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被魏忠賢的對頭魏朝整了幾次,等到魏忠賢得勢之後,這位手握內廷兵權的樓家叔祖就更被看重,有了這層關係,樓大梁也就飛黃騰達了,山東總兵楊國棟在山東連打了幾次敗仗,儘管楊國棟是魏忠賢的義子,可也讓魏忠賢惱火不已,趁這個當口,樓家叔推薦自己侄子來山東這邊做副總兵,輔佐楊國棟。
這時機找的很準,樓大梁直接跳了兩級,成爲了登萊副總兵,之所以瞄着山東總兵的位置,因爲這邊負責對遼東的防禦,大批的物資集中此處,油水豐厚,再者樓家本來就是山東章丘縣人,這也算衣錦還鄉。
有些事情不用打聽也能想得明白,原本楊國棟身爲山東總兵,在這登萊鎮是說一不二的角色,加上魏忠賢義子的身份,更是無人能制,什麼知府、道臣甚至山東巡撫都不在話下,而打了幾次敗仗之後,身邊被派過來一位同是魏忠賢徒黨的副將,權勢必然被分潤削弱,這楊國棟和樓大梁之間彼此肯定看不順眼的。
而樓先奇率衆圍攻客棧,和徐州隊伍撕破臉的事情,肯定會讓楊國棟藉機發作,這徐州趙字營連魏公公都得慎重對待,好不容易雙方纔和氣相處,你不顧大局,爲了個女子險些釀成大禍,這責任怎麼算,就算打聽不到,沒有傳聞,也能猜到楊國棟咄咄逼人,樓大梁忍氣吞聲,然後還要怒罵責罰自己兒子的場面。
想想的確解氣,可話說回來,這就算把人得罪恨了,那樓家在登萊鎮正壓的楊國棟擡不起頭,突然間鬧出這個事情被楊國棟翻身,想想緣由肯定會恨的徐州這邊牙癢,雖說不敢公然撕破臉,可暗地裡下絆子的勾當肯定不會少了,以後肯定還有這樣那樣的難處,想想就讓人發愁。
既然局勢已經這般,那麼眼下招募到的遼東難民就要越快出發,免得再生什麼波折,目前手裡能抓到的難民越多,以後過來招募越容易,每一個都是種子,將來都是要生根發芽的。
路上的補給已經採買的差不多,說來有些荒唐心酸,這登州府府城內外的遼東難民這麼多,本地百姓也過得艱難,可物資卻是極大充裕的,大明朝廷通過各種手段盤剝來的物資都聚集於此,卻用不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只是被相關人等大發其財,只要你有銀子就可以輕鬆買到。
第二天又有消息傳來,說那樓先奇被打了幾十鞭子,閉門不出在家養傷,聽到這消息後,客棧掌櫃夥計的態度又是殷勤不少,沒想到這徐州的名頭居然這麼好用,不過徐州的隊伍卻上下通報要抓緊出發趕路了。
算上先期到達的人員,來時一共二百四十五人,離開的時候是二百三十一人,算上難民一共是七百四十一人,看在客棧以及各種有心人眼裡,這些徐州人全部離開,實際上卻有十幾人隱藏了下來,原本準備光明正大的在客棧這邊留守,但眼下這個局勢並不允許。
離開登州府府城的時候,又有雪花飄下,好在雪不是太大,隨隊的遼東難民都被組織起來,幫着推馬車,清掃道路上的積雪,甚至部分算是放心的,由李家人和到過徐州的幾十名遼民一起,護衛着隊伍前進。
這麼一大隊人離開城池的時候,有些路邊和附近的遼民警醒細緻,居然主動過來投奔,趙字營這邊倒是來者不拒,讓先前那些遼民盤問幾句,真假就很容易分辨,而且這登州府城內的勢力應該還來不及做什麼佈置,等大隊真正上路之後,隊伍已經近千人了。
人數多歸多,可銀子足夠,給養和車馬都不是問題,能吃飽的遼東難民勁頭都很足,整個隊伍行進的很順利,那老彭居然還知道提醒,說這麼多人穿州過府的很容易被官府盯上,惹出麻煩,不過對這個趙字營也是早有定計,兗州府那邊各州縣早就出具了文書,說本地死傷慘重需要招募流民屯墾,有官府大印,又有士紳呈文,山東各處衙門就算知道底細,也得捏着鼻子認了。
那青州大豪派來的嚮導卻比趙字營的人還緊張,他們可是知道得罪登萊鎮的後果,“那邊的軍兵纔是亡命大盜,做什麼事情都是無法無天,時常有村寨莫名被響馬血洗,綠林杆子怎麼敢做這麼大的案子,全都是這幫軍兵自家發財,這兩年還有了新手段,讓這些遼東的蠻子做事,連後果都不怕了。”
楸不過徐州人用言語就鎮住官軍,讓對方賠禮賠償的手段,這些青州府的嚮導也看到,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纔沒有立刻逃走,而是按照從前的約定繼續護送帶路,他們十幾人在武力上未必有什麼作用,可帶路以及帶着大家去路邊的村寨砦堡採買給養,借一塊地方紮營休息,這些事情上卻有大用。
從登州府境內出來後,大家輕鬆一點,從萊州府進入青州府境內之後,大家就更放鬆了,距離那登萊鎮越遠,對方尋仇滋事的可能就越小,按說來到這青州府之後,那位大豪就算盡到了心意,不過這位大豪可比他下面人更知道徐州的份量,除了殷勤招待,竭力供應之外,還安排嚮導一直送到濟南府那邊。
在徐州出發北上,一直到濟南府府城歷下縣這一段,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勢,間或有些零散的丘陵,而在濟南府府城向登州府府城這一線,則是沿着山邊行進了,翻山越嶺顯然是不現實的,如果坐船走海路,要節省一半以上的時間。
但這也沒辦法,徐州現在拿不出那麼多船來運載人口,眼下的天氣也不合適,而且遼東的難民們雖說都是坐船逃難過來,可肯定不願意坐船再去南邊,未知的恐懼足以嚇退許多人,所以要走陸路,要事先探明路線。
進入濟南府之後,徐州這一隊上下都已經很放鬆了,不過該注意的還是注意,比如說紮營的時候一定要靠近鄉鎮人口繁多的地方,哪怕要被對方盤問戒備,雖說多了不少麻煩,可在這樣的地方人多眼雜,就算有人想要動手,或者響馬杆子之類的利慾薰心想要冒險,也不敢在這邊亂來。
路過章丘縣這一晚,已經十一月中了,天氣愈發寒冷,遼東難民們雖說在苦寒之地生活多年,可他們卻受不了山東這邊的冷,可也知道這個時候沒得抱怨,只能咬牙繼續堅持,可隊伍裡的孩子們受不了,有忍不住哭鬧的,也有被凍病了的,好在都是小病,熱湯熱水能頂得過去。
帶隊的幾?徐州頭目商議後,索性多拿出些銀錢,在章丘縣房家鎮買了兩頭羊,直接當場宰殺了,大鍋燉煮給難民們犒勞一次,也算是個激勵,讓大家勁頭足點,這一晚自然就是在房家鎮邊上歇着了。
每個人多少都能分到些羊肉和羊雜碎,骨頭在大鍋內翻騰着,香氣四溢,趙字營這邊更是不計工本的下足了鹽和香料,這讓大家吃得更是高興,原本鬱悶苦熬的情緒都是一掃而空,還有不少人圍在那些現身說法的遼民身邊,聽他們講徐州怎麼太平富足,自己將來能有什麼安頓。沒人奢望能去了頓頓吃肉,現在逃過來的遼東百姓只求有個安身立命的所在,而不是在登州那邊絕望不知道將來。
“只要到東昌府,咱們沿着運河南下,那一切就容易了,在這之前,可不能有一絲鬆懈,要記得三爺臨行前的交代,這邊是敵國,不能大意了!”幾名帶隊的徐州頭目彼此打氣。
正說話間,卻有人快步向這邊跑過來,是安排在周圍放哨的哨兵,這家丁神色有些緊張,過來後低聲說道:“剛纔有幾匹馬快跑過去,應該是進了鎮子。”
“濟南這邊是省城,咱們又在官道邊上走,快馬信使什麼的肯定不少,不用太在意。”有人開口說道。
“今天吃了犒勞大家都有勁頭了,明天早點走,距離東昌府越近,我就越安心。”也有人悶聲說道,大家都是贊同。
吃喝之後,篝火不熄,圍着照明取暖,遼民也被分配了值夜的任務,哨位什麼的也都沒有絲毫的懈怠,不過和先前這一路上沒太大區別,這一夜依舊太平無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來忙碌,個人把個人的私事先處理完,然後生火造飯準備出發,大家興頭依舊很高,鍋裡的羊湯油水十足,而且還有鹽在裡面,雜糧餅子和雜糧糊糊什麼的放進去也是美味。
可就在鍋裡的羊湯開始沸騰的時候,從房家鎮那邊卻涌過來很多人,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走來,哨位當即發現不對,徐州隊伍立刻做出了反應了,家丁之類的都去拿起兵器,遼東難民們有人拿着器械,有人護衛着婦幼,也很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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