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非常特殊,內宮用來保護禁宮的禁忌武器,組裝非常複雜,很少有移動的,全部需要安裝在地基上,借用鋼條製作出類似現代發條一樣的機件,然後把類似圓盤鋸條安裝在上面,飛速旋轉之後再彈射出來。
第一個之後,肯定還會有第二個。
只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出現這種武器。
那一套機架上總共裝九個飛盤,安裝就需要至少一個時辰,發射九隻之後絕對不可能再短時間內再次發射。
造價高到驚人,就算是用純銀等重都不夠。
白名鶴來到大明之後,已經有更好的防禦性基座類武器,這種安裝不方便,還容易傷到自己的人武器已經幾乎全部被毀了,這裡怎麼可能會出現一架呢。
不過這些原本就屬於東廠與大內高手的士兵根本沒時間多想。
重盾,精鋼狼牙棒已經拿在手上,對於高手來說這種武器並不可怕,更何況他們有更好的武器了,防禦擺好的同時已經有幾十只弩箭射到矮樹叢中。
白名鶴也被從馬車上拉了下來,馬車是木製的,這種情況下最怕有火攻,所以在重盾圈內更安全。
幾十個黑衣死士衝了出來,血淋淋的拼殺。
仗着武器精良,白名鶴一方根本就無俱這些死士,在重盾、精鋼狼牙棒、細劍與連弩的攻擊之下,幾十個黑衣死士瞬間就死了大半,而白名鶴這邊卻根本沒有任何受傷的人。
這時,最後的十個死士已經衝到了近前,有四個人直接用身體撲到重盾上,寧可被狼牙棒砸成肉泥也絲毫不在乎。
終於。最後一個死士中了弩箭掉在地上。
這死士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伸手用力在泥土中一插。來自東廠的一位高手看到這笑容後大喊一聲:“盾託人,是夜蛇牙!”
重盾放低,兩個人將白名鶴架空,重盾就往白名鶴身下放。
可似乎晚了半步,這所有人的赴死。那武器的襲擊,這一切都是爲了最後這一步而準備的。就是在等白名鶴被重盾保護,行動不便的時候只要有一個人衝到機關所在,發動機關就可以讓埋在二十步之外的暗器發動。
幾枚如棗核一樣的鐵刺從泥土之中鑽了出來,多數被盾擋下,但有兩枚依然向着白名鶴飛了過去。
如仙子一樣的萬雪兒張開雙臂擋在白名鶴前面,那一瞬間有許多士兵看到萬雪兒在笑。
一枚貼在萬雪兒的臉頰飛過,另一枚直接射中的胸口。。
而白名鶴,則毫髮無損!
白名鶴呆住了。這一莫太快了,從那鐵盤飛出來到萬雪兒倒在自己面前,前後連半分鐘都沒有,這絕對是最頂尖的刺客以命換命的殺法,如果不是自己身邊全是真正的高手,自己估計已經身首異處了。
緩過神的白名鶴飛撲着過去,萬雪兒已經臉色蒼白的暈死了過去。
“有毒!”一個禁宮高手檢查了另一枚棗核鏢後,拿出些藥粉強行灌到了萬雪兒嘴裡。然後搭了一下脈後這才又將一些藥粉倒在萬雪兒的臉上,那只是一道看似不大的傷口。但這毒絕對會讓半張臉爛掉的。
白名鶴身邊的護衛來自三部分,相互配合又各自爲政。
樊良帶的軍士負責行路與外置,東廠的負責內圈保護,大內高手只有兩個人,負責貼身保護。
樊良正在責罵負責開路的軍士,這麼明顯的陷井都看不出來。這是失職。倒是另一位禁宮高手勸阻了樊良:“不怪他們,這次刺殺的人爲首的那位與我武藝不相上下,如果我手中有寶刀連弩,估計一對一,未必能拿下他!而且這些人……。總之整調兵馬趕來吧!”
樊良已經派出了騎士,在最近的軍營去調兵了。
東廠比樊良更快一步,他們也在調集力量,並且開始往上報。
從這裡到京城只有七十里,飛馬往回趕的話,最多兩個時辰就一定會有東廠精通毒藥的高手趕到,並且帶足了藥物與器械。
禁宮的兩位高手,一位負責在白名鶴身邊守着,另一位開始檢查四周。
唯一沒有碰的就是那些死士,這些人是誰與他們無關,他們眼下要檢查還有沒有陷井。抓人與報復的事情,這是東廠的職司,東廠都督被刺客襲擊了,這事情東廠想低調都不可能,東廠也是有許多高手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了。
三個時辰,一直到午夜十二點,白名鶴抱着暈迷不醒的萬雪兒坐在那裡發着呆。
嚇的嗎?
不!沒有相信白名鶴會因爲這樣一點襲擊就害怕,這是白名鶴在壓抑怒火,就算東廠不解釋估計白名鶴也知道是誰幹的這事。
東廠的醫者檢查過了,用了針,配了兩副藥。
此時,整個京城都不安穩了,白名鶴遇刺,這可不是小事,先不管人有沒有傷到,這件事情對於朝堂來說,很可怕。
大明皇帝朱祁鈺在書房之中與興安用一種無聲的方式在交談着。
興安在紙上寫出白名鶴之前去過的所有的地方,因爲都有東廠跟着,這一切不用白名鶴都可以清楚的知道。而白名鶴在那裡透漏過自己要去下泉村的消息,也有詳細的記錄。
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在東廠正堂,一個就是大明皇帝的御書房。
就是白名鶴在家裡都沒有提到過自己要去那裡,只是臨出門的時候才告訴了萬雪兒。興安認爲,這個時辰根本就不足以讓刺客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至少需要提前一天,或者是七個時辰以上。
寫過的紙一張張被扔到了火盆了,連朱祁鈺都有些怕了,他都在開始懷疑自己身邊的這個太監是不是靠得住了。
最終,上面的名字還有一個人。
朱祁鈺微微的點了點頭,興安將所有的紙扔進火盆裡燒掉,這才帶人出去了。
沒一會,興安回來,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偷聽,將一張紙放在大明皇帝朱祁鈺的面前。然後說道:“萬歲,人已經自殺了。”
信上寫了許多,有大明皇帝的關懷之恩,也有這麼多年相處作奴才對萬歲的感恩。而且他在大明皇帝身邊這麼多年,從最初被安排到年幼的朱祁鈺身旁到現在,他萬萬不敢有傷及萬歲之心,而這麼多年來他也只作了這麼一件背叛的事情。
“好好安葬了吧!”朱祁鈺無力的揮了揮手,畢竟蔡公公陪了他這麼多年。
一個致命的棋子,潛伏了這麼多年,卻只是爲了殺白名鶴而動用,看來這是最後一擊了。
興安也認同這個想法:“萬歲,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擊,刺客那邊的行動全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如果不是護衛們精銳,怕是應付這些人很吃力。”
“派人去告訴白名鶴,這一次朕特旨他主審,無論是誰。”
“遵旨!”
興安退了出去,不得不說朱祁鈺這個皇帝作的更有手段了,他不可能動上聖皇太后的。可白名鶴能,要是揹負這個罵名,白名鶴背上總比他這個皇帝背上要好些,更何況刺殺大臣這種事情,在朝堂之上絕對是禁忌。
更何況,還是太后派人刺殺,白名鶴有足夠的理由要一個說法。
大明皇帝已經作了決定,此時就在皇宮以東的那個幾乎成爲朝堂這派系認爲中立地帶的酒樓之中,各派系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全到了。
“於大人,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誰在刺殺白名鶴,僅僅暴露出來的那幾件武器就已經足夠明瞭。于謙等人所需要作的決定就是,是不是支持白名鶴搞廢太后這種事情。
支持的理由是,刺殺大臣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大臣們的底限,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反對的理由是,除了大漢朝出了那位昏君以爲,根本就沒有過廢太后這種案例,這件事情如何給天下臣明交待,難道能直說太后派人刺殺大臣嗎?這天下還不亂了,這大明皇室的威嚴何在。
別說是于謙、王文這種剛直之人,就是胡濙、陳循、高谷這種老狐狸級別的都被這種事情嚇了一跳。
可以說,連這些陰謀玩盡,那個手上沒有政敵之血的老狐狸們都接受不了刺殺這種事情。
一個時辰之後,騎着千里寶馬的興成趕到白名鶴紮營之後,一個時辰,而且是深夜。七十里,對於興安來說也是盡了全力。甚至顧不上喝一口水,向醫者與兩名禁宮高手查問之後,興安進了白名鶴的賬蓬。
根據兩個禁軍高手說,這陷井是事先佈置了,不僅是這裡,在距離這裡往西七裡左右,還有一處佈置了同樣的陷井。
特別是這埋在地下,要停靠人在近距離發動,威力巨大的夜蛇牙,就埋下了不止二十個,可以說白名鶴站在這陷井內任何一個區域,都可能是某一個夜蛇牙的目標,這重從地下埋伏的暗器,也是早就不再製造了,屬於太祖時期發明的東西。
興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些人真是鐵了心要白名鶴的性命呀。沒什麼好問的,興安來到白名鶴所在的賬蓬,推開門進去看到白名鶴依然抱着萬雪兒,眼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