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潘柔氣的跳腳“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想讓我去送死!”
胡少此時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好像剛剛正色的人不是他一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放屁?之前在副本被那鎧甲鬼摟着說我的的是誰?被那鎧甲鬼當成目標一直抓的是誰?導致那個鎧甲鬼最後發狂撞鏡子大喊唐婉的又是誰?”
衆人陷入一片沉思,潘柔也緩緩坐了回去,半響,她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我去拔劍可以。但你們,可千萬別丟下我啊。”
柳雪聞言心裡就是一軟,一把摟住潘柔的肩膀“放心吧!你雪姐和王叔都在呢!”
文月也溫柔的摸了摸潘柔的頭髮。
事情定下來,宋苒開口道“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文月道“我的天賦在白天使用會被反噬,但是黑夜的狀態下,那些鬼會失去限制攻擊我們。大概還有七個小時就會天亮,最好的辦法就是卡點出去。”文月道。
“不行,七個小時太久了。你們不覺的這個地方像是個bug麼,我們既可以躲避黑夜模式,又可以逃過詩會的追擊。這地方纔像是一個遊戲裡的安全屋。系統會這麼好心放我們一條生路?”柳雪嘆了口氣。
“我覺得這地方像是水銀做成的,不知道系統是怎麼做到的。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我還是覺得這個地方,最好,我們不要多待。”柳雪接着道。
“我同意。”王建業附和。
“可是我們怎麼確定外面是否是安全的?”文月道。
“我有辦法。”宋苒突然開口。
只見她上前翻開宋仲的包,拿出了一盒蜜桃味的薄荷糖,就朝通往副本的鏡子走去。
宋仲跟了上去,疑惑道“你拿薄荷糖幹嘛?”
宋苒看看宋仲,突然在鏡子前站定,微笑道“準備好了嗎?”
宋仲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卻被宋苒一把推進鏡子裡。
“草!”王建業爆了句粗口。
胡少立馬來了精神,也往鏡子前躍躍欲試,卻被宋苒扯了回去“他一個人就夠了。”
胡少愣了愣,看向宋苒的眸子裡多了一絲深意,然後忽的捧了捧胸口做垂淚狀“我怎麼捨得我可憐的仲仲一個人面對那些厲鬼!”
宋苒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那你去詩會那邊,把爛攤子擦了。”
胡少聞言乾笑兩聲,突然義正言辭的坐了回去“仲仲是誰?哎喲,柔柔別害怕,一會去拔劍,我會罩着你的!”
潘柔冷哼一聲沒有理他,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大家不約而同的都看向副本鏡子的方向。
除了宋苒,她還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宋苒,你大爺的!”突然,一個人狼狽的摔了進來,正是宋仲。
文月趕緊上去把他扶起來。
“謝了月姨!”只見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便氣勢洶洶地衝到了宋苒面前“宋小苒!”說着,就揚起巴掌。
文月和柳雪雖然也覺得宋苒不對,但眼看着宋仲要動手,還是衝上去就要攔着,倒是宋苒默默擡起頭看着自家哥哥一動不動。
宋仲的巴掌高高舉起,緩緩落下,最後只是摸摸宋苒的腦袋,欣慰道“嚇死我了,還以爲你準備自己一個人去轉一圈呢。”
文、柳兩人對望一眼,從對方眼裡都看出了無奈,果然是年紀大了,跟這幫年輕人都有代溝,跟不上思維了。
潘柔迷茫的看向她倆,不啊姐姐們!看看我!我也跟不上啊!
衆人再次坐定,宋仲道“我剛剛出去,房間裡就只有那個吟詩聾子了。她追着我繞着房間轉了幾圈,我還特意到院子裡也轉了幾圈。奇怪的是,所有的丫鬟,包括那個鎧甲鬼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裡。”
“只有一個鬼?”柳雪道“那我們就準備出去吧,再晚些,外面的情況就要變了。”
衆人點頭同意,很快收拾完畢一個推着一個的走出了鏡子,然後猛地看向宋仲。
只見整個院子被丫鬟圍的水泄不通,那吟詩鬼就守在房門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口中還在吟誦着那首釵頭鳳。
而那個戰鎧鬼,就面對着鏡子站着,身上黑氣繚繞,血腥氣撲面而來。
胡少滿臉感動地扭頭衝宋仲問道“仲仲,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死,太浪漫了!”
宋仲也是懵了,哽了哽,也小聲道“滾!我妹妹還在這,別肉麻。”
身負拔劍重任的潘柔已經萎了,整個人都在發抖,猶猶豫豫地往前走。
路過胡少身邊時,只見他擡手就是一推,潘柔尖叫一聲,就衝到鎧甲鬼的面前,好險沒有直接撞到劍柄上去。
這下她連罵人的想法都沒了,直接扭頭就想逃回去,卻被鎧甲鬼猛地抓住了胳膊。
潘柔僵在了原地,突然尖叫一聲,腿一軟就想往下跪去,嘴裡胡言亂語地倒豆子般往外蹦“胡少,你大爺的!大哥,你別抓我!我不想死!啊救命啊!你別抓我別抓我!”
鎧甲鬼的手緩緩往下移,終於抓住了潘柔的雙手,潘柔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握在了劍柄上。
然後一個用力,那柄黑氣繚繞的劍就拔了出來。
沈園之行後,唐婉就病倒了,這次倒下後她就再也沒能站起來。
趙士程看着纏綿病榻的唐婉,無數次質問自己,後悔麼?
他大抵是後悔的,再給他一次選擇,他一定帶着唐婉大方告辭,永不相見。
他只是想賭一把,只是真的不忍心再看着唐婉於深夜無人處哭的肝腸寸斷。
他想着,說不定呢,說不定這次相見後,唐婉的心結就能打開了呢?
再說,差又能差到哪去呢?只要他的唐婉能在身邊就好了。
可是他的唐婉多麼決絕啊,這一相見,她竟真能狠得下心舍了他和孩子!
怎麼辦呢?
他的唐婉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