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近辰自這日起,便開始了在這西府劍園之中觀習劍法秘籍的日子。
一般是去裡面小房間裡看個三部,便會出來,然後於心中反覆的思索品味一番,消化了其中的意境和思想,再進去看。
各種各樣的劍法秘籍,在這裡他真正的體會到世間萬物的法,皆可入劍,法本無高低,但入了劍之後,便就因人而異了。
很多人認爲劍法是外法,威力大,上手易。
是很多人修行正法之外的填補,但是劍合入了別的法之後,便會立即從那種外道之法,成爲一種內在的玄妙之法。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看的越來越多,見得多了,那麼對於天地的瞭解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提升。
這就像是不斷的將天地在拆解開來,一個個的認識,最後將之慢慢的組合起來。
他覺得,或許這也是劍園的目的,茫茫天地,諸般天象,每一道皆是天的表象,然而每一道也都不是‘天’。
他既是在學習,也是在拼着這些天象,試圖將之融會貫通。
不由的想着,這些東西都是虎君收集起來的,那麼他又有着何等的本事?他的劍法又如何呢?
同時,他心中又覺得自己的境遇人生,是被冥冥之中的一雙無形的手安排着的,所以他有點想要見一見,想問問虎君可否從自己的身上看出什麼。
而且,當時剛入這西府劍園時,在白虎堂之中接受問話之時,最後一句關鍵的問題,那冥冥之中的威懾突然就消失了。
他於此便有一些懷疑。
不過,他是沒有機會見到的,整個西府劍園之中也未曾聽說有人見過虎君。
他一直都是默默的一個人修習着,從未有參與到鬥劍之中,直到有一天,他在那一次與何吉與公叔放一起喝酒的地方,再一次的遇上了他們倆。
兩人還活着,不過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虛弱,臉色也有些蒼白。
但是眼神卻是清亮的,像是揭去了身上的一重灰暗一樣。
“能夠有幸再遇到兩位師兄,實乃幸事,今日便由師弟作東,請兩位師兄吃一頓酒吧!”樓近辰遇上了讓他感觀不錯的熟人,心情自然是高興的。
“兩位師兄,此行似乎收穫不淺?”樓近辰爲兩人滿上酒,一邊說道。
“我們以前也只是聽說,劍園之中,最蔚爲壯觀的是那無數的劍典,但是真正能夠讓人蛻皮換骨的卻是劍園之中的任務。”何吉說道。
公叔放卻是感嘆道:“是啊,有人將學習各種劍法當做是再一次的築基,而將完成任務,則是將之喚作一次拾心。”
“什麼心?”樓近辰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字。
“重拾初心。”公叔放說道。
“哦。”樓近辰很是驚訝,他覺得這種行俠仗義確實會有意義,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們兩人對此評價如此之高。
“當然,若是從未曾失去初心,那麼便不會有我們兩個這般的感受,我觀樓師兄眼神清亮,神光湛然,卻是初心未昧之人,當不至於會像我們兩人這般如獲新生。”
這一天兩人喝酒卻是喝了一個通宵達旦,唯一遺憾的是,結帳之時,樓近辰沒有錢,最後還是何吉付了錢。
這讓樓近辰有些尷尬,他一直以來,從未曾將錢財放在心上。
由此,他也知道了,星空裡面其實也是有貨幣的,雖然錢用的少,多是以物易物,但是有些地方的錢幣卻也能夠流通。
比如這座虎頭城的貨幣就是虎頭幣。
最後是精金虎頭幣最佳。
而這虎頭幣的來歷自然是自己憑空造物而來。
自身的施法,攝金氣而凝以成幣樣,然後照着天空‘虎君’的樣子描刻出虎君之形在幣上,如此,便能夠在這虎頭城之中流通。
而且每一年還會有一次鬥幣大賽,在歲未之時,大家拿出自己最得意的虎頭幣,然後使之顯化於虛空。
據說,那一天若是有好的虎頭幣,便能夠把一直酣睡的虎君喚醒。
而虎君醒來,對於整個虎頭城來說,卻是最大的幸事。
樓近辰又恢復了自己半月一進,三天一出的觀劍典的規律,不參與任何的鬥劍。
直到有一天,卻是何吉與公叔放一起來找他,一起喝酒,跟他說,他們在一場鬥劍之中,一起上都輸給了一個人,心中氣憤之餘,卻是說出了:“你劍法雖強,在我樓兄弟面前,卻也只是土雞瓦犬。”
他們雖然在向樓近辰道歉,但是眼中卻滿是期待,他們期待樓近辰能夠去幫他們出這個頭。
只是樓近辰沉浸在學習劍法的快樂之中,卻是說道:“多謝兩位師兄爲師弟揚名,只是師弟來此只爲了習劍,鬥劍尚未到時候。”
他想與人鬥劍,奈何現在興致全無,當一個人懶得動劍之時,硬要他去動劍,但有些強人所難了。
所以何吉與公叔放便也沒有再多說了,只喝酒。
第三天之時,何吉與公叔放兩人卻是在一場酒宴上,遇上了那一個敗了他們兩人的人。
“你們怎麼沒有去請你的那個天驕絕世的朋友來?”說話的人名叫曹明華,一雙濃眉,下巴上的鬍鬚佈滿了腮邊,他看上去粗獷,但是一雙眼睛卻顯得很是精明。
不過,其身形不高,卻有一股侵吞天下之勢。
他坐在那裡,擁着一位絕色婦人,這是他的愛好,最好熟婦,常言婦好非少女可比。
何吉轉身便想走,倒是公叔放拉住了他,並朝曹明華說道:“我們不過是胡吹大氣罷了,曹師兄大人大量,何必與我們這般平庸之輩一般見識呢?”
“哈哈哈……”曹明華大笑道:“既然伱們兩人認錯,那此事便算了,從此以後,見我便繞道而行便是了。”
“那是自然。”公叔放說道。
旁邊的何吉氣憤,卻被公叔放拉着了手。
在場的很多人看到這一幕,倒也沒有人過多的說什麼,但是卻都看在眼中,記在了心裡,也許哪一天與人說話之時,便會將此事擡出來嘲笑一番。
而後,何吉與公叔放卻像是在這虎頭城之中消失了一樣。
樓近辰刻了一些虎頭幣想尋他們喝酒,卻都尋不到,幾番打聽之後,才知道,他們被一個叫曹明華的人羞辱了,不好再呆在這虎頭城之中,大概是出任務去了。
樓近辰愣了愣,當即打聽了情況之後,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自責感,他當時確實不想沾染任何的是非,不想出劍,只想藏着,然而後果卻是自己來到這城中唯一熟悉的兩個人,可稱得上朋友的兩個人受辱不得不遠走。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寫了一封信。
讓人送到了曹明華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