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陳釗不管怎麼不願意,不得不下令。
雍軍從來是講究,軍令如山,即便是陳釗也不管打折扣。
不過撤退與撤退,還是不一樣的。絕非人們所想的了,只需掉頭就行了,如果一個做不好,就會演變成一場大潰敗。陳釗先親自帶着自己百餘名親衛,衝進敵人陣線之中。
陳釗的武力值多少。無須知道,很多時候武將的武勇其實都是在親衛上。
比如陳釗現在。
陳釗猛地衝了過來,百餘名侍衛一起發力,居然震動了雙方的戰線。
陳釗的這些親衛,。全部身披重甲,身上彆着四五隻短火槍,從來是填裝好的。猛衝出去,先以火槍轟擊之後,讓鐵甲士卒猛衝過去,沈希儀的部下幾乎無法抵擋。被硬生生的逼退回去了。
陳釗深吸一口氣 ,此刻已經將所的底牌全部給打了出去了,他手中什麼也沒有了。
乘着這個機會,陳釗緩緩的將軍隊向後面撤退。
“大人,我們快去追擊啊?”很多軍官大喜過望。
在戰場之上,一方從僵持轉向撤退之後。是破綻最多,也是最容易被攻擊的時候。所以沈希儀的部下都想分上一杯羹而已。
沈希儀說道:“逼在他們後面,緩緩前逼。”
“大人,------”立即有人解,爲何要放棄這麼大的勝機。
“我們這一次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爭取時間,讓後面的趕快整頓起來。而不是一場區區的勝利。”沈希儀說道:“只需將對方牽制在這裡,就可以了。”
是有輕重緩急,沈希儀拎着很清楚。
就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局面,雙方軍隊相對數丈之遠,緩緩的移動。
讓陳釗順利撤阻攔不多,但陳釗將隊伍撤到了炮臺之下,連炮臺都放棄了,千餘炮臺上的士卒全部下了炮臺,進入陳釗的部隊之中。
陳釗咬着牙問道:“還是汪總督的命令嗎?”語氣惡劣極。
“是,”炮臺上爲首的人說道。並將文書曾給了陳釗看,陳釗恨不得咬碎鋼牙。但是他又不敢違抗上級命令,否則不用別人了,平時陳釗稱兄道弟的軍法官會先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好。”陳釗說道:“我回去之後,非要向上面告上一狀不可。”
陳釗帶着自己的部下,壓制河岸,向東而行,緩緩退到的北港城下。
北港城與港口的距離本就不遠。
“這是怎麼回事?”沈希儀有些莫名其妙,他莫名其妙的佔領的一個炮臺。
這個炮臺所代表的不僅僅是炮臺,而是港口的一半控制權。這樣重要的地點,怎麼會輕輕鬆鬆的讓出來啊。
沈希儀覺得是一個誘餌,但是不管是什麼誘餌,沈希儀都覺得自己無法逃脫這個誘惑。他沉吟一會兒,說道:“佔領炮臺。”
炮臺上並沒有人,沈希儀輕輕鬆鬆的就佔據了炮臺。
來到炮臺之上,沈希儀看着每一門大炮,都暗暗心驚。
每一個火炮都龐然大物,看上去沉重之極,當然了,沈希儀更心驚於這火炮的規格幾乎一致,甚至炮彈也可以通用。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火炮鑄造方法,每一門火炮都類似於藝術品,因爲他們是獨一無二的,而東雍火炮從一開始就想面對大規模生產的問題。
所以,火炮雖然大,炮彈雖然多,但其實只是一種了。
“大人,這些炮門全部被焊死了。恐怕一時半會用不了這些大炮了。”一個炮手說道。
“這也正常。”沈希儀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汪直將這火炮全須全尾的留給他們,那纔是奇怪的事情。不過佔據這炮臺就已經足夠了。沈希儀俯視整個港口,一條大河過了北港城外,忽然擴大,然後兩岸分離開來,這就是港口,即便是現在還有很多船隻停在港口上,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他們立即開始逃走了。”
“傳令,讓下面的人立即過來嗎,讓徐海想辦法闖進北港,一定要佔據北港。”沈希儀說道。
就在沈希儀爲東雍莫名其妙的退縮的時候,陳釗幾乎與汪直鬧翻了。
“大人,您到底是什麼意思?”陳釗咬着牙,陳釗幾乎沒有臉見人了,本來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被他指揮成了一場勝利大逃亡,甚至連炮臺都丟失了,陳釗根本什麼也沒有做。
汪直微微一笑,說道:“你做的很好,敵軍已經中了計了。”
“中計?請問沈希儀中的是什麼計?”陳釗的熱氣直噴到汪直的臉上。
汪直說道:“無可奉告。不管怎麼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了。”
汪直想做的非常之簡單,就是畢其功於一役。他放沈希儀得到港口,放任沈希儀得到浙江方面的支持,就是爲了一舉將浙江方面的精兵殲滅。這樣才能讓東雍進攻東南的時候省一些力氣。
陳釗閉上眼睛,緩緩的睜開說道:“是。”
很多人都要面對現實,陳釗也從震怒之中清醒過過來,不管,汪直葫蘆裡面賣得是什麼藥,他只能服從命令而已。
天黑了。
一天的戰鬥算是告一段落,但是有些戰鬥還沒有結束,還有一處戰鬥在晚上爆發,是南岸炮臺之上。沈希儀想要完全控制港口,是萬萬不可忽略的地方,而這個炮臺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黑夜之中,整整的戰鬥了一天,火炮之聲,火槍之聲,還有其他什麼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讓人無法睡眠。
不過,第二天一造,兩個炮臺都成爲沈希儀的手中,說明北港成爲了焦點,已經被沈希儀拿到了手中。
沈希儀立即將北邊的臨時裝卸地,改到了北港港口之中。
雖然沒有足夠的裝卸設備,北港裝卸的速度,要比野外的臨時港口快上太多了一點。
“汪大人。你覺得我該說明什麼時候出擊?”黃士龍問道。
黃士龍本來一直在汪直身邊,看現在沈希儀已經在東雍站穩腳跟了,那麼是剪除沈希儀補給線的時間了。
汪直說道:“你現在啓程去大員吧,越快越好。到大員之後,水師之事,你就一力處置。海面上的事務,就拜託給你了。”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負所托的。”黃士龍說道。
從東雍島內部走官道到大員,也需要好幾日工夫,所以汪直也要準備好提前量,其他的都管不了。
其實汪直這一段時間,也在積蓄力量。各種各樣的縣兵都來到了北港這裡,這些縣兵有厲害的,和一般雍軍相差無幾,一看就是縣尉操練的好,有些一些就慘了,橫不成行,豎不成列。根本就是縣尉疏於訓練,汪直手握生殺大權,將這些地方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然後將縣兵與營兵混編,混編之後,只要戰力不算是頂尖,但是與沈希儀所部,抗衡一二。只有汪直覺得手中的實力可以了,沈希儀的後路也斷了,就可以圍攻沈希儀了。
不過,沈希儀顯然不是一條狗,她是有自己的頭腦。
沈希儀微微一整頓兵馬,就決定,以戰養戰,取其一鍾,當吾十鍾。沈希儀立即派兵進攻,但是目標卻不是北港城,而是北港城外的鐵場,是因爲鐵場供應整個東雍的鐵器,可以說是必救之處。而且鐵場也沒有在城牆保護之下,可以說是軟柿子。
別的不說,單單憑藉供應東雍所有產鐵,汪直就不能讓沈希儀佔據鐵場,立即派出士卒前去支援。所有在鐵場左右必然會有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