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救法,你快點說。”石頑的另一隻手使勁晃着我的肩膀,簡直要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了,我強忍着疼痛,跟他講了一個三叔小時候講給我的故事。
小時候我最愛聽三叔給我講故事,他走南闖北,結交的人多,見識也很廣,講的故事也很多,而且還不帶重複的。我最喜歡聽的,就是他講的鬼和殭屍的故事。
印象中很深刻的一個故事,便是講的在青藏高原冰川裡出現的一個屍王,禍害了很多藏民和犛牛,於是當地密宗的很多喇嘛聚集一堂,需要降服這個屍王。
屍王身穿鐵甲戰衣,頭戴紫金盔,赤手空拳便將幾位大喇嘛打落山崖。這屍王動作迅速,力大無窮,看靈活性便可以媲美活人了。十多個喇嘛當場戰死了近半,其他的人險之又險地逃了回來。
後來衆人只好去請了一位隱居幾十年的得道高僧,並輔以當代的活佛,兩人跟屍王鬥了近一天一夜,才把屍王降服。付出的代價是,高僧的一手一腿被屍王撕下,活佛的法寶被毀,還被震出了不輕的內傷。
爲了救治活佛,得道高僧挖出了屍王的內丹,讓活佛服下。高僧說死後依然能夠靈活強勁的殭屍,必然是生前修煉出了內丹。而內丹在他死後吸收了大量的天地精華,能夠救好所有的病症,甚至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可以用內丹救活。
而活佛在服用了內丹後,不僅內傷痊癒,還極大地增強了修爲,也成爲了歷代最爲強大的活佛,並做了很多善事,留下了一段佳話。
故事的真實性無法保證,但眼下只要有一絲希望存在,我們都會盡全力去做。我一邊講故事一邊用匕首解剖開了怪物的腹部。
這怪物被斬掉腦袋之前渾身堅硬無比,而此刻卻鬆軟了很多,雖是費了點勁,但我還是從它的丹田之處找到了一顆荔枝般大小的小球。
小球散發着淡紅的光澤,聞起來還有一點馨香,一看便是不凡之物。荔姣見它是從怪物肚子裡取出的物品,說什麼也不吃,結果被石頑捏住嘴強行吞了下去。
吞下這紅色小球,荔姣沒多久便暈了過去,但不大一會兒,就可以看到面色開始有些紅潤,呼吸也變得勻稱,看樣子好轉了不少。衆人也嘖嘖稱奇,不得不感慨這世界上居然存在如此奇妙的東西。
看荔姣的狀況開始好轉,衆人也都寬下心來。此刻尋找通道也耽誤不得,我們感覺收拾了東西,由石頑背起荔姣,全部爬進了棺材。如果不出意外,恐怕通道的線索便在棺材之內。
棺材的內部還有一塊半米多的青色石塊,跟一張玉牀一般,估計怪物之前便躺在了這石塊之上。我用手電照了一下棺材的內壁,發現上面居然有粗略的雕刻。
起初我以爲這雕刻是直接在生鐵上刻的,但用手一摸,才發現鐵棺內還鑲嵌了一層手掌厚的石板,而雕刻也是在石板上刻着的。
雕刻沒有文字,圖畫分爲五幅,第一幅是一羣蒙古族裝束的戰士在征討一個小的部落,部落裡的人都身穿獸皮,頭上只留着一朵頭髮,很多部落土著都慘死在了蒙古族戰士的馬下。
第二幅圖畫則是出現了一個身材格外高大的土著,他手拿長棍,而蒙古軍的衆多人馬都歪七扭八地跌倒在地上,顯然這個土著以一己之力,擊敗了蒙古軍的千軍萬馬。
第三幅是七個手持長劍的道士圍住了這個土著,這七個老道看上去個個仙風道骨,顯然道行極深。土著則站在七人中間,一臉的無畏。
第四幅圖畫是身材高大的土著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而七個道士中有三人不見了頭顱,顯然是被這土著生生撕下,看來爲了對付這土著,這幾個道士也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
第五幅圖畫是一座氣勢恢宏的陵墓,其中有一個墓室中,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材,土著就靜靜地躺在棺材之中。
古人的壁畫都是非常注重寫實的,所以通過這簡單的五幅圖畫,我們也不難推測有關這個怪物的生平。
這幾幅圖畫講了元軍大張旗鼓地去攻打一個異族的部落,很可能是個邊陲小國,這個小國裡的人都是身穿獸皮衣服,顯然生產力非常落後,而頭上的一撮毛也是小國的特色。元軍一路殺伐,結果小國有很多居民喪生在了他們手中。
而雙方正交戰着,小國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天生神力的壯漢,這個壯漢以一己之力,硬是把元軍的千軍萬馬都橫掃於馬下,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元軍並不肯死心,於是請來了七個道行極深的道士。依我推測,這幾個道士很可能便是丘處機爲首的全真七子,歷史上確實存在這七個人,分別是丹陽子馬鈺、長真子譚處端、長生子劉處玄、長春子丘處機、玉陽子王處一、廣寧子郝大通、清淨散人孫不二。當然這七人中馬鈺是王重陽的大徒弟,也身爲掌教,但論起權力來,還是以與鐵木真交好的丘處機爲首。
元軍請來這七人,目的便是爲了擒拿着小國中的壯漢,從而平定這個國家。而這全真七子,也都是個個本領高強,每人都有出神入化的本領。而這壯漢則真是驍勇善戰,以一敵七,硬是跟這幾個道士打了個天昏地暗。
全真七子擺出了全真派最爲強大的北斗七星陣,利用強大的陣法,硬是擊殺了這壯漢,而這壯漢臨死前也生生撕掉了其中三個道士的腦袋,可謂臨死也找了幾個墊背的。而歷史記載中,全真七子有三人在同年同日戰死,這是跟壁畫相吻合的。
壯漢戰死後,估計鐵木真對他的實力深爲震驚,讓人保存了他的屍體來研究,並很好地做了防範措施,使得屍體不會變質。
而在鐵木真死後,丘處機爲他佈置陵墓的時候,想到了此人,於是以此人爲中心,也就是陣眼,利用五千具工匠的屍體,擺出了養屍大陣,從而鎮壓陵墓,增加陵墓的氣運。
當然對我們來說,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後一幅壁畫,裡面居然有陵墓的大體規劃。雖然雕刻得極爲簡單,無法窺其全貌,但也能從中看出一些東西了。
從壁畫中可以看出,這拜訪鐵棺的墓室無疑修建在了陵墓的最前方,而與這墓室緊靠着的,便是真正的墓室。而且依照習慣來說,這墓室便在陵墓的正南位置。
古代人對方位極爲看重,尤其講究坐南朝北,以南爲前方。修建宮殿和陵墓也是方正筆直,主體構造的有嚴格的方位限定,絕對不會亂來。
鐵棺內雖然標出了墓室的方位,但並沒有任何有關通道的提示。要想找到通往陵墓的通道,不能寄希望於棺內的壁畫,而是全靠我們自己努力。
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我們的體力消耗得都很嚴重,而且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見棺材內乾淨簡單,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決定先休整一下,處理一下各自身上的傷口。
荔姣雖然好轉了不少,但畢竟剛剛遭受了重創,非常需要一個安靜穩定的環境,好好休息一下,於是我們各自拿出睡袋,先安頓好了荔姣,然後抓緊休息一下。
爲了省電,我讓衆人都關閉了燈光。我們不知道還要在陵墓裡待多長的時間,電源能節約的就要節約,萬一在出陵墓前便沒有了照明設施,恐怕到時候我們會村部難行。
剛纔亮着燈光的時候雖然沒什麼,但此刻燈光一關,整個棺材內都是異常的詭異,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壓抑感,彷彿那怪物隨時會回來,將我們撕碎。
我心想或許剛纔怪物帶給我的打擊太大了,讓我們發自內心地懼怕它,此刻我纔會有這樣的感覺。大家此刻都累得夠嗆,誰都沒有力氣再說話。
那怪物被我們挖去了內丹,隨意地扔到了腐屍堆中。我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妥,認爲沒有把怪物的頭顱徹底毀壞,它便有再次合體的可能。我強制自己不再這樣去想,心想這些都是些錯覺吧。
宋連營說還是打開個燈光吧,這黑漆漆的太滲人了,別說休息了,喘氣都有點困難。我想起了揹包裡還有一些熒光棒,於是抽出了一根,扔在了我們的中央,這樣氣氛纔多少好了一點。
休息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問了一下衆人,除了荔姣還在昏迷不醒,其他人都說已經有些力氣了。於是我打開一個比較省電的照明燈,讓大家開始在鐵棺內尋找同道的線索。
棺材四周的鐵壁都可以一目瞭然,棺材外面也都是空的,所以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棺材的底部。而棺材底部有一塊重達幾噸的青色巨石,佔據了底部的大部分空間,恐怕想要尋找到線索,就必須搬開這塊巨石。
當然相比起棺材蓋來,這塊巨石便相對輕鬆了很多,起碼巨石的底部留有縫隙,可以容我們插入撬棍。而棺材蓋幾乎沒有縫隙,有再大的力氣也無從下手。
我們總共帶了四根撬棍,這東西雖然笨重,但不論是升棺發財,還是挖洞撬磚,都有很大的用處。我跟石頑和宋連營每人手持一根撬棍,三個人同一方向同時用力,而卿庭榮則負責用手電筒查探巨石下面的情況。
我一聲大喝,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巨石才被撬起了一道縫,卿庭榮感覺低頭查看,他剛掃過一眼,我們便吃力不起,巨石又落了下來。
“巨石下面有凹槽!”卿庭榮興高采烈地告訴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