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一時間陷入沉思之中。
見朱厚煌不說話,許鬆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朱厚煌猛然驚醒,說道:“許大兄也是一個精細人,當知孤意,什麼能答應,什麼不能答應想來,許大兄也知道,見機行事便可,孤就古晉,可遣人來問詢。其餘的條件沒有了,但是有一件事情要許大兄留心。”
“殿下請講?”許鬆恭恭敬敬的問道。
朱厚煌說道:“許大兄留心佛郎機人的城堡,看看有什麼缺點沒有,好告知孤?”
許松明白,朱厚煌要他這麼做的用意,只是,許鬆皺起了眉頭,說道:“殿下,臣不懂兵法,就算敵人的城堡有缺陷,臣也看不出來?”
朱厚煌輕笑一聲,說道:“是孤錯了,許大兄去之前,就去找舅舅一趟,舅舅會給你配幾個僕役。你留心便是。”
“臣知道。”許鬆知道這所謂的僕役定然是錦衣衛中人,語氣有些生硬的答應下來,誰侄兒這錦衣衛中人是看佛郎機人的佈防。還是來監督自己的。
朱厚煌說道:“許大兄小心珍重,將來安兒長大了,還需要大兄輔佐。”
一說起家常話,許鬆如對大賓的架勢才稍稍的鬆懈一點,說道:“將來世子長成的時候,恐怕臣都已經老的不中用了。”
許松下去之後,立即開始準備,不過數個時辰就乘着商船離開了古晉。
許鬆這樣做也是不得已。
本來許鬆不想給朱厚煌說這個人,但是他發現不得不說,因爲部門利益。少府在許鬆的掌管之下,好像衝氣球一樣暴漲,成爲東雍乃至日本,南洋的大型商業集團。
少府船隊雖然大部分都商船,但是商船之上很多都配有武器。所以規模與武力不下於一座東印度公司了。
少府在評估了與佛郎機人斷絕貿易的後果之後,許鬆的門前都沒有少過人。說的就是佛郎機人議和的事情。
因爲少府也不養吃閒飯的。如果業績有問題,說不定就要割除官身。
當與佛郎機人斷交之後影響在少府傳開之後,少府上下都有一個觀點,就是與佛郎機人貿易不能終止,這關乎很多人的利益。
許鬆礙於部門利益,不得不採取積極的行動。纔有了今日之行。
古晉與馬六甲城相距並不遠。不過一晝夜的功夫,就到了馬六甲城,當許鬆向佛郎機人正式提出和談的時候。
佛郎機人也在商議和談之事。
“諸位?我們與雍王殿下有和解的可能性嗎?”託梅問道。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佛郎機人對東雍向南擴張,其實心中深有驚懼之感,如果不是朱厚煌打服了越南蘇祿,並且一個軍事基地,又是一個軍事基地朱厚煌有條不紊的將他實際控制區域南移,這樣的事情給了所有佛郎機人很大的壓力。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乘着這個機會,將東雍一舉擊敗,說不定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東雍兵臨城下。
所以沒有。
“當然了,談判還是要談的。”亞伯奎說道:“看看明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讓步?”
亞伯奎親自主持了與許鬆的談判,許鬆先開口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兩家走到這一步,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希望能與諸位達成協議。”
亞伯奎說道:“既然如此,就請說吧,我們還要趕時間。”
許鬆單刀直入,說道:“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貿易可以保持下去,無論什麼情況?”
能夠什麼情況啊。不就是戰爭時期雙方也要保持通商。
亞伯奎對此很謹慎,說道:“你的意思是什麼?”
許鬆直接將情況說道:“戰爭時期,我們不可能在澎湖繼續貿易,需要應對我們找出替代方案,我方的代替條件,就是轉往占城,雙方在占城交易。”
亞伯奎對南洋的情況不大瞭解,不敢貿貿然的答應下來,只好說道:“茲事體大,容我們商議一二。”
許鬆說道:“那是自然。”
如果有人一直在許鬆身邊細細觀察許鬆的話,就會發現,在朱厚煌面前崩得住的許鬆,此刻慢慢說道放下神來。變得輕鬆許多。
不過許鬆這邊了。
亞伯奎一離開會議廳,立即問道:“占城是一個什麼情況,能不能在占城作爲中轉港口?我現在就需要答案。”
“殿下,不能在占城。”託梅說道:“占城是大明屬國,雍王剛剛爲了占城國與安南作戰,並且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所以占城對雍王言聽計從,將第三方中轉港口放在占城,與放在東雍並沒有什麼區別。”
亞伯奎說道:“那麼我們要在什麼地方交易?”
託梅想了一會兒,說道:“暹羅。”他頓了頓補充道:“暹羅,是南洋與我們有直接貿易的少數幾個國家。而且暹羅王也是一個相當油滑的人,所以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選擇那一方的,所以在暹羅交易最爲安全。”
其實託梅也揣測出朱厚煌一點心思。
朱厚煌不希望佛郎機的商船北上,所以託梅,這一次雙方選定了暹羅,暹羅在南洋的位置其實是一個相當偏僻的位置。一路上佛郎機的商船都能沿着海岸線走。安全係數比較高。
說起安全,託梅好像想起什麼了,說道:“大人,我所擔心的是我們商船的安危,東雍所有的船隻都經過特殊的改造,任何一艘船架上大炮就能作戰。這些船隻如果做海盜的話,我們的船進入南洋之後,沒有兵力的護送,很容易被打劫。”
海盜是一個世界性難題,朱厚煌在東海上整頓了好幾次,也沒有將海盜完全拔起來。更不說情況更復雜,水域面積更大的南海了。
“你有什麼想法嗎?”亞伯奎說道。
“我們能不能與雍王達成剿滅海盜的聯盟?”託梅說道。“我想東雍也是嚴重依賴貿易的國家,他們對海盜也有共同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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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奎說道:“既然如此這一件事情就這麼定了。等一會和他談。”
不一會兒,亞伯奎又回到了會議桌上,立即提出將第三方中轉港口設在暹羅。
許鬆想了一想,他說道:“原則上沒有問題。不過需要請示一下殿下。”
他能揣測出朱厚煌的一點想法,比如說朱厚煌對這個第三方中轉港口的選擇。朱厚煌帶領雍軍主力在古晉,絕對不允許敵人這個時候前往東雍,所以東雍一帶可以省略。
而且行軍在外糧道最重,雖然現在朱厚煌的糧食供給可以在古晉解決。至少解決幾個月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彈藥等消耗品,必須從東雍運過來,所以朱厚煌糧道所經歷的,從東雍到呂宋,到宿務,蘇祿,古晉這一條航道。朱厚煌絕對不想佛郎機船隊再以上任何一個地帶停靠,這樣選來選去,就沒有多少餘地了。
朱厚煌選占城,就是因爲東雍與占城關係好,而且東雍在占城附近還有一支艦隊。雖然是一支小艦隊。但是用來對付商船還是搓搓有餘的,不過對方不認可,再加上對方所選的港口,還說的過去。應該可以在朱厚煌哪裡通過。
“我們也有一個要求,就是我們的北上的船隻絕對不能被海盜打劫,希望雍王殿下能夠約束海盜們的行爲?”亞伯奎說道。
約束海盜們的行爲,許鬆聽見這一句話,簡直以爲自己聽錯了。他說道:“我家殿下對海盜深惡痛絕,又怎麼約束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