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柔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警惕的看向四周。
文月帶他們走到一個正在作畫的青年人面前,只見他正在畫一朵蓮花,落下最後一筆,他扭頭問旁邊看他作畫的青年“郭兄,如何?”
那名青年爽朗地笑了起來,連聲稱讚道“好好好!這蓮花畫的清麗脫俗,劉兄果然好生厲害!”
到這裡都沒有什麼問題,柳雪不解的看向文月,文月示意他們接着看。
那位劉兄被誇讚後便轉身,又在畫上相同位置畫了相同的蓮花,一絲一毫都沒有差別,那畫卻沒有暈開,還是和第一次作畫一般。
他落下最後一筆,扭頭問旁邊看他作畫的青年“郭兄,如何?”
那位郭兄又爽朗地笑了起來,稱讚道“好好好!這蓮花畫的清麗脫俗,劉兄果然好生厲害!”
那表情和神態,包括話語和動作,和先前毫無差別,就好像時間重演一遍。
接着那劉兄又再次扭頭開始作畫,第三遍,第四遍!
直看的衆人毛骨悚然。
文月咬了咬嘴脣“就是這樣,倒茶喝茶的會一直倒茶喝茶,茶壺裡的水卻像永遠也不會少一樣。他們就好像一直活在某一個時間段中,不斷重複着。直到宋仲來了,我纔看見一個不一樣的人。”
“所以,我覺得,他們都不是人。宋仲跟我說他還有朋友被困在鏡子裡,但是他回不去了。”文月接着道。
“我太害怕了,無比希望能離開這裡,所以我想幫助他把你們救出來。可能是希望太強烈了,我的終身系統突然現身告訴我,我解鎖了自身天賦。”
“天賦?”宋苒突然擡頭問道。
文月點了點頭,這羣人裡就屬這個少女讓人印象最深刻,總是漫無目的,對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漠不關心。
似乎沒有什麼能讓她很在意的,她總是默默的站在圈子的外圍,低頭看着不知什麼地方,好像在認真聽別人講話,又好像根本什麼也沒聽的樣子。
這還是第一次她對什麼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文月開口解釋道。
“據我的系統說,天賦是每個玩家自身攜帶的,算是一種噩夢的禮物。但是每個人解鎖的方式不一樣,可能是對什麼的強烈渴望,也或許是別的什麼。有些玩家可能到死也無法解鎖,而我的天賦,就是空間穿梭。我可以打開關閉的通道,也可以自己開闢新的通道。不過後者會出現不好的後果,就連前者,也有限制,我只能在黑夜降臨的時候隨意開啓通道,白天開啓的話會受到反噬。”
宋苒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陷入了沉思。
“所以,黑夜降臨的時候,我開啓了通道,讓宋仲回去把你們帶了過來。”文月最後總結道。
柳雪點點頭“之前確實聽說有的隊員獲得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能力,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你所說的天賦了。”
宋仲打了個響指,將衆人的視線匯聚了過來“月姨是個歷史老師,我猜應該比我們對歷史更瞭解一些。就把之前吟詩聾子的事情給她說了,然後,她給我講了關於釵頭鳳這首詩的相關典故。”
大抵就是個才子佳人,癡男怨女的故事。
陸游和唐婉是表兄妹,二十幾歲的時候,陸游娶了唐婉爲妻,兩人自小青梅竹馬,自然感情甚好。
可是陸母和自己嫂嫂的關係並不好,再加上怕兒子因爲情愛而耽誤功名,便以唐婉嫁入陸府卻無所出爲由,逼陸游休妻另娶。
陸游深愛唐婉,哪裡願意,但是又不能違背母親的意願,只好偷偷把唐婉養在外院。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很快,這件事被陸母知道,陸游最終還是休了唐婉另娶了王氏。
唐婉被休後日日以淚洗面,陸游有一好友,叫趙士程,很是愛慕唐婉的才情。但唐婉當時已經嫁給了陸游,朋友妻不可欺,他自然只能把這份愛慕深埋進心底。
現在看到唐婉的境遇,不由心痛難忍,他一個皇親國戚,在禮教森嚴的社會背景下,頂住所有的壓力,將唐婉八擡大轎,明媒正娶進趙府。
唐婉很感激他,和他相敬如賓,兩人婚後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日子表面上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着,一次,唐婉和趙士程攜手去逛沈園時,和陸游不期而遇。
趙士程想起唐婉揹着他,深夜以淚洗面的樣子,最終以公事在身爲由,將沈園讓出來給他二人,希望能化解唐婉的心結。
唐婉和陸游相對而坐,前塵往事滾滾而過,一時間感慨萬千,陸游便寫了這首釵頭鳳贈與唐婉。
宋仲講到這裡嘆了口氣“那吟詩聾子所念的,紅酥手,黃藤酒,滿園春色宮牆柳。便是這首釵頭鳳中的一段。可惜趙士程賭輸了,這次談話不僅沒有解開唐婉的心結,反而還讓她大病一場,沈園之行回去後沒多久,唐婉就病死了。”
“這陸母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潘柔恨恨的跺了跺腳“這陸游也真是的,爲什麼還真聽他媽媽的話把唐婉休了啊!”
文月搖了搖頭“古人講究百善孝爲先,一個孝字千斤重,壓得人擡不起頭來,自然是要聽的。”
“所以。”柳雪道“那個吟詩鬼就是唐婉!那,那個戰鎧鬼呢?總不可能是陸游吧!”
“什麼戰鎧鬼?”宋仲疑惑道。
柳雪這纔想起來戰鎧鬼出現時宋仲已經消失了,連忙把之後的事情講給了他和文月聽,聽完他們的故事,文月彷彿想起了什麼正要說話,迴廊裡便走出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