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震那有些傷感的表情,傅天磊饒有興致的端詳起了秦震。
對於秦震的各種不配合,傅天磊好像也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十分清楚,不管自己做什麼,這個姓秦的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都會跟他反着幹。
所以,以傅天磊這樣孤傲的性子,也是懶得再多說廢話。他對着秦震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走下了天/葬臺。
剛剛一走下去之後,就聽到他對手下的士兵喝令道:“給我往死裡打!”
秦震有些無法置信的看着傅天磊,他甚至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個變/態難道還真的要濫用私刑??這大半夜的把他綁在雪山的天/葬臺上還不算完,還得往死裡打?
很快,就過來了兩個士兵。他們的手裡拿着一根不粗的鐵鏈子。就在秦震剛剛一皺眉的同時,那鏈條也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在這樣冰天雪地的環境裡,穿的都比較多。不知道是這小兵有意想要放過秦震一馬,還是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反正這一鏈子抽下去之後,秦震倒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秦震多希望現在這個士兵能給他使個眼色,告訴他都是革命軍中自己人……然後會帶他伺機逃走。
這也是秦震真的想瞎了心了,竟然把電影橋段妄想成了救命的關鍵。
就在那個小兵剛剛舉起鐵鏈準備向秦震抽第三下的時候,就聽他忽然“啊”的一聲慘叫。當時就跪在了地上!
秦震詫異的擡頭一看,就見傅天磊正站在那個小兵的身後,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還在滴着血。只聽他漠然的冷聲說道:“我讓你往死裡打,你卻隔靴搔癢。違抗軍令的下場,你知道是什麼麼?”
傅天磊的話剛一說完,另外的兩三個士兵就拉着那個受了重傷還正在哭喊的小兵下了天/葬臺,也不知道去向什麼地方了。
秦震吃驚的看着傅天磊,然後忍無可忍的憤聲罵道:“你他/媽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你瘋了是嗎?!那個孩子沒做錯什麼啊!你他/媽要想動手,你就自己親自來!別牽累無辜!”
看着秦震那幾欲瘋狂的樣子。傅天磊覺得十分可笑的哼了一聲說道:“呵呵。你不配我費太多的力氣。你說你自己都成這德行了,還有閒心起替別人抱打不平?秦震,有時候我是真挺好奇你那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像你這麼愚蠢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嗎?”
“放屁!我是個人。是個有良知的人!不像你一樣。殘暴弒殺、無情無義!我也好奇。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會有你這種敗類!”秦震也是豁出去了,他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對着傅天磊嘶吼叫罵着。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勁風抽向了他的鎖骨處。冰冷的鐵鏈。打在頸部的位置上,就好像是連骨頭都抽碎了一樣!
秦震緊緊的皺着眉,咬緊牙關,一聲都沒吭。可即使這樣,傅天磊也還覺得不夠。
他撕開了秦震厚重的外衣,讓他袒露着單薄的衣裳,然後揮舞鐵鏈,更直接、更狠毒的抽在了秦震的身上!
然後隨手將鐵鏈甩給了旁邊的一名士兵,並且冷聲下令道:“就照這樣打!留口氣兒就行!”
有了之前那個小兵的悲慘教訓,哪裡還有人再敢違揹他分毫?那士兵也是爲難的攥了攥鐵鏈,但是最終還是朝着秦震狠狠地抽了下去。
這一次,沒有了厚重的衣服做阻隔。每一下抽在身上,都是一陣瀕死的疼痛。這鐵鏈可不是鞭子,打在身上根本就不止是皮肉之苦那麼簡單。每一處骨頭都好像要被打斷了一樣,可是那鐵鏈的粗細又不可能真的將他的骨頭全部打斷。
就這樣……在極寒的狂風之中,秦震忍受着他這輩子都不曾想象過的嚴刑痛楚。
不出五分鐘,秦震就已經渾身都是血跡斑斑了。幾次都疼的差點兒昏了過去,可是這雪山上的寒風卻像是一盆一盆的冰水,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清醒了過來。
等到那個小兵都打累了的時候,秦震也已經開始麻木了。他無力的低垂着頭,任自己掛在了那個木架上。遠遠看去,就好像他已經死了一樣。
可是傅天磊很清楚,這樣是打不死秦震的。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對那幾個小兵叮囑道:“打!給我輪流打!我倒要看看他這骨頭能硬到什麼程度!”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有意思的是,就連那小兵看着秦震的眼神都充滿了深深的同情。只是都表現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彷彿是在替秦震惋惜,爲什麼非要得罪了這麼一位活閻王呢。
整整一/夜的時間,那兩個小兵就硬生生的沒敢好好歇着。輪流對秦震執行着傅天磊交代下來的酷刑,到了天亮的時候,秦震已經是遍體鱗傷,渾身都被血染透了。
當天邊的朝霞已經開始泛起嫣紅的時候,秦震無力低垂着的頭緩緩的擡了起來。他費力的睜開雙眼,驚訝自己的生命力竟然會如此頑強。這一/夜,竟然真的沒被活活打死。
也別說,傅天磊也算是說到做到了。他說過會讓秦震生不如死,現在他言出必行的做到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緋紅的朝霞,照射在了岡仁波齊峰上。今天,雲開霧散。那所謂的日照金頂,竟然也出現在了這座舉世無雙的神山之上。
終於看到了岡仁波齊峰完整的真容,那一刻,秦震甚至感覺自己已經超脫了這副血肉之軀。再大的痛苦,在那一縷神聖的霞光前,都變的無足輕重。
當太陽終於跳躍雪峰雲層,直直的照射在了秦震的身上時,秦震微微的眯起了眼。除了自己這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痕以外,似乎一切黑暗都被聖光驅散,所有的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眼前就是那神秘的岡仁波齊主峰,或許它不是最雄偉壯麗的山峰,但是卻只有它那常年積雪的山頂才能夠在強烈的陽光下閃耀着神秘莫測的奇異光芒。這也是這座山峰最獨特的地方。向陽的一面,山頂的皚皚白雪終年不化。但是神山背陰的一面,卻始終沒有多少積雪覆蓋。即使有雪,只要太陽一出,隨即融化。這似乎是超出了大自然的正常規律,有意的在展示着它那與衆不同的神山身份。
篤信佛教的藏族信徒,深信沒有血肉之軀的風塵僕僕,就沒有朝聖超脫的極樂之途。唯有歷盡千難萬險,受盡悲傷苦難,才能到達最理想的極樂聖地---香巴拉。
秦震現在甚至自己還在問自己,是不是此刻正是考驗他有沒有進入香格里拉資格的時候呢?唯有受盡苦難……
這時候,傅天磊從不遠處的帳篷中走了出來。此刻的他,不但換了身衣服,似乎還洗漱過了,從而顯得精神煥發,身姿挺拔。
再看天/葬臺上的秦震,簡直就是一個是天堂中姿容卓絕的軍官,一個是地獄中垂死掙扎的要犯。
傅天磊款款移步走到了秦震的面前,十分滿意的看着秦震這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然後緩緩開口笑道:“行,骨頭是挺硬,竟然沒死沒求饒。夏羽東真是讓我失望了,他竟然讓我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秦震,我想你也應該對他挺失望的。因爲如果他早一些到了這裡,你也就可以少受一些痛苦了。”
秦震勉強的張開嘴,低聲無力的說道:“你妄想。爺們兒這條命就在這兒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但是你別想利用我去害我的朋友。”
“呵呵。”傅天磊輕輕的笑了,他現在似乎對秦震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是很在意。又或者說,是傅天磊壓根兒就不會去理會秦震說了些什麼。他認定的,就是他認定的。不可辯駁、不可動搖。
傅天磊堅信那神女一定會帶着顧傑和姜旗找到羽東,而羽東若是知道了秦震被傅天磊劫持了,就一定會出來相救。所以他纔不會管秦震有多麼的大義凜然或者作死求死。他只想用他自己的方式,等來他想等的人。
在香格里拉的這個問題上,傅天磊和羽東註定有一場無可逃避的較量。他們之間的輸贏,關係到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將歸屬何方。甚至會關係到當年希特勒未完成的夢想,會不會在另一個魔頭的身上實現。
陽光和煦,山風輕柔。秦震第一次感到這雪山上的風竟能這樣柔和。數以百隻的兀鷲們又開始蠢蠢欲動,它們看着渾身是血的秦震,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對血肉的飢/渴,使得它們幾次躍躍欲試的要靠近秦震。
不知道傅天磊對天/葬到底瞭解有多深,可就如同藏民傳說的那樣,他就好像是個天/葬師一樣,他不開口,那些兀鷲們就不敢輕易攻擊,只能在不遠處乖乖的等待指令。
傅天磊這時走到了秦震的身邊,拿出了他之前的那把匕首,在秦震的眼前晃了晃說道:“看來血腥味兒還是不夠重,所以才引不來夏羽東。我得讓你再多受點兒罪才行,這樣夏羽東纔會出現,我才能殺了他然後得到香格里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