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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坤環視一週,猶豫片刻,問道:“老夫究竟犯了什麼事,值當道門和官府如此興師動衆?”
魏堂頭道:“你犯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這句話是他從趙然處學來的,等於現學現賣,倒也相當好用。
張德坤“哼”了一聲:“究竟什麼事情,爲何不能明說?想要給老夫栽贓罪名,至少也要有個說法吧?”
魏堂頭道:“有罪沒罪,隨我們回了衙門再說,如果問明瞭無罪,魏某向你陪個不是。”
談到這裡,便沒法談下去了,張德坤傲然道:“老夫寧願舍了這座家業,也要給爾等一個教訓!”說罷,從臺階上飄然而下,雙掌直拍魏堂頭腦門。
魏堂頭入道門方堂之前曾是武林中有數的高手,綽號“八臂神通”,指的就是他神臂拳威力無倫,動手時有若八隻手臂一起出拳,又快又狠。此刻和張德坤對上,有心在道門兩位仙師眼前露個臉,當真是將壓箱底的本事都使了出來。
但魏堂頭能贏鄒鳳芝,卻比張德坤遜色一籌,兩人之前一直沒有交過手,此刻拳腳一伸量,沒走上十來招。便感大爲吃力。他已明白自己不是人家對手,於是將露臉的心思收了起來,大喝道:“老頭扎手,張班頭,李一刀。併肩子上!”
張班頭是公門中人,但手底下不弱,李一刀則是道門方堂中功夫較高的巡察,他們此刻實在辦案,也沒有那麼多武林中的講究,於是一起上前。三人同戰張德坤。
張德坤勉力支撐了七八招,在三人的圍攻下逐漸不支,於是錯步跳出圈外,從懷中摸出一張黃紙,抖手便打了出來。那黃紙在空中蓬然炸開。化作一隻猛虎,狂嘯着撲向三人。
三人大駭,同聲驚叫:“符籙!”各自向後狼狽躲閃,但一時間哪裡躲避得開,被虎尾一掃,全都掃翻在地。
趙然也很詫異,但他出手也快,一張衛道符仍將出來。將魏堂頭等三人護住,兩張焰火符直接在猛虎頭上燃起,那猛虎嗷的一聲。頂着燃燒的火焰,轉身向趙然撲來。趙然又是一張衛道符打出,同時將磁母金鉢取出,遮擋在身前。
猛虎被符籙和法器遮擋,稍稍後退一步,再要撲上來時。裴中澤也動手了。
一道劍芒斜刺裡斬了過來,猛虎擡爪去拍。卻被劍芒直掠而過,虎爪頓時削落地上。化作一股青煙。劍芒去勢未盡,自左而右橫向劃過猛虎脖頸,將一顆好大的虎頭斬落。虎頭和虎身俱都化作青煙消散。
張德坤此刻終於慌了,轉身想要躍牆逃跑,卻被趙然伸手從空中扯了回來,翻滾在地上。
趙然喝一聲“綁了”,又向裴中澤道:“師兄的劍芒大進了!”
裴中澤一笑:“師弟道法也不差。”
魏堂頭、張班頭和李一刀被符籙所傷,便有衙役和巡察分別上前敷藥救治,但兀自疼得汗珠淋漓。趙然打了一張神清符過去,三人疼痛方減,都向趙然躬身道:“多謝仙師。”
裴中澤看着緊閉雙眼的張德坤,向趙然道:“沒想到他竟然有二階化形符籙,須得好生審問。”
有衙役上前搜身,搜出來一堆雜物,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快方牌,和李忠身上那塊銀牌相似,只不過卻是純金所鑄,牌子上同樣鐫刻着一條盤起來的蛇。
趙然向被捆綁於地的張德坤道:“張德坤,說說吧,這是什麼東西?”
張德坤閉目不語,趙然嘿然冷笑,便有衙役上前,使出諸般手段。
張德坤功夫雖好,但也吃不住公門中的各種刑罰,不過一刻鐘時,便開口吐認。
原來他和李忠、陳大江都加入了一個名爲“刺蛇”的組織,這是近幾年纔出現的幫派,說是幫派,其實也不盡然,因爲刺蛇從不在外人面前顯露,所有事情都相當隱秘。張德坤本人是金蛇,李忠和陳大江都是銀蛇,李忠和陳大江都聽從他的號令,而他則聽從“蛇頭”的號令。
蛇頭是誰,張德坤雖然見過,卻完全不知根底,只知道對方是一名“仙師”。之所以加入“刺蛇”,是因爲仙師承諾,可以爲他們正根骨,引他們進入修行門檻。
而張德坤同時供認,中陽山外的地道,便是他和李忠、陳大江親手挖掘的。
到了這個地步,趙然便接過案子,親自審問。
趙然問:“知不知道挖地道是做什麼用的?”
張德坤回答:“說是中陽山裡有個莊子,仙師們要進去取樣東西。”
又問:“當時進地道的,除了蛇頭外還有誰?”
答:“仙師……蛇頭只帶了個丫鬟進去,便沒有旁人了。”
“你們進莊子了麼?”
張德坤耷拉着腫脹的眼皮,搖頭道:“沒有。仙師讓我們守在外面,圍着那片山坳,我們一人守一個方向。”
“守在外面?”
“仙師給了傳音符,說是若有異樣,便發符傳訊。”
“還有呢?”
“還有……若是有人接近,先發符傳訊,然後出手阻攔。”
“有人接近麼?”
“有,我殺了一個,李忠殺了一個。”
“殺的什麼人?”
“……不是會家子,沒什麼功夫,好像是莊中的家僕,李忠說,他殺了個女人。”
“然後?”
張德坤閉目片刻,嘆息一聲,道:“後來,仙師……蛇頭他們出來了,讓我們將地道出口掩埋好,給了我們賞賜。李忠和陳大江一人一千兩,我得了兩千,他們還得了焰火符,我得了一張化形符。”
“自始至終,你們都沒進去過?”
“後來我們三個又進去了,沿着地道走到盡頭,那裡好像是一間柴房,明明看着房門就在那裡,但無論如何卻走不出去,真是活見鬼了……後來李忠發現柴房門口坐着一個孩子,像是個死人,但是卻睜着眼睛看我們……我們三個被嚇着了,趕緊返了回來,出來以後忽然下起了雷雨……李忠說他以前盜掘了那麼多墓穴,虧心事幹得太多了,所以老天爺有所警示,他說他再也不幹這種勾當了,就跑了……”
“地道口是你和陳大江掩埋的?”
“是,陳大江膽子大,他還想找別的路子進中陽山,不過被我阻住了。”
“除了你、李忠和陳大江以外,還有別的什麼金蛇銀蛇麼?”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刺蛇不是隨便收人的,如老夫這般功夫,潼川府能有幾個?恐怕沒有第二個了……”
趙然想了想,又道:“現在說說蛇頭……你知道他的姓名麼?年齡?是男是女?身形相貌?說話有什麼特徵?”
張德坤道:“不知他真名,年歲大概三十多,但我聽他說,修行高深者,可以駐顏有術,也不知是真是假。應是男子無疑,身形較胖,比我矮半個頭,說話……很正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們怎麼聯絡?怎麼找他?”
“有事的時候,他會給我發符傳訊,由我知會李忠和陳大江。”
“一般多久找你一次?”
“這一年找過我兩次,一次是讓我們發掘地道,第二次就是告知我們時間,集齊動手。”
趙然皺了皺眉,望向裴中澤,兩人均感棘手。蛇頭剛剛做了一次案子,短時間內想必不會再和張德坤聯絡,難道就要這麼幹等着麼?等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再者,李忠身死,陳大江和張德坤被抄家捉拿,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再想要坐等蛇頭髮符聯絡,可能性恐怕不大了。
線索再一次中斷,讓趙然和裴中澤深感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