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鄒老大也會這樣調皮!”潘振軒嘴裡唸唸有詞,鄒世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徹底被顛覆。
楊芸卻不言語,只是目光之中異彩連連地看向場中的兩人。
場中鄒世忠爆喝之聲不絕,彷彿已經化爲了一頭暴猿,一套以靈敏變化見長的靈猿棍法被他使得如兇悍有餘、靈動不足;偏偏就是這種毫無變化的棍法卻質樸歸真,威力十足。
臺下百姓剛開始對兩人的比鬥很是不滿,以爲兩人武力相差懸殊;現在看到兩人激鬥到精彩處,歡呼之聲如山呼海嘯一般,直接傳到了江中央。
江心的畫舫之上,甲板上站滿了衛士,一層的船艙內一羣女子正在調試手中的樂器;更有幾名丫頭,正在不停地往二層送着山珍海味,美酒珍饈;
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着客人入席,只是小寧王沒有入座,坐在下首的李公公和彭達春也沒敢動。
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正站在中央講話:“郭洪明身爲袁州知府,世子相召他竟然膽敢不來;更可氣的是袁州府的那些商人,只有少數幾人前來拜見。”
小寧王臉色不變,淡道:“董指揮使辛苦了,郭知府要留在宜春與民同樂,倒也說得過去;改日本世子再親自登門拜訪就是了!”
“這可使不得,世子身份高貴,如何能親自上門見那老匹夫?明日還是我發道公文,讓他到分宜來吧!”李公公笑道;他身爲江西的鎮守太監,的確能夠指揮一個小小的袁州知府。若能找到充足的證據的話,便是拿他下獄也並非沒有可能。
小寧王笑道:“李公不必如此,我是奉了宗正之令來分宜遊學的,豈能過來便給袁州的父母官難堪。倒是那些鄉老士紳,既然有心前來拜見,我也不能冷了他們的心;彭知縣,不如明天中午你安排一下,我要設宴宴請他們。”
彭達春聽他點到自己,不慌不忙地拱手回到:“小縣遵世子命!”
小寧王微微一笑:“彭大人不必多禮!”
他看了一眼仍然站在中央的袁州衛指揮使董強,臉色陰沉下來,喝道:“董指揮,你怎麼還站在這兒?還不去看看鄒世龍贏了沒有!”
董強不過是靠着祖輩庇廕得來的指揮使位置,只有練氣五層的修爲,慣會溜鬚拍馬而已;此時見世子發怒,慌忙下了二層,跑到下面吩咐人前去打聽。
小寧王見董強慌也似得逃走了,纔回過頭來衝着彭達春笑道:“身居高位,卻是草包一個!讓彭知縣笑話了。”
“小縣不敢!”彭達春知道在這些皇室貴胄面前越是表現得不卑不亢,對方便會越加高看自己,應對地更爲從容自然。
小寧王擺擺手道:“彭大人客氣了,我這人看人從來不管他官職大小,只敬佩有才之人!最喜歡與彭知縣這種德才兼備的人做朋友。”
他不待彭達春回答,又跟李公公道:“說起有才之人,分宜也算是人傑地靈啊!剛剛談到了蔡珞,今天在縣衙門口還看到了那個陸離,還是彭知縣家的女公子,都是人才。”
李公公點頭稱是;彭達春聽他誇獎自己女兒,正要謙虛兩句,又聽小寧王笑道:“鄒世龍號稱我寧王府三衛無敵手,對付一個小小的饞嘴幫,竟然要這麼多時間。李公,彭大人,我們先入席吧!不等了!”
李公公也站起來,笑道:“那就依世子之言!世子,請!彭知縣,請!”
小寧王也站起身來,朝着酒席走去;彭達春也趕緊跟着起身跟隨在後。
小寧王好似想起什麼,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彭達春道:“彭大人,今天是上元佳節,一家人本應該共度元宵纔是!剛纔提到了彭大人家的女公子,怎麼晚上沒在啊!?”
彭達春待要回答,李公公在旁邊笑道:“世子殿下,是咱家考慮不周,差點害得彭大人孤女要在外面一個人過元宵了!”
他轉身朝外面喊道:“來人,去給我把彭大人家的女公子接過來!今夜我們一起鬧元宵!”
。。。。。。
剛不持久,紫金臺上,鄒世忠手中的罡棍比起之前已經縮小了一大半,舞動的速度也有所放慢。饒是如此,他的守勢並沒有出現大的漏洞,即便出現,也在稍縱即逝之間,讓鄒世龍不敢輕易犯險冒進。
“小四,你果然是我們鄒家這一輩的第一天才,只是,到此爲止吧!”
鄒世龍面帶玩味之色,體內罡氣轉動,錚錚之聲響起,恐怖至極!他大手一揮,身前的五柄刀罡化成了八柄,而且質量絲毫不減,就連刀柄上的紋路都歷歷在目。
“大哥,你的九極純陽罡刀都練到第八刀了?只可惜這八把刀的形狀單一,缺乏變化,威力不足!”鄒世忠面色凝重。
九極純陽罡刀是鄒家的家傳絕學,只有嫡系子弟方能修行。修習這套刀法,首先需要先天級別的修爲,把罡氣化成九把不同形狀的罡刀,因此,這套刀法對罡氣的質量要求極高,練成純陽方得大成。
鄒世忠雖然驚才絕豔,在鄒家這一輩子弟之中有着天才之名,但因爲不是嫡系,無緣九極純陽罡刀,因此才負氣出走江西,投靠族中的一位長輩。九極純陽罡刀讓他眼熱不已,雖然鄒世龍罡氣距離純陽相差甚遠,修煉也不到家,但是盛名在外,威力着實強大。
鄒世龍笑道:“你我是同族兄弟,斷不能同族相殘!我這八柄刀可以組成一套刀陣,名曰八極;你只要能夠擋住三招,我便認輸!”
鄒世忠見那八柄刀在空中盤旋,無窮殺意傳來,刀氣還未傳到他的身上,那凌厲的殺意便刺激得他全身皮膚鼓起一個個小小的雞皮疙瘩,迫使他十萬八千個毛孔一起閉合,免得被殺意侵入體內,喪失鬥志。
“不好,大哥顯然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想用這殺意來屈人之兵!”鄒世忠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