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就在千步廊,與皇極殿隔一道紅牆,五府六部都在紅牆之外,東公生門、西公生門是進入皇宮的便門,有內堂五楹,堂西是讀講廳,堂東編檢廳,還有狀元廳、典簿廳、後堂。後堂之東是藏書庫。後堂之內,還設有皇帝寶座,供皇帝駕臨時專用。
這裡既是儲才之地,同時又是讀書的好去處。在這裡上任第一天起,徐階就依可久的囑咐,不多走一步,不多講一句,只要沒有旨令下達,就埋頭讀書,瞭解前朝掌故、詔書的格式,研究大明的律令,包括前朝的非常事件的發生過程、處理手段。這一切爲他日後的發展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上任不到三個月,也就在嘉靖二年(公元1523年)十二月,大禮議風波又起。
話說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春,大禮議以嘉靖帝的暫時讓步而告一段落。當時的諭旨是:稱孝宗爲“皇考”,孝宗的皇后慈壽皇太后爲“聖母”,也就是接受了繼統同時繼嗣的主張,至於自己的父母親,則尊爲興獻帝、後,再加上“本生”兩字,不用“考”。
這年的十二月,南京有個刑部主事叫桂萼,與同樣是南京刑部主事的張璁,還有南京兵部侍郎席書,共謀揣測稱孝宗爲“皇考”,稱自己父母爲“本生父母”並非嘉靖皇帝的本意,是朝中大臣竭力主張的結果。他們看準了機會,就由桂萼再次上書,推翻前議,堅決主張稱孝宗爲“皇伯父”,興獻帝爲“皇考”,時仍健在的興獻王后爲“聖母”。在大內爲興獻帝立廟。史書稱“上得疏,爲之心動”,說明這主張,正中嘉靖下懷。於是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發生了一場浩劫。
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正月,桂萼的奏疏發下,令羣臣“詳議”。大學士楊廷和見羣奸誤導,嘉靖胡爲,朝事已不可爲,再次請求致仕並獲准。楊廷和立馬打道回鄉。力主尊奉孝宗爲“皇考”的楊廷和這棵大樹一倒,張璁、桂萼精神大振,大禮議的巨浪又迎面撲來。禮部尚書汪俊召集大臣七十三員上疏反對桂萼之見。見廷臣反對的勢力強大,嘉靖急傳聖旨,命在南京供職的張璁、桂萼、霍韜來京。此時,徐階的同僚修撰舒芬按捺不住,開了幾炮,被“奪俸三月”;御史朱制、馬明衡開了幾炮,被杖八十,削職爲民。相繼論救朱、馬兩人的御史季本、陳逅、戶部員外郎林應聰被下詔獄,後都被貶官。緊接着,徐階的同僚修撰唐臬、編修鄒守益據理力爭,結果是“守益出位妄言,姑置不問,餘皆奪俸(停發工資)三月”。
此年五月,接楊廷和位的首輔、大學士蔣冕在首輔的位置上**還沒有坐熱,就要求退休回鄉,接着尚書喬宇致仕回鄉。六月,張璁、桂萼從南京趕到,被破格提爲翰林學士,成了翰林院的主管,徐階的頂頭上司。“考”興獻帝的勢力大增,於是翰林院反了天。修撰楊慎糾集三十六位同僚,反對張、桂進翰林院,恥與張璁、桂萼爲伍,“願貶罷歸”,也就是集體辭職。接着伏門事件便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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