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這些石頭有什麼說法嗎?”秦震仰着頭看着那些幽幽發光的石頭,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
而老顧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問了句:“怎麼樣……東少,這些石頭值錢嗎?全都扣下來帶走,賣石頭總不會觸犯什麼法律吧?萬一要是拿不到趕山鞭,至少咱們還能保個本兒……”
秦震忍無可忍的拍了老顧一下罵道:“保本兒個大爺啊!要是拿不到趕山鞭,就找不到九鼎,到時候事兒可就大了!誒誒,你到底是幹什麼來的?我怎麼現在看你活生生是一副文物販子的醜惡嘴臉呢??”
老顧聽後倒是很理直氣壯的回了句:“愛財之心,人皆有之。誰看見這些閃閃發亮又沒有主兒的東西不想伸手??”
“你快閉嘴吧!我怎麼就不想伸手?更何況誰告訴你這些東西它是沒有主兒的?至少它屬於秦始皇。”秦震義正言辭的說着。
老顧指着秦震,滿臉嫌棄的說道:“誒誒誒,你看看你那樣兒,想高風亮節啊?這要是換做文化大革命的時期,你這種言論不得讓紅衛兵打死??什麼是屬於秦始皇的?死了就死了,留下的財產是廣大農民勞動者的。打倒封建主義地主皇帝,是最根本的政策。更何況我黨有口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也用我再教育你?”
“你……”
兩個人正互掐着,羽東就在一旁冷聲的開口道:“好了你們倆。命都不一定能保住,還有心思想這些。”
一聽羽東說了話,老顧連忙反應極快的應和道:“就是啊!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咱從來都不看在眼裡,我剛纔那也就是說說罷了……俗話說的好,不怕掙得少,就怕死的早;留得青山在,早晚掙的來!這是個光榮且偉大的時刻,不是光想着發財的時候,秦震你別老是誤導我……”
秦震在一旁欲哭無淚的看着老顧。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還挺押韻的俏皮話兒。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那麼恬不知恥的將過錯都推給了秦震。不過秦震現在已經沒心思計較這些東西了。因爲剛剛羽東所說的那句話,很明顯是他已經觀察出了什麼異象纔對。
羽東仰頭指着那些像星星一樣的石頭,緩緩說道:“這好像是一副星象圖的樣子……所代表的也是幾個方向,只是不知道這各個方向都會有什麼東西。”
墨裳這會兒拍着羽東的肩膀說道:“看來在遇到罔象之前。說不定還會有些其它的意外。你看這些石頭的排列軌跡。像不像黃道和白道?咱們繼續往北行走。就會碰上北方的羅睺。那可是兇星。”
秦震他們在一旁聽的直皺眉,一是不知道秦朝時期的人們到底是如何把地球、太陽、月亮的運行軌道研究的如此清楚透徹。二是不太理解這星象術語到底如何才能變成墨裳口中的“意外”。
地球繞太陽運行的軌道,稱爲“黃道”。月球繞地球行走的軌道,稱爲“白道”,黃道和白道是會相交在兩個點上的,北邊的那個點被稱之爲“月北交”,南邊的那個點則稱之爲“月南交”。在中國,月北交和月南交就被叫做羅睺和計都。
不過秦震這時候有些疑惑的對墨裳說道:“也不對啊,在清朝以前,都是以計都爲月北交,羅睺爲月南交的。那是到了清朝時期,才由西洋鬼子們把這南北給顛倒了過來,形成了後來的星象吧?就算是秦始皇他們真的跟愛因斯坦一樣那麼天才,那秦朝時期也應該是羅睺在南的啊。咱們往北走不是正好和它相反嗎?”
墨裳頗有些讚賞的看了秦震一眼,那表情似乎就像是在說:哎喲?看來你也沒有無知到了一定程度啊,竟然還能知道這些星象術語,竟然還能分得清南北……?
不過很快羽東就推翻了秦震的想法,他十分冷靜的分析道:“秦朝時期自然是不會知道到了若干年後的清朝,這羅睺和計都竟然會被外國人給調整了個方向。可是那個時期他們卻一定會相信商周時期的信仰和傳說。秦始皇一心求仙問道,自然是懂得道教中的九曜。太陽、太陰、金、木、水、火、土、計都和羅睺這九位星君主宰人間的吉凶禍福。也就是北斗七星和其兩個輔星。你看看這些石頭的排列形狀,十分接近北斗天象。所以,他一定會把羅睺視爲北方。只是偏巧和如今的星象完美重合了……”
秦震呆呆的聽着,最後不禁苦笑了一下說道:“這麼說,秦始皇是看似做了一個固執錯誤的選擇,但是竟然在無意間和千年以後的星象改變統一了?”
“嗯,差不多。”羽東淡淡的答道。
“那、那這羅睺到底會變成什麼啊??”秦震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十分可笑。那就是一顆星星、一個星象名稱而已,它能變成什麼?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會被這深谷通道中幾塊發光的石頭擠兌的這樣胡說八道。
這時墨裳看着大家神色嚴肅的說道:“羅睺是兇星,代表血光之厄。它當然是不會真的變成羅睺星君出現在我們面前,但是前方必定會有能致血光之災的東西……大家都多加小心吧。”
幾個人聽後同時都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跟隨羽東繼續向前行走。可是他們的心裡,卻好像都在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那句“羅睺意味着血光之厄……”
這恐怖詭異的地道似乎還是有些人性的,至少總會有一些不太明顯的提示,提示着你前路會出現些什麼。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他們可能也就是沒有仔細研究其他的方向罷了。估計那幾個方向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出現。因爲不管怎麼說,這地方大費周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不讓外人進入的。無論從哪個方向走,其實應該都會發生“血光之厄”……
就在這時,老顧忽然壓低了聲音,有些驚恐的說道:“他/媽的……那前面是什麼鬼東西!”
秦震也隱隱看見了前方手電光晃過的地方好像是有一抹紅色的光影。
可是由於距離還太遠,隱藏在黑暗之中還看不太真切。
不過即便如此,羽東也擡手止住了大家的腳步,讓大家停止繼續前行。
所有人的手電光都彙集到了一處,聚攏的強光打在遠處,終於看清了那漆黑的甬道中忽然出現的紅光是什麼了。
那……那竟然是一個吊在空中的紅蓋頭……
“他奶奶的!這是在耍咱們玩兒嗎?!他這都是什麼路數?這地方還能接個新媳婦怎麼的?那他/媽紅蓋頭又是怎麼個意思??”老顧暴躁的怒吼着,似乎是被心頭的恐懼和眼前詭異到無法理解的現象給激怒了。
就連羽東和墨裳,也都不敢再妄自向前行走一步。他們知道這裡忽然出現瞭如此詭異的東西,一定是非同尋常。更何況他們剛剛纔看明白那星象上的羅睺兇星,這東西這麼快就出現了……
那個鮮紅的蓋頭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的東西做成的,就那樣被一根繩子懸吊在半空中。色澤鮮紅,質感垂順。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歷經兩千兩百年,再好的布料也都會變成了塵土。這通道不是沒有空氣,氧化會加速這些東西的徹底銷燬。一塊薄薄的蓋頭,它怎麼可能挺得過兩千年??這完全不應該啊!
誰都不敢繼續往前走,雖然那只是一個蓋頭而已。但是他們卻都知道憑空出現的這個東西恐怕是來頭不小。那一抹喜慶鮮豔的紅色,此刻看在他們大家的眼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如同是一個紅衣厲鬼正站在通道中間,等着要他們的命……
“這、這裡不會真的有什麼厲鬼吧……那、那蓋頭下面總不會有個女人頭之類的吧……”秦震的聲音有些顫,他所設想出的那個畫面,着實是把自己給嚇了一跳。而且他也十分不希望和那些虛無縹緲的恐怖東西打交道。因爲那似乎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即便是之前羽東安上的那高科技,前提也得是它是個“有實體”的東西。但是“鬼”這個東西……誰知道有沒有實體呢?
一直都沒有發表觀點的墨裳,這時候沉聲開口道:“我覺得這是一種邪術……起源於商朝。”
秦震聽後一驚,邪門歪道的東西最頭疼了,根本就不知道破解的方法。也不知道一旦惹上了會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但是既然墨裳說起源於商朝,那大概他會稍微瞭解一些吧。畢竟孤竹國就是在商朝時期,他這特殊的身世應該會了解到不少曾經的歷史纔對。
於是,秦震便問道:“這紅蓋頭是一種邪術?那……那是什麼邪術?”
墨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頭看着秦震,幽幽的問了一句:“你知道紅蓋頭的來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