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如此一來就得麻煩老人家啦。”我是巴不得他能點撥一下我呢。
“那是自然,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和裝備進山,必然九死而無一生。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老奴會盡可能地提升你們的實力,待得時機成熟,進山一事纔可提上議程。”老人邊說邊喊來侍從去準備飯菜,這點也正合我意,要知道我們在石嘯天的宴席上根本沒吃到東西。
飯菜盡是清淡,但又格外別緻,我跟宋連營吃得倒是非常盡興。吃完之後天已完全黑下,我本打算先去休息,但卻被老人喊去練習暗器,而在教我暗器的同時,老人還應我的要求傳授給了宋連營一套拳法。
而本來近在咫尺的九龍山一行,也變得逐漸遙遠起來。
我事先也沒有想到在龍門澗的停留,能夠達到半個月之久。而這半個月是我和宋連營一生中學東西最多的半個月,老人以他豐富的人生閱歷,不單單教給了我們本領,還教了我們很多做人的道理和爲人處事的技巧。
老人雖然主要教我暗器手法,但順便也教了一些常用的招式和搏擊技巧,並講述了很多他親自領悟的道理,這些都彌足珍貴。我雖是筋骨已經定型,但身體條件奇好,又肯努力學習和勤奮練習,倒也學到了幾分真本領。
換做從前我跟宋連營對打連兩招都走不了,但現在卻能打個不相上下,這也讓宋連營很是不滿,說這老頭肯定偏心,教他的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了石氏族內的一些事情,老人說在他的上一輩中就出現過要背棄祖訓的人物,但都被他的爺爺強勢打壓了。而隨着石家子弟接觸外界事物日益增多,族內的風氣也受到社會風氣的影響,人心已經不齊了。
想想如今笑貧不笑娼的拜金社會,想想從路不拾遺倒退到路不扶跌的人們,我感覺我接觸到的龍門澗的人已經跟水晶一樣純潔了。我後來的遭遇卻告訴了我,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有江湖的地方就存在醜惡,有光的地方必然有陰影。
老人說在他閉關之前族內就分成兩派了,以石嘯天和石嘯云爲首的兩派人以村內的河流爲界,把石氏一族分爲了兩個陣營,於是石氏一族就出現了兩個族長並存的現象。
當時老人認爲這樣的結果不外乎是自然的規律,況且張家後人的前來或許只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就連自己對其也沒有絲毫的信心。
所以他並沒有對其進行干預,反而是默然閉關研究武學和道法,而這一閉關就是十多年,我到來前的一個月纔剛剛出關。出關前老人感應到了有大事要發生,沒想到卻迎來了幾十代人都翹首以盼的張家人。
而與老人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老人臉上的愉悅越來越少,反而是憂慮越來越多,多到了就連一貫看不懂別人臉色的宋連營都能輕易看出。
“老人家所憂慮的是何事,晚輩能否分憂?”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老奴所憂,其一就是石氏一族的混亂。說來慚愧,到如今老奴也分辨不出嘯天嘯雲兩派到底誰真心遵循祖訓,誰只是貪圖張家的寶藏而裝作遵循,這最難揣測的便是人心。所以,在老奴查出結果前少主你不可輕信石氏一族任何人的話。”
“其二就是進山一事,即使老奴準備得再周到,恐怕憑藉少主和你朋友的實力,必然是凶多吉少。而且九龍山幾百年來都未有人深入其內,兇禽猛獸頗多,更有成精的怪物,就連老奴親去也不敢保證全身而退。”老人邊說邊嘆氣。
“老人家不能陪同晚輩一同上山嗎?”聽得老人不想進山,我頓時大吃一驚,心想這下可完了,我本來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老人身上了。
“並非老奴不想去,而是祖訓難違。石氏一族只是負責守衛九龍山寶藏的安全,但任何人不可踏入九龍山半步。若不是如此限制,恐怕族內一旦出現不肖子弟,九龍山的寶藏就難以留於張家後人了。”
“那晚輩請求前輩一同前往也不行嗎?”我依然不死心。
“祖訓斷不可違啊,否則列祖列宗都會怪罪於老奴。另外老奴還必須在你歸來之前查出石族的叛徒,否則不光是少主,連我石氏一族也要遭遇大難了。”
見老人心意已定,我也只好接受了這個結果。
第二天陽光明媚,朝霞滿天,是這幾天來難得的一個好天氣。老祖宗早早便糾集了族內的核心人員,聲稱要爲我送行。
石嘯天和石嘯雲兩派雖是勢如水火,但有老祖宗的威勢在,誰都不敢造次。到場的大約有二十來人,我的目光一個個向他們掃去,試圖記下他們的樣貌,以便凱旋而歸之時能認出諸人。
令我失望的是未曾找到在深潭邊上救我一命的大漢,我也曾跟老祖宗提起過此人,老祖宗說他是族內中年一代的翹楚,名叫石萬川,喜愛各方遊歷,很少待在村內。
衆人聚集前都是早早吃好了飯,接下來無非是老祖宗的講話,講話的內容不外乎是讓石氏衆人團結一致,從而跟隨少主幹出一番功績之類。
待得老祖宗講完後,衆人開始簇擁着我們進入村後的入山處。在一片熱切祝福和衆人的目送中,我跟宋連營正式踏上了九龍山尋寶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