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方義很快來到李如鬆的府院,李如鬆和李寧正在客廳商議此事。
“岳丈”霍方義直奔大廳,拱手施禮道。
“你來了,先坐下。”李如鬆招呼他坐下。
“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看現場似乎也是一羣強盜所爲”霍方義雖然知道一部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能說,這件事情不能和自己撤上一點關係,現在必須萬分小心。
李如鬆點了點頭:“目前我發愁的地方就是在這裡,兩位欽差是死在了我的地盤上,我沒辦法和皇帝交代啊,而且皇帝親封的知事也喪命於此,看來我頭頂的這頂烏紗帽難保了。”
霍方義心想,如果因爲這件事情皇帝拿了李如鬆,拿自己以後在遼東想施展手腳就有些困難了,現在自己必須幫李如鬆考慮問題,而且這瞬間他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岳丈,對於這件事情,我有一個想法。”
“你說。”
“敢問岳丈,我遼東境內像這樣的漢人強盜有多少。”
這個李寧比較清楚,他說道:“大約有那麼兩三家,都是佔山爲王,一般情況下只在建州一片活動。說不定是他們那所爲,然而他們一般只襲擊女真人,很少打漢人的注意。”
“那麼這件事情真想我們看到的那樣嗎?”
“此話怎講?”
“這個現場有可能是僞造的,像李寧所說,這些漢人強盜只襲擊女真人,況且這一次是兩位欽差這樣的朝廷大官,他們應該不會自取滅亡。”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女真人所爲?”
“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猜測,但是現在關鍵問題不是是不是女真人乾的,而是岳丈你怎麼從這趟渾水裡脫身!”
“你有什麼辦法?”
“嫁禍給努爾哈赤!然後上報朝廷,請朝廷治他的罪!”
“你是說這件事情有可能是努爾哈赤所爲,他的兒子也死了啊!我想應該不是他乾的。”
“岳丈,我們正好可以這麼說,皇太極是在路上夭折的,努爾哈赤一怒之下將欽差殺了,這樣合情合理,又能與我們擺脫干係。”
李如鬆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可行,不過這樣一來,朝廷免不了要與女真族開戰,這樣就達不到以夷制夷的方針了。”
“岳丈,努爾哈赤的實力現在有目共睹,如果我們再不出手,再過幾年等其羽翼豐滿之後,朝廷將會面臨滅頂之災的!”
李如鬆看了看霍方義道:“賢婿啊,你從跟了我之後就一直在勸我拿下努爾哈赤,你是不是之前跟他有什麼個人恩怨?”
霍方義笑了:“岳丈,這一切我都是替大明江山考慮的!”
“好!就這麼辦!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吧。”
“岳丈,您就放心吧,剛好我那支隊伍中有不少女真人,我殺他幾個,僞裝成努爾哈赤的手下,然後再找一個活口,利用其在廣寧的家人威脅他按我們的意思說話,再加上皇太極的屍體,這樣人證和物證就都有了,還怕皇帝他不信?”
李如鬆和李寧驚訝的看着霍方義,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已經這麼有城府了,安排事情這麼幹淨利索細緻。李如鬆竟然感覺到有些可怕,霍方義身上體現出來的氣息有些黃龍的樣貌,難不成以後他會掀起改朝換代的風暴?!
這件事情只有他們三個人知曉,三個人都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李如柏的那個手下,他從現場失蹤之後居然沒有人想起他,這也讓李如鬆失去了知曉真相的機會。
霍方義回去之後想了好久,他終於明白了兩位欽差的死是怎麼回事了,這一定是葉答臨時想出來的毒計,想要嫁禍給努爾哈赤,讓朝廷不得不對努爾哈赤用兵。而葉答亡命之後,努爾哈赤爲了和自己撇清關係,將現場僞造,這樣一來也能達到一箭雙鵰的效果,首先和自己撇清了關係,其次嫁禍給了李如鬆。努爾哈赤啊,你真厲害!
此時得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一點也放不下心,畢竟舒爾哈奇回來之後告訴他這件事情自己只辦了一半,目前還不知道李如鬆會不會將這件事情嫁禍給他,現在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一旦李如鬆將此事推到他的頭上,那麼他就不好辦了。
翻來想去,努爾哈赤還是覺得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件事情,那就是派人護送皇太極再次上京赴任,本來朝廷這一次就是要拿一個自己一個人質,皇太極就算真死了,也達不到朝廷的目的,那麼很可能會給自己引來災禍。既然現場已經爲造成了漢人強盜所爲,那麼自己說起來就好說了。因爲當時負責護送的是李如鬆手下,自己也沒派兵保護,誰會想到在李總兵的地盤上還會有強盜出現,後來自己實在擔心不過就派人從後趕上,沒想到事情正在發生,自己的兵衝上去殺了強盜,但是兩位欽差已經被殺死,而皇太極因爲太小沒有遭到毒手,暫且保住了性命,這樣一來自己只能派兵護送知事大人上京赴任。同時帶着重金和貢品上京去賠罪,當然這些活兒都得舒爾哈奇去做,因爲現在局勢尚不明朗,一旦自己踏入廣寧地段,難免不會被暗殺,現在沒什麼好辦法,只能這麼做了。
努爾哈赤再一次說服了孟古,目前爲了自己的大業,什麼都可以犧牲!
李如鬆將霍方義準備好的東西一併交給李如柏,讓他去京城來辦這件事情,爲什麼讓李如柏去?一來是李如柏是他的親弟弟,二來李如柏畢竟在京城從師數載,有一定的人脈,做起事情來也好辦,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李如柏會在背後跟他使絆子。李如柏知道李如鬆的打算之後,知道這樣一來他哥哥的烏紗帽就保住了,那麼自己想做上總兵的位置就又要推遲好幾年,正在他想怎麼讓兄長的計劃不能實施的時候,舒爾哈奇又找到了他。這一次的舒爾哈奇是來找他幫忙,因爲努爾哈赤想將貢品送往京城,那麼必須經過遼東境內,現在這麼緊張的局勢,誰能保證李如鬆不當場拿下他們,那麼這件事情想要瞞着李如鬆就只能通過李如柏。
舒爾哈奇上一次瞞着李如柏皇太極的事情,這一次自然不能告他說。但是李如柏察覺很敏銳,他問:“既然我已經替你將這件事情擺平,爲什麼還要送貢品前往京城,那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將自己暴露了嗎!”
舒爾哈奇無話可說,自己前後所做的事情畢竟有所矛盾,根本解釋不通。但是他想先探聽一下李如柏的口風,看看事情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賢婿啊你老丈人我怕啊,你看我們將事情推給了你兄長,難保李總兵不會將事情推還給我們啊!”
“哦!”李如柏當然知道舒爾哈奇的意思,因爲李如鬆正在吩咐自己這麼去做。“那麼你就是想將貢品往上一送,然後與你們女真人撇清關係?”
“是這麼想的。”
“不對啊,岳丈,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單憑送禮是不能撇清你們與此事的關係的!”李如柏敏銳的神經捕捉到了這件事情中隱藏的一件巨大的真相。因爲李如柏知道,按照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事情的發展還是對努爾哈赤他們不利,除非他們有逆轉的王牌,關鍵是他總覺得這個王牌他們還真有!
“這…”舒爾哈奇不能說,一說出來,李如柏可能當場就跟他翻臉。但是如果不說,李如柏就可能不會幫他們順利的瞞天過海。兩條路都是死路,唯有第一條路尚有一絲可能性,那就是告訴李如柏真相,舒爾哈奇思考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將此事說出來,只有這樣尚有五成的翻盤機會。
舒爾哈奇低着頭慢慢的說道:“賢婿,我真是不好意思開口,其實皇太極還活着。”
“什麼!”李如柏大吃一驚:“那那天晚上你交給我的死嬰是?”
“那個我一開始也認爲是皇太極,後來才知道,那天走的時候抱錯了…”
李如柏笑道:“岳丈,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啊,居然跟我說抱錯了!”
舒爾哈奇看到瞞不過去,乾脆拿出殺手鐗將他軍吧!這也是來之前努爾哈赤教給他的:“賢婿啊,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出事是吧。好了,不說這個了,賢婿啊,你也是四十的人了,古人云三十而立,你到目前爲止有所成乎?”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兄長李如鬆一直在你的頭頂上壓着,你就算是武狀元,到頭來也只是一個二把手,你難道就不想取而代之?!”
李如柏大怒道:“舒爾哈奇!你少來這裡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
“賢婿啊,你先別生氣,我跟你講講我吧,我和努爾哈赤是親兄弟吧,我也服他,他做事情果斷,考慮問題也全面,但是做兄弟的我也是有野心的,我也不想一直做老二啊。我想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李如柏憤怒的不是舒爾哈奇挑撥其與李如鬆的關係,他憤怒的是自己的心思被別人看穿。不過舒爾哈奇從他自身講起,倒也無形之*李如柏和自己拉到了同一戰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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