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也沒有想到,老傢伙明空竟然這個時候突然發難。
說起來很慢,實則這也就是發正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也就幾秒鐘的事情。
錦衣千戶宮繁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這要是讓明空得逞成功,燕王殿下和永和伯爵兩個人無論哪一個受了傷,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千戶能承受的啊。
他慌忙飛奔着跑過來請罪:“卑職有罪,請王爺責罰!”
朱小四看了一眼宮繁,回頭看了看鄭長生。
他是沒有權利責罰錦衣衛的,錦衣衛畢竟屬於天子親軍,替皇上網絡天下,是皇上的鷹犬和耳目。
他再怎麼尊貴,在怎麼是皇子王爺,那也是無權處理錦衣衛的。
鄭長生就不同了,他是錦衣衛的創始人,現在還兼任着指揮使呢,皇上賜給他的那面金牌沒有收回,這意思還不夠明確嗎?
鄭長生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如同篩糠似的宮繁,半天后嘆口氣道:“起來吧宮千戶,事發突然,幸好燕王殿下反應迅速。
否則的話,你罪責難逃。”
呃,宮繁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可把他給嚇壞了,差點沒尿咯。
不過現在鄭長生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他纔算是心中稍安。
他起身後,躬身道:“多謝指揮使大人,卑職懺愧!”
“趕緊善後吧,剩下的這些人趕緊控制起來,挨個的審訊,儘量不要讓彌勒教餘孽有漏網之魚。”
“是,卑職這就辦!”
說完,他回身一招手:“兔崽子們,還愣着幹什麼,全都捆起來,帶回刑堂審問。”
錦衣衛到番子們得到命令,立刻行動。
頓時鐵鏈和繩索齊上,哀嚎和哭聲一片。
突然人羣中一聲呼喊:“鄭公子,我是廣惠啊,救命啊!”
廣惠很倒黴,話音剛落。
身邊的兩名錦衣衛番子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媽的,老實點,把他嘴給堵上。”
呃,鄭長生愣了一下,考,怎麼把他給忘了呢。
可是他猶豫了,廣惠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彌勒教餘孽呢?他心裡也沒底啊。
據他自己說,當初收留彌勒教女匪首劉文靜是他乾的,就是因爲這事兒他才被髮配到北平府的嘉福寺。
現在嘉福寺又出了彌勒教餘孽,這可真不好說了。
朱小四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放開他,把他帶過來。”
錦衣衛番子都傻眼了,啥情況?不是說都是彌勒教餘孽嗎?
怎麼燕王殿下還要保這個人呢?
不過,儘管他們心中有不解,但是也沒敢在對廣惠動手。
兩名錦衣衛番子,連拖帶拽的把廣惠帶到了燕王朱棣的面前。
廣惠就像是看到親人了似的,撲通就給燕王朱棣跪下了:“王爺,救我啊。我都收拾好行囊了,就打算還俗到您府上執掌庖廚呢。
怎麼就突然出了這事情啊!小僧是冤枉的啊。我可不是彌勒教餘孽,我跟彌勒教不共戴天,要不是他們,我還不至於被髮配到這裡呢。”
他口口聲聲的爲自己辯解着。
朱小四回頭看了看鄭長生,這讓鄭長生可着實爲難了。
猶豫了一下:“四哥,還是交給錦衣衛審一審吧,沒問題了,在送到你的府上可好?畢竟這事情可是牽扯到彌勒教餘孽。
要是傳到京師,不一定怎麼說呢。”
朱小四點點頭:“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他看了看廣惠,有看了看宮繁:“宮千戶,人就交給你了,審問無誤的話,就送到燕王府,這僧人是我新招的廚子。”
考,宮繁心裡直咧嘴啊。
鄭長生讓審一審,燕王殿下又出面說是他的人,這有點棘手啊。
他們錦衣衛的審問方式外界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啊。
只要人進了刑堂,就沒有完好無損的。
可是要把人整出事兒了怎麼跟燕王殿下交代啊?
鄭長生看出了宮繁內心的掙扎:“人交給你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
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這纔是對燕王殿下負責知道嗎?要是有漏網之魚,小心我第一個處理你。”
宮繁感激的看了一眼鄭長生:“尊命,卑職明白了!”
鄭長生這是給了他一個‘尚方寶劍’啊!
要不然的話,牽扯到燕王殿下,他還真不好行事。
廣惠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都癱成一坨爛泥了。
這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官老爺,落入他們的手裡還有個好啊?
真是他孃的點兒背的很啊,該死的彌勒教!......
兩名錦衣衛隨即把他拖了下去。
朱小四:“兄弟,有必要這麼嚴格嗎?我看廣惠不像是彌勒教啊。”
“四哥,不要介懷,我讓宮繁審問廣惠也是爲了你好,審問清楚了,他不是彌勒教餘孽的話,你用着不也放心不是?”
“嗯,好吧。希望宮繁可不要把人給弄死了,他們的那些手段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
鄭長生感覺有必要提醒一下朱小四,雖然他在北平府手握三衛親兵,而且統領北方數地的兵馬。
但是,心裡要有根弦。
雖然老朱現在對他們幾個手握重兵的皇兒還是信任的,但是要知道朝中有人可是對他們時刻都盯着的。
本來老朱效仿漢高祖劉邦分封諸王,拱衛京師的時候,朝中大臣就有不少是反對的。
現在又牽扯到彌勒教之事上面,要是不小心行事的話,讓那些御史言官們找到話柄,在老朱的面前彈劾的話,朱小四真可以說是自釀苦果了。
“四哥,你真的得成熟起來了。我知道論起來騎馬打仗,你比我強的太多太多了。
可是,你的眼睛不能始終盯着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身爲爲國戍邊的藩王,你職責重大,名聲操行不容絲毫的有污,懂嗎?”
朱小四大眼睛忽閃了兩下,似乎有所領悟:“兄弟,謝謝你了。我懂你的意思,朝中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碎嘴子御史言官,他們的眼睛賊着呢。
就盯着我們這些藩王犯錯呢。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再說了,我的所作所爲上對得起父皇和蒼天,下對得起百姓和厚土,中間我也對得起良心。
不怕他們彈劾!父皇會明白我的,他老人家是最瞭解我的。”
說道父皇二字的時候,朱小四有些激動,眼角泛出了晶瑩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