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奎說道:“既然我們都對海盜深惡痛絕,是不是可以聯合起來打擊海盜?”
許鬆不知道亞伯奎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議題,說實在,許鬆作爲雍王一方貿易主持者,他對海盜的騷擾,也是很頭大。許鬆很想聯合打擊海盜,但問題是事情有輕重緩急,許鬆爲什麼來這裡,是爲兩個勢力的戰和,而不是爲區區海盜。
“說這個爲時尚早。”許鬆說道。
“好吧,”亞伯奎說道:“你認爲這個議題爲時尚早,那就不說這個,我方的條件是,東雍幫助我方在大明沿海建立商棧,記住,是大明沿海,而不是東雍。並且放棄對南洋各國的保護權。我方願意與東雍和平共處。”
許鬆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佛郎機人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個條件不用他回報朱厚煌,他就可以肯定,朱厚煌決計不會答應的。。
首先,在大明建立商棧,且不說其中的難度,原本歷史之上,佛郎機人在澳門建立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單單說這件事情對東雍的影響。
東雍在東西航道獲得的利潤,就是靠着地理位置,如果讓佛郎機人直接與大明交易,那麼東雍的財政將會有極大的損失了。
這是朱厚煌絕對不能忍受的,單單這一點,朱厚煌就絕對不能答應。更不要說所謂的放棄南洋各國的保護權。
這一點朱厚煌更不可能做了。
大明對南洋各國,在西方所謂的保護權。正是大明朝廷歷代歷代的威望所致,豈是朱厚煌所放棄就能放棄的。
朱厚煌還想將大明朝廷的威望轉化爲實際利益,建立南洋都護府。絕對不可能退步。
一聽這話,許鬆說道:“你確定要提出這樣要求?”
亞伯奎說道:“這正是我們的條件。”
這就是西方文化與東方文化不同,許鬆的出使,在很多人看來,是先禮後兵,但是在亞伯奎看來是害怕。之所以害怕,在他們看來,就是東雍的實力不足,才祈求和平。
許鬆說道:“好吧。”
許鬆這才知道爲什麼朱厚煌不想與佛郎機接觸。
“我們想確定一點,我們貿易改爲在暹羅。”
許鬆的馬六甲之行,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的,唯一的收穫,就是確定戰爭的同時,與佛郎機人的貿易不會中斷的。
許鬆回到古晉的時候,古晉已經大不一樣了。
從朱厚煌到達古晉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一段時間,朱厚煌已經對古晉進行初步統治。
許鬆來到了朱厚煌的居所,是港口一個大宅。早已被雍軍士卒重重包圍住了。
不一會兒李良欽走了出來,說道:“許大人。”
李良欽雖然已經是軍法司司長,但是依舊在朱厚煌身邊擔任侍衛。
許鬆說道:“李大人。”
“許大人,來的不湊巧。此刻殿下正在接見大臣,還請大人在門房稍等一會吧。”李良欽說道。
許鬆說道:“那是應該的。”許鬆不敢怠慢李良欽,雖然李良欽不顯山不漏水,但是他的弟子是坐鎮一方的大將。而自己身居要位,有執掌軍法大權,之前又爲軍中總教官,可以說桃李滿天下。在軍中的人脈極光。許鬆雖然根底極厚,並不懼李良欽。但是還不願意隨意得罪。
朱厚煌手下各種派系早已經成型了,不過朱厚煌有足夠的威望,而且雍國的勢力,還在高速發展之中,故而所有派系之間的爭鬥並不強烈。彼此的相處還算融洽。
不過,許家與李良欽之間已經有矛盾了,這個矛盾不是別的,正是汪直與俞大猷之間的矛盾延伸。
汪直在少府做過事,算起來是許鬆的故吏,在劃圈子之中,與許家走的近。
許鬆問道:“敢問李大人,不知道殿下現在接見的是誰?”
李良欽說道:“這沒有好隱瞞的,是汪直汪營官,古晉令王大人,還有前渤泥王子羅使者,還有吳國舅。”
朱厚煌面前,四個人分別落座。朱厚煌先聽張翰說。
羅軒說道:“殿下,臣奉命出使諸部,已經將殿下之命傳遞給諸部了,諸部本來欣然從命,只是聽大王,只是古晉消息傳來,聽聞張兄在古晉大開殺戒,他們紛紛猶豫起來了。”
“爲什麼猶豫?”朱厚煌問道。
“因爲回回教在渤泥廣泛傳播,下面很多部落都是酋長也是回回教的祭司,故而他們擔心殿下對會大舉清理回回教。”羅軒說道。
朱厚煌暗道:“是該給一個甜棗了。但是這個甜棗該怎麼給,卻還要細細思量。”朱厚煌看向羅軒,覺得羅軒熟悉渤泥當地的情況,問道:“羅大人,可有什麼辦法?安撫各部落?”
羅軒說道:“小臣有一計,請殿下駕臨回回教,並從爪哇要求回回賢者開解古蘭經。則諸部自然信服殿下。”
朱厚煌皺起了眉頭。
能這樣做嗎?
朱厚煌思量一會兒,覺得這個辦法不行。
朱厚煌他不僅僅要統治渤泥,還要統治別的地方,南洋之地,魚龍混雜,固然有很多地方有回回教信仰,但是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回回教信仰,他親自駕臨回回教聽經,簡直是確認回回教的地位,是決計不可能的。
朱厚煌說道:“孤還是委任九川你代替孤做這一件事情,記住在臨戰之際一定要將他們安撫下來。”
王九川即便是代替朱厚煌,但是有些事情能夠代替,有些事情不能代替。王九川即便是有什麼言行舉動,也好推脫的很。
王九川說道:“臣遵命。”
對於替上司背鍋是一個好下屬應該做的事情,王九川說道:“臣記得殿下還請了普陀島的高僧來,臣請在古晉建立一做寺廟。”
朱厚煌一拍扶手,說道:“不說這個,孤差點就忘記了,那個普陀高僧就交給了你了,就古晉建一座大寺,孤會派人請中原高僧,常來此地的。”
朱厚煌想維護此地與東雍的關係,必須先在文化認同之上下大功夫,不過這一件事情,王九川是派不上什麼用場了,王九川本人就是國外長大,辦理事務還行,真正的教化百姓上,朱厚煌並不信任他,他暗自決定,此戰一了,就請王陽明派遣一個弟子來這裡,最好能傳授,融合朱厚煌意思的心學。
王九川說道:“還請殿下爲此寺起名。”
朱厚煌哪裡有這個閒心,隨即一想,說道:“就叫鎮海寺。但願南洋之地,海波終平。”
只是不知道朱厚煌所指的海波,到底是佛郎機人還是回回教?
王九川在暹羅長大,是地地道道的佛教徒,說道:“殿下宏願定能實現。”
朱厚煌說道:“但願如此,九川說說古晉現在如何了?”
朱厚煌所在港口嚴格意義上只是古晉郊外,王九川在古晉弄得如此大動靜,朱厚煌豈能不知道,不過是當做不知道而已,在某些事務上,朱厚煌只要結果,忽略過程。
只是羅軒有幾分兔死狐悲的感覺。嚴格意義上被王九川清楚的人,都是羅軒熟悉的敵人朋友。
王九川纔沒有注意羅軒這個亡國公子的想法,說道:“現在古晉已經爲殿下所有,臣在古晉徵集了糧食三十萬石,百萬貫銅錢,大多數爲宋錢。請殿下放心,以古晉的人力物力足以支持艦隊停泊。”
渤泥首都的貴族們的積蓄都在這裡了,朱厚煌聽聞喜出望外,算是一筆意外之財只是朱厚煌有些奇怪,這數目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