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走到放車的地方,只見車附近是血淋淋的一片,聲音也是就此放出的。我仔細一看,胃裡的東西差點全吐出來。原來這是好多動物混雜的血肉,有貓、狗、羊和鵝,甚至還有一條巨蛇,而這些動物的相同點都是身體被撕得粉碎摻雜在一起,只剩下了頭顱還能發出聲音,顯然如此慘烈的場景是剛剛發生的。
石頑則看到了不遠處有一行血跡,頓時大叫不好,並迅速帶我們返回。而我們回到帳篷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張靈佳果然不見了,而帳篷周圍還有不少的血跡。
這次真是我們疏忽了,居然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主要是以爲荒郊野外的,窮得鳥都不拉屎,所以沒有太多的戒備心。否則要是強行拖着張靈佳,也不會有如此的麻煩了。
還沒等救人,便丟失了一名族人,這讓我們都非常沮喪。而且連對方是人是鬼,是豬是狗,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丟人丟大發了。張靈起問我先進墓救人還是先去找人,我拿不定主意,只好問問大家都怎麼看。
宋連營說當然先去找人,趁着對方沒跑遠,否則再想找就困難了。張靈瀛也是一樣的建議,說進墓救人不知道得需要多長時間,不如先把張靈佳找回來再說。
石頑卻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總感覺張靈佳有一些不正常,剛見面的時候便有這種感覺了,尤其是他剛纔在聽到聲音後的反應,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應該有的。或許問題就處在他的身上,而我們貿然去找他,很有可能正中了對方的圈套。
石頑此言一出,就連旁邊的張靈瀛和張靈起也變了臉色,甚至露出了一絲恐懼。是啊,敵人多麼強大都不可怕,而最可怕的便是,自己身邊的人變成了敵人,換做是誰,心裡也不會好受。
我也比較贊同石頑的推測,這傢伙雖然平時懶得說話,但只要他說話,都是有一些靠譜的。如果石頑的推測是真的,那我們就必須把出了問題的張靈佳找出來,否則就算我們進了古墓,也不得安心,還很有可能腹背受敵。
眼前沒有別的選擇,我們只好立即去尋找張靈佳,而且石頑的推測再有道理,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或許張靈佳也是個受害者呢,我們僅僅懷疑就放棄了他。現在我們是一個戰線上的人,他便是我們的戰友。
當然我們在尋找的路途上也加強了戒備,五個人抱成團,共同進退,以免被對方個個擊破。這個時候我們也顧不上節約燈光了,每人都手持高壓探照燈,把四面八方都照得通亮。
路上還是留有血跡的,我們便順着血跡去尋找。這一路委實難走,地面坑坑窪窪的,很多地方還長有野草,最高的都快漫過膝蓋了。到野草長得地方血跡便看不到了,我們只好拔開野草尋找。但爲了防止野草中有埋伏,我們的動作都很輕緩。
走了大約有半里地,血跡就此中斷了,我們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這裡是一片空地,往哪個方向走都可以,但問題我們無法分散,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石頑一樣的戰鬥力。
就在我們還在爲朝那邊走費心的時候,石頑突然一轉身,把手中的探照燈丟了出去。只聽一聲慘叫,一個白乎乎的東西朝石頑撲了過來。
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石頑已經持劍跟撲來的怪物戰到了一起,雙方都是出招迅速,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我們也不好插手。
趁着打鬥,這時我纔看清楚了怪物的真面目。原來這是一頭似猿似猴的怪物,體型龐大,比人都高出了一頭,渾身的毛髮都已經成爲了雪白色,兩隻爪子上都長了長長的指甲,非常的鋒利,上面還帶着血跡。
石頑跟怪物打鬥的速度雖快,但我魔術師的眼睛還是能跟上節奏的,我毫不猶豫地抽出了一張銀牌,緊緊地盯着戰局,耐心地等待機會。
我的卡牌在九龍山遺失了十幾張,但再也補不齊了,每當看到它們,我便會想起老祖宗,和上山前我們度過的那段美好時間。這些日子來我一直沒放棄苦練,尤其是拜師之後,師父也沒少指點,所以現在出牌的力量和速度都是今非昔比,成了我最大的殺手鐗。
平時只是練習,沒機會用在實戰上,今天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我自然不會錯過。目前石頑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對方雖然有股蠻力且動作迅速,但終究敵不過已經適應過來的石頑。
我見到怪物動作放緩,顯然是想要逃跑,隨手就是一張銀牌甩出,閃電般地刺入了怪物的眼睛,怪物頓時慘叫一聲,轉身就要逃走。
石頑哪容他在眼下逃跑,趁着對方瞎眼後疼得呲牙咧嘴,一劍便刺入了對方的後腦,怪物當即便撲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爬起。
怕對方死而不僵,石頑又補了幾刀,並剁下了怪物的頭顱。看來剛纔的慘景便是這個怪物所爲,我們最擔心的,便是張靈佳是否遭到了它的毒手。
料理了怪物的屍體後,我們立即在附近尋找張靈佳。這次來支援還好帶來了石頑,否則光這個怪物便不是我們能夠力敵的。而前兩批人沒有遇到怪物,估計一是可能怪物見對方人多勢衆,二是大家基本是白天作業,並沒有驚動到這個怪物。
大約找了有十來分鐘,我們終於在一個草窩裡找到了張靈佳。此時的張靈佳正趴在草窩裡咀嚼先前那些動物的內臟,什麼腸子心肝在胸前堆了不少,滿嘴都是鮮血,直看得我又嘔吐了一次。
身旁的張靈瀛和張靈起也看得直皺眉頭,誰都不敢上前,倒是石頑用劍挑去了張靈佳身上的動物內臟,並拔開水壺潑水沖洗了一下他的面部。
此時的張靈佳兩眼呆滯,渾身不停地打哆嗦,牙齒還在機械版地咀嚼着。石頑說這小子很可能被迷了魂,被怪物控制了心智。剛纔的怪物渾身毛髮雪白,估計有年頭了,很可能已經成精了。
關於術我也聽說過,大自然造化無窮,有一些植物和動物都可以做到,甚至還有精通此道的人把他當成一種邪術,騙財騙色,謀財害命。
如何破解這術,我們也都沒有辦法。不過精研魔術的我,最近對催眠術也有了一些涉獵,能否救治好張靈佳不敢保證,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最起碼也不會讓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我跟張靈佳面對面坐好,我開始向他詢問一些很簡單的問題,並緊盯着他的雙眼,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在我如同夢囈般的呼喚下,他逐漸有了生氣,並開始簡單地迴應我。
說了幾句悄悄話後,張靈佳的眼皮開始打架,沒多久便昏昏睡了過去。不過面對面跟一個大老爺們說悄悄話真不爽,要是換成荔姣便完美了。
經過這一折騰,我們耽誤了大約有半小時,再也耽誤不起了,於是匆匆地把張靈佳丟進了汽車,並把車鎖好,只好等他自己醒來了。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鑽入了帳篷,打算馬上通過盜洞進入古墓。盜洞只能容一個人通過,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恐怕第一批人起碼花費了幾天的時間才做到的。
這次還是老辦法,我跟石頑一前一後綁在一起,剩下的三個人守在帳篷內等我們的消息。這樣的組合已經很強了,我是盛陽之體,百邪不侵,手疾眼快。石頑武藝高強,又有避邪的護身法寶。恐怕再多上幾個人,也未必有我們兩個好用。
石頑持劍在前,我捏了銀牌在後,我們緩慢地在盜洞通道里行進。爲了萬無一失,我們又測了一下內部的空氣質量,完全沒有問題,但還是感覺到十分的壓抑。
大約有十幾分鍾,五六十米的通道終於到了頭。我用探照燈往前一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盜洞的另一頭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的頂上懸掛滿了死屍。而先前進去的兩批張家人,正在每人抱着一具腐爛得嚴重的屍體,臉上正流露出了極度的溫柔!
一下子見到這麼多死屍,我還是頭一次,但這也沒什麼可怕的。而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是,此刻我的族人全都抱着一具死屍,而在他們眼中,這些死屍非但不是讓人作嘔的臭骨爛肉,反而成了最親密的情人!
我在大廳裡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我的三叔,此刻的他抱着一具幾乎只剩下骨架的屍體,正無比親暱地凝視着,比看我三嬸時還要柔情。看到如此的情景,我哪裡還能沉得住氣,解開繩子立馬跳下盜洞,落入了大廳,準備去救我三叔。
石頑本來在我的前面,但到了盜洞的最後一截,豁然開朗起來,我們兩個已經平行着前進了。所以石頑想阻攔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跟着我跳了下去。
而就在我雙腳着地的時候,我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睏意襲來,不知不覺地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沉沉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一間臥室的牀上,臥室裡張燈結綵,處處懸掛着紙花,衣櫃上貼着紅雙喜,桌子上燃着大紅燭。正當我在疑惑爲何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苟小貝且穿着一身紅色的喜裝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坐在了牀邊上!
“獵風哥哥,你終於醒過來了,你剛纔喝的酒太多了,酒量不行就不要喝那麼多啊。”苟小貝柔聲細語地跟我說道。
“我這是在哪,爲什麼會在這裡?”我邊問邊感覺到了一陣頭疼,正像酒喝多了後的後遺症。
“獵風哥哥,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啊,客人剛被送走,現在是完全屬於我們的時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