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用刑!”
“放肆!”
朱高熾憤怒拍桌。
“謝大人乃是聖上欽點右春坊大學士,豈可以刑法逼供。”
“太子殿下息怒!”
嶽鬆笑容不陰不陽:“我錦衣衛受命協三司會審,自有刑訊逼供之職,如今證據確鑿,謝大人還不肯招供,我等也只能用刑了。”
“不錯,給老子打,給我打死這混蛋,一切後果由老夫承擔。”
王韜瞪着眼珠子罵罵咧咧。
“太子殿下,你我今日來只是聽審,即便您貴爲太子,也不全乾涉三司會審吧?”
朱高燧冷笑一聲。
“你們……”
朱高熾攥了攥拳頭,卻是強壓心頭憤怒。
永樂帝本來對自己就不喜,只讓自己處理東宮事宜,今日自己若是敢越權行事,惹怒永樂帝,不光幫不了解縉,還會害了自己。
“哼,給我打!”
嶽鬆冷臉一揮衣袖。
兩名衙役手持水火仗而來。
啪……啪……
幾板子下去,解縉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他卻是咬着牙依舊一言不發。
“解縉,你還不招嗎?”
“君子……威武不能屈!”
“呵,好一個君子,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給我打,用力打!”
嶽鬆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大人,他昏倒了。”
“這就昏了?拿水破醒他。”
“是!”
嘩啦……
一盆冷水澆臉。
解縉沉吟一聲,再次睜開眼睛。
“老師,您沒事吧!”
朱高熾雙眼泛紅,跑了過來。
“太子殿下止步,刑具危險,若是不小心誤傷殿下,我等可是萬死不辭。”
嶽鬆冷哼一聲,彎腰抓起解縉的頭髮。
“謝大人,招了吧,鐵證如山,沒人救得你的。”
“我……沒殺人!”
解縉顫抖的低吼一聲。
“找死,給他上拶刑!”
“什麼,拶刑?”
朱高熾神色一凜。
所謂拶刑便是手指夾,將拶子套入手指中,用力拉緊時甚至可以直接夾斷指骨,十指連心,那種疼痛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解縉一生好文,撰書無數,若是廢了雙手,對他來說比死還痛苦。
“嶽鬆,切莫太過分了。”
“太子殿下,您這是在威脅小人咯?”
嶽鬆絲毫不懼,錦衣衛直接聽命當今天子,監察天下,一個不受待見的太子而已,能耐自己何。
“李千戶。”
“屬下在!”
“剛纔太子殿下那句話記下了嗎?”
“記下了!”
那千戶掏出一隻小本本,提筆書寫。
“辛卯年五月初十,錦衣衛協同三司會審,依例刑訊,太子殿下阻撓,言:嶽鬆,切莫太過分了。”
“很好,明日將此牘呈於天聽。”
嶽鬆譏諷的看着朱高熾。
“你……”
朱高熾拂袖回到座位之上。
“哼,繼續用刑。”
“啊……”
竹夾拉的吱吱作響,饒是解縉毅力堅定,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周圍衆人皆是看的於心不忍。
“謝大人,招了吧!”
“是啊,事已至此,便認了吧。”
“君子……當寧死不屈。”
解縉紅着臉,孱弱的嘶吼一聲。
“還敢嘴硬,用力,把他的手指給我夾斷。”
嶽鬆揮手,再次走出兩名衙役,扯住了竹夾。
“不要……”
看到這一幕,劉氏承受不住,直接昏倒。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正義凜然的喝聲自門外響起。
看到來人,圍觀衆人紛紛讓開道路。
“放開解學士。”
“朱瞻基?”
“拜見太孫殿下。”
“太孫殿下,這三司會審,可容不得您胡鬧,還請太孫殿下回避。”
嶽鬆仰着脖子冷哼一聲。
“滾開!”
朱瞻基直接上前推開了那幾名用刑的衙役。
嶽鬆臉色一沉。
“太孫殿下,這是何意啊?”
“解學士是冤枉的。”
“哼,他冤不冤枉,公堂自有定論,還由不得太孫殿下空口亂說,還請太孫殿下不要阻撓刑訊。”
“閉嘴,一條狗而已,這裡輪得到你來亂吠?”
“你……”
嶽鬆臉色青紫。
“太孫殿下,這三司會審乃是聖上親令,你可是咆哮公堂,阻撓辦案的後果?”
“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出了事本國舅負責。”
“誰說……我們是來阻撓辦案的?”
唐鼎眯着眼,緩緩走來。
“唐鼎?”
朱高燧眼角閃過一抹陰霾。
不知道爲何,每次看到唐鼎,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膽,三司會審,閒人免進,誰讓你們進來的。”
“我們是來協助斷案的。”
“不錯,我們有證據可是證據解學士的清白。”
朱瞻基得意的仰着脖子。
“證據?”
朱高熾臉色一喜。
“你們真有證據。”
“父親,放心吧!”
朱瞻基給了朱高熾一個安心的眼神。
“既然是協助辦案,便進來吧!”
“讓他們進來!”
太子親自開口,一衆衙役自然不敢阻攔。
“證據?”
嶽鬆冷笑。
“所有的證據都經過我們錦衣衛的證實,解縉行兇打死人已經鐵證如山,我看你們拿什麼來翻。”
“很簡單!”
唐鼎攤手。
“因爲張威乃是中毒而死,謝大人毆打致死的罪名不就自然不成立了。”
“我放你孃的屁!”
王韜瞪眼:“仵作早就驗過屍體,我兒根本就沒有中毒的跡象。”
“唐鼎,你他嘛少在這浪費時間,給我滾出……”
“老爺,不好了,老爺!”
王韜正要開罵,管家火急火燎跑了進來。
“幹什麼?”
“我說過多少遍了,全給我在家爲我兒好好守靈,誰讓你們出來的。”
“這……”
管家臉皮一黑。
“不是,老爺,少爺的屍體……失蹤了?”
“你說什麼?”
王韜甩手重重一巴掌抽到管家臉上。
“沒用的廢物,連我的屍體都能丟,我要你們何用。”
“金大人,立刻召集刑部衙役,老夫一定要把偷屍的人碎屍萬段。”
“咳咳,國舅爺不用找了!”
唐鼎乾咳一聲。
“鶴鳴,擡上來。”
人羣之中,林鶴鳴扛着一隻破舊的棺材緩緩走來。
噗通!
棺材落地,震的地面都微微顫動。
裡面躺着的正是張威的屍首。
衆人:“⊙▽⊙”
唐鼎:“ ̄ー ̄”
“這就是我說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