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紀姑娘的酷刑
“砰”的一聲脆響,紀瑄固定在頭髮裡的簪子四分五裂,碎片濺的到處都是,正趴在江誠肩膀上打盹兒的紀瑄猛然驚醒:
“鈴鐺呢!我給你的鈴鐺呢?!在哪裡!”
雨水已經小了很多,淅淅瀝瀝的下着,儘管有蓑衣擋着,可兩人還是全身都溼透了,隔着霧濛濛的雨霧已經能夠看到桃塢村似真似幻的灰色輪廓。
隨着紀瑄從江誠的背上跳下來,由於兩人緊密相貼溫暖起來的部位迅速的失去了它們原有的溫度,江誠狠狠的打了個冷顫,不知是因爲冷還是被面前疾聲厲色的紀瑄給嚇到了,無意識的睜大了眼睛,臉上帶着些無措,聲音結結巴巴哆哆嗦嗦的回答:
“我我給、給樓兒了。”
刷的一下,身前捲起一陣強烈的冷風,江誠只是眨了下眼睛,剛剛還和他面對面說話的紀瑄已經不見了蹤影,忽然涌起的不祥預感讓他心臟緊縮了一下,他沒有心思探究消失的紀瑄去了哪裡或者她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而是忽然朝着桃塢村拔足狂奔起來。
他臉色蒼白而驚慌,眸子裡的恐懼和他前世在得知獨子要被投入丹爐裡的時候別無二致。
勁風迎面撲來,嘩啦一聲水響,一大片泥水隨着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的紀瑄潑到了江誠本來就溼淋淋的褲子和衣服下襬上,他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理所當然的和紀瑄抱了個滿懷,但這個比他矮了正正一頭的姑娘卻擁有誰也想象不到的巨大力氣,她穩穩當當的抱住了江誠,仰起臉冷靜的對着他一側的耳朵說道:
“和我一起去!”
江誠第二次被紀瑄給公主抱了,有點小傷自尊的江公子張嘴想說“其實你可以揹着在下”卻被風雨灌了滿嘴,耳朵裡嗚嗚的風聲,眼睛裡留下的是各種顏色的殘影,他什麼都看不清楚,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是夜空裡轉瞬即逝的流星也未必有他們此時的速度,紀姑娘不會是兔子精吧?
進山之後紀瑄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她在一棵楊樹旁邊把江誠放了下來,神情冷峻的凝視着幽暗的密林深處,鼻翼動了動,輕輕的在空氣裡嗅了嗅。
江誠指着一個方向:“是山神廟!”那裡冒着一股黑色的濃煙,除此之外他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個野獸般尖銳恐怖的嚎叫,江誠臉白了白,紀瑄的反應很容易讓他聯想到江小樓出了事,山神廟着了火,還有那讓人心驚的嘶叫,他的孩子會在那裡嗎?
無意識的朝着哪裡走過去,腳底板傳來一陣刺痛感,他倒抽一口冷氣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低頭看着滿地的枯枝落葉才發覺自己還光着腳……對了,紀姑娘也沒穿鞋子,她之前還受了傷。
“我們過去。”紀瑄正要去抱他,江誠急忙道,“別管我了,你自己過去。”他什麼都做不了,只會拖累她而已。
紀瑄堅持道:“我不放心,一起。”想了下,改抱爲背,態度強硬的揹着江誠往山神廟的方向跑。
山神廟的確在着火,火焰卻是冰冷的藍色,在遠處聽着就讓人感到恐怖的叫聲此時更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撕心裂肺的慘叫,參雜着巨大的憤怒和恨意,砰砰砰砰的撞擊接連不斷的從山神廟裡傳出來,而伴隨着鬼哭狼嚎一般慘叫的還有一個彷彿要被聲音的主人撕成碎片的名字:
紀瑄。
“哼。”從簪子斷裂開始一直沉着臉的紀瑄反倒展開了眉頭,鼻子裡發出一聲極爲不屑的、充滿了諷意的冷哼,她勾着嘴脣,眼裡閃着光,似乎有幾分得意和解氣,下頷高高擡起,兩片嘴脣上下碰撞極爲刻薄的吐出一句話,“愚蠢的女人,同樣的錯誤我怎麼會再犯。江小樓應該就在附近,他可能受了一點點的小傷和驚嚇,你去找他,我有點事情要做。”
“好。”江誠心有餘悸的瞥了眼山神廟,誠懇的叮囑道,“紀姑娘也要小心。”他胡亂套上鞋子,急匆匆的走幾步又急匆匆的折回來,欲言又止,“那個……紀姑娘別忘了……”
“有問必答!”紀瑄大步走進熊熊藍火燃燒的山神廟,失控的火勢在她沒入藍色火焰的瞬間像張牙舞爪的野獸收起了利爪一般,變得溫順聽話起來。
江誠摸摸腦袋,望着紀瑄的背影眼神不自覺的帶上了一些他自個兒都沒意識到的崇拜:紀姑娘真乃神人也。
他詭異的有種吃到天鵝肉的榮幸和竊喜,誰也沒他媳婦兒厲害!= =b
“水如雲,真好啊,又見面了。”紀瑄的語氣帶着濃濃的幸災樂禍,她一點也沒客氣努力的挖苦着在一大片藍色的火焰裡掙扎翻滾的“肉疙瘩”水姑娘,痛痛快快的嘲諷她,“您這是想幹嘛呢,啊?臨別禮物?真是比狗狗還靈敏的鼻子,你一定是在我身上聞到了江小樓的氣味吧純真美麗的萬人迷水小姐,哈!哈!哈!”
她誇張的“笑”了三聲,叉着腰一腳踩在被燒的咯吱咯吱響還冒油的肉疙瘩中間(也許是水姑娘的小蠻腰),卸下了一臉虛僞的假笑,無比猙獰的惡狠狠的盯着慘叫聲高了八個分貝的水如雲,“紀澤是怎麼回事?!你TMD最好給老孃說實話!我殺不死但一定會把你外焦裡嫩香噴噴流油的高級喪屍肉一片片的割下來用罐子醃着!你能長生你能再生可你TMD還會疼的是吧!!”
話音落下,紀瑄左右手各出現一個空的玻璃罐子和短刀,暫時收起了水如雲身體上的藍色火焰,只讓她光禿禿血肉模糊的腦袋繼續燒着,想了想,她又把罐子短刀收起來,拿出弓箭,用五支普通的羽箭把水如雲的四肢和脖子牢牢的釘在了地上,然後乾脆利落的兩刀切下水如雲挖地用的爪子裝在了玻璃瓶子裡。
“高中畢業了嗎,水大小姐?現在叫什麼,你爲魚肉我爲刀俎,出自《鴻門宴》,瞧,我還記得。”
因爲喉嚨被羽箭釘住,水如雲發不出聲音,沒有了眼皮的渾濁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張開嘴露出她滿口尖利的牙齒,搖晃着腦袋,哀求一般望着紀瑄,似乎在乞求她不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
紀瑄憐憫的望着她,一臉不忍,她抽了下鼻子,用誇張的哀傷語氣嘆道:“哦,可憐的姑娘。”下一秒她又惡毒的笑起來,“你那可憐的小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整座山動物們的智商水平都被你拉低了,乞求一個世界末日了仇恨也不會消弭的仇人的憐憫你是有多白癡啊,下次裝可憐的時候記得隱藏好你那要把鋼鐵腐蝕成渣渣的惡毒,還有恭喜你的智商離可愛的草履蟲家族更進一步了,現在……”
她左手拿着瓶子,右手拿着短刀,蔑視的望着示弱不成齜牙咧嘴妄圖掙脫禁制攻擊她的水如雲,用世界上最殘忍最冷酷的語調慢吞吞的說道,
“酷刑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炮灰水蘇蘇,不讓她蹦躂了……黑化的紀姑娘大夥兒還能接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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