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部落的話說完,朵顏三衛之中,兀哈良部首領也跟着說道:“我們也是尊重大明的,這一年多以爲,大明有許多的羊、還有奴隸都是從我們草原邊源經過,然後才順利到大寧衛的,我等更是約束部下沒有絲毫的打擾!”
你們有種呀,竟然敢在本官的府上威脅我于謙。
于謙真的是怒了,可依舊保持着微笑:“你們所作的本官記在心上了,你們想要補償的話去找白名鶴,他的府在京城不難找。”說到這裡,于謙一字一句的接着說道:“他一定會滿足你們,保證讓你們滿意!”
卟通,葉赫那拉氏族長給於謙跪了。
于謙蒙了,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一邊在威脅我,這會又跪了是什麼意思。
“我等只是邊境小民,沒有那膽量面對白大人,懇請於大人代爲說情!”
于謙真的糊塗了,摸着自己鬍子的手用力一抓,一直到自己感覺到疼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他有些看不懂了。
“壞了!”兀哈良首領也反應過來了。趕緊從椅子上起身單手扶胸給了于謙一個大禮:“於大人,您一定是誤會了,誤會我們有威脅之意。其實我們只是想表個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賞賜,或者是貿易的機會。還有,還有,還有……”
兀哈良回頭看了看其餘的人,一咬牙說道:“我們聽到一個傳聞。這個傳聞來自我們在京城的一位商人。”
“起來說話,都是自家人!”于謙扶了葉赫那拉氏族長起來。
似乎有誤會,那聽一聽他們的解釋也可以。于謙的態度變的溫和了起來。
兀哈良講的也不算什麼秘密了,這個大明並沒有要求嚴格的保密。其實就是白名鶴那一句,讓朵顏三衛和女真人去殺瓦刺,一顆人頭五十兩的賞賜。這話正式傳出去,就是爲了刺激大明自己士兵的。
味道改了一下,經過兵部的加工後傳了出去。
改過的話就是,白名鶴放過狠話。如果十三鎮與從京南四省調集的士兵不堪戰力的話,就花銀子請人去殺瓦刺人。也要給萬歲爲土木堡之戰出口惡氣。
十三鎮與京南四省調來的士兵爲這話罵了快一個月的街了。
他們倒也不是罵白名鶴,土木堡之變是實實在在的敗了,所以他們罵的是無能的上司,貪黷的太監。還有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下等雜兵,這些人敗壞了大明軍隊的名聲,連給自己報血仇都要假借別人之手。
這太丟人了,可以說把人丟到了四海天下呀。
兵部這個法子不錯,成功的刺激了十三鎮與京南四省的士兵,加上白名鶴那華麗到讓禁軍都眼紅的裝備,並且承諾只要敢殺敢打,你要什麼有什麼,總之這口氣一定是要出的。土木堡之仇是要用血來洗的。
知恥而後勇,大明眼下的士兵與軍隊還不是明末那種沒有戰力的弱軍。
這支軍隊,只要有一個優秀的指揮。依然還是強軍。
見過金山、銀山嗎?
白名鶴的銀號在京城的總號打開庫房,那一道道精鋼的柵欄後面,堆成山的金銀,號稱存銀五千萬兩。大明任何一個身家清白的百姓都可以在柵欄外一觀,擁有二十萬銀票的富商還特別被允許換上特製的寬袍近距離一觀。
無論是金本位,還是銀本位。
堆成山的金銀就代表着實力雄厚。這才僅僅是京城一家銀號。
傳聞之中,南京、廣州、福州的銀號存銀數量比這個只高不低。因爲這三地的總號佔地都達到了一千畝以上,四周戒備森嚴。
除了這四個總號之外,其餘的分號也有不小的佔地,自然也有銀庫了。
這還沒有算,南京玄武湖銀庫,那裡神秘到讓人想像力無限。
這些不是秘密,朵顏三衛與女真人知道也沒有什麼意外的,大明本身就沒有打算保密過。
葉赫那拉氏又說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茂山礦區以北的一處山林之中,那裡聚集着來自倭人、高麗人、大明人、女真人、蒙古人等繁雜人種組成一個山匪集團。他們不但擁有大量的人數,武器,還擁有火炮。
聽聞是大明某個時期逃兵組成的匪軍。
這些人平時的生計就是靠壟斷李氏高麗與遼東還有大明走私貿易過活。距離茂山礦區雖然還有二百多裡,但因爲這一年多以爲他們走私的生意越來越差,就打起了茂山鐵礦的主意,後受到茂山守軍的清剿。
李氏高麗的部隊,連攻三次都以失敗告終,損失近千人。
而就在兩個月前,一位白髮老者帶了幾百人,殺近了這的二千山匪,可怕的自身無一損失。山匪的刀一遇到這白髮老者部下的武器,一碰就斷,砍到對方身上連印記都留不下,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茂山礦區的高麗人自然知道這是誰的人馬,而且也知道這樣的還有十萬人。
聽到這裡,于謙就懂了。這是上林苑軍,而帶隊的就是白福。這是拿下對馬島之後,白福順便清除了對茂山礦區有麻煩的這此山匪,也告訴了李氏高麗人你們有多弱。
估計是全精銳出戰,可女真人不知道呀。
“罷了,本官陪你們走一次白府吧!”于謙什麼都明白了,這些人是怕白名鶴,但又想來討一些好處。那十萬精銳真正出現在女真部落,估計能把他們平了。至少在他們心中是這樣子的。
其餘幾部害怕的是,大明收拾完瓦刺,掉過頭來再收拾他們。
于謙先是派了人出去,打聽白名鶴是不是在府中,然後預約一個時間。
沒多久,有人送回報。
“大人,白大人不在府上。聽府上的人說是出京了,去涿州下泉村。那裡是麗苑公主的孃家,估計三天之後回京。”
很正常的活動。
孫苑君不在京城,父母也不在世了。可孫氏家族還在,白名鶴過去探望一下也屬正常。于謙也沒有多想,只是知道這些半野人安心回去休息,白名鶴回來之前,他們約束手下一切按大明的規矩,不要有亂子。
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的人那敢說不,紛紛表示一定守大明的規矩。
送了客人出門,于謙多少有些感慨。
朝堂之上還是需要惡人的,想當年戰國時,聽到白起之名多少名次膽寒呀。白福清剿山匪的事情在海司那裡估計也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上報表功的,要表功也不會把文書發到京城來。
在海司內部發個賞賜就足夠了。
上林苑十萬兵力,絕對不是弱軍,雖然往南派的計劃延後,但訓練卻沒有停止過。
無論是伙食,軍械,還是軍餉都極爲豐厚的上林苑軍,只怕是一但放出來,就是出籠的猛虎,白福帶的也只有一小部分罷了。這批人也沒有必要用在瓦刺的戰場上,他們還有更大的戰場。
南洋纔是一處永無止境的殺伐之地呀。
出了于謙府,這些半野人都是出了半身的汗,他們也真的是有些心虛。
朵顏三衛的幾位首領側頭看了一眼女真四部的人,他們相信五十兩銀白價碼,讓女真四部的人來殺他們朵顏三衛,怕是女真會派出全部的兵力,不死不休。
換成他們也一樣,就算他們是部落的首領,也擋不住部落中的其他人。
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了。
葉赫那拉氏族長卻說道:“大明士兵拿了這重賞之後,你我兩族怕是有滅頂之災。更何況,大明那可怕的部隊卻聽聞絕對不會往北。”
大明的變化很大,街上巡街的士兵穿的不是鎧甲,可那筆挺的軍服卻顯得英武不凡。
這些半野人眼中依然還有貪婪,在恐懼之下那種貪婪也越發的強烈的。
大明就象是一塊肥肉,他們依然還是狼。
白名鶴纔不關心這些呢,朵顏三衛與這個時候的女真三衛,無論是建州女真還是海西女真,在白名鶴眼中依然是個渣。
就算在明末,如果不是東林黨,不是貪婪的文官集團,不是軍制毀敗。建奴也依然是個渣,大明不是敗在敵人手中,而是因爲小冰河期的出現,敗在自己這腐朽的基座上。
白名鶴去下泉村,主要是帶着萬雪兒散散心,他可以感覺到萬雪兒自從那一夜開始,眼神都變了,變的孤寂,甚至有一種悲傷在其中。
女人不好猜,也不可能去強問,出去散散心總是可以的。
京城距離下泉村有一百五十里呢,大隊人馬肯定是一天時間走不到的,總是要休息一晚。白名鶴也沒有打算騷擾地方,而是選擇了在野外紮營。
一百多人剛剛停下,久經戰場的樊良就高喊了一聲:“備戰!”
這是軍人的直覺,訓練有素的士兵飛快的擺出了防禦陣形,從一側的矮樹叢中一道明晃晃的光閃了出來,看到這道光之後許多士兵的臉色都變的很難看。不是因爲害怕,而是他們認識這武器。
兩個士兵配合的非常好,一人斬斷馬車的架子,另一人用架子擊飛了那可怕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