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營帳裡，程孝廉一臉無奈：“毛姑娘，晚上好啊。”
“好，你也好。”
“那個咱們可以商量一個事麼？”
“你說。”
“能不能讓我自己照顧自己？我從七歲開始自己照顧自己，十歲就開始在學校住宿，照顧自己沒問題的。”
毛若苓不知道在學校住宿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個意思她聽明白了：“那不一樣啊，以前你是流落民間，受苦也是迫不得已，現在有這麼多人願意跟隨你，也該享受你本來應得的待遇了。”
程孝廉咳嗽一聲：“咱們可是說好了，給你祖父平反沒問題，但是不能牽扯袁督師。”
“我也不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程孝廉腦子之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難道他們毛家想抱皇家的大腿，所以要用美人計？雖然這種想法很齷齪，不過很能滿足程孝廉的虛榮心，畢竟現在終於有人願意對他用美人計了。上海大佬杜月笙不是說了麼，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你沒用。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爲難，看毛若苓的樣子應該是還不知道實情，他要是把實話說出來，人家姑娘臉皮薄以後還怎麼見人，所以他只能故作淡定：“毛姑娘，你們在這裡幫我的忙沒問題，可是我今天很疲倦，現在想睡覺了。”
毛若苓喊了一聲：“小紅，水燒好了麼？殿下要歇息了。”
小紅在外面喊了一聲：“好了。”
程孝廉無奈之下，只能在三個女人的注視之下洗完了臉，然後看着她們遞上幹麻布，將水盆倒掉。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現在程孝廉覺得自己就是殘忍的剝削階級，就是大惡霸黃世仁，大地主周扒皮，然後狠狠鄙視了自己一把躺下睡覺。
第二天楊有財進了營帳張嘴就念：“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程孝廉滿臉幽怨地看着他：“怎麼不說你要自薦枕蓆了？”
“嘿嘿，殿下要是有龍陽之好很簡單，我去請人給你找點小相公來，只是就怕毛姑娘不同意啊。”
程孝廉咬緊了牙，壓低了聲音：“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說白了毛家後繼無人，毛姑娘除非嫁給殿下，否則就得招婿，緬甸人肯定是不要的，他自己姓毛的也不能成婚，只能在漢人裡邊找，可是連祖宗都不要的男人，他毛家未必看得上，毛家姑娘嫁給殿下之後毛家雖然沒了血脈繼承，但是可以說將血脈融進了大明之中，到時候按輩分毛文龍也算得上殿下的祖父了，殿下能忍心讓他揹負罵名麼？”
程孝廉小心看了外面一眼，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就這麼把我賣了？”
“這有何不好，毛家的姑娘家教想必是有的，而且他家總共就這麼幾百人，也談不到外戚干政的地步，殿下也該成家了，一舉多得嘛。”
程孝廉走到他的近期盯着他：“你就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楊有財撓了撓頭：“毛家姑娘雖然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是在我見過的女子之中也能排進前十了，就算殿下覺得他不夠漂亮也沒什麼，等咱們回了大明，天下佳麗還不是全憑殿下選，要是覺得少，屬下保證三個月之內給你填滿三宮六院。”
“你給老子滾！老子又不是種馬，憑什麼你們覺得合適老子就得成婚？”
“殿下，你一連說了三個老子，看起來是很生氣，不過毛姑娘哪兒不好，你爲什麼看不上她？”
“我沒說她不好，我只是不喜歡這種感覺，我想要娶女人難道不會自己去找？”
“自己去找？殿下，你不是想要娶個清倌人吧？”
“什麼狗屁東西？”
“殿下，清倌人屬下都不同意，更別說紅倌人了，你休想啊。”
清倌人就是青樓之中那種賣藝不賣身的，紅倌人自然也就是什麼都賣的了。
“你腦子在想什麼？難道我就碰不上好人家的姑娘？”
“殿下，這年頭哪兒有未出閣的姑娘滿街跑得？書香門第都是關在家中，就算是春遊也小心謹慎，堅決不能露面的，殿下你要是去找只能夜裡翻進人家的牆頭去找了，這樣的話屬下倒是可以幫你望風，屬下倒是想不到殿下你原來喜歡這個調調。”
“你才喜歡採花呢！”
“殿下，實話說了吧，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本來這件事我早該說了的，殿下已經十六了，當初永曆爺在你這個年紀妃子都娶了三個了。”
程孝廉撓了撓頭：“我還沒想好。”
“這種事有什麼想不想好的，誰家娶媳婦還想想，你娶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要是覺得不好還能再娶麼，反正你是殿下，以後要做皇帝，娶上幾百個頂多人家就說你一句好色荒淫而已，不耽誤幹大事的。”
“滾滾滾，說來說去，你怎麼不娶媳婦？”
“嘿嘿，屬下在雲南的時候就娶了三房姨太太了，全都悄悄安置起來了，這叫狡兔三窟，屬下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銀子，有兒有女，哪天在外面死了也對得起祖宗。”
程孝廉撇撇嘴：“我說看楊大人你的腦門怎麼經常綠油油的，你記得回家之前別走正門，夜裡去看看沒準有驚喜。”
“殿下，非禮勿言，這是一個做君主的該說的話麼？”
“那你還要帶我去採花，這是一個做臣子該做的事麼？”
“滿足君主一切需求是我們錦衣衛的辦事宗旨。”
“調侃不正經的臣子就是我的樂趣，你要不要滿足？”
“總之殿下你是逃不了的，最遲離開緬甸之前這件事就會被大家提上議程，殿下你還是有個心理準備，我可看過不說傳奇小說裡面有逃婚的，殿下你可別幹這種事的，到時候又得累得我到處找。”
“你好好做好你的本職就好，我的終身大事不需要你惦念，匈奴未滅，何以家爲？”
“呸呸呸，霍去病是個短命鬼，這種話還是少說爲妙，殿下你要知道你身上肩負的不只是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有大明的血脈繼承，成婚註定不會是你自己的事，與其到時候被人逼着成婚，還不如趕緊挑個喜歡的點的，畢竟這是殿下你第一次成婚。”
“我懂了，楊大人，你不是就有閨女麼？”
“殿下，我閨女的主意你是不用打了，她爹的志向就是復興錦衣衛的榮光，絕不會因爲她絕了她爹的官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