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是真打算把人家當傻子了嗎?”
楚澤離開了凌雲閣之後,如約的來到了胡惟庸送他的宅院之中。
果不其然的,這一次,整個前廳中又一次擺放上了不少的寶貝。
而且相比上一次,這次擺放的東西,都是體積小,卻價值連城的玩意兒。
甚至,楚澤還看到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這種東西有錢都不一定能搞得到。
而這些,毫無疑問就是胡惟庸準備給楚澤,讓他拿去打點秦王朱樉的東西了。
而面對這些稀罕玩意兒,楚澤也就只是看了看,隨後就直接丟一邊去了。
金錢的誘惑在於,你有了金錢之後,你就可以享受這個世界上各種花花綠綠的東西。
伱可以體驗到尋常人窮其一生也無法想象到的至高享受!
也正是因爲如此,金錢纔會對人們充滿了誘惑。
因爲金錢,就等於至高無上的享受。
可是
對於一個後世之人來說,這個時代的東西,唯一能讓楚澤動容的,估計也就是一勾欄聽曲了。
畢竟你說騎馬打獵,楚澤沒啥興趣。
寶馬在楚澤看來,真不如寶馬。
華貴的馬車,依舊不如寶馬。
山珍海味,如果他需要的話,他現在就能隨意吃。
甚至牢底坐穿獸,他就算是當飯吃,也不會有誰說什麼。
而除了這些.這個時代還有能讓他動心的?
殺人取樂?
他楚澤又不是心理變態。
追求刺激?
還有什麼比穿越之後,當一個幕後推手更加刺激的?
這可是在推動一個時代,推動一段歷史啊!
這還不夠刺激嗎?
所以,錢財在楚澤眼中,並沒有後世那麼重要。
因爲他此時所處的位身份已經不一樣了。
這些東西,對楚澤來說也就是一種需要罷了。
將贓物分成兩份,楚澤也就拿了容易變現或者是乾脆就能直接使用的一部分。
其他的部分,他全都裝上了馬車,直接就大搖大擺的喬裝一番。
拉着就前往了皇宮之中。
當朱標看到楚澤帶來的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短短的三天時間,楚澤這傢伙就受了胡惟庸兩次禮。
而且這兩次禮,看上去還都不輕的樣子。
這傢伙,當真是肆無忌憚到已經無法無天了啊!
“這些是用來賄賂秦王的,我就留下了容易變現或者直接可以花的部分,其他的都在這兒了。”
“這邊佔大頭居多,我就算是賺了跑腿費了。”
“秦王還是戴罪之身,我就不給他了,直接送你這兒來充公了。”
面對正在清點財物時,臉上的表情越發怪異的朱標,楚澤全然沒有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的。
朱標帶着親信欽點財務,而楚澤則是坐在他平日處理政務的桌子上,優哉遊哉的喝着茶。
滿臉不在乎的講述着自己還截留了一份的事實。
“呵呵..老二要是知道這事兒,我估計他會好好謝謝你的。”
財務清點的差不多了之後,朱標這纔回過頭看了看楚澤。
然而他剛轉過來,楚澤就給他遞上了一杯茶。
“哎你別告訴他這事不就行了啊!”
“說說吧,他賄賂老二想幹嘛?”
朱標接過楚澤遞過來的茶杯之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從自己的桌子上趕了下來。
順勢的順手將被楚澤坐皺了的奏摺壓平。
之後才坐回了位置之上。
“還能幹嘛啊、他也就是想讓老二把那個戶部貪墨的傢伙從詔獄弄出來。”
“估計是人在詔獄之中,他們沒法下手,也沒法打探消息,弄出來之後,大概率可能要被滅口。”
對於朱標的詢問,楚澤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直接的說出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而且順帶的還和朱標提了一句。
“我之前還真不知道,這個朱涌,居然是朱亮祖的親戚、這次胡惟庸找上我,他才提起了這事兒。”
“永嘉侯朱亮祖?”
當朱標聽到楚澤提起朱亮祖的名字時,他的眉頭頓時一皺,隨後帶有幾分疑惑的開口確定了一番。
而楚澤也順勢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倒黴蛋。”
“.”
本來還只是順勢一提的朱標,在聽到楚澤對對方的這種稱呼時。
他嘴角頓時抽搐了一下。
隨後,直接放下茶杯,起身拉上楚澤就準備朝外走了。
不過纔剛走出兩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一般,折返回來後,將桌上的一本奏摺拿了抓起來,順手的就丟到了楚澤的手裡。
“這個你先看看,走吧,跟我去見父皇去。”
“哎哎..你的奏摺你給我看什麼啊?你讓我放下茶杯先啊”
皇宮內,後院中。
如今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半退休狀態下的朱元璋,整天沒事除了瞎溜達之外,他最大的喜好,也就是陪着馬皇后談談心,逗逗孫兒了。
牛痘實驗已經進入了第三步了。
最多再有半個月就能徹底有結果,到時候老朱的一樁心事,也算是能暫時了卻了。
而且一旦牛痘的事情有了一個結論之後,那麼接下來,就是倭國的事了。
老朱可是反覆的向楚澤確定過很多次了的,倭國的銀礦含量,就算全力開採,也足夠大明朝開採數百年的。
只要能拿下倭國,並且順利的開採白銀的話。
大明境內的寶鈔問題就能順理成章的解決掉。
而戰事過後,如何安置倭國這個問題,朱元璋暫時也不想去操心了。
他打算把這些事情都全部交給朱標。
既然要放權,要鍛鍊朱標。
那就不能只是內部的問題,還有外部的事情,他也得讓朱標去試着處理。
當然了,他會在一旁給上些許建議,但是最終的選擇權他的決定交給朱標,讓朱標自己站在皇帝的角度上,自己去定奪。
“重八,你最近臉上的笑容看着都多了不少啊。怎麼,是又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
湖心亭中,正在指導朱雄英做作業,同時也是跟着朱雄英一起學習的馬皇后在恍然間擡起頭,就看到朱元璋滿臉笑意的盯着她傻笑。
馬皇后這纔想起來,她都好半天沒有搭理老朱了。
於是摸了摸朱雄英的小腦袋之後,她這才起身坐到了朱元璋的邊上。
“妹子啊!咱在想咱現在也差不多算是退休了,你說.要不咱再要個孩子吧?”
“你這老不羞.我都多大年紀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八道的.”
本來還想着搭理一下朱元璋的馬皇后,一聽他這話之後,頓時沒好氣的擡起手,在他肩膀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而捱了一巴掌的老朱,此時看着笑的有幾分羞澀的馬皇后,原本只是開個玩笑的他,此時卻莫名的有些意動了起來。
這退休生活反正也無聊,要是真能在老來得子的話,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而在老朱湊上去還想再調笑一番的時候,他們二老的身後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咳嗽聲。
“咳咳..兒臣朱標,拜見父皇,拜見母后!”
“那啥,楚澤拜見陛下,拜見乾孃!”
這突然出現的朱標和楚澤,給本來就被老朱給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馬皇后,頓時整了個大尷尬。
身形略微有些慌張的從老朱旁邊起開後,越想越覺得有些丟人的她,趁着朱標和楚澤視線看不到,擡起腳直接在老朱的小腿上踢了一下。
這一下子,給老朱疼的立刻齜牙咧嘴了起來。
“哎呀我這”
“父皇,你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就這兩天有點上火牙疼。”
看着明顯是伸手去摸自己小腿,卻依舊是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說自己牙疼的朱元璋。
朱標和楚澤二人對視一眼之後,也都只是笑笑,算是看破不說破了。
腿上的疼痛感逐漸緩和了之後,朱元璋這纔看向了楚澤與朱標二人。
隨着朱元璋逐漸放權之後,很多事情都得朱標親力親爲了。
雖然不累,但是卻很消耗時間。
而楚澤就更不用說了,整天忙的不可開交的。
他們倆今天故意跑到這後宮來找他,想來也不是來交流感情的。
“你們倆如今也算得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吧今天要幹嘛?”
朱元璋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多少帶上了幾分嫌棄的味道。
剛開始過退休生活的他,確實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每天無所事事的,顯得格外的煩悶。
可是當逐漸習慣下來之後,老朱也發現,其實每天沒啥事兒幹,也還挺好的。
尤其是在他陪馬皇后逗孫子的時間裡,老朱是最不希望有人來打擾自己的。
“父皇,兒臣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讓您看看這個的。”
對於自家父皇言語中的嫌棄,朱標自然也是能聽得出來的了。
不過,今天的事情,他不來找朱元璋是不行的。
畢竟事關重大,暫時不是他這個太子可以完全處理的。
說話間,朱標從楚澤手裡接過了奏摺。
隨後遞給了朱元璋。
而朱元璋看到他們倆這番舉動之後,眉頭微微皺了皺。
顯然對於朱標將奏摺給楚澤看這事兒,多少有些不舒服。
觀閱奏摺,這是皇帝的事情啊.
這怎麼能隨便給人看?
不過隨後朱元璋也就釋然了。
反正給不給楚澤看,區別也不大。
這小子知道的事兒也不少了,不在乎這一星半點的。
而當朱元璋接過奏摺之後,對於其中的內容,越看他眉頭皺的越深。
“勾結倭寇、洗劫沿岸.然後假意剿滅倭寇前吃充軍軍餉,後吃沿岸百姓民脂民膏!勾結外賊該死!這就是咱的宰相這就是咱手下的驕兵悍將啊!”
朱元璋在看完了手中的奏摺之後,他直接將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說話的時候,臉上那陰狠的勁兒,讓一旁的楚澤都不由感到一陣的後背發涼。
剛纔的奏摺,來的路上朱標也給他看過了。
其中大致的含義就是,胡惟庸的黨羽勾結沿岸的倭寇,給這些倭寇沿岸的兵力部署詳情之後,讓這些倭寇專攻防守薄弱之處。
一旦攻佔下來,就開始燒殺搶奪。
劫掠一番後,岸上的人以遭到倭寇襲擊爲由,開始調度兵甲。
士兵遷移,只要開拔,每一步都是錢。
這些人就可以從中大撈特撈。
然後,倭寇劫掠的錢財,還得分他們一份。
並且沿岸防禦變動之後,他們再次給倭寇兵力部署詳情,讓這些海上的土匪再次攻擊薄弱之處。
從而再次劫掠.
這樣的裡應外合之下,勞民傷財不說,還養肥外賊,禍害自家百姓。
如此喪盡天良之事,如今朱元璋卻得知,居然是自家的宰相在背後撐腰.
這讓朱元璋如何能不氣?
如何能不憤怒!
“這件事標兒你打算如何處理?”
在看完這份奏摺之後,朱元璋真的是有些忍無可忍了。
胡惟庸一派,可以說已經是爛到了根上了去了。
如今朱元璋已經打消了廢除宰相制的打算,那麼在這種情況之下,處理胡惟庸的事情也就變得迫在眉睫了起來。
越拖的久,問題就越嚴重!
“父皇,兒臣的意思是如今跨海作戰之事迫在眉睫,如今這個時候,最好的情況是穩住胡惟庸,而非立刻動他。”
“跨海作戰之時,兵力部署自然會朝着沿海而動。”
“到那時,我們如果買個破綻,順勢吸引倭寇襲擊我沿海駐軍薄弱之處,那還可一次大量殺傷這些流寇。”
“並且順勢用此事,直接拿下胡惟庸一派。攻外的同時,安內!”
“所有涉事之人,全數九族抄家,沒收田地財務,判斬而後挑選涉事不深者,由藩王們求情,帶去境外開拓。”
面對朱元璋的詢問,朱標也絲毫沒有含糊,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殺意。
胡惟庸這一派系所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極限了。
勾結外敵,魚肉屠戮本國之民.
如此已經不是草菅人命了,這是通敵叛國之罪。
罪該萬死!
朱標的回答,可謂是讓朱元璋原本躁動的心多了幾分寬慰。
朱標能下狠心,這是朱元璋最樂意看到的事情。
“那你吶?你小子這次來是給我帶了壞消息,還是好消息的?如果是壞消息,我建議你別說了。咱今天心情其實挺好的。”
在詢問完了朱標之後,朱元璋也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楚澤。
而他這一開口,直接給楚澤整的有些不會了。
他今天沒消息啊!
“父皇您誤會了,是兒臣帶楚澤來的這次,是關於永嘉侯的事情。兒臣覺得,楚澤應該是有話說。”
“我說啥啊我說.”
“你直接說就是了,你都開口了,還用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