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許棟對西王的蔑視,王陽明與朱厚煌也沒有放在心中。
王陽明在怎麼將將來的蘇祿王,死死的綁在大明的船上。而朱厚煌就在坐船之上看着艦隊怎麼攻打和樂島。
“轟,”的一聲爆炸聲在海面之上響起。
朱厚煌的視線之中,一個小黑點迅速的遠去,狠狠的砸在海水之中,擊起一道沖天水浪。
西王也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的。
艦隊臨近和樂島之後,立即被發現。西王立即派出船隻去迎接。
既然已經決計要消滅西王,所以根本不給談話的機會。一接近就立即發炮。蘇祿的船隻本來就很簡陋,沒有辦法與大明的船隻相比,更沒有辦法與佛郎機人的船隻相比,雖然遠遠的開炮,好像是示威,幾十門火炮齊發,但已經有數枚炮彈打中了蘇祿的船隻。
蘇祿的船隻哪裡承受住炮彈的猛轟,一炮將船隻砸出一個大窟窿。海水咕嚕咕嚕的向裡面猛灌。
這樣的情況蘇祿人哪裡見識過,這樣火力在世界上也是第一流,蘇祿作爲南洋小國,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火力轟擊。
轟隆隆的炮聲,遠遠的傳來,就好像雷聲一樣,這樣的威勢足以讓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南洋土著,嚇得魂飛魄散。再加上炮彈不可阻擋的力量。立即想蘇祿西王士卒的士氣打到了零數以下。
幾乎在三輪炮火之下,全部調頭向和樂島上方向逃跑。
身後雍國艦隊一字排開,就好像是一堵海上的城牆一樣,向西方而去。目標就是和樂島的港口,和樂鎮。
“怎麼回事?”一身白袍的西王,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
在他記憶之中,大明的使者一般都不會輕易動武,除非是那些實在不識擡舉,非要蹬鼻子上臉的藩國,纔會動武。
西王他回憶在三寶顏所做所爲,心中暗道:“我沒有做到這種地步吧,再者我不是已經服軟了,再再者,大明動手之前,不是會先宣讀罪狀,明正典刑嗎?怎麼會玩這樣的突然襲擊啊?”
這事情有太多太多的想不明白,但是西王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必須要擋住明人的進攻,他纔有機會說將來,有機會說其他。
“下令部落所有的戰士都集結,船隻上的所有人都上岸,全部上岸。”西王也是非常明智的人,從海面上的情況看,他們打海戰,絕對不是明軍的對手,所以將明軍放在陸地上來打,是最好,也是最後的選擇。
西王心中暗道:“明軍不過十幾艘船,雖然船大了一點,但是也不過,全軍不會超過七八千人,我就我西王部所有的壯丁都帶過來,我就不信了,壓也要壓死你。”
隨着西王的命令,一個個海螺號角吹響了,嗚嗚的聲音在海風之中,順風而去,傳出好遠好遠。
一隊隊士兵從四面八方狂奔而來。不過這些士卒的裝備就有一點寒顫了。首先他們都沒有鞋子,連一個木屐都沒有。身上皮膚紐黑,有數人穿着類似阿拉伯的大長袍,但是大多數人都是披着綠色的樹葉,一大片一大片的樹葉拼湊起來,就是他們有蘇祿特色的衣物。
也許是因爲蘇祿地處熱帶,每天的溫度很高,所以這裡的人穿着都很清涼,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比衣服更讓人看不過眼的,就是他們的武器。
他們的武器不是鐵器,而是青銅器甚至連青銅器也不能完全普及,很多士卒的手中,根本就是拿着一根長長的木棒,只不過是將頭給削尖了而已。
棄船上岸的士卒,與四周集結在一起的勇士,在和樂碼頭前面的空地上擁成一團,從船上看過去,黑壓壓一片,好不壯觀。
許棟冷笑一聲,說道:“靠前,開炮。”
因爲和樂港優質的地理環境,這十幾條船紛紛靠岸,大炮轟鳴,一個個炮彈,好像是一個小黑點一樣,從朱厚煌的眼睛之中迅速縮小,同時在岸上的西王士卒的眼睛之中,這炮彈從一個小黑點迅速誇大。
好像很慢,其實很快,瞬間砸在沙地之上。
鬆軟的沙地,吸收了炮彈的動能,大多少炮彈都在沙地上砸出一個坑來,並沒有形成跳彈。不過也有不少炮彈,打在人羣之中,一瞬間開出一道血肉衚衕。
惶恐的叫喊之聲,瞬間響起,無數聲音夾雜在一起,好像海浪拍擊岩石的聲音一樣。在這些惶恐的喊叫之聲中,前面被火炮打擊的人想往後退,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向前衝,這麼前後一衝,頓時亂成一團。
佛郎機炮最大的優點是射速快,此刻將這一點發揮的淋漓盡致,不過短短一會兒功夫,一連發射了十輪,將所有的子統都打出去了一遍。
這樣急速的射擊,打出了數百枚炮彈,雖然實心炮彈的威力並不算大,而且因爲沙地的原因,形不成跳彈,二次殺傷的可能性極低。總體來說殺傷力在朱厚煌看來,是不盡人意,但是西王所部,說好聽點是西王的私兵,說不好聽一點,就是荒島上的野人,哪裡見過這樣百炮齊發,轟天動地的場面啊,再加上被打出來的一道道血肉衚衕,更是承受不住了。
有一個尖叫的逃走了,剩下的人都變成了連鎖反應,整個陣勢就開始雪崩了。
不用登陸,他們都已經跑的乾乾淨淨了。
許棟冷笑道:“對付這樣的敵人,真是勝之不武啊,上前,讓跳幫手先下去,清理碼頭。然後將船靠上去。”
不是許棟小看他們,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在他炮口下列陣,真不知道是愚蠢還是勇氣,逃就逃吧,連碼頭也不破壞,留着資敵,又不知道他心中是那種想法了。
十幾艘船上的跳幫手籌一籌,大抵也能籌出一兩千人,不過這一兩千人大多是短兵,他們上了岸,一部分前出警戒,另一部分,就是在船上,將佛郎機炮的給搬下來。
幸好朱厚煌早已射擊了炮車承載火炮,否則還不知道怎麼將這些火炮給弄下進來。
就在雍國水師在碼頭上慢條斯理的準備下炮的時候,西王正在大發雷霆。
西王能一直壓着東王打,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最少東王不可能在倉促之間,召集一萬多壯丁做戰,這樣的行動能力,足以讓他勝過東王。
西王在蘇祿這個小泥潭之中,可謂戰無不勝,心中早已養成一股傲氣,遇見今天的失利,他一邊恐懼明軍的強大,一邊心中不甘。
他先讓所有人都退下修整,經過一次大潰敗之後,不經過一兩日的修整,這些人根本沒有再上戰場的勇氣了。
他叫過來一個人,吩咐道:“去西邊傳令,讓所有人都出海,沿着海岸線繞到碼頭上,半夜殺上去。”
“是。”立即有去去傳信了。
西王站在高處俯視港口,卻發現一根根繩索綁在炮車之上,將炮車牢牢的固定住,然後一點一點的放到棧橋之上,好一陣子才能放下來一門火炮。
西王心中鬆了一口氣,暗道:“看他們這個樣子,今天天黑之前,不能將火炮運下來,勝負之機就在今天晚上了。”
西王一想到這裡眼睛之中,就爆射出一道寒光,他轉身下去,開始安撫所有士卒,要儘快將這些潰兵整理出來,今天夜裡如果繞海偷襲可以,那麼這邊也會有配合,給明軍來一個裡外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