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有爲的住處已經是深夜了,還好小飛能夠辨別得了方向,否則單靠謝莫言一人可能沒有這麼快回來。
一回到蘇有爲的住處時,便聽到內屋傳來陣陣爭吵的聲音,謝莫言趕忙走進去一看,只見客廳中蘇有爲正和賴長義爭吵着,差點動起手來。憶雲一見到謝莫言回來趕忙上前說道:“謝大哥你可回來了,我爺爺他……”
“我知道了!”謝莫言打住話頭,然後上前向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做了一輯說道:“蘇前輩,賴前輩!”
“哼!你來得正好,我吩咐你做的第二件事現在就履行吧!”賴長義斜着眼睛看着謝莫言說道,隨即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蘇有爲。
“屁話!賴長義,不要以爲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懂得醫術,我蘇有爲也算是神醫,那個姑娘我救定了!”蘇有爲說道。
“哼,這裡是我的地方,我說了算!謝莫言,你還不快動手,你以爲蘇有爲這種卑鄙小人真的會幫你救好那位姑娘麼!”賴長義說道。
“前輩,我……”謝莫言此時是左右爲難,根本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夏雲終於開口了:“師兄,現在人命關天,如果你和有爲之間真的有什麼恩怨的話,不如等把那位冰如姑娘救好了再說如何?”
“小云,你不用替他說話,這老混蛋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死性不改,他明明還是嫉恨在心!”蘇有爲拉拉一把夏雲。
“哼!你這卑鄙無恥之徒,我看在小云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但是人我不要你救,如果你不小心把人醫死了,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鍋。”賴長義說道。
“你……你,你看這老混蛋說什麼呢,人還沒救就咒我,你……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賴長義的話似乎激怒了蘇有爲,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如果不是一邊的夏雲和謝莫言拉着,還真的有可能會打起來。
憶雲此時也是拉着自己的爺爺然後懇求似地說道:“爺爺,冰如姐姐傷得特別嚴重,你們就不要吵了,先救好她吧!”
賴長義自十多年前將憶雲從山溝裡揀回來時就對她特別愛護,憶雲的要求他從來都拒絕不了,甚至是修煉他的“束魂術”他都準備傾囊相授,所以憶雲的話和同時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賴長義瞪了一眼蘇有爲,隨即便一甩袖,往冰如的房間走去,蘇有爲哼了一聲後,也隨之趕了過去,謝莫言和夏雲相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到了冰如的房間,賴長義準備用束魂術替她救治,就在這時,趕在後頭的蘇有爲上前便喝道:“賴長義你想幹嘛!”
“難不成你以爲憑你能夠救好她麼?她傷得有多重你清楚麼?如果沒有我的藥方,還有我給他續命,她早就死了!”賴長義斜着眼睛看着蘇有爲說道。
“哼!你那個是什麼狗屁藥方,只會給她的病越拖越久,傷勢越來越嚴重,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蘇有爲說道,隨即衝謝莫言說道:“東西取回來了沒有?”
謝莫言此時纔回過神來,趕忙從懷中取出那個竹筒遞給蘇有爲說道:“都在這裡了,不知道夠不夠!”
蘇有爲接過手,一掂量,心下一驚,詫異地看了一眼謝莫言,隨即小心奕奕地打開蓋子,一股陰寒之氣宣泄而處,室內溫度瞬間降了好幾度,衆人感覺有所異樣,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蘇有爲手上的竹筒上來。此時蘇有爲朝竹筒,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有足足半筒!
**凝聚不易,可以說是集萬年陰氣才凝聚成一滴,而謝莫言弄的這大半筒,蘇有爲已經無法估計這裡的**要多久時間才能凝聚而成。
“你……你是從哪弄來的?”蘇有爲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是從一個山洞裡!”謝莫言說道,他沒有將遇到麒麟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簡單扼要地將潭水的事情說了一下,這一說不要緊,衆人紛紛聽得張大嘴巴,一副吃驚的樣子看着謝莫言。
**是什麼概念相信只要是蘇有爲和賴長義這種等級的人都非常清楚,而夏雲跟隨蘇有爲多年,多少也知道些,至於憶雲她雖然還未修習“束魂術”,但是其餘醫學藥理她都理解得非常之透徹,對於一些奇珍異寶也是非常熟悉,還收集了不少這類藥物。對於**她只是在書籍上聽過而已,根本沒見過,而且傳聞**非常稀少,能夠收集到這種天下間至陰至寒的東西可謂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是蘇有爲常年鑽研藥物藥理,收集的藥不下千萬種,但是**他也只是機緣巧合弄到了三滴而已,而現在謝莫言竟然弄到半筒,怎能不讓人驚訝。
“竟然有這麼多**!你小子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簡直是祖上積德了!”此時賴長義也湊過來看了,見狀也是唏噓不已。蘇有爲一見到賴長義趕忙將蓋子蓋上,然後用下巴看着他,趾高氣揚地說道:“怎麼?心癢癢了?你別想打這些**的主意!”說罷便小心地藏好。
“哼!這**是謝兄弟弄到的,又不是你的,你這種專門搶奪別人東西的人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賊喊捉賊,真是不要臉!”賴長義說道。
“你這混蛋,誰賊喊捉賊了,一定是被我現你的想法所以才做賊心虛吧!”蘇有爲反脣相譏道。
正當房間裡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時,夏雲終於再一次將二人調解,蘇、賴二人才恨恨地互相瞪了一眼對方,不再做聲。
一個問題解決後,蘇賴二人又重新有了另外一個矛盾,也就是治冰如的事情。蘇有爲準備用自己的藥方配合鍼灸來將冰如體內的魔氣清除出去,從而達到治療的效果。而賴長義則要用自己的“束魂術”來替冰如治療,畢竟束魂術是他最得意的術法,幾乎可以起死回生,別說一個將要死的人,就算是真正一個死去的人,只要死的時間不長,賴長義也有辦法將他的魂魄束縛住從而再利用術法將其導回肉身。
兩人的醫術雖然各有千秋,治療手段卻是大不相同,當初賴長義和蘇有爲二人產生分歧,這治療方式就是其中一個原因。
到最後還是在夏雲的幫助下蘇有爲和賴長義才勉強靜下來,最後定下來的方案就是兩個人同時替冰如治傷,這樣一來也算是最恰當的方法了,謝莫言和憶雲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畢竟兩個絕世神醫同時替一個人治病也算是很不尋常的了,恐怕這世界上沒有他們兩個聯手都治不好的病。
事情就這樣戲劇性地被夏雲化解了,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也同意這樣的決定,兩人紛紛開始準備。
在配合了七彩琉璃花的花蕊和萬年龜骨後,按照蘇有爲給的藥方,謝莫言和憶雲將藥煎好,繼而讓冰如喝下。之後,將冰如扶好身子,盤坐在牀上,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分別盤坐在她前後兩面,賴長義施展自己的束魂術,左手成掌,置於冰如頭頂上方,一道淡藍色異光隱隱從賴長義的手掌傾瀉下來,將冰如整個人籠罩其中,右手則連點冰如體內幾處大**。冰如似乎有所感覺,渾身一陣輕顫,眉頭微微皺起,隨即便鬆了下來。
另外一邊,蘇有爲取出自己的金針,配合自己的靈氣,將之一一刺進冰如背後**位,眨眼間竟已刺了十多處。
謝莫言和夏雲,憶雲三人站旁邊爲這三人護法,看到這般情形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直都沒看過大場面的憶雲此時更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第一次見識爺爺真正使用他的束魂術救人,看樣子這術法很是奇妙,難怪爺爺鑽研了這麼久。
半響,蘇有爲小心奕奕地取出那個竹筒,取出最後一枚金針,小心地伸入竹筒內,那金針竟瞬間布起一層冰霜,蘇有爲趕忙取出來,閃電般刺入冰如脊椎中心的大**。這隻針是將**引渡進冰如體內,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效地將她體內殘留着的魔氣冰封住。
爲了不讓這股陰寒之氣將冰如體內原本的靈氣也冰封起來,蘇有爲在將針刺上去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已經將體內的靈氣一股股輸入她體內,將那一小股陰寒之氣吸引過去,然後將之引渡到魔氣蟄伏的部位,將之冰封。
處理完這些的時候,蘇有爲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額頭也漸漸有了些汗水,站在一邊的夏雲趕忙上前替他擦了擦汗水,後者看了看夏雲,微微笑了笑。而此時賴長義看到此狀心下很不是滋味,對蘇有爲不禁有些嫉恨。
右手徹下的淡藍色光芒漸漸有一部分滲進冰如體內,後者緊閉雙眼,似乎顯得非常痛苦似的,美麗的臉龐隱隱有些扭曲,令人看了心疼不已。此時蘇有爲見狀,趕忙股靈力,一經差探,差點叫了起來,只見原本被冰封住的魔氣竟泄露出一個小洞,罪魁禍赫然就是賴長義那那一束細如絲狀的靈氣。
蘇有爲來不及大罵,雙手連點幾處大**,想要將那泄露出來的魔氣堵住,但是那股魔氣度迅捷無比,七拐八彎,在龐大複雜的經絡中逃逸着,蘇有爲急得臉色都開始白了,全神關注地將靈力輸入冰如體內,追逐這逃逸的魔氣。
此時賴長義似乎也覺自己的靈力不知不覺得滲透冰如的體內,也知道自己的一刺似乎給蘇有爲和冰如帶來了莫大的麻煩,趕忙全神貫注地進行補救。
蘇有爲輸入大量的靈力堵截那一小股魔氣,現在那股魔氣逃逸的不像先前那般輕鬆了,屢次差點被蘇有爲堵截到,就在喉頭部位的經絡處,蘇有爲的靈氣剛要將已經走投無路的魔氣圍堵住時,忽然間從旁邊衝出另外一股淡藍色的靈力也在圍堵魔氣。蘇有爲清楚這是賴長義的,便徹出部分靈力將這股淡藍色靈力擠了出去,就在這時,被包在中間的魔氣竟是分離出一個細小如微的氣流,順着這段空隙衝了出去,直上冰如大腦,蘇有爲一驚,賴長義也是一驚。
如果這魔氣存在身體內或許還比較好對付,但是如果進入大腦的話,就難以預料了,雖然只是那麼一點比芝麻還要小上萬倍的魔氣,但是如果進入大腦的話,後果也是無估計的。大腦是人最複雜的器官,經絡非常之細,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傷者弄成白癡之類的。即使是蘇有爲這種醫術高的神醫,在這種情況下對此也是無能爲力,不過他還是盡力將其餘靈力運行到冰如的神經末梢,將之圍堵住,防止魔氣進入這裡。
那一小股猶如蝌蚪一般的魔氣最後還是沒能如願進入冰如的大腦,只是蟄伏在臉部,漸漸地,這顧魔氣竟與這裡的細胞結構融合在一起,蘇有爲想攔截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段期間,不過是半個多鐘頭而已,但是對於謝莫言等人來說卻是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對於蘇有爲和賴長義來好象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滿身汗水,面色慘白。
蘇有爲和賴長義一下牀,兩人紛紛一個趄趔,差點站不穩,過度的消耗靈力和精神力,已經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極限了。夏雲和憶雲二人紛紛上前扶住蘇有爲和賴長義,謝莫言則是上前查看冰如傷勢,此時冰如的傷勢比前些天的時候好了很多,氣息也順暢了,體內的靈力正在竭力修補她受損的經脈和傷口,這樣下去的話,不用幾天她就可以痊癒了。就在謝莫言看向冰如的臉時,卻楞住了,一個血紅色的猶如胎記一樣的疤痕赫然留在冰如右臉,原本絕美的面容赫然出現瞭如此一個疤痕瞬間令她黯然失色。
謝莫言轉過身,正準備衝蘇有爲和賴長義而人問個明白時,被夏雲扶着的蘇有爲漸漸緩過氣來,撥開夏雲的手,上前就是一拳打過去,賴長義想躲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左臉狠狠地被蘇有爲打了一拳,雖然此時蘇有爲消耗太多靈力,沒什麼力氣,但是這一拳還是將賴長義打得出血。
“你幹什麼!”夏雲和憶雲紛紛叱呵道。
“你這個混蛋,剛纔我明明已經將她體內的魔氣冰封住,但是你卻偏偏將之刺破了,害得魔氣宣泄出來,現在弄成這樣,你說該怎麼辦!”蘇有爲大罵道。
“我剛纔分明是想幫你,但是你卻偏偏把我擠出來,這又是什麼道理!”賴長義此時也是非常憤怒,不顧憶雲的阻攔,上前便是一腳將蘇有爲踹得倒在地上,還想上前補上一腳時,被夏雲攔了下來。
謝莫言此時也上前阻攔道:“你們別打了,到底生什麼事了,冰如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夏雲和憶雲二人相視一眼,紛紛上前一看,待現冰如那絕美的面容上出現一塊醜陋的紅色胎記狀疤痕時,楞了一下,隨即轉過身來看着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雲衝蘇有爲和賴長義說道。
“你問他!”蘇有爲恨恨地盯着賴長義說道。
“問我?我還問你呢!”賴長義也是恨恨地看着蘇有爲,這一下兩人差點又要開戰,還好有謝莫言三人在,將這兩人分開來。
“好了,夠了!”夏雲大聲喝道,衆人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做響,看來夏雲還是個高手,而且也是修習了某種心法。
經過夏雲這一聲大喝,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紛紛閉上嘴,夏雲開始一個個問起,先從蘇有爲說起,再由賴長義說,期間還是免不了一番口舌之爭,不過有夏雲在,也只算鬧,沒出什麼錯漏。
兩人將事情經過說出口後,房間一片沉靜,沒有人說話,沒人清楚事情竟然有如此變化,冰如竟然會因爲這種原因而而遭毀容。
一個女孩子的面容對於所有女孩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冰如又長得如此之美,簡直是世間少有,但是現在卻遭到了毀容的命運,這到底是上蒼眷戀還是懲罰。
“那你們有沒有辦法將冰如姑娘的面貌恢復到原來那樣?”夏雲沉吟了一下,衝蘇有爲和賴長義問道。
蘇有爲和賴長義紛紛搖了搖頭,蘇有爲率先開口說道:“如過是普通的胎記還好辦,但是現在這塊紅色疤痕是魔氣融合進去而成,我沒辦法把它弄去!”語氣之間竟有股淡淡的可惜和愧疚。
夏雲轉過頭向賴長義問了同樣的問題,後者也是搖了搖頭,意思和蘇有爲一樣,兩大神醫都沒辦法,這下謝莫言真的是徹底失望了。
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出房間,夏雲和憶雲也隨之其後,現在還是讓謝莫言一個人安靜點好。
衆人來到客廳時,隨意地坐了下來,都沒有說話,蘇有爲和賴長義這兩個人也出奇地沒有找對方的晦氣,只是坐在一起上沉默着,眉宇之間都有些愧疚和擔憂。
憶雲看着自己的爺爺第一次露出這種神色,不禁想上前和他說說話,卻被夏雲拉住,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將她帶到後院。
“蘇夫人,你剛纔爲什麼要拉住我,我從來都沒有見到爺爺像今天這樣頹廢憂鬱。”憶雲問道。
“你爺爺和蘇爺爺兩人醫術高,一生從來都沒有他們治不好的病,但是今天治冰如姑娘的時候卻出現瞭如此大的錯漏,這讓他們的自信心受到嚴重的打擊,同時他們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所以而感到愧疚!現在是應該讓他們靜一靜的時候,我們最好不要去打攪他們!”夏雲說道。
“但是我擔心爺爺他們會……”憶雲說到一半便被夏雲微笑着打斷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打起來的,別看他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其實他們兩人都很看重對方存在。”
憶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說話。夏雲見狀便開始和她隨意地聊着天,談到謝莫言的時候憶雲明顯話頭多了起來,夏雲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嘆息着,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夏雲清楚謝莫言身邊的女子肯定不少,因爲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他身邊有一位長得很是漂亮的女子,雖然不及冰如,但是也遜色不了多少。但是今天看到謝莫言時卻看到他這麼緊張那位躺在牀上的女子,看來謝莫言可真的是多情浪子。
“蘇夫人,你和謝莫言以前就認識麼?”憶雲隨口問道。
“不要蘇夫人蘇夫人的叫了,叫我夏姨吧。其實我也只見過他一次,不算很熟,你和他相處了大半個月,你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夏雲問道。
“其實我覺得……他很重感情,他和我說過冰如姑娘受傷的事情,還有他失去記憶的經過,他很信任我,也對我很好,只是他似乎對冰如姑娘都有一絲愧疚感,現在冰如姑娘搞成這樣,不知道他會怎麼樣……”說到最後,憶雲竟是擔心起謝莫言來了。
夏雲看在眼裡,嘆了口氣,右手輕輕摸了摸憶雲的頭,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憶雲此時雙手輕輕抱着雙膝,聽到夏雲的話時,本能地點了點頭,隨即醒悟過來,紅着臉說道:“沒……沒有!”
夏雲見憶雲的樣子,微微笑了笑,隨即嘆了口氣道:“如果真的喜歡的話,那就去追求吧,否則你會後悔一生的!”
“夏姨……”憶雲羞澀地幾乎要把腦袋埋進雙膝之間。
“傻孩子,怕什麼,幸福不是這麼容易就得到的,要自己去爭取!當年你爺爺和蘇有爲他們本是師兄弟,但是因爲一些事情所以纔對對方有了芥蒂,一直都沒放下……”夏雲說道這裡,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夏姨……”憶雲見夏雲面色略顯憂愁,想上去安慰一下,後者轉過頭,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
“哦!對了,那我爺爺和蘇前輩到底是怎麼分開的,他們爲什麼都這麼嫉恨對方呢?”憶雲問道。
“當年能夠敗在‘華佗門’下的就只有他們二人,而我是那一代‘華佗門’門主的女兒,我爹對他們兩個非常嚴格,他們兩個也非常爭氣,青出於藍。到最後你蘇前輩領悟出利用鍼灸和藥物來達到治療的效果,而你爺爺則領悟出‘束魂術’這個神氣的法術,當初他們二人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同時也很排斥對方。雖然如此,但是我爹還是感到很高興,還將我許配給你爺爺。”說道這裡,夏雲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我現我喜歡的是有爲時,我已經改變不了爹爹的主意了,他已經下決心要我嫁給你爺爺。但是我堅決不肯,我爹還因此大大責罰了有爲。有爲也因爲這件事和我爹鬧翻了,之後便帶着我離開,也就在離開的那天晚上,我爹突然病死了,他臨死時我沒有來得及看到他最後一眼,只見到長義憤怒地想要和有爲拼命,我怎麼阻止也阻止不了,後來他們兩個都受了重傷。安頓好我父親的屍體後,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我和有爲現你爺爺不辭而別,之後便沒有了消息,有人說他曾在西藏出現過,但是我們也未曾見過面。這樣他們的恩怨就結下了!我找到了幸福,但是卻付出了代價,如果當年我早點向我爹說出我喜歡有爲的話,或許當初我爹他就不會將我許配給你爺爺了,而你爺爺也不會因此而和有爲反目成仇。”
“原來是這樣,難怪爺爺一直都不肯把他以前的事情跟我說,只是跟我說他有個大仇人,叫蘇有爲,沒想到蘇伯伯和爺爺竟然是這樣有了分歧而反目成仇的!”憶雲聽了夏雲說的一番話,也是甚有感觸。
“你爺爺當然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你應該清楚他是什麼性格的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讓人知道。不過你應該清楚我說這些話的用意!”夏雲說道。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只是覺得他做的事情只要他開心,我就開心,他傷心的時候,我也會情不自禁地傷感。每次他看冰如姑娘那種眼神時,我就會感到很難受,夏姨,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憶雲無助地問道。
“其實……你應該找個時間把你想說的跟他說清楚,這樣或許會好點。其實我也不清楚謝莫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從他處理事情的表現上,可以看出他是個很明白事理的人。你跟他說清楚了,不管是他拒絕你還是接受你,都有了結果,就不必在這裡瞎猜了!”夏雲說道。
“但是……我……”憶雲想說什麼,卻被夏雲打斷道:“經歷過痛的感覺,才明白什麼才叫做幸福!”
憶雲看着夏雲的眼睛,隱隱透出一股非常有神而又自信的眼神,心中暗暗思忖着,自己到底是否應該做出決定,但是回頭一想起上次謝莫言向爺爺說的那句話時,這種想法便瞬間被打散開來。
“怎麼了?”夏雲見憶雲一臉憂傷,不禁問道。
“他曾說過,他只是把我當成是他的妹妹而已,看來他是不會喜歡我的!”憶雲憂傷地說道。夏雲見狀,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此時呆坐在牀前的謝莫言默默地看着冰如,當初她受傷的時候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如今原本以爲找到神醫來救活她能夠讓自己的良心好過點,但是卻突然生這種事情。謝莫言已經無法面對痊癒後的冰如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是啊,一個本來就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瞬間就變醜陋了,是誰都無法承受得了的。如果說謝莫言對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一點也不恨那是假的,但是就算恨又如何,冰如的臉已經成這樣了,他們二人也沒有辦法,難道真的要神仙出來幫忙不成。
而且弄成這樣多少也有自己的責任,謝莫言似乎把一切罪過都加在自己身上似的,對冰如愧疚不已。
就這樣,他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當憶雲端着洗臉水來到冰如房間準備替她擦一下的時候,現謝莫言竟睡在牀下,上半身還靠在牀頭,看來他在這裡坐了一整夜。憶雲見狀,心中不由地一陣不舒服,將洗臉用的水放在桌上後,再取了一條被子,小心地蓋在謝莫言身上,剛蓋上時,謝莫言便醒了過來,這才現自己在房間裡坐了一夜,待看到憶雲時不禁有些愕然,不過看到桌上的洗臉水時,便清楚了,還有身上的被子,看來是她替自己披上的。
“謝謝!”謝莫言說道。隨即將身上的被子取下來,蓋在冰如身上。
“不用這麼客氣,我早上來的時候看到你睡在牀下,你昨晚在這裡坐了一整夜?”憶雲問道。
“恩!”謝莫言點了點頭,看了看冰如,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不過臉色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多了些血色,相信再過個一兩天就可以痊癒了!
“謝謝你這麼照顧她!”謝莫言說道。
“你已經謝過我很多次了!”憶雲說道。
“咦?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怎麼了?”謝莫言見憶雲的眼睛有些紅腫,不禁詫異道。
“呃……哦,沒什麼事,可能是炎了吧,我自己等一下去抓些藥來吃一點就可以了!”憶雲有些慌張地掩飾道。謝莫言也沒注意到這些,只是覺得憶雲醫術不錯,應該自己會照顧自己,遂也就沒再追問。
“哦,對了,蘇前輩他們怎麼樣?”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衝憶雲問道。憶雲一邊替冰如擦着臉,一邊說道:“你放心,有夏姨在他們沒有鬧起來!”說到這裡,憶雲站起身,上前說道:“其實昨天的事情爺爺他們也感到很遺憾,也很愧疚!畢竟這都是因爲他們的義氣用事引起的,不過他們現在已經在全力補救了,希望能夠找到除去冰如姑娘臉上那塊疤痕的辦法,所以……我求你不要怪他們!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真的……”
“我明白!其實說不恨他們是假的,但是這其中也有我的過失,如果當初我沒有把蘇前輩帶來這裡,這一切就不會生!你放心,我自有主張!”謝莫言搶過話頭說道。憶雲看着謝莫言感激地點了點頭,後者也微笑示意,隨即便離開房間。
來到大廳處,見蘇有爲、賴長義和夏雲三人正坐着,三人見到謝莫言出來了,表情各異。蘇有爲和賴長義臉上多少也有些不自然,顯然和剛纔憶雲所說的情形一樣。夏雲見謝莫言出來了,不禁上前說道:“冰如姑娘怎麼樣了?”
“她好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醒了!”謝莫言說道。
“你也累了,昨晚一整晚都沒看你出來,所以剛纔我叫憶雲進,你一夜都沒睡吧!”夏雲見謝莫言臉上略顯疲倦的樣子,不禁說道。
“沒什麼,等一下調息一下就好了!”謝莫言說道。話說到這裡,夏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蘇有爲和賴長義二人根本就沒吱聲,或許是因爲心中有愧吧!謝莫言見狀,不禁開口說道:“其實……我出來是想告訴蘇前輩和賴前輩,你們心中不必有什麼愧疚,你們已經把冰如救好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所以就不必爲了昨天的失誤而耿耿於懷。”
蘇有爲擡起頭想說什麼,但話剛到喉頭卻又咽了回去,賴有爲也是一副想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看他們二人的臉色,昨晚似乎也不怎麼睡得安穩。正當謝莫言要說什麼時,憶雲急匆匆地從內屋跑出來,謝莫言等人見她臉色驚訝又略顯慌張的樣子,上前說道:“怎麼回事?”
“冰如姑娘她醒了!”憶雲有些驚喜卻又略帶緊張的口吻說道。衆人心下一驚,紛紛趕了過去。一進屋,便看到冰如一臉疲倦地微睜眼睛躺在牀上,看樣子似乎剛想起牀的樣子,但是卻又無奈地躺了回去。
“你的傷剛好,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謝莫言趕忙跑過去,一手扶着冰如慢慢躺回牀上,關心地說道。
“我……是不是躺了很久?”冰如虛弱地問道。
“恩,你躺了足足半個多月,還好有蘇神醫和賴神醫他們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謝莫言說道,隨即將站在身後的蘇有爲和賴長義介紹了一下,連帶夏雲和照顧了冰如好一段時間的憶雲也一併介紹了,他們都非常擔心冰如的傷勢,而後者也一一謝過。不過不知道怎麼的,他們看自己時,表情似乎有些異樣,冰如思索了一陣子,好象想到了什麼,一手摸向臉,一直保留在臉上的那層面紗已經消失不見,心下一驚,但後來又想了想當初受傷的時候面紗就已經不見了,遂也只能做罷。
“冰如姑娘,你剛醒過來,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攪你了!”夏雲上前一步說道,隨即便離開了,蘇有爲和賴長義也含糊了一下便跟着離開,似乎很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似的,憶雲見到謝莫言看着冰如一臉高興而又擔心的樣子,心下不由地一陣酸意,也離開了。
“你知不知道,你受傷的時候,我多擔心你就這樣離開!還好我找到蘇神醫和賴神醫,他們花了好大工夫纔將你的病醫好。”謝莫言坐在牀頭說道。
“謝謝你!”冰如虛弱地說道。
“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如果當初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已經死了!”謝莫言說道。
“對了,我師妹她們呢?”冰如說道。
“我不清楚,當初我和你衝出魔窟的時候,我們就被小飛帶到這裡來了,之後我們就和慕老他們失去聯繫,前些天我遇到一個西藏天玄宗的弟子,他告訴我慕老他們現在在拉薩,相信你的師妹她們也都在那裡,你不用擔心!”謝莫言說道。冰如這才放下心來。
謝莫言見她一臉疲倦的樣子,隨便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走出房門的那一剎那,謝莫言心中似乎多了些擔憂。
一直等在門口的夏雲等人見謝莫言走出來後,便上前問道:“冰如姑娘有沒有問什麼?”
“沒有!你們放心,她沒事。”謝莫言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說冰如姑娘有沒有因爲她的樣子而激動之類的。”夏雲問道。
“她現在傷剛好,還是等她傷痊癒了之後再說吧!我不想讓她的傷剛好又受這麼大的刺激。”謝莫言說道。
“那她如果自己現的話怎麼辦?”夏雲追問道。
“夏姨,我早就把房間裡的鏡子都收起來了,只要冰如姑娘不離開房間的話,應該不會現。”憶雲說道。夏雲奇怪地看了一眼憶雲,之後又看了看謝莫言,後者一臉早已知道的樣子,顯然這事應該是謝莫言吩咐她做的。
“我累了,先去休息!”謝莫言找了個藉口離開了,衆人也各懷心事地散去。
日子過得很快,三天後,冰如終於可以自由下牀走動了,體內消除了殘餘魔氣後,再由冰如體內深厚的靈力加持,傷勢恢復得很快。
這一日,正當冰如準備起身出去走走的時候,憶雲剛準備把洗臉水端進來。
“你醒拉!”憶雲微笑地衝冰如打了個招呼。
“恩!傷勢好了很多,莫言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這些日子多虧你的照顧,真的非常感謝!”冰如由衷地說道。
“呃……沒什麼,這是我應該的!”憶雲說道。
“對了,你這裡有沒有鏡子?我想先梳洗一下!”冰如洗了臉後問道。
“呃……我這裡的鏡子好象都摔破了,都是小飛惹的,改天我再去鎮裡買!”憶雲搪塞道。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冰如奇怪地看着憶雲問道。
“我?沒……沒有,或許是這兩天天氣太涼了,昨晚有些着涼了吧!”憶雲臉色更加慌張了,好象被揭了什麼事情似的,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雖然憶雲說的話沒什麼,但是看到她的臉色,冰如肯定她是隱瞞了自己什麼,可是爲什麼不把鏡子給自己?這一點讓冰如感到更加疑惑。
憶雲不等冰如還想說什麼,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正當冰如疑惑憶雲會有如此表現時,無意間,她湊近那盆洗臉水,水上浮現出一張絕美的容顏,但是一個血紅色的猶如胎記一樣的疤痕赫然留在右臉頰上,破壞了整個美麗的局面。
冰如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巨響,一手不小心拉扯掉桌布,帶動桌上的洗臉水,“譁!”的一下全部傾瀉在地上,空空的臉盆砸在出“乓!”的一聲脆響,彷彿是給她當頭一棒。
此時謝莫言正走到冰如門口時,卻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響,本能地衝了進去,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臉盆掉在地上了,裡面的洗臉水倒了一地。
“怎麼回事?”謝莫言上前關心道。冰如面如死灰,毫無表情,只是默默地伸出右手,那個紅色胎記的疤痕好象長了刺一樣,讓她只敢輕輕觸碰了一下便像被扎傷似的移開了。
“我……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冰如近乎是痛苦地說道,謝莫言最不想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生了。
“對不起……這只是意外,不過現在蘇前輩和賴前輩都在抓緊研究了,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臉!”謝莫言上前說道。
“是他們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是他們,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冰如非常激動地叫道,淚水緊不住溢出眼眶,那般神色,讓謝莫言心裡很不是滋味。
“冰如你聽我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個失誤,是我們所無法預料到的,所以……”謝莫言還未說完,冰如便激動地捂住雙耳,叫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想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見人。現在我終於清楚一開始他們爲什麼會用那種眼光看着自己了……”說到最後,冰如竟是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謝莫言從來都沒見到冰如會有如此激動的一面,甚至是如此脆弱的哭泣。從有記憶開始,冰如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從來都不會一些事情而激動,就算當初她的師妹在她面前死掉,她也未曾有如此激動的時候,更別說落淚了。
但是現在的她,卻是如此無助,如此脆弱,神經彷彿要崩潰了一樣。是啊,一個本來就擁有絕世容貌的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現在這副醜陋的臉龐。
一滴滴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地面,謝莫言慢慢走近她,伸過手,想安慰一下,但是卻被冰如大聲喝開,謝莫言無奈只好退了兩步,最後,還是無奈地離開房間。
謝莫言剛走出來時,夏雲等人便已經趕過來了,一見到謝莫言頹喪的臉色,便知道最不想生的事情還是生了,心下不禁一陣暗歎。
“她現在怎麼樣?要不要我進去看看她?”夏雲問道。
“還是不要了,讓她靜靜吧!”謝莫言搖了搖頭說道。夏雲也沒再要求什麼,輕嘆了口氣便走開了,而蘇有爲和賴長義也是一臉愧疚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默默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