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說道:“其實要我說沒什麼,大家既然在一起合作,下地互相猜忌那是要命的事,不用什麼猜忌,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誰出事誰都好不了,你說呢,我要是害死你,那我猜我也死的快了”。
“哈哈哈哈”張春來說道:“你這麼說看的出來你的經驗還是有的,下地的如果在下面彼此勾心鬥角那離死就不遠了,相互幫襯纔是對的,彼此勾心鬥角的團伙不如散了”。
我喝了幾口啤酒,一點涼快的感覺都沒有,不過幾種乾果還不錯。十幾天的相處,看的出來他平時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爲,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生活無憂無慮,而且當地的家家戶戶都還算富裕,小康水平也就如此。對他下地倒土,我十分好奇!
“沒辦法,小時候的我就很孤僻,很多事只能靠自己,這是有原因的。之所以做土賊,是我想報仇,我能信任你但我沒想讓你幫我殺人,不要誤會。怎麼樣我也要保住你的周全,你能幫我做的是找出仇人就行了”。
看着張春來的眼睛,都說出殺人來了,讓我茫然不是所錯,投靠他要有這麼大的風險,懊惱自己有點草率。話從嘴邊溜出來“怎麼了,你有什麼仇?”。
“我的父母在我不到一週歲的時候,被人都給殺了,他們死的很慘”張春來的話說的很慢,眼中有些晶瑩的淚水。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樓下說:“那個……樓下的那個......”。
張春來馬上明白過來,說道:“樓下的那個是我姨和姨夫,爲了我他們兩個沒結婚那會兒還鬧出點波折”。
說到這張春來有了點苦笑。
我問道:“那你現在自己查到什麼程度?”
對於張春來的話,我無從落點,只能想到哪就嘮到哪。
張春來也是不知從哪開始說起。時間是1972年夏季,信陽市的一所學校,所有學生參加了一次活動,具體什麼事情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多年追查收穫不多,原因是當年的參與者,對那件事都有意避諱。張春來從幾個當年學生那裡得知,當時是去一個大戶人家裡,可是在那戶人家發生激烈的打鬥。從那之後,這些參與者身上頻頻發生兇案。後來一些傳言在學生中間傳播,說是什麼有人拿了皇陵的冥器,那些學生們也不懂這個。大概就是這些,當中應該還有很多環節,可我還沒查清楚,我一個人能力有限,力不從心”。
我認爲冥器應該不對,不管什麼時期的皇陵明器,想不出有那麼大的價值,值得讓那些學生很多年災禍不斷。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有傳言,想必也有一些根據。
“對”張春來說道:“不過還是很可疑,你想想,1972年的中國可能考古這個學科剛剛建立不久,什麼人能說出‘冥器’這個詞”。
這也不對,我打斷她的說辭。學科是學科,冥器這個叫法和學科建立扯不上關係。古董生意可從未在市面上間斷過,在學生之間的傳言,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有人拿了東西,這句話纔是傳言的關鍵。
這些線索都是在學生們中間訛傳,但是張春來掌握的信息有些參考價值。1972年,考古這個學科的確沒有建立多久,很多必要的課本知識還是從第三世界友好國家中借鑑學習而來。定陵的挖掘中就有印度支援的塑料袋,離我們比較近的法門寺挖掘,也是在1981年,西德科技人員幫助參與。
但是張春來的話,讓我覺得他的調查過於集中在1972年,事件開始的原因,有些事不從接下來的發展方向來入手,很容易進入一個怪圈。在他的講述過程中我只能打斷,告訴他還是從最近查到的知情人開始入手。
張春來道:“有幾個當時的學生說,有幾個在國外的人可能知道”。
提醒張春來,追查可以,必須理清頭緒。有去國外的,這就不好辦了,當事人知情的都跑到國外,那追查可就困難重重。這話也別信以爲真,也許人性在其中作怪,他們不想被牽連,所以才把你往國外支。也不能灰心,哪還不能有幾個學霸,有人成績優秀,選擇出國繼續學習和工作,人之常情,畢竟發達國家待遇優厚。真是這樣,去國外查也是不錯的選項。
我問張春來,查沒查過還有什麼人知道一些?不能知情人全部在國外?當年的人裡可能也有人知道一些內情。只是你沒有找對,或者是人家沒有和盤托出!
張春來對我的話表示贊同:“你說的不錯,還有很多當年的人知情。可這些人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很難找不說,找到了也是絕口不提當年的事”。
1972年,事件發生之後。兇案就在當年參與的學生頭上不斷髮生,張春來的父母,也未能逃過一劫。他的父親是當年的參與者,而父母出事卻是在1984年,相隔12年之後。張春來後來的調查,說明不止12年,甚至到了90年代,這些當年的學生中間仍然在發生災禍,直到90年代中期才漸漸停止。張春來背後有僱主,行事不能像散賊那樣,做事有所顧忌,所以調查的事情不能太過招搖。
土賊這碗飯不好吃,沒什麼原因,不會有人爲了錢趟這個險。我如果不來找他,他有可能這輩子也就這樣。不是散賊,說明他背後有抓手,照他說的事情來看,圍繞當年學生的這夥人來頭不小,他的仇很難報。原因無他,張春來有約束就不行。沒有哪個僱主會容忍手下的‘土裡人’有這麼多背景,那會生出很多亂子。
土賊之狠,心裡有體會,但那只是在地下。在現實中大開殺戒,需要有什麼目的纔會如此瘋狂?超出錢的魔力,有些事就不能解釋。
“還有,就是那個冥器”張春來接着說道:“我在一些當時被殺者的家人那裡打聽到一些事,那個冥器是古代什麼建築的式樣。東家說這種東西現在只能找到一些明清時期的了,清朝叫做‘樣式房’的機構專門管理皇陵的設計。這個消息應該可靠,不是皇陵不能值得殺這麼多人,說明當初在70年代我爸爸他們那時候的謠言確有根據”。
張春來一口氣喝進去一罐。
有關皇陵設計的東西,很可能是燙樣,除了清朝‘樣式房’的東西,其它朝代不太可能存世。小小年紀就開始追查,張春來可謂執着勇敢,一定吃了不少苦。吃苦不算什麼,可最大的難題就是錢,出門在外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很難,調查的也是時斷時續。十年前,張春來還不到20歲,家裡來了一個老頭,他一把年紀,說的話能表示他對張春來了如指掌。
後來就成了他的師父!
說到這裡,張春來臉上青筋暴起,樣子猙獰可怖,雖然只看到側臉,但眼神足以說明,這時候的張春來能吃人。
“說起我師傅,我也不瞭解,他教給了我一些算不上什麼的本事。憑着這些本事做起土賊,這事上不了檯面,可是很來錢兒。入門開始我在這一行裡做的是‘螃蟹’”張春來道。
從張春來的話裡就能聽出,他這個師父,來路就有問題。他心裡一直懷疑,這個師傅好像知道很多當年的事情,可是那時年少,鬥心機根本不是對手,十幾歲的孩子,和老傢伙沒有可比性。時隔多年之後,張春來纔開始從懷疑,慢慢變成肯定,他師父很可能是當年兇徒之一,然而已經師徒緣盡,老傢伙早就不知去向。
師徒一場,是什麼原因讓張春來對這個‘授業恩師’毫無所知?恐怕這裡還有隱情,此時不好細問,應該還有一段曲折的故事。我初來乍到,張春來只說幾個重要情況可以理解,雖然不知詳情,也明白個大概。
螃蟹是給土賊幹跑腿兒的,我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只是取個‘腳’的意思。就是人家的腳伕,可不能理解成走跑腿的,螃蟹和跑腿的本質上差太多。這活看起來沒啥了不起的,可是沒啥了不起的人幹不了這個。當螃蟹要有機靈的頭腦,還要遇事冷靜,身手一般還不行,身手必須相當過硬。辦事的能力必須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守口如瓶,能安心守己,在社會上不能做自己本分之外的過頭事,總被收進‘局子’那離淘汰就不遠了,淘汰的後果是很‘悽慘’的。
做螃蟹可是很刺激的活,常常像是特務一樣。本質上螃蟹和特務真就是十分相像,真正好手在這一行裡要價都高,也是搶手貨,大價錢僱來一個都是僱主手裡的壓艙石,當寶一樣供着。
“我幹螃蟹的時候跟的人就是咱們家現在的二號人物。他脖子有一塊胎青,從脖子到左耳後面。道上的幾個關係近點的人都叫他‘北大青鳥’”。
張春來的話讓我有點想笑,他也有點憋不住,這好像是什麼產品的名字,平時關心的事情很少,沒有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