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跪了一地。
湯儒跪在地上,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就知道不會有好的,凌日和凌月肯定不會不出手,問題是他們現在出手,受罪的是自己。因爲對他們兄弟莫名的歉疚感,雖然當年雪妃不是他親手殺的,但這麼多年死在他手上的妃子不在少數……所以就算知道他們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災難,他也認了從沒想着在他們出手之前向皇帝通風報信,現在皇帝肯定把罪算在自己頭上。
凌天站在跪着的湯儒面親,眯了眼,如嗜血的豹,聲音很輕,問道:“湯愛卿,這就是你準備叫那名角好好唱給朕看的戲?還真是一出好戲呢。這些年你知道的真有點多了,朕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懷着一顆赤子之心呢,還真是難得啊!”
湯儒顫顫巍巍地開口:“皇……皇上,微臣——”
“這場好戲,是我要給你看的,凌天。”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一個俊美無雙的青年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的臉太過閒適,跟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的說話卻分明是銜接這邊的。不知從哪裡來的青年,最後這聲“凌天”叫得真是讓人心驚膽顫的大膽。
凌天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下。二三十年了吧,“凌天”這個名字再沒從別人嘴裡聽到過,今天卻從一個年紀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嘴裡叫出來。
旁邊已經有盡責的侍衛斷喝道:“哪裡來的狂徒,大膽!皇上的名諱豈是你叫的?!”
這時鼻尖飄來一絲異味,微微用力吸兩下,能辨別出來是血的腥味,開始只是一點,隨之越來越濃,濃得好像湯府隔壁殺了百頭豬一樣,讓人受不了。跪在地上的人羣已經開始在嚷嚷了:“血腥味真濃!”“發生什麼事了?”“嘔……”已經有人受不了在嘔吐了。
站在院子中央的青年嘴角剛剛扯出一點弧度,朝他斷喝的那名侍衛只覺得眼前有一道影子閃過,衆人就見他脖子就出現了一道血痕,然後血便如決堤的水一樣從那血痕處涌了出來。
那侍衛用手去摸自己脖子,沾手的是粘稠一片的紅色,睜大了雙眼,就倒在了地上。
“啊!——”人羣中看到這一幕,受不住的尖叫了出來,人們嚇得都忘了起身逃跑,一個個呆愣着繼續跪在地上,看着事態發展。
那俊美無雙的青年,在人們眼中驀然就成了索命的惡鬼,那嘴角迷人的淺笑,也變得可怕至極。
凌天再如何堅強不可摧,現在身邊沒有了侍衛,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隨即想起自己還有三百名貼身近衛在湯府外面,正要開口叫人,那俊美青年開口了:
“你是想叫你的貼身近衛進來麼?你沒聞到這濃濃的血腥味麼?他們已經成了屍體。”大胖他們手腳變慢了呢,三百個人而已,解決得這麼慢,回頭得說說他。
凌天這才徹底驚慌了起來,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
“你……你到底是誰?”
“我?”俊美青年彷彿覺得他這個問題太好笑,嘴角淺笑的弧度扯出得更大了,但是那深邃迷人的眼眸卻始終是冰冷的,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頭髮花白了的中年男子。細細看,會發現,俊美青年的臉的輪廓和那個已經嚇得慌了神的皇帝有點像。
“我記得我母親告訴過我,我和弟弟的名字來源於我父親的名字。天地乾坤,日月輪迴,纔有這天地間萬物的生生不息。凌天,你不該忘記你還有兩個兒子的,況且還是對你滿腔仇恨的兒子。”
凌天的眼睛越睜越大,他們竟回來了!剛纔不是自己眼花,那個跟雪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就是凌月,而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凌日!“你,你是……”嘴巴張張合合地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凌日沒有理會他,來到院中的一顆樹下,那裡也跪了一地的人。他從中牽出一個人來,輕輕責怪道:“你跪他作甚?將死之人罷了。”
凌月隨他又回到凌天面前,還是那般清清淡淡的眼神看着他。
“母妃是被你殺死的,你知道我們沒死,總有一天要回來找你索命,你何須驚慌?”凌月這話,聽起來像是安慰凌天的話,但潛臺詞是“你乖乖納命來就好”,卻不知他這樣清淡的眼神這樣冷冷輕輕的話卻更叫凌天心寒,在他心底,恐怕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們母妃不是我殺的,是有人陷害!對,是有人陷害!怪不得朕的。你們聽我說——”剛剛還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皇帝,此刻卻像一隻喪家之犬一樣,胡亂地咬人,只希望眼前的自己的兒子能放他一命。孤立無援,加上剛纔見識過凌日無聲無息取人首級的手段,想讓他不害怕都難!
“是嗎?”凌日很驚訝一般,好像從來沒想過是被人陷害的可能性,他說道,“既然是有人陷害,那我就不殺你,只要你找出是誰陷害母妃,我們自會找那人報仇去,父皇。”他叫了他一聲。
這一聲“父皇”讓凌天緊張到極點的心稍稍鬆了下來,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慈愛地看着凌月凌日,“你們沒有死,父皇真的很開心。十年了,父皇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你們,現在你們安然回來,朕要好好補償你們。父皇也老了,等父皇百年之後,父皇就把皇位傳給你們。你們放心,陷害雪妃的仇人我一定會找出來,然後處以極刑,以慰你母妃在天之靈!”
在場的衆人有些懵了,剛剛還是皇室父子相殘的血腥場面,怎麼轉眼就變成父子相認的情節了?溫馨絕對說不上,只能說有點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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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人的血,那得多少啊?何其慘烈!親們晚上不要做噩夢哦本來不會的,被你一說反而會做噩夢了啦!你很無良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