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江公子擇日入贅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面給愛慕的姑娘表白情意(我們暫時忽略有沒有“愛慕”和“情意”一說= =),對於含蓄內斂的謙謙君子而言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好不容易福至心靈多多少少懷着些浪漫的情懷說了出來,結果對方的反應卻像個不解風情的石頭,滿腔熱情的江
公子猶如被當頭澆了好大一盆冷水,萎靡不振了。
江誠沒好氣的想,等過幾日一切準備周全,張嬸上門說親了本公子看你還怎麼裝傻!哼……
氣呼呼的江誠揹着一臉若有所思的紀瑄還沒往前走兩步,澆他冷水的那位姑娘一臉石頭開竅的恍然大悟,歪着腦袋對着江誠的臉,盯着抿直了嘴脣腮幫子微鼓的男人,語氣篤定的說道:“江公子是在向奴奴求婚啊!”
江誠腳下一軟,慌慌張張的穩住了身體,感受着落在臉頰上的溫熱氣息,方纔被打擊的躲在了陰暗角落的心臟雀頓時躍起來,被冷風夾帶着打在面頰上阻礙視線的雨水也不那麼討厭了,他仗着有昏暗的光線和風雨來掩飾臉上的熱度,故作鎮定從容的大方承認:“正是,君子一言,明允承諾給紀姑娘的從不敢忘。”
如果江誠能看到紀瑄瞬間拉長的臉就知道跟這位紀姑娘說話含蓄啊、死鴨子嘴硬口是心非什麼的是要不得的。
紀瑄大大的哼了一聲:“你還欠我一箱子金銀珠寶和一套夜光杯呢!”
連裝模作樣的“江公子”和“奴奴”都給省了,江誠雖然暫時沒弄明白哪裡出錯了,但這不妨礙
他敏銳的如同雷達似的直覺發現紀瑄的不爽,腦子轉不動的時候跟着感覺走準沒錯,好運氣在今天是眷顧江誠的,他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在下忘記告訴紀姑娘,其實在下還有一塊一千年前始皇命巧匠雕刻的暖玉,它的價值絕對超過在下許諾的那箱子財寶和夜光杯!”
江誠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紀姑娘蠻好搞定的,但一定要足夠的財富以及……江小樓,而他除了江小樓和暖玉之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下了血本的江誠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抓緊紀姑娘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
說完這句話,他視線轉過去觀察紀瑄的臉色,又悲又喜的發現這位姑娘果然被他的話打動,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盯着他。
江誠心道:一定要穩住!
然後他毫不動搖的微笑着說道:“除了還清欠紀姑娘的那部分,剩下的是聘禮。”
紀瑄的嘴角又拉了下來。
江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邊忍着從牙根泛起的陣陣酸意以及不停抽搐的心臟,一邊用溫柔真誠聽起來像是盛滿了款款深情的語氣緩緩的說道:“紀姑娘是在下見過最特殊的女子。”
紀瑄眨了下眼睛,好一會兒才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平平的“哦”了一聲,可嘴巴卻一下子咧開來,咬了下嘴脣,一臉忍都忍不住的得意和高興,腦袋不着痕跡的往後仰了仰,以保證江誠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
江誠被紀瑄平平淡淡的一聲“哦”給弄的心情忐忑,不知道自己有心的恭維到底有沒有起到那麼一點點的作用,他揹着紀瑄一步步的在雨中前行着,安全、踏實的腳步和他此時的心情恰恰相反。
如果他的腦袋能夠向後扭轉一百八十度看一看紀瑄的表情,一定會明白他自認爲摸透了紀瑄脾氣的想法並沒有錯,至少他已經懂得朝着哪個方向給背上的這位姑娘順毛纔是正確的。
一隻手放在了江誠的脖子上,輕輕的掐住了他的喉嚨,紀瑄溫溫柔柔的對着他後腦勺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
江誠= =:你就掐死本公子。
“擰斷你的脖子!”紀瑄認真的說道。
看吧,他就知道是這樣。
奇異的,江誠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或者懼怕厭惡之類的反面情緒,他像個受虐狂一樣在紀瑄恐怖的威脅下高興的翹起了嘴角,一本正經的承諾:“在下言出必行。”
“到死都對我忠誠。”
“自然。”江誠鄭重道,“紀姑娘也不能背叛在下。”
“當然。”
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不離不棄永不背叛,無論他是活着還是已經身故,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取代他的位置,無關風月愛情,這只是她給予一個發誓將永生的忠誠全奉獻給她的同伴應有的回報。
她給的是永恆,得到的也要是永恆,一方毀約,另一方依言取走對方的性命作爲懲罰,很公平。
——非人類的處世法則。
紀瑄的手從他的脖子上鬆開,懶洋洋的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回村子之後請里正幫忙做個見證吧,江公子擇日正式入贅,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暖玉是奴奴的,江小樓也是奴奴的……我要把
暖玉賣了換成金子,全部,嗯,能裝滿兩箱子嗎?”
“……能。”江誠滿頭黑線的回答,然後才急急忙忙、不確定的問道,“紀姑娘剛纔說的是……入贅?”
“沒錯!”紀瑄理直氣壯,“我纔是一家之主!”這點絕對沒商量!“我們紀家不能絕後!”紀瑄說完心裡一痛,竟是被自己無意當中的一句話勾起了傷心事,陰霾浮上心頭,她難受的伏在江誠肩膀上,“不用里正做見證了,俗禮免了,等雨停了出一趟門。”
早就見識過紀瑄反覆無常的江誠沒大驚小怪,他費解的問道:“出遠門?做什麼?”
“你有仇,我也有仇。”水如雲脫逃之前的那句“紀澤還活着”反反覆覆的在她耳邊迴響,一股焦灼感撩上心頭,紀瑄不知不覺的蹙起了眉頭,咬着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一個追到天涯海角也非殺了她不可的仇人。”
能問嗎?現在有資格了吧?江公子吞了口唾沫,試探着詢問:“什麼仇人?”
紀瑄捏他的臉,悶悶的說道:“奴奴現在煩的很,以後再告訴江公子。”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江誠高興的很,他小心掩飾着以免在鬱悶的紀瑄的面前露出不該有的開心引
起這位姑娘的不快,咳嗽一聲,他故作淡定成熟的“嗯”了一聲,隨即有忍不住問她:“紀姑娘何時回來?”追殺到天涯海角,看樣子還是個難纏的仇家,江誠有點捨不得,這纔剛剛得到迴應,婚禮都沒辦呢,偏偏紀姑娘又說“俗禮”都免了,名不正言不順連入贅……呃,都算不上,紀姑娘真是太任性了。
紀瑄揚眉:“你要和奴奴一起去,江公子。”
江誠:“!”
“還有江小樓……以及暖玉。”
江誠=v=:“都聽你。”聽瑄瑄的——江公子很悶騷的在心裡補充一句。
江小樓兩隻小手託着肉呼呼的腮幫子,坐在門檻上盯着嘩啦啦下個不停的大雨發呆,爹爹出去好久了,還沒有回來,爹爹有接到紀姑姑嗎?
老張夫婦的兒子,才十三歲的狗兒已經是個健壯的少年了,奉張嬸之命,特地跑過來問一問門邊玉雪可愛的小娃娃冷不冷,勸他到屋裡頭等着。
江小樓回過頭小面癱似的看了眼羞澀的大哥哥狗兒,慢吞吞的搖搖頭,小手手心裡攥着脖子上掛着的玉石,正是他親爹許給他未來後孃的“聘禮”。
狗兒拿他沒辦法,憨憨的摸了摸後腦勺就走了。
這孩子根本就沒看見原本好端端坐在門檻上的小孩兒呼啦一下沉到了地底下,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而原地只剩下一個不知道通往哪裡的黑窟窿。
作者有話要說:倆人總算確定下來了,對於坑爹的小尾巴,我有權保持沉默,咩哈哈!
嗯,別擔心水如雲,她不成氣候,戲份不多,偶爾打打醬油的炮灰而已←作者如此保證乃們可以放心了咩?我也不是那麼坑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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