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有十足光線的情況下,看這裡面就只覺得一片黑暗。可是當他們走進了這個空間,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秦震這纔看到了那熟悉點點藍光。
他們所接觸過的這些神秘的宗教殿堂內似乎都有這麼一個共同點,就是雖然都處在這不見天日的昏暗環境之中,但是卻靠着那些神奇的松石,永遠散發着那幽幽的深藍光暈。使得這些神殿永遠都處於夢幻般迷離的光彩之下,不曾暗淡,不曾蕭瑟。
秦震大致的環視了一週,就果斷的推測道:“北哥,我覺得這裡不是真正的儀式神殿。怎麼說呢,我所經過的大神殿,都是十分華美的。常人無法想象,當《格薩爾王傳》中的寶石金頂神仙宮殿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那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我敢保證,那個能開啓香格里拉儀式的地方,一定非常的華麗,十分的奢華。那裡就算不是金玉滿堂,也絕對是佛像如林,宛如西天的大雷音寺。絕對不可能是這種簡單山石構造的洞穴類殿宇。”
夜北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我相信你們一定更瞭解這些藏傳佛教傳說中的神殿都是怎樣的規格。如果這裡不是真正神殿,那就是開啓神殿之前的機關所在。或者是隻有通過了這裡才能到達神殿。”
傅天磊這時候在一側的山岩邊上開口說道:“這些山石有人工的痕跡,整個洞穴的地勢是由低向上而行的,想必出口處應該是在峰頂。另外。這裡山壁上有些許乾涸的分泌物,這證明這裡有某種生物存在。”說完,他又邪氣的笑了笑。
這一旦同路而行,秦震他們還真是不得不對傅天磊開始另眼相看。雖然說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他是個和羽東不相上下的人物,但是剛一進來就把這地方的地形地勢、潛在危險都說了個清楚,甚至連出口的方位都說的那麼詳細……這還真是秦震他們沒有想到的。
以往看到的傅天磊,都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狀態,體會不到他這異於常人的分析能力和敏銳的觀察力。可其實仔細想想的話,傅天磊在秦震連蒙帶騙、混淆方向的情況下,還是和他們一同到達了洛子峰。這就已經是他能力和智商的最好證明了。
對於這一點。別說是秦震。就連老顧也不服氣的撇着嘴說道:“哼,這他/媽可還真是山外青山,樓外青/樓啊!不管是人不是人的,人外都還會有能人。”
秦震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他低聲對老顧說道:“你把你那舌頭屢直了再說話!什麼玩意兒就樓外青/樓……你多說那一個字就能佔多大便宜是嗎?老實點兒看路。沒聽說這裡有特殊的生物存在嗎?集中精神小心着點兒。別淨想着怎麼損人。那一點兒用都沒有。”
老顧不服的瞪了秦震一眼,轉過頭就不再說話了。而傅天磊則是看着秦震,始終都帶着他那特有的邪魅笑容。秦震說不清楚。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傅天磊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或許是傅天磊在秦震這裡的好感度和信譽度實在是都太低了,秦震甚至不能相信傅天磊的每一個表情。對於秦震來說,傅天磊就算是正常呼吸,都帶着威脅的味道。
秦震看着那幽幽的藍光,如同指引方向的燈道一樣,直入到更爲深邃的幽暗之中。
“往裡面走吧,那些藍光我很熟悉,我們要找的應該在最深處纔對。”秦震的話音剛落,在他纔剛剛說完的所謂“最深處”就傳來了一陣恐怖的咆哮聲!
幾個人都站定了,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着那憤怒的嘶吼。聲音經由山壁迴盪,悠遠深邃。如同是來自於遠古的咆哮聲,令人心驚膽寒!
夜北詫異的看了看秦震,好像是在疑惑,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你確定往裡面走是正確的路麼……
而老顧這會兒卻睜大了眼睛,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說道:“我靠!這聲音是真他/媽熟悉啊!這是不是就是蓮花秘境那孫子啊?!”
被老顧這麼一提醒,秦震和姜旗也馬上瞪大了眼睛!沒錯,只有他們三個人進入過蓮花秘境,只有他們才瞭解最後的那羊頭怪物是多麼的可怕!當初千鈞一髮的時機讓他們僥倖逃走了,沒想到饒了小半座喜馬拉雅山,又在這裡遇上了!
夜北不明所以的看着秦震,想等他們給個解釋。
而老顧這時一把推開了秦震,緊張的跑到了夜北的身邊,極其認真的說道:“夜老大,你可得多小心啊!這東西可他/媽嚇人了!據我估計啊,這玩意兒是藏羚羊、藏犛牛、猩猩和類人猿雜交出來的串兒!血統十分純正!不好惹啊!”
夜北懵了一樣的看着老顧那一本正經的臉,好像已經徹底無言以對了。他大概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聽人說“串兒”這種東西的血統竟然還能很純正……這他/媽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是人話……
而秦震則是無奈的閉眼捂上了臉。老顧還口口聲聲埋怨他在傅天磊面前丟人,要秦震看來,最在傅天磊面前丟然現眼的人,恐怕就是他顧傑自己了!
他也不想想,那藏犛牛和藏羚羊能配到一塊兒去嗎??這是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愛情好嗎?好吧,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那倆能配到了一塊兒,那猩猩和類人猿又他/媽是怎麼個意思呢?這跨越了種族的複雜四角戀真是將秦震徹底的打敗了!他忽然覺得對整個世界的動物愛情觀都感到迷茫了……
也難怪夜北會一臉無語的表情……和老顧在一塊兒,別的見識長不了,三觀時常被刷新倒是很常有的事兒。
果不其然,在傅天磊聽完了老顧的話之後,馬上就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後他走到了夜北的身邊,伸出修長的手臂摟住了夜北的肩膀,調侃的對着夜北笑道:“夜老大??哈哈哈,這就是他們動容了你的地方麼?夜北,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將軍級別的身份,怎麼就在這喜馬拉雅山上自甘墮/落的落草爲寇了呢?”
夜北瞪了傅天磊一眼,沒有說話。而老顧更是不服氣冷哼了一聲,然後陰陽怪氣兒的說道:“我們這麼喊是因爲親近,這種平民式的親切感你是根本就不會懂得!我勸你,少操這份閒心!你還是好好保重自己的屍體吧,裡面那怪物的口味比較怪,專喜歡吃官銜大且沒有人性的東西!”
聽完老顧的這番話,秦震差點兒沒樂出來!好好保重自己的“屍體”吧……這舌頭是得多捋不直,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這爲了損傅天磊,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姜旗在一旁也是忍着無奈的笑意,低頭不語。
不過傅天磊倒也是真大度,他壓根兒就不跟老顧一般見識。當然,也許是他也看透了老顧這碎嘴子的本質,跟他置氣得氣死,所以人家索性就直接無視了老顧的冷嘲熱諷。
這時傅天磊勾着夜北的肩膀,親暱的問道:“怎麼着‘夜老大’?咱們現在該怎麼走呢?”
就傅天磊現在的這個姿態,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他們小時候在一起的樣子。似乎在這一刻,沒有了勢力與野心,沒有了欲/望和貪婪,沒有了人性的善變,也沒有了香格里拉……只是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如此而已。
夜北責備的看了傅天磊一眼,然後冷聲說道:“什麼怎麼走,當然是咱倆走在前面!”
“喲,你還真是夠照顧他們的。呵呵,沒問題,我走前面。”傅天磊說着,便毫不介意輕輕鬆鬆的就走到了前面。
秦震看着這個時候的傅天磊,心裡沒來由的一沉。他看得出來,當傅天磊像個任性的弟弟那樣和夜北說話的時候,夜北的眼中還是裝滿了那種無法割捨的兄弟情。
秦震理解,那種手足之情,不亞於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對於一個有血有肉的爺們兒來講,是不可能說斷就斷的。除非是冷血動物,不然誰又能將這種感情至若惘然。
可是秦震總覺得此刻的傅天磊……很假。或許,十年之前的他,就是剛剛的那個樣子,和兄弟幾個勾肩搭背的說着笑着……但是如今的傅天磊,絕對不可能有剛剛的那種舉動和神態。
夜北或許很久沒見過傅天磊了,傅天磊所作所爲的一切,都是聽秦震他們說來的。所以現在傅天磊的這個樣子,反而有種秦震他們誇大惡化詆譭了他的感覺。當然了,雖然夜北並沒有這個意思,但是秦震看着傅天磊的一言一行卻都覺得背脊發寒!
現在最危險的人似乎不再是秦震他們了,而是夜北。如果一旦秦震不幸猜對了,那當傅天磊忽然變臉的時候,他第一個對付的就會是夜北!而夜北……卻也是這一行人之中,唯一對他毫不設防的人。
記得羽東曾經在沙漠對秦震說過,在那個地方,除了俊天,秦震是唯一能近他身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信任的人,不會近的了身;而近的了身的人,他們就不會多防備。正是因爲這樣,秦震才更加的爲夜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