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於這沫兮,蘇立始終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當沫兮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些什麼,有些手足無措了。
一個曾經沉魚落雁,被這萊河大陸所有年輕翹楚拼命追求的清高女子,就是在臨死前,對蘇立說出了這些,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沉默了許久,一直到沫兮的身體要掉落到地面上,分身無名才動了,他現在就是蘇立,蘇立就是他。
他們有着同樣的感情、同樣的思想。只是,披着一具不同的皮囊而已,本質上分身和本體,是一樣的。
分身無名嘆了一口氣,驀然的向那沫兮所在而去,把沫兮的身體裝在儲物袋之中後,無名便看了一眼這四周,黯然的離去。
不管無何,在沫兮對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都無法無動於衷,他修的道不是無情,反之他對人,對事,對物都有他的感情。那沫兮,在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可謂是真正的撼動了他的內心。甚至,現在的他,內心極爲的複雜,不知道剛纔沒有阻止那沫兮的死去,是對還是錯。畢竟,如果剛纔蘇立要是去阻止,沫兮絕對不會輕易的吞下那枚丹藥,就算蘇立在修真界活了這麼久,還是無法窺探別人的內心。也許沫兮在拿出那枚藥丸的時候,希望蘇立去挽留她。也許不是。但是,不管如何,沫兮還是死了,這個答案蘇立不知曉,他不知曉他沒有去阻止沫兮是對是錯。
…………
萊河大陸中部,一個修真者的小鎮的客棧中。
蘇立和曹青婷盤膝坐在一個房間打坐。
蘇立的雙眼驀然的睜開,他剛纔通過和無名的聯繫,清清楚楚的知曉了那一切,此刻的他沉默不語。
曹青婷也是睜開了雙眼,望着沉默不語的蘇立,沒有說話,而是握住了蘇立的手,開口道:“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在一起。”
蘇立微微一笑,反握曹青婷的手道:“沒事,就是剛纔去殺秦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
“誰?”曹青婷問道。
“沫兮。”蘇立說道。
“她怎麼樣了?”說到沫兮,曹青婷立即有些高興了起來,畢竟在沙羅宗之中,她和沫兮的關係,還是即爲不錯的。而沫兮也是時常幫助她,否則以她的容貌和修爲,早已經成爲了別人的爐鼎。
“死了!”蘇立搖了搖頭。
“什麼!”曹青婷不可置信。
“我早就猜測他會被秦鬆抓住,只是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那番模樣,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不如被蝙蝠殺死,那樣她也能夠安心死去。”蘇立搖了搖頭。以他的修爲,和道念,是不會說出那種早知道,或者那已經無力改變的事情的,也就是說,那一句不如被蝙蝠殺死,幾乎絕對不會在此地蘇立的口中說出。但是,現在他也不知道爲何,當沫兮對他說出那番話,死去之後,蘇立的心思有些亂了。
曹青婷沉默沒有說話,沫兮雖然和她沒有什麼太大的交集,但是沫兮在那秦鬆的手中,和她也有責任。
蘇立知曉曹青婷在想些什麼,摸了摸曹青婷的頭髮,微笑道:“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們不幫助她,她也會被那秦鬆抓住,到時候她一樣會選擇這樣了斷自己。”
蘇立這樣說,完全是爲了安慰曹青婷。
其實,他何嘗不惱悔。
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不管當初他和曹青婷救沒有救那沫兮,殺沒有殺那秦淮,最後,沫兮都會死在那秦淮或者其父秦鬆的手上。
紅顏薄命,雖然不太長見,但確實是蘇立親眼所見了。
這也許就是蘇立時常唸叨的因果把。
“因果,因果,到底什麼纔是因果。”蘇立喃喃。
曹青婷還是沒有說話,畢竟她什麼都做不了。
確實如此,就算當初她沒有讓蘇立幫助沫兮,最後秦淮也會娶沫兮長老,憑着沫兮長老的性子,定然只會忍受一時,最後還是會死去。畢竟作爲一個修真者,且是道初期,壽命實在太長。
一個自命清高的女子,不可能忍受百年、千年、甚至萬年歲月。
那實在是一種折磨。
就算沫兮是爲了沙羅宗,但也不能夠以囚禁自己萬年爲代價。
這世界上,人都是自私的。
你以爲你在無私奉獻的時候,卻是不知曉,那就是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自私表現。
“我會好好安葬她的,畢竟此事和我們也有莫大的關聯。雖然現在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處了。但是,我還是應該給她最後一個能夠安心的家。”蘇立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