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對相攜的夫婦,婦人大腹便便,走起來似乎很是緩慢,旁邊的男子便放緩着腳步。
兩個人緩緩朝這邊走來,有說有笑,眉眼間都是幸福和溫情,看上去極爲恩愛。
隨着這兩人的到來,周圍始終重複的人,好像打破了某種禁制,變得鮮活了起來。
他們陸續有人迎了上去“陸兄,陸夫人你們來了!”
“陸兄,快來看看我這幅畫!”
“陸兄?那是陸游?旁邊的就是王氏?”柳雪道。
“不一定。”文月搖了搖頭“我們的任務是尋找噩夢的主人並摧毀噩夢。首先噩夢的主人是誰?”
“對啊,如果是唐婉的話,沒道理自己的地盤還讓陸游和王氏恩愛相隨吧?”潘柔枉然大悟。
“那如果噩夢的主人是陸游呢?”宋仲問道。
“那也不對,就算陸游和王氏婚後日久生情,那也不應該副本里有唐婉,再者說,還有一個戰鎧鬼。”柳雪道。
文月看着遠處的陸游夫婦,陷入了沉思,聽他們說到這裡,想到了某種可能,不由倒吸了一口氣“不會吧。”
衆人齊齊看向她,文月也擡起頭看向衆人,猶豫着開口“我,覺得啊,有一種可能。但是,不可能對啊,邏輯說不通啊。”
潘柔聽她要說不說的,不由氣結“月姨,到底是什麼可能,你快說啊!”
文月被這麼一催,更猶豫了,有些拿不定的道“我覺得,這噩夢的主人可能是趙士程。”
“趙士程!”潘柔震驚道“這怎麼可能!”
文月嘆了口氣“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你們看,如果,噩夢的主人是唐婉,那詩會上的陸夫人一定就是唐婉,那就說不通爲什麼副本里的大boss明顯是戰鎧鬼。自己的噩夢怎麼說也不應該別人當主人吧。如果,噩夢的主人是陸游,那爲什麼副本里面唐婉那麼悲痛欲絕,她都如願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所以這也說不通啊。”
“最重要的是。”文月抿了抿脣“我剛剛就想告訴你們,陸游雖上過戰場,可卻不是戰死的,你們口中的戰鎧鬼,胸前被利劍貫穿,這明顯是戰死沙場。而他們三人,只有趙士程是戰死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趙士程肯定是個傻子!他主導噩夢,卻讓唐婉和陸游恩愛?這不腦殘麼,他不是深愛唐婉麼?”宋仲道。
柳雪卻明白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對啊,他深愛着唐婉。這就說的通了。”
胡少挑了挑眉,打破了局面“你們在這裡猜來猜去,說白了還是要看那個陸夫人到底是不是唐婉。要我說,不如去試一下。”
“試一下?”柳雪揚眉。
胡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看着自己,只見他兩三步走到陸夫人的面前,開口直接就道“小生不才,請問夫人是唐婉麼?”
此話一出,現場除了宋苒幾人以外的文人們都突然停住了談論和動作,包括陸游在內的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的直勾勾盯着胡少看。
倒是那位大腹便便,身懷六甲的夫人,好像沒什麼變化,淡笑着開口“正是,請問你有何事?”
胡少隨意的點了點頭,扭頭甩下兩個字“沒事。”便突然腳底抹油,快步朝那鏡子奔去。
邊跑邊喊“月姨!快開通道!”
文月應聲連忙開啓通道,周圍的NPC已經朝這邊聚攏過來,胡少一頭扎進鏡子裡,那些NPC沒了目標,便默默的看向了宋苒幾人。
宋仲暗罵一聲,連忙招呼衆人跑路,一幫人狼狽地又回到了那個水銀房間裡。
一進去,宋苒就給了胡少一腳“你腦殘啊!”
這一腳踢得很,胡少捂着屁股哀嚎了半天“哎喲!疼死我了。那不是你們拿不準,我纔好心上去問一下的嘛!”
文月趕緊上去勸架,宋仲一聽胡少的辯駁更氣了,上去又是一腳“我是氣你去問麼!爲什麼不帶我!我踹死你!這麼刺激的事一個人幹!我看你下次還喊不喊我!我踹死你!”
接連又是幾腳,胡少一邊哀嚎一邊抱住了宋仲的腿,可憐巴巴的“我喊你!我保證!我再也不揹着你找刺激了!”
眼前的變故讓正在勸架的文月面色僵硬的呆立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好在宋苒上去拉了文月一把,面色冷漠道“別管他們。”
文月意外的看着宋苒,點了點頭,走到柳雪等人身邊坐下。
“我們現在大概能確定噩夢的主人是趙士程了,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消滅他。”柳雪道。
“我覺得重點是他胸口的那把劍,我聽老一輩的說,被兵器殺死的人,如果有太深的執念。死後那執念會融進兵器裡,變成器靈,爲靈體提供力量,直到其放下執念爲止。”王建業道。
“那我們把劍拔下來,趙士程是不是就會消失了?”潘柔問道。
“不一定。”王建業道“但我們也只有這一個信息可以嘗試了,至少,他應該是會失去力量纔對。而且,還有一種說法,那兵器能殺死他第一回,自然也能殺死他第二回。”
“那誰去拔劍?”柳雪挑了挑眉。
“我去吧。”宋苒開口。
衆人看向她,宋仲立刻開口反對“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逞什麼能,不許去不能去!你受傷我怎麼跟老爸交代?”
“那你去?”宋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宋仲被噎的一愣,看了看大家咬了咬牙“行,只要你不去,我去就我去!”
那樣子看的王建業就是一陣好笑,他開口道“還是我去吧,我受過專業訓練,至少還有一戰之力。”
衆人表示同意,就在這時胡少淡淡開口“不,讓潘柔去。”
“胡少!”潘柔跳了起來“你是不是針對我!”
柳雪和王建業也搖了搖頭。
胡少卻突然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正色道“我讓你去,是因爲那個戰鎧鬼,把你當成了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