此刻陳觀說着,眼眸也是牢牢的在盯着徐城,一旦徐城想要反抗,或者做些什麼,他腰間的匕首,一定會第一個出去的,所有人此刻都是在看着徐城,等待着徐城的態度。
徐城絲毫都是沒有疑惑,拿出陣旗道:“明白了,希望這一夜無事,我們都是太過於疲憊了。”
陳觀臉色也是一緩道:“是的。”
老嫗站在一邊,此刻看着這一幕,露出黑黃的牙齒,低聲笑着,聲音很小,低不可聞。
衆人說着,便是走到了那峽谷臨近外面的地方,徐城好奇之下,向着外面看了一眼,卻是再也不敢在看了,外面赫然不斷回放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
熙熙攘攘間,宛如人間,但每一個都是在吃着什麼東西。徐城那一眼,便是看出,那是一個個剛從活人之上,挖出了眼睛,每一個眼睛,都是直直看着吃他們的人,但是當徐城看了過來的時候,那些眼睛,不論是被吃的,還是沒有被吃的,眼睛之中,五顏六色的瞳孔,都是向着徐城看過去,眼神宛如看着仇人,歹毒陰狠、佈滿滔天之仇恨。
徐城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甚至比那一次,到了那極北之地,還要感覺到寒冷。
“不要再向着外面看了,現在他們已經記住了你,如果在看一次,沒準能夠直接進來了,要知道他們可不是人,更不是鬼,不入六道,不脫輪迴,生生世世只是跟着你。”老嫗警告着,眼眸很是嚴厲。
徐城點了點頭。
氣氛有些凝滯。
陳觀裡面道:“佈下赤火旗,我們也不是沒有對付它們的手段,我倒也是看看,這些傢伙,敢不敢冒着被生生燒死的風險,來動徐城兄弟的一根毫毛。”陳觀很是義氣的道,說着整個手指擺動,靈訣一動,他手指間握着的赤旗中的黑鳥,發出一聲鳴叫,而整個陣旗也是“唰”的,變成了一人多高。
隨後,衆人都是如此,四個陣旗聯繫在了一起,形成一個火熱的空間,裡面四色長着烏黑色羽毛的鳥類不斷鳴叫。
幾人看着徐城道:“徐城兄弟你的陣旗呢?不會將靈訣,忘了吧。”
徐城靦腆的笑了,手指一動,陣旗滴溜溜的一轉,唰的一下子,也是化成一人多高,整個陣法,此刻在徐城手指間這陣旗出現的時候,突然一變,事情也是開始變化起來。
陣旗破空,上面的鳥類,瞬間消失化成一團黑色霧氣,而那幾個陣旗,出了南宮文手中的,也是逐漸落入虛空逐漸消失,找不到了任何痕跡。
徐城卻是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中已然不在了原本的地方,而是到了這陣旗裡面,四周是這無數長的黑色羽毛,帶着陣陣火焰的黑鳥,鳥此刻看着徐城進來,頓時眼眸全部都是盯着徐城,露出嗜血的光芒。
“他進去了。”南宮文急迫的道,手指鬆開陣旗消失。
陳叔同低聲道:“那麼他就要死了,希望他乾癟、烏黑的頭顱,能夠讓劍魔殿的大人們滿意。”
葉鶴道:“會滿意的,即便着什麼徐城,化成了灰燼,那些劍魔殿的大人,也是會有辦法辨認出來的,所以我們現在最爲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將他殺了。”葉鶴說着,手指間靈訣擺動更加的歡快,一張娃娃臉,佈滿的貪婪,靈氣蜂擁而入,裡面火焰更加旺盛,而徐城就像是那烤架上的食物,不過卻是要成了烤焦的的食物了。
陳觀面色仍舊平靜,低聲道:“有些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南宮文此刻急忙問道,聲音有些踹踹不安的感覺。
陳觀道:“我也不知道,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至於到底那裡卻不知道,加大手訣力度,先將她殺死再說。”陳觀說着看了那婆婆一眼,發現那婆婆竟然沒有站在原來的位置,此刻頓時心中一驚道:“婆婆去哪裡了,都小心些,那傢伙實在太過神秘了。“
南宮文此刻裡面湊了過來道:“不是吧,不就是一個旁門之人,哪裡能夠....”南宮文說着不怕的意思,但是卻是不斷的向着陳觀湊着,臉色蠟黃,很是膽怯。
“回到你原來的位置上,要知道先...”陳觀板起臉來想要,說着這南宮文幾下,卻是發現南宮此刻眼神不再是那樣唯唯諾諾,而是變成了一種鋒銳,他覺得有些像是劍,一把出鞘的劍。
他拔出匕首,卻是發現晚了,因爲四周現在已然都變成了一種倒立着的色彩。
葉鶴尖叫道:“南宮文你!!!”
話語剛落。
一道青光一閃動,一把劍已然橫在他的脖子,陳叔同面色一冷,頓時就是向着外面跑去,可是剛跑了片刻,便是掉過頭來,看着向着峽谷的另一邊跑去。
“你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好多好多的東西,你看我是不是很...”劍光一閃動,一個正在說話的頭顱,瞬間掉落下來,紅粉骷顱,只是在這一瞬間,南宮文此刻正向着這邊趕來,頓時噴了滿臉的血跡,此刻看着徐城不由的覺得心頭一冷,徐城看了過來道:“我去殺另一人,婆婆恐怕還不足以對付。”
南宮文點了點頭,徐城身形幾個起落間消失了原地,南宮文回到那葉鶴身上,雖然脖頸處依舊噴射着粘稠而噁心的血液,但是他仍舊向着這葉鶴身上摸去。
最後摸到了一個女孩子用的香囊,纔是低聲笑了下,黃臉之上,帶起了點點滿足的色彩,但是此刻擡頭卻是又看到了徐城,此刻徐城竟然是有些陌生的感覺,雖然徐城對於他來說一直都是陌生,但是此刻徐城,卻是有着點點邪意。
他道:“這樣快,陳叔同,可是這裡面的人最強的,幫助婆婆報仇的事情,可是一點不能夠含糊了。”
他沒有發現,天空上的明月上逐漸佈滿了烏雲。
南宮文說着,然後再次擡頭看去的時候,卻是發現了徐城消失了,他有些疑惑,然後再次向着南宮文的屍體裡面掏去。
但是瞬間,他便是轉身就是拿出一個佈滿詭異符文的符籙,向着兩個眼睛抹去,瞬間他便是心頭一驚,屍體全部都不見了,而遠處赫然就是剛剛死去的那葉鶴,此刻看着南宮文道:“發生了什麼。”
南宮文不理睬,又是拿出三張符籙,向着眼眸而去,他再次看到了那兩具屍體,此刻不覺的恐怖,反而死親切,他再次向着屍體之上摸索而去,但他卻沒有發現,他眼眸周圍三道符文印記,正在極快的消失,而那屍體,不像是剛剛死去的,因爲已然發出惡臭。
徐城起落的剎那間,便是將那破妄瞳術展開,極快向着遠處飛去。
陳叔同身上血色鎧甲上面黑色紋路,此刻全部延伸開來,身後鎧甲,“唰”的一下子展開,變成了一個無比巨大肉翅膀,向着遠處飛去,道道雷音浮現,宛如雷神。
但是他卻是突然發現自己怎麼飛都飛不出去,一陣陣腳步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他回頭看去,只是發現了兩個像是小女孩般的腳印,但是沒有任何人。
當他再次掉頭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身前也是有了這樣的兩個腳印,他有些毛了,怒道:“鬼婆婆你在玩些什麼,我不知道你是那個仇家,但是我們兄弟兩人殺的人不計其數,所以你想要報仇也是理所應當,如此手段是否有些過於卑鄙了。”
四周寂靜的可怕,沒有什麼人回答他。
他身上雷光一動,無數雷火涌動化成一把巨大方天畫戟,向着前面一捅,便是無數亮光起來,他也終於看到了一個人,正是那個鬼婆婆,此刻被這光亮一照,仍舊沒有回頭,一直慢慢的向着前面走去,一步一步,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已然被這他發現了。
徐城極快的追殺着,他要殺死那陳叔同,不是單純殺死,還是想要吃了他,其餘之人靈氣都太不純粹,殺之無用,只有這陳叔同,纔是能夠達到徐城吃人標準,所以他才能夠和那婆婆和南宮文約定來這裡做過一場。
“婆婆你怎麼回來了。”徐城看着走過來的婆婆低聲問道,聲音帶着些許的疑惑。
但是瞬間徐城眼睛便是一疼,四周景色頓時扭曲了起來,徐城頓時心頭一涼,所有靈氣涌動到了眼睛之中,從額頭開始半張臉都是變成了一種綠色。
徐城看去哪裡有人,他竟然不知不覺之中,又是走了回來,遠處的南宮文已然死了,但死模樣,卻是讓他有些膽寒,因爲他竟然活生生,一把把將自己的腸子掏出來而死。
地面之上,溼漉漉,滑溜溜,腸子不知道被他自己扯了多少米,而他卻依舊是一臉淡然的表情,甚至還是帶上了點點滿足。
身後有涼風,徐城豁然掉頭。
然後轉身就走,再也顧不上那個什麼婆婆,什麼姑姑之類的了,太過於邪門了,這是徐城所有的想法,因爲那後面之人赫然就是已然死去的南宮文。
“徐城你怎麼回來了。”這話語赫然就是當時那南宮文說着話,徐城眼睛綠色大漲,轉身便是向着遠處,一點都不理會身後的“南宮文”,速度飛快。
但是瞬間徐城就是停了下來,他終於和陳叔同相遇到了,但是卻不是互相廝殺,而是站在陳叔同身後,看着陳叔同拿着一把方天畫戟,帶着道道雷光,向着前面殺去。
雷光閃耀,照出了這片黑夜陰霾,徐城赫然看到那不過是一個稻草人,一個身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稻草人罷了,但是陳叔同卻是大聲的喊叫着道:“鬼婆婆,我看你死還是不死。”
徐城看着這樣一幕有些舉得詭異過頭了,身後一冷,向着自己身後看去,卻是發現,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是必鬼怪還是要鬼怪的婆婆。
婆婆笑了下。
徐城卻沒有笑,因爲他現在的位置,只有是一個破爛的石頭堆中,只能夠容納一個人站立,但是現在卻是多了一個人,徐城看了眼突然問道:“婆婆你的腳呢?”
婆婆詭異笑了下,露出滿嘴被打碎了牙齒,滴滴答的掉落處血水,血水將兩個人覆蓋,徐城眼眸越加混沌,綠色緩慢消退,而此刻終於有風來,天邊烏雲消失了。
徐城此刻擡頭,向着遠處看去,只有一個氣急敗壞的那個陳叔同,哪裡有什麼沒有腳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