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也就是主宰不承認的任務獎勵,當柳毅爲紅衣女鬼驅逐敵人後,女鬼也應該爲他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毫無疑問,沒有鬼會把這個口頭約定當成,柳毅不曾當真,紅衣女鬼也不準備守諾。
但世界變化就是那麼快,腦殘的女鬼怎懂得柳大少的算計。話說回來,對付一隻尚未入魔、靈智未開的女鬼,用得上耍心機?
敵強我弱,紅衣女鬼明智的保持沉默,看來是準備遵守約定!
可惜,等到柳毅提出要求時,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惡棍,什麼叫可惡!
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柳毅也沒無賴到將一件事變成一百件,或者提出以身相許之類的要求——雖然主要由於這頭女鬼太磕磣,柳毅完全看不上眼。
“這樣吧,我最近遇到些麻煩,你就貼身保護我吧。什麼時候我覺得沒有麻煩了,什麼時候你就自由了!”
柳毅倒是沒唬她,他在這個世界最多呆上四天半,時間一到,傳送走了,女鬼豈不自由了。
女鬼顯然不這麼認爲。
“不可能!!!”
紅衣女鬼磅礴的怨氣爆發,新仇舊怨,竟然令得風雲色變!
更可惜,天是黑着的,再怎麼變色,它還是黑的!
在白衣女鬼明目張膽、爲虎作倀的利爪下,柳毅利用一百五十幾個巴掌,換來了女鬼妥協的承諾!
命令神經病中年鬼,牽着紅衣女吊死鬼的舌頭,就像牽着一條那啥~
柳毅趾高氣昂,志得意滿,帶着一羣鬼,朝着滕家飛去!
關於滕家住址,還是從警署檔案部弄來。
就算取代了對方靈魂,柳毅依舊沒有獲得滕靳軒的記憶,多半是主宰在搞鬼。
不過滕俊這種名人,家庭住址明面上保密,實際一查就查到。
一通鬼來電,直接掛到警署檔案室,值班人員半夢半醒間,什麼資料都被套出來,做鬼就是方便。
紅衣女鬼好歹是有名號的鬼,喚作吊死鬼。當然不甘忍受被人牽着舌頭遊街、這種屈辱。
在反對無效後,一路上一直嘗試釋放出濃郁的怨氣,將鬼大叔驚走。
不料衆鬼裡似乎只有青面獠牙那廝正常,怕得要命。
餘下,本就特殊的小鬼暫且不提,就連神經病鬼,也充分繼承了精神病的優良傳統、淡定!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這貨不去練九陽神功,實在是屈才。
就在柳毅胡思亂想,任由思緒放飛的時候,建在山腰的滕家豪宅終於到了!
...
“你說,有錢人怎麼都喜歡住山上?”
柳毅這樣問着,理所當然不會有鬼回答。
除了白衣女鬼好奇的瞟了他一眼,紅衣女鬼死死瞪着他,其他幾位都是面無表情。
呃~
錯了,青面獠牙表情猙獰,可惜被幾股龐大的威壓懾住,根本不敢造次!
柳毅也不管有沒有人能聽到,有沒有人聽懂,看着眼前“熟悉”的場景,自言自語着:“我回來了!”
他的靈魂深處,某種東西彷彿在共鳴!
月光照射到靈體之上,滌去了怨力中的污穢,讓那股怨念變成執念,更乾淨。
30單位的靈力開始沸騰,隨着月光越聚越多,竟然蹭蹭上漲,直到接近60大關,翻了一倍,才緩下勢頭,卻依舊在堅定的增長着。
對這一切,柳毅都一無所知,彷彿他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只是癡癡的盯着面前豪宅。
直到一行鬼飄入庭院,柳毅才悚然驚醒,驚喜的感受着暴漲的靈力!
純淨的靈力,可不是廉價的怨力!
從未接觸過任何鬼修法門的柳毅,竟然察覺身體中靈力,正沿着某種軌跡在運行!
而天地間純正的精華、月之精華,正一點點滋潤着靈魂本源!
“這?這是系統大禮包?”
柳毅茫然,又很快收起無謂的情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柳毅唸叨了幾遍,將竊喜的念頭,埋在心湖深處。
滕家豪宅,佔地面積極廣,除了一棟主要別墅,周圍還有着不少附屬建築。
最醒目,便是宅子背後近百平米的人工泳池,以及再後面更大的花園,直接被濃郁的林蔭圍繞,大片林子背後靠着山崖。
圍牆只把豪宅、泳池、以及部分花園圍住。
當然,只這一部分面積,就是以頃來計算。而且靠山的部分,圍牆之外,依舊屬於滕家宅邸範圍,雖然未被圈禁,的確是個人產業。
這座大宅,可比柳毅先前在幻境裡見到那座,豪華多了。
就連電子門後巡邏的保鏢,那一條條被人牽着足有一米五高的狼狗,也不禁讓人懷疑,這到底是富豪家宅,還是軍事實驗基地。
H市有着禁槍令,可相對於內陸,持槍證也更容易獲得多。
比如在籍註冊的職業保鏢,都是可以配槍的。就別提滕俊的死黨馬紹,還是這座城市的首席治安官。所以柳毅絲毫不懷疑那一個個虎背熊腰的保鏢,身上火力是否雄厚!
若是換了先前,實力較弱,還真要提防這些火器!
子彈不能對靈體造成傷害,然而彈頭高速移動產生的高溫、撕裂效果,一不小心,的確能對靈殼造成損害。
物質和元素從來沒有清晰的分界,火焰溫度超過1000度,就能對一般靈體造成永久性創傷!
至於現在,柳毅一行大搖大擺從正門進入,整座宅子就是颳起一陣陰風。連在後花園觀星的滕俊,都不禁縮了縮脖子,疑神疑鬼張望着四周!
滕靳軒今天才下葬,由於涉及懸案,就連滕家,亦沒有大擺水陸道場,將愛子草草葬了了事。
花圈白紙什麼,當然不會拿回家,富豪要有富豪的體面,況且滕俊也怕自家夫人女兒、睹物傷情。
和往常一樣,滕家宅子安安靜靜,沒有多少歡聲笑語。
唯一不同的,當一衆厲鬼從正門直入,方圓百丈,所有感受到濃郁陰氣的狼狗,全都狂吠起來!
柳毅剎那釋放出屬於大鬼的兇戾,他此刻戰鬥力已經破百,雖然還是看不透白衣女鬼虛實,明顯壓過了紅衣女鬼!
用本土驅魔人的話來說,柳毅現在好歹也是擁有一兩百年道行的老鬼,兇威釋放,那些先前還敢狂吠的狼狗,立刻夾着尾巴臥倒,嗚咽着刨土,顯然是被嚇壞!
狼狗有沒有被嚇壞,且不好說,滕家人倒是被嚇得夠嗆。
半夜犬吠,接着又是這種異象,傻子都知道先前的陰風有問題。
滕俊故作鎮定,收拾着天文望遠鏡,保安們早就警惕的掏出槍械,審視着四周!
至於下人,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面色青白。
唯獨滕夫人、滕家小姐,滿臉驚喜,又帶着幾分畏懼,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期待着什麼!
啪!
黑夜中,響起電弧閃爍的聲音,整座豪宅遽然一亮,卻是有人打開了四盞立在圍牆四角的大燈,將整座宅子照的通明!
耀眼的燈光下,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鬆,這種情況,光明總能爲人帶來力量!
“誰!是誰開的燈!快關掉!快關掉!”
滕夫人尖叫起來,不和諧的命令,當然沒人願意聽。
這時被保鏢團團圍住的滕俊,猶豫了片刻,也似做了什麼決定,摸着懷中符籙,緊了緊五指。
“關燈!”
滕俊威嚴的聲音,可比滕夫人管用多了!
不多時,啪的一聲,四盞大燈全部熄滅,一同熄滅的,還有下人們心頭的溫暖。
當然,這種決斷,下人是無權質疑的。 щшш ▪ttκΛ n ▪℃o
柳毅站在豪宅前,無語的看着這一出鬧劇。
做了鬼,視界和人不同,已經不侷限於光線反射出物質的顏色,而是從更深層次角度出發。鬼眼視界、無視一切物質障礙,僅僅略遜於天眼、精神力掃描。
所以保鏢們的警戒、下人們的恐慌、滕俊的小動作、滕夫人的慌張、滕小姐的期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至於那些燈光,又哪裡能給他帶來哪怕半點不適。
唯一不清楚的是,滕家幾位主人,究竟知不知道滕靳軒的禽獸實驗。
既然他果真在這段時間死掉,和視頻一致,那麼,多半那幾段視頻,都是真實記錄!
現在看來,也不知是母愛的偉大,還是婦人的無知,滕夫人對疑爲滕靳軒鬼魂的到來,毫不設防。
至於滕茹,柳毅只能說,兄妹戀真是一種讓人無語的東西。
滕俊的反應纔是正常,生靈總會對死靈有所忌憚。不過他懷裡散發着微弱能量的符紙...
這個男人,似乎早就對滕靳軒、或者對類似鬼魂之流的東西,頗爲忌憚。
那張符紙是真貨,防備的肯定不是生人。
那麼,要麼他在害怕滕靳軒的鬼魂,要麼他在害怕害死滕靳軒的東西。總之,他肯定對滕靳軒的所作所爲,並非一無所知!
轉念想明白這些,方纔看到這棟豪宅,引起靈魂本源共鳴後,沸騰的靈力似乎讓他的思維都清晰了許多。
柳毅帶頭,一行施然朝着滕夫人房間飄去。
相比冷靜的滕俊,看起來有些竭斯底裡的滕夫人,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幫助應該更大!
一個小時後...
眼睛哭得通紅的滕夫人,帶着同樣眼眶紅紅的滕茹,去到滕俊的書房。
“什麼?!長生牌!血食!養鬼?!”
“不行!絕對不行!”
惱怒的滕俊,一口回絕了滕夫人的要求。
零星傳出的話語,已經包含了許多不美麗的訊息,滕俊的聲音也很是憤怒。
書房外的保鏢,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些驚懼,懷疑自家夫人是不是瘋了。
這兩人雖想窺聽下去,但職責所在,不容八卦之火燃燒。況且滕俊顯然也意識到什麼,早就壓下了聲音。
於是乎,兩位保鏢主動走到書房十米外,攔住了進入書房的左右通道,全然一副忠心爲主的樣子。
書房內,滕夫人哀求着滕俊,滕茹漠然看着“無情無義”的老爹。
至於滕俊,早就焦頭爛額,面對時而抽泣,時而發狂的夫人,手足無措!
“砰!”
滕俊抄起一本厚厚的硬皮書,猛的砸在桌上,巨大的響聲,連樓下都聽到,更別說小小書房內,撒潑的滕夫人直接被嚇的愣住。
“你!你懂什麼!婦道人家!咱們是正經生意人,怎麼能碰那種烏漆嘛糟的東西!滾!給我滾出去!”
曉得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生前當然是充滿期望,就算死後,也是當真傷心。若是滕靳軒回魂,見慣大風大浪的滕俊,也不介意和獨子痛飲乾杯,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要讓他養鬼——
這豈不是搞笑?!
天知道那樣的貨色,死後會不會化成厲鬼,厲鬼可是不認人的,這句話他曾聽某位高人說過。
對於“鬼”,滕俊自忖要比婦孺清楚得多。甚至就連養鬼,不似滕夫人轉述說着,他也曾親眼見過那種“異人”,知道其中有着許多禁忌。
更別說,天知道自家夫人“看”到,究竟是滕靳軒的鬼魂,還是別的髒東西!
總之,哪怕翻臉,滕俊也是那個意思,不許!
滕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滕茹卻是在旁邊冷笑連連!
“爹哋!這可是哥哥的決定,你道不準就不準嗎?!”
和護犢的滕夫人不同,滕茹自小對自家哥哥就有一種盲目的崇拜,也許大多數成功的兄長,都能收穫弟弟妹妹的崇拜。
滕俊惱的臉都紫了,沒讀過什麼書的老婆發瘋也就算了,就連從小接受一流教育的女兒,也用那種陰陽怪氣的口吻和他說話。
作爲一家之主,滕俊哪能受得了這種挑釁!
“好!好得很!是你哥的決定對吧!好!好!你讓他來找我!你讓他來找我!他若敢來找我!也就罷了!他要是不來!你這小畜生!就等着給我挨板子吧!!!”
滕俊一腳踹翻了椅子,宣泄着不滿。
這時,啪地一聲,書房內吊燈忽然熄滅,黑暗中,響起滕茹陰沉的冷笑。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爹哋!你不是想見哥哥嗎!哥哥來了!他就要來了!哈哈哈哈哈~”
滕茹也不知發什麼瘋,聲音空洞,比鬼還詭。
“閉嘴!”
滕俊一聲怒吼,一把拉開簾子,讓屋外的星光透入!
“保安!保安!都他媽死哪去了!阿忠!阿信!呃~”
滕俊的怒意在臉上僵住,愕然看着滕茹背後!
滿臉冷笑的滕茹,身後卻正站着一名高大青年,雙手搭在滕茹肩頭,不是他的寶貝兒子,又是哪個!
這還不算,面無表情的滕靳軒,背後一字排開,站着五頭厲鬼,尤其那隻站在自家夫人背後的紅衣女鬼,長長的舌頭溼溼嗒嗒、纏繞住滕氏脖子,好不恐怖!
“咯~咯~”
嚥了口唾沫,滕俊哪裡還有方纔的威風!
若是面對滕靳軒一鬼,他還能擺擺當爹的威風,現在一下來了六個!
滕俊手腳顫抖,小心翼翼將右手朝着懷中摸去。
“你在找這個?”
柳毅滿臉譏嘲,精神波動傳遞,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一翻,不正安安靜靜躺着一張散發着微光的黃紙符籙!
紙符疊成三角,正是做成護身符的樣式。
滕俊伸手摸到懷裡,貼身衣袋中空空如也,早就面若死灰!
滕夫人看到符籙,再看向滕俊,竟是滿臉怨毒。
“這是!這是連自家兒子的鬼魂,都想讓道士收去啊!!!”
滕夫人顯然誤會了什麼,柳毅樂見如此,滕俊哪裡還有力氣解釋!
砰!
一蓬白煙在柳毅掌心騰起,護身符徹底炸裂!
這種符籙避避小鬼也就罷了,基本上戰鬥力超過二十的靈體,便可以無視。
“好了,父親大人,想來,你應該不會再拒絕我的提議!”
柳毅說着,以客欺主,走上前去,直接扶起椅子,就那麼坐下,把腿翹在書桌上,拿起那本厚厚的硬皮書,假裝閱讀起來。
這些動作,尋常靈體是做不出的,不過戰鬥力超過五十以後,任何靈體都有御物的能力。
以柳毅目前戰力,靈殼中蘊含着相當於110單位能量,能夠裹起重物,更高達一百公斤!
也就是說,就算不利用幻術,他想要殺人,只要那人不滿兩百斤,直接捲到天上,任其自由落體便可。
當然,以這種手段殺人,無疑是在給所有的鬼丟臉。
“嗯~經濟與科學~你妹的,資本家也開始玩這調調,剝削老百姓的血汗錢,還他媽科學!”
柳毅腹誹,就那麼冷冷盯着滕俊,這人又不是他老子,威逼起來沒有半點壓力。
果然,在柳毅暴虐、殘酷的目光中,滕俊妥協了!
“你~你究竟是不是靳軒!”
滕俊掙扎着,看來是想給自己的軟弱,找個藉口。
柳毅做事,只看結果,對於過程,倒不那麼在意。
“是,也不是!”
這樣說,也沒錯。
不過聽在滕俊耳中,無疑是承認了,讓他鬆了口氣。
他早就知道,人死後,能夠不入輪迴的惡靈,都不再是本人。既然滕靳軒還能說是,那便證明,至少還沒有忘本。
關於前一條斷論,是滕俊從某位大師那裡聽來。後面部分,則是腦補。
顯然,才死了一天,就聚起羣黨,滕靳軒果然不是一般的惡鬼,是鬼雄、鬼傑。
那麼他還能夠和家人商量,而不是肆意作惡,這不正證實了,這隻鬼不曾忘本?
不提老滕的心理鬥爭,另一面滕茹,竟然和鬼娃戲耍起來,一點也不知道害怕!
要說這幾隻鬼,柳毅都是爲滕夫人、滕小姐介紹過的。
但人鬼殊途,這種介紹,總和爲人時感覺不一樣!
面對滕靳軒,滕夫人還能感到親切,至於其他鬼,唯有敬而遠之!
滕俊很快作出決定,實際上,他已經全然沒有選擇的權利,達克摩斯之劍懸在頭頂,拒絕多半就是個死字。
滕夫人會天真的以爲,滕靳軒還是自己的兒子,滕俊可沒那麼傻。
“長生牌,可以。牲祭,可以。告訴我吧,究竟要怎麼做。”
滕俊的話,讓滕夫人安下心來。
那條纏在滕夫人脖子上的舌頭,也在柳毅銳利的目光中,被紅衣女鬼不甘的收走。
“怎麼做,很簡單,就這樣~”
半個小時後,交代清楚的柳毅,直接帶着一行鬼,朝着豪宅外飄去。
他個人戰鬥力已經提前達成預期中的目標,幾名下屬就顯得無用,這時尚要爲它們提升一番。
時間不長,大約一個小時後,又去市區逛了一圈,嚇尿了十幾個站街女,製造了好幾場靈異事件,吞噬了十幾條初生靈體,三大鬼僕,戰力統統達到上限!
就像預計中的,神經病鬼和青面鬼,戰鬥力停滯在35.
正太鬼則給他帶來又一次驚喜,實力提升到60,方纔停止!
值得一提,正太鬼對於怨念的吸收,的確在30單位時,已然飽和。
但是對於靈力的吸收,竟然能和怨念齊平,表現出的資質,比原本的滕靳軒還要優秀!
這不禁讓柳毅懷疑,是不是死的越慘,生成厲鬼,力量也就越強,潛力越大!
那麼,白衣女鬼究竟該死的多慘,紅衣女鬼呢?
至於他自己,純粹是主宰操縱下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