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微冷的夜風吹拂着臉龐,謝莫言獨自一人坐在院外,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壇酒,獨自喝着,黑色的夜空中閃耀着無數閃閃光的星星,一輪細如眉的月亮掛在其中,柔和的月光籠罩着這個大地,給這個平靜的夜帶來一絲蕭瑟和憂鬱。
“一個人在喝酒,非常容易醉的!”一陣聲音從背後傳來,謝莫言擡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夏雲正站在自己身後。
“介意我坐下麼?”夏雲問道。
“坐吧!”謝莫言淡淡地回道。夏雲依言坐在謝莫言旁邊,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說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不要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一切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們帶到這裡來的話,就不會生這一切!”謝莫言淡淡地說道,隨即又大口灌了一口酒。“我擔心她回撐不過這一關。”
“一個女孩子的容貌雖然很重要,但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接受現實,一時的挫折並不能代表什麼,如果連這點也做不到,那冰如姑娘根本就不配成爲天山派的大弟子。你和她經歷了不少日子,你應該清楚她的性格!”夏雲說道。
“我的記憶只能從三四個月前開始而已,三四個月之前所生的事情我都沒有印象,所以對於她,我無法做出任何評價,也稱不上了解。只是覺得很熟悉而已,不過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給我的印象就是堅強,她向來都是個個性非常堅強而又執着的女孩子,向來都是不肯認輸,她認爲對的事情都會全力以赴去做。但是今天她做出的反映和她以前的性格截然相反,不過你也說過女孩子的面容對她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今天她會有如此表現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罷了!”謝莫言說道這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相信她了!”夏雲說道。謝莫言轉過頭,看着夏雲那雙眼睛,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否是聽進去了。
“其實……你知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一直有個人特別關心你,你的一舉一動對她的情緒帶來非常大的波動!”夏雲說道。
“你想說什麼?”謝莫言詫異地看了一眼夏雲。
“我是說,有個女孩子她很喜歡你!”夏雲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該不會是說憶雲吧?”謝莫言說道。
“看來你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夏雲說道這裡便被謝莫言打斷道:“我和她沒什麼的,我只是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看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其他問題。”
“看來你是個非常執着的人!不過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不要介意!”夏雲略顯歉意地說道,謝莫言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進一步表示。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上次在谷中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水姬姑娘?”夏雲問道。謝莫言一聽夏雲提起水姬,心中不由地一陣惆悵,夏雲疑惑之下,謝莫言不禁將水姬失蹤的經過說了一下,夏雲聽罷也是非常愕然,沒想到短短一兩個月內竟然生這麼多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冰如都沒有走出房門一步,飯也不吃,每次憶雲將食物端來的時候,只能依照冰如要求的放在門前便沒辦法了,但是每一頓飯送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上次端來的飯菜絲毫未動地放在門口,她已經三天沒吃任何東西了,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也不跟任何人說話。
謝莫言等人心中焦急不已,就在第四天的早上,當憶雲正準備拿飯到冰如房間時,卻恰好看到冰如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戴着淡藍色面紗的冰如一臉淡然地走出房間,見到憶雲時微微點了點頭。
“冰如姑娘,你終於出來了!”憶雲一陣驚喜,將附近正準備來看望冰如的謝莫言等人吸引了過去,衆人一見冰如出來了,不禁圍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你不吃飯也不喝水,更不和我們說話,都把我們給急死了!”謝莫言上前說道,言語之間略帶這一絲高興,畢竟現在冰如終於肯出來了,表情雖然看不到,但是卻沒有那天那般激動,而是恢復了原先冰冷的樣子,這是個好的開始。
“謝謝各位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冰如在此感激不盡。”冰如從容不迫地說道,言行舉止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被毀了容貌後的激動,好象一個沒事人似的。
“冰如姑娘,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和這個老混蛋引起的,真的是非常抱歉,我們兩個太義氣用事了,你……你沒事吧?”蘇有爲見冰如竟如此說話,一直都放不下面子的他不禁歉意地說道。這一說,站在旁邊的夏雲和謝莫言不禁一陣愕然,沒想到一直死要面子的蘇有爲竟然會主動道歉,這可是破天荒的事,而且蘇有爲的話竟然還得到賴長義的附和,這更是不符合常理,向來都是互相擡槓甚至譏諷的兩個人,什麼時候他們的意見竟然這麼相同,好象實現達成協議似的。站在一邊的謝莫言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夏雲時,後者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看樣子只有蘇有爲和賴長義他們自己才清楚了。
“你們放心,我沒事!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我想先回去和我師傅她們匯合,日後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盡力相助。”冰如說道。
“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夏雲問道。
“恩!其實……這一切都不怪誰,現在臉上有了塊疤痕也不算是件壞事,至少今後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帶上絲巾,不會再爲一些不必要的煩惱而感到憂愁了。”冰如淡淡地說道。
“你真的沒事?”謝莫言有些不是很確定地上前問道。後者轉過身,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有好久沒有見到師傅他們了!”謝莫言說道。
“不行!”蘇有爲和賴長義異口同聲地說道,衆人爲之一楞,這兩個人的語氣好象越來越對上了,就連說話都從一個鼻孔出氣,師兄弟果然還是師兄地,是一輩子都改不了的事實。
蘇有爲和賴長義見對方竟然和自己說出同樣的話來,不禁互相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一眼,大有你怎麼學我說話的意思。但是在外人看來兩人似乎又有“做戰”的意思,爲了避免再一次的爭吵生,謝莫言不禁開口道:“前輩,您爲什麼不讓我離開?”
“你小子千里迢迢來到西藏爲了什麼,難道就想這樣去見你的師傅不成!”賴長義說道。謝莫言一聽之下,不由的一楞,隨即便反映過來,激動地衝賴長義說道:“前輩,難道您願意治我的失憶症了!”
“廢話!這老混蛋如果不肯救你的話,我跟他拼命!”蘇有爲說道。
“那你這老小子的命還真是賤了,動不動就要和我拼命,我可不會和你拼命!”賴長義不忘諷刺蘇有爲。
“你個老混蛋敢這樣說話,你信不信我再打得你滿地找牙!”蘇有爲邊說邊擼起袖子,怒目圓睜地看着賴長義,看樣子是要打架。還好有夏雲和憶雲在,所以兩個年過半百的人還真有可能再打一架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人這一爭吵,倒把原先現場沉悶的氣氛弄得有些輕鬆活躍起來。
“多謝前輩相救,莫言一直都等着你這句話呢!”謝莫言說道。
“煩死了,乘我這兩天還閒着,希望能夠救好你的病吧,我以前還沒有幫失憶的人重新找回記憶過,不知道行不行,你別抱太大希望!”賴長義說道。
“沒關係,只要前輩肯治,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謝莫言有些激動,如果賴長義肯救就有希望,但是如果他不肯救的話,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冰如姑娘,既然賴師兄準備幫莫言治病,你不如在這裡多住幾日,待莫言的病好了再一起回去如何?”夏雲說道。冰如想了想,點了點頭,衆人臉上不禁浮現出久違的微笑,這幾天因爲冰如毀容的事情所以氣氛有些沉悶,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現在終於有點雨過天晴的感覺了。
次日中午,謝莫言便開始治療,恢復記憶不是一朝一息的事情,至少也需要三個階段纔可以完成,而三個階段必須連續性的進行,不可以有任何間斷,否則就會全工盡棄。另外賴有爲在他的術魂術大成之後也從未有替別人恢復記憶的經歷,所以也做了諸多的程序。
從下山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個月了,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沒有一天是不希望自己的記憶趕快恢復的,現在已經有這麼機會了,但是當他盤坐在牀上按照賴長義的要求心靈放空時,卻怎麼也做不到。
或許是因爲太激動的緣故,謝莫言花了好一段時間纔將心境平息下來。接下來便是賴長義利用他的束魂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治病了。房間裡除了謝莫言和賴長義之外沒有其他人,衆人都站在外面等着,畢竟這是非常細膩的活,如果一旦有人站在旁邊或者有人打攪的話,對賴長義和謝莫言來說,後果可能無法想象。
閉上雙眼,靈臺保持一片空明,坐在身後的賴長義面色肅然,右手平伸置於謝莫言的靈臺之上,一道淡藍色的靈光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將謝莫言整個包裹其中。緊閉雙眼的謝莫言只覺得全身沉浸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下一般,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而此站在門外的憶雲和冰如二人焦急地等着,謝莫言已經進去整整三個鐘頭了,裡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不知道怎麼樣了,冰如還好,有面紗做掩飾,但是那雙飄忽不定的雙眼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思。而另外一邊的憶雲卻是將焦急和擔心寫在臉上。
坐在院內石凳上的蘇有爲和夏雲二人則享受着難得的二人世界,親暱得不得了,別看兩人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但是多少都有些少男少女的羞澀表情,旁若無人地調侃着。
別看平時蘇有爲一副愛面子,鐵青着臉的樣子,現在他就像年少的男孩子一樣,調侃着懷中的夏雲,而後者雖然也有些年紀了,但是那張臉卻還是保持着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還真的是還老還童了。
“你看這兩個女娃,都這麼緊張裡面那個謝小子,真是……這謝小子對女孩子還真是有一手啊!”蘇有爲看着冰如和憶雲說道。
“你羨慕了?那你也去勾引人家小妹妹去!”夏雲輕輕推了一下蘇有爲,後者趕忙賠笑道:“我都這副年紀了,更何況我和你是夫妻,怎麼可以對別的女孩子有非分之想,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多大歲數的人了,這話說出來還不害臊!”夏雲略顯羞澀地埋怨了一句,但是臉上卻是填滿幸福的微笑。
“哎呀,這老混蛋還真是走運,竟然讓他找到這麼乖順而又聰明的孫女,如果我們也有這樣一位孫女你說那該多好啊!”蘇有爲說道。
“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夏雲說到最後竟是臉紅了,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細小,蘇有爲差點就聽不到了,但是最後那幾個字還是讓他感到異常興奮,笑中帶着一絲有意無意的挑逗,看來這對老夫老妻還真的是春風得意,一點也沒有像冰如和憶雲那般緊張的樣子,因爲他們清楚,就算緊張也是無濟於事,更何況賴長義說過他和謝莫言這一進去,起碼也要三天才能出來,這兩個丫頭還楞是站了三個鐘頭,真不不知道該說她們蠢呢,還是因爲關心則亂的緣故。
“憶雲,冰如,你們兩個站在那裡也不是辦法,還是過來坐坐吧!”夏雲起身上前說道。冰如和憶雲相視一眼,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只好點頭應允。
將冰如和憶雲招來坐後,夏雲和蘇有爲便開始和兩個女孩子閒侃起來,看似很平常的聊天卻讓冰如和憶雲感到尷尬不已,特別是問到謝莫言的時候,而且夏雲和蘇有爲特別喜歡問關於謝莫言的事,憶雲沒什麼心計,所以都說了,而冰如似乎有所忌諱一般只是淡淡地說了幾句便不肯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們兩個都看得出你們兩個對謝莫言這孩子很關心,這謝莫言還真是好福氣!”夏雲說道,這句話別說是冰如了,就連單純的憶雲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禁羞澀地說道:“夏姨,你別亂想,我只是把謝大哥當成是自己的哥哥一樣,沒有其他的想法!”說完還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冰如。
“那你呢?”夏雲彷彿根本看不到冰如臉上不想說的表情,追問道。
“我不知道!”冰如簡單地說道。事實上,這個問題也是她心中的答案,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和謝莫言彷彿命中註定似的,每次遇到一些事情都能和他扯上關係。自從謝莫言下山來西藏之後,冰如已經聽從師傅的勸說,漸漸讓自己的心境平息下來,謝莫言的影子也一天天開始淡化開來,但是直到自己奉師傅之命下山去西藏幫助除魔時,這卻又三番兩次遇到謝莫言,還生這麼多事情,原本平靜的心靈又開始激盪起來,讓冰如感到一陣恐慌,她不希望讓謝莫言的影子佔據自己的心,但是他彷彿陰魂不散似的,怎麼也無法讓自己忘卻他的存在。
特別是上次在魔窟和血魔拼鬥的時候,自己竟然會捨去性命去保護他,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老實說就連冰如自己都不清楚。
“其實,每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要找個好的依靠!如果認爲自己找到的話,就要盡力去爭取,否則如果遲了的話,很有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夏雲說道。
“我一心只想着修道,沒有其他,和謝莫言最多隻是好朋友的關係,請夏前輩不要胡亂猜想!”冰如說道。
“是不是我亂將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也別怪我。莫言這孩子人品不錯,修爲又高,樣子也很俊俏,實在是女孩子最受歡迎的對象。你昏迷的時候他有多緊張你或許你不知道,不過我看得出他對你不是好朋友那麼簡單,這已經遠遠過了好朋友的概念!而你對他應該也是如此,這就不用我說了,你心知肚明。乘現在還來得及,快點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否則很有可能會被其他女孩子搶走的!這麼優秀的男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多了。”夏雲說到這裡,便和蘇有爲走開了,而憶雲也微紅着臉離開了,留下冰如一人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連三天,謝莫言和賴長義一直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冰如等人也不清楚裡面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所以這三天對於冰如和憶雲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同時冰如心中也在竭力剋制自己不要再這麼緊張下去,但越是這樣想,謝莫言的樣子就在腦海裡越是清晰,根本就揮之不去。所以這三天下來,冰如看上去很是憔悴,還好有那張面紗替她遮掩住那一臉倦容,不過那雙略顯無神的眼睛還是說明了一切。
就在這時,房門終於打開了,只見賴有爲一連疲倦地走出房門,憶雲趕忙上前扶住爺爺。此時夏雲和蘇有爲也過來了不免問道:“怎麼樣?”
“我是第一次治這種病,所以不是很清楚!現在他正在休息,你們不要打攪他!”賴長義說道。
“那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冰如問道。
“大概三四天吧,醒來後是否記得原來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賴長義說完便由憶雲攙扶着離開了。冰如想進謝莫言,站在一邊的夏雲攔住道:“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打攪了他。”冰如想了想,也只能做罷,不過那種關心的眼神還是讓觀察細微的夏雲捕捉到了。
接下來的兩天,冰如和憶雲輪流照顧着謝莫言,兩人也都相敬如賓,但是憶雲似乎有些羞澀還是其他,每次見到冰如時都會很主動地將照顧謝莫言的責任落在她頭上,然後顧自離開,冰如似乎也覺察到這點,不過相比起來還是照顧謝莫言重要點,遂也就沒再繼續想這個問題。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冰如坐在牀頭,一手抓着溼毛巾,輕輕替謝莫言擦着額頭,看着這張熟悉的臉孔,冰如心中百感交集。心中彷彿有兩個自己正在爭論着。
其中一個聲音說道:“你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師傅非常器重你,將來天山派的重任就全部落在你頭上,你怎麼可以只顧着兒女私情,而不顧她老人家的感受,而且她撫育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這樣來報答她麼?”
另外一個聲音立刻說道:“但是我根本就無法擺脫他的影子,我做不到!”
正當冰如準備站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間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她,冰如一陣驚詫,回頭一看,只見謝莫言雙眼還是緊閉着,但是好象夢到了什麼似的,慌亂不已,嘴中喃喃唸叨着一個人的名字:“水姬……水姬……不要走!”
原來在他心目中,只有水姬一個人,那個水姬到底是誰?難道就是上次蜀山抓到的那個血影門的餘孽?那個背叛血影門的女人對謝莫言竟然這麼重要,謝莫言昏迷的時候嘴中還叫着她的名字,她在謝莫言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想到這裡,冰如心中不由地一陣莫明的傷心。心中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他是個負心漢,他不值得你爲他做這麼多,他喜歡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你還是專心修煉吧!”
正當冰如準備將謝莫言的手掰開時,他的手竟又抓緊了一分,嘴中唸叨的名字竟變成了自己,這一下讓冰如感到一陣非常奇怪的感覺,有點甜蜜,又有些憂傷。甜蜜的是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而憂傷的卻是他心中除了自己卻還有着另外一個女人。
冰如將謝莫言的手掰開後,再捏了把毛巾,替他擦着剛剛冒出來的冷汗,看樣子他似乎做了一場噩夢一樣。而此時的他嘴中唸叨的也不是自己了,也不是那個水姬,而是其他人的名字,慕容香,林月昕,還有他師傅等等。看樣子他似乎將以前認識的人都想起來了,這讓冰如感到很是高興,他終於要恢復記憶了,雖然他失去記憶到現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但是卻是生了許多事情,對於大家來說,特別是關心謝莫言的人來說彷彿過了好幾年一樣漫長,不過這對於恢復記憶後的謝莫言或許只是相當於一個荒唐的夢罷了,只是現在這個荒唐的夢終於撥開雲霧,回到現實了。
這一日,賴長義的住處來了幾位客人,赫然就是慕老和雲山師兄,還有天山派的幾名女弟子以及一位西藏喇嘛,那位西藏喇嘛不用說,正是上次來求醫的慧心師傅。
“不知有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賴長義衝衆人微微做了一輯,衆人也一一回禮。
“慧心師傅,你師叔現在可好?”賴長義問道。
“小僧這次來訪,除了將這幾位修真界的朋友介紹給賴神醫以外,還有就是替師叔向賴神醫道謝的,師叔經過你的治療後,傷勢已經好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夠痊癒了!”慧心說道。
“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不知這幾位是?”賴長義說到這裡將目光轉移到那幾個陌生面孔上。
“這位是慕容世前輩,這位是百印門弟子云山,還有這幾位是天山派的弟子!”慧心介紹道。
“晚輩見過賴神醫!”天山派和雲山紛紛上前一步衝賴長義做了一輯表示尊敬。後者看着這仗勢,不禁呵呵一笑說道:“別客氣,坐!坐!”隨即率先坐在客廳座。衆人也依言坐在兩邊客坐上。
“久聞賴神醫醫術高明,今日一見果然一派宗師風範。”慕老率先說道。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這位朋友說笑了。”賴長義微笑道,慕老的話多少還是起了點作用,看樣子世人都喜歡聽好話。而坐在一邊的蘇有爲則是嗤之以鼻,還好有夏雲在旁邊,否則他很有可能和賴長義擡槓。
“各位千里迢迢來到寒舍,不知有何貴幹?”賴有爲問道。慕老等人剛想回話,便見到冰如來到客廳,那幾個天山派的女弟子趕忙跑過去欣喜地看着冰如說道:“大師姐!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師傅和我們有多着急你!”其中一個天山派弟子說道,另外幾個也是紛紛點頭。
“我沒事,害你們擔心了!”冰如看到自己的同門也是非常高興。
“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行!”另外一位女弟子說道。
“謝莫言呢?”慕老和雲山見到冰如走出來後,不免上前問道,由於不清楚謝莫言的安危,所以慕老和雲山的表情有些緊張。
“他剛睡着了!”冰如說道。見慕老一臉疑惑的樣子,冰如便將事情經過悉數說了出來,衆人方纔安下心。
“真是太感謝賴神醫和蘇神醫了!”慕老和雲山起身紛紛向蘇有爲和賴長義做了一輯,蘇有爲和賴長義雖然有些心高氣傲,但是在冰如的事情上,多少也磨去了一些,便也起身還了一禮說道:“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不過我也是第一次治這種失憶症,所以也不是很有把握!”
“賴神醫過謙了,其實您肯替莫言治病已經是莫言莫大的福分,至於能否恢復他的記憶,就只能看天意了!”慕老說道。
“對了,我們能去看看他麼?”雲山說道。賴長義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衝憶雲說道:“雲兒,帶這兩位前輩去!”憶雲點頭應允,衝慕老和雲山示意了一下便朝裡面走去。
“那就有勞賴神醫了!”慕老和雲山趕忙向賴長義做了一輯便跟着憶雲朝內屋走去。來到房間內,謝莫言依舊還是平靜的躺在牀上,呼吸平穩,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他已經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讓憶雲和冰如打心裡感到着急。
慕老和雲山見到謝莫言此時的狀況喜憂參半,千里迢迢下山來到西藏,就是爲了替謝莫言治他的失憶症。在西藏的布達拉宮,密宗活佛乃近乎通神之人,慕老花了他一直認爲他是讓謝莫言找回記憶的希望,但是在半路上卻得知他圓寂的消息,讓他和謝莫言瞬間失望了好久,最後才能將希望寄託在蘇有爲的師兄賴長義身上。
沒想到謝莫言機緣巧合竟然能夠得到賴長義的救治,只是現在還未有甦醒的跡象。賴長義說過他也不敢保證謝莫言能夠找回失去的記憶,如果醒了之後謝莫言能夠恢復記憶那就最好了,如果恢復不了,那也只能面對現實了。
正當慕老暗自嘆息之間,卻見站在一邊的雲山,激動地說道:“莫言醒了!”這一叫將憶雲和慕老二人紛紛驚醒過來,現躺在牀上的謝莫言竟慢慢睜開雙眼,樣子顯然很是疲倦,但是這的確是醒了。憶雲一聲驚喜,隨即似乎想到什麼匆匆跑了出去。
“莫言,你醒了!”慕老趕忙將謝莫言扶起身,雲山也來幫忙,將後面的枕頭墊高,讓謝莫言半躺着。
過了一會兒,謝莫言纔有了反映,但是第一句話卻是:“我在哪裡?”這話讓慕老和雲山一陣心涼,但還是按耐住心中的焦急,回道:“前幾天你正接受賴神醫的治療,現在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大家都很着急!”
“是啊,掌門師傅他們人都特別緊張你,尤其是慕老和卓師叔,如果不是掌門師傅他擔心卓師叔他的暴躁脾氣,怕下來惹麻煩的話,他早就來了。”雲山說道。
“害你們擔心了,替我向師傅說聲抱歉!”謝莫言歉意地說道,再次看到慕老,謝莫言感到非常高興,畢竟已經有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了。慕老今天還是一身道袍打扮,臉上的百鬍子比上次多了許多,而且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條,就像自己的爺爺一樣。
“別這麼說,你現在是需要好好休息!”慕老說道。
“不用了,我沒什麼,只是……”謝莫言說到這裡,便聽到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蘇有爲和賴長義帶着夏雲和冰如等人一起走了進來,原本不大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有些擁擠起來。
慕老和雲山見到賴長義和蘇有爲二人趕來時,沒有說話,非常自覺地離開牀邊,讓他二人走進謝莫言。
“你覺得怎麼樣?”賴長義一邊問一邊將手探向他的手腕經脈處。
“沒什麼感覺,只是腦子好象突然多了許多人,但是又不是很清楚他們的身份,所以現在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謝莫言照實說道。
“這樣……”賴長義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站在一邊的蘇有爲見狀不禁開口說道:“你別給我老點頭的,有話快說啊!”
“你吵什麼!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先出去讓他好好休息!”賴有爲說罷便率先離開房間,蘇有爲見賴長義竟然如此說話,不禁有些氣惱,說道:“誒,你這老混蛋……”話未說完便被一邊的夏雲用手肘撞了一下,後者見她那副顯然不高興的臉色,無奈只能收起後面那段話,跟着衆人離開了。
正當衆人6續離開房間的時候,面帶淡藍面紗的冰如正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這邊,眉宇之間似乎也擔心着什麼,謝莫言似乎感覺到什麼,轉過頭時,卻看到冰如慌張地將臉扭開了,謝莫言也是感到一陣奇怪,但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不多時,便睡着了。
來到客廳處,衆人紛紛坐好,憶雲則站在賴長義身邊,現在謝莫言醒來了,也算是讓她這幾天的心中石落了下來,只是不清楚他是否有恢復過去的記憶,這同時也是衆人所擔心的問題。
“賴神醫,莫言的病……”慕老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賴長義略顯嘆息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失去記憶一段時間的人,一旦恢復記憶時,不可能在瞬間完成,這中間可能需要一個過程,剛纔莫言說他腦子出現了許多人的影子,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只要他接下來不要受太大的刺激,或許漸漸的可以恢復原先的記憶。”賴長義說道。
“那這時間,要多久才能恢復?”慕老追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快的話大概只要十天半個月,如果慢的話,那就無法估計了,可能一年,也可能兩三年,甚至更久!”賴長義說到這裡也是顯得有些無奈,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救治這種非常難治的病症,也不清楚這類病症的特徵等等,只能按照一些古籍上的記載推斷而已。
“那這樣下來,是否可以肯定莫言恢復記憶只是時間問題?”慕老問道。
“恩……按照剛纔他所反映的情況老說,是這樣的!”賴長義說道。
“我說你這算什麼狗屁神醫,能不能治好別人的病都不知道,就連治了之後能否復原也不清楚,你這到底算什麼啊!死馬當活馬醫啊!”蘇有爲極爲不爽地說道。
“你有本事,你來治!”賴長義也反脣對上,在口頭上他可從來不會讓蘇有爲半分。蘇有爲剛想上前再說幾句,被夏雲拉了下來,看來想讓蘇有爲和賴長義兩人永遠不爭吵是不可能了,他們就好象是對方的天敵一樣,一見面難免會爭吵,但是打架卻是沒有了。自從上次冰如的事情之後他們也收斂了許多,只是爭吵這一項還是免不了。
“其實,賴神醫能夠施加援手已經算是莫言幸運的了,只可惜這一切老道都幫不上什麼忙!”慕老略顯無奈的說道。
“慕道長千萬別這麼說,是老朽無能,不能幫到莫言,哎……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我們在旁邊是幫不上任何忙的!”賴長義說道。
慕老暗自點了點頭,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長途跋涉,千里迢迢來到西藏,目的就是爲了要治好謝莫言的病,現在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依靠他自己,慕老這個做長輩的多少也感到無奈,不僅僅是因爲他早已把莫言當成是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看待,更多的卻是他是對抗血影門的最大利器,他身上擁有的千古神兵“軒轅劍靈”就是最好的評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