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月洗了個熱水澡,就準備睡下了。他是真累了。
鄧福退出去時給他把房間的燭火吹滅了,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紙,朦朦朧朧地照進來,房間裡只勉強看得清物體的輪廓。
凌月睜開眼,坐了起來。
“出來吧。一個皇帝,行這樣的事,也不怕人家笑話了。”他從他洗澡開始就來了,躲着,卻沒有特意地凝神屏息,他發現他易如反掌。
從角落出來一個人影,身形精瘦高大,徑直走到凌月牀前。
“我不能給你和蘇嫊賜婚。”
“哦?”凌月嘴角挑笑,“皇上賜不賜婚也沒有所謂,臣弟自己迎娶她也沒區別。賜婚只是面子上更好看一點。”
“你不能和她成親!”他吼道。即使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凌月也能感受到年輕的皇帝身上的怒氣,即使因爲逆光他一點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還是不夠絕情啊。一個皇帝,最需要的就是絕情,最不需要的是多情;最需要的是冷靜,最不需要的是急躁;最需要的是掌控一切,最不需要的是衝動易怒……即使面對最親的人。
“凌日,”他叫了他的名字,認真地說道,“對於我來說,其實和不和你在一起,無所謂。”
黑暗中,牀下人如鷹的眸子閃了閃。他—居—然—說—無—所—謂?!在跟他做了那種事之後?
“你是我哥哥,在我知道對你的感情變了另外一個樣子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輩子我都不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但是正因爲你我的血緣關係,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就算你冊封了皇后,我娶了妻子,她們永遠也替代不了我,也替代不了你。你懂嗎?”
他從來不懷疑凌日也是愛他的,因爲天下之大,他們就是爲彼此活着的。只是愛的程度不同而已。
“你以爲我爲了愛你而放棄了愛你,你爲此而流淚,你覺得我爲你做得太多,而你還逼迫我娶妻……你不必內疚,我也不希望你內疚。凌日,我們走了這條路,你當上了皇帝,就應該有皇帝的樣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不需你可憐同情,我……已經滿足。”
凌月絮絮叨叨地說了這麼許多,他覺得自己是真誠而**的。而牀下的人一直微低着頭,不做聲。
他已經察覺不到他的怒氣,他到底在想什麼?
凌月突然想起小時候他們在水月城夜巋然帶着他們進宮去見景水國的皇帝葉明軒,那個夜裡,凌日也是這樣,一開始姑忍着對手,卻是深思熟慮,一舉攻陷對方。
模模糊糊的視線下,凌月看到凌日竟開始脫衣服。
他想幹什麼?
很快,凌日的衣服就脫完了。朦朧的逆光的月光下,他只能看到一個精瘦的輪廓。
但是僅僅是這樣就已經夠了——他開始覺得口乾舌燥,身體的熱量開始向小腹集聚,那天他們在一起的情景浮現腦海,越發激發了這種身體的反應……
“你……”
凌日慢慢走過來。
“你,已經滿足?”他走到凌月近前,一伸手就到了他關鍵部位,察覺到那裡的反應,低低地笑,“你的身體卻不是這麼說的。”
“弟弟,”他頭一次這麼叫凌月,卻是爲了諷刺他所說的話和他現在身體的反應,“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會在以後的日子裡繼續當我的弟弟,當你的玥王,看我封后納妃,然後在我不知道的夜裡,想着我的身體,想着把我壓在身下的情景……這就是你說的滿足?”
凌月啞然,他無法辯駁自己身體的反應。他伸手拉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如果你覺得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好受一些,我可以離開……”也許離開了會淡一些,但是真的離開得了這個人嗎,這個已經佔據了自己整個生命的人?
“你敢?!”凌日一把將他推倒在牀上,整個身子壓了上去,他在他耳邊親吻,手已經伸進他只着中衣的衣服裡面在他身上游走,“我是你哥哥,是你的皇上,上次你把我壓在身下,不覺得不合適?要不這次,我們換換?”
凌月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禁懷疑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不是凌日?但如果不是凌日,還會有誰會讓他覺得就算這一刻死去也不要緊呢?
他,也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