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身莫不是個見不得人的醜玩意?”
透着淡漠戲謔之聲,在這聖壇之地淡淡響起。
當這聲音出現的剎那,只見那從天墜下,無盡落地的血刺,這一刻竟是瞬間全數懸停於半空之中。
蕭三瞳孔猛的一縮,距離他最近的這一根血刺就在他眼前半寸之地懸停。
若是再推遲哪怕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他的頭顱也將被瞬間被這血刺給刺穿,並且斷無任何的活路。
至於他之前所想的用身法來避開這些血刺,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完全是異想天開。
一旦血刺落下,城中的這些明軍,並非是有概率的死亡,而是百分百全部交代。
“陛下!”
聽見這道極爲熟悉的聲音,蕭三瞬間明悟是誰到臨於此,驟然朝着聲音傳出的方向過去。
不僅是蕭三,林棟韓不立等修士,以及所有明軍,亦是齊齊望去。
只見那道負手立於塔尖的身影,飄曳出塵。
如落葉清風,踏步而出。
片刻之間,身影劃過長空而過,與那一望聖池上的虛影,隔着三丈距離相望。
“參見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明軍,在見到皇帝陛下的瞬間,皆是齊齊跪地。
山呼萬歲之音,在這座天倫聖堡之內,在整個天倫城中迴盪不息,山呼落在那些殘存的巫師騎士的耳中,無不是將這些巫師騎士驚得眼珠子都在震顫。
“你什麼意思?!”
聖池之上虛影,紅月教皇那不分男女老幼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儘管聽不出男女老幼,但是語氣能夠清晰聽出,這紅月教皇儼然是被朱雄英那一句‘醜玩意’給惹的動怒了。
再高貴的女人,都忍不了被人說是個醜玩意,這已然是真理。
“咦,沒想到竟然是幻術,這幻術有些意思。”
朱雄英的左肩上,蒼老師翹着二郎腿坐着,望着前方聖池之上的紅月教皇,發出一聲趣意。
這方世界,難得會有讓蒼老師意外之事。
‘幻術?’
朱雄英煞有深意的看了眼跟前這道虛影。
他一直都以爲這紅月教皇用的是什麼比較高級的僞裝術,沒想到竟是一道幻術,他還真是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朕便看看,這幻術之下,究竟是人是鬼。”
朱雄英眸間,一縷厲色掠過。
“散。”
只聽淡淡一字出口。
剎那片刻間,那佈滿天地的無盡血刺,瞬間便是湮滅於虛無。
天際那輪血紅圓月,亦是在這一刻,光芒收斂,力量彷彿被鎮壓了一般。
“小主人,不要再拖了,直接吞了她!”
蒼老師一副很激動的模樣,看來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這番模樣倒是讓朱雄英無語了,老話說得好,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朕說你是個醜玩意,整天以幻術遮掩,如此這般,當真有趣?”
朱雄英瞥了眼這紅月教皇,接着擡手一點。
他今天就是要掀開這紅月教皇的面紗,看看這幻術之下,究竟是何等模樣。
一指威壓勝天,整個虛無都是被壓得爆碎,無數虛空裂縫剎那間爆裂而現,甚至於整座天倫聖堡,在朱雄英的這一指之下,都是開始轟然碎滅。
“怎麼,還要維持着你的幻術?”
朱雄英眼眸掠過一絲冷意,擡起的手,指尖輕輕點落。
看似蜻蜓點水,實則天威降世。
轟!
整個天倫聖堡,在這一指之下,瞬間爆碎。
環繞着這道血紅聖池的周圍,上百個黑色的虛無漩渦撕裂,強大的吸力,讓着紅月教皇的虛影都是瘋狂顫動了起來,隨時要湮滅一般。
“朱,雄,英。”
一字一句,這虛影中傳出。
這紅月教皇,顯然是動了真怒了。
只見這周身顫動的虛影開始逐漸散去,虛無之間,有着血紅色的花瓣凝聚,環繞着這道虛影,紅月教皇的真容,隱隱有現出之徵兆。
聖壇廣場上的那些巫師和騎士,見到血色花瓣出現,都是一個個睜大了雙眼。
他們侍奉聖教主教皇這麼多年,在這些教徒的心中,聖教主教皇是無上存在,是無面無形的存在,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竟是有一天能夠一睹聖教主教皇的真顏。
‘終於要顯出真身了麼。’
朱雄英看着這位紅月教皇周身環繞而起的血紅花瓣,心裡頭竟是抑制不住的有着幾分激動。
激動這個詞,已經很久沒有再朱雄英的字典中出現了。
這種等待揭露的感覺,就像是在開盲盒。
花瓣,落舞紛飛。
一點一點,揭開那道神秘的面紗。
這璀璨血色花瓣先是從最下方開始漸漸散去,首先映入眼眸之中,是那纖白如玉的細足,接着是盈盈一握的小腰,再繼續往上,最爲驚歎的38F。
身軀以華貴但卻極爲收攏顯示身材的血色玫瑰長裙覆蓋。
單是這魔鬼一般的身材,便是足以讓天下男人爲之瘋狂,足以讓皇帝陛下的法天象地不由自主開啓。
‘雪藍色的頭髮。’
朱雄英眼神一亮,這倒是出乎意料。
只見這紅月教皇披散而下的青絲,赫然是極爲奪目的雪藍色,其上還有着一朵朵血色玫瑰閃爍點綴,別有一番風致。
‘快到最終一幕了,希望別翻車。’
朱雄英深吸一口氣。
現在只是揭露了脖子以下的劇情,脖子以上還未曾有半分展現。
他生怕這美麗的景色之上,是一張堪比鳳姐的絕世儀容。
若是那般,這風景可就煞到家了。
遮掩臉頰的血色花瓣,伴風點點而落。
終於,這張讓朱雄英期待許久的臉,於血色玫瑰之中璀璨綻放。
桃花入眸,皇帝陛下的瞳孔,猛然一縮。
從未想過,人,竟是可以美到這個程度。
一眼之下,竟是連呼吸都是忘卻。
黛山遠眉,長睫毛下的瞳孔竟是雲色花瓣之狀,微高的小翹鼻,帶着一絲挑釁的紅脣,那介於鵝蛋和瓜子之間的小臉飄曳幾縷雪藍青絲,醉入心田。
“看什麼看?!”
紅月教皇見朱雄英緊盯自己,黛眉緊蹙,顯然是生怒。
“朕只是很意外,伱這張臉,竟是這般好看。”
朱雄英淡雅一笑。
他此時倒是有些好奇了,這麼美入心田的女子,爲什麼心這麼狠?!
縱觀整個西方世界的各方公國和城池,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什麼惡魔統治着,用民不聊生四個字,已經不足以來形容民生之惡劣。
“哼!”
紅月教皇冷冷瞪了眼朱雄英,這副模樣,儼然是小女孩的性格。
“朕很好奇,你生之如此,爲何卻這般殘暴,這整個西方之地,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朱雄英一句話,讓對面的紅月教皇愣住了,接着一噘嘴。
“胡言亂語,本座御下是盛世,豈是你這般…”
話語還未說完,朱雄英擡手一點,4K超清大屏,瞬間在紅月教皇跟前出現,其內演繹着當下西方世界各地之慘況,還有着天倫城中平民對紅月之恨。
清晰可見,在看到這超清大屏內的景象之後,這紅月教皇的眼中,有着不敢置信。
‘盛世?’
朱雄英不禁對這位紅月教皇不由感到無語。
這女人難道從來都不看自己的治下什麼模樣?每天都在做什麼?
紅月教皇目光驟然看向地面上的戈登、阿米爾修斯、維多利亞,那雙花瓣瞳孔,透着被遏制的怒火。
她平日裡根本不管事,所有的事物都是交給這三人去處理。
很明顯,這女人一直被這三個傢伙給忽悠了。
然,事已至此。
在外人面前承認自己有錯,那自然是不可能。
“不論如何,這是本座教內的私事,與你何干,給你三秒滾出此方之地,否則…”
紅月話語剛完,朱雄英身形已然是動了。
頃刻之間,與之咫尺距離。
“當真是不巧,現在不是私事,朕決定把你抓回去暖被窩,所以這是我們一起的事了。”
朱雄英嘴角輕笑,他說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爲了激怒紅月。
而是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他是真心想帶這紅月教皇去暖被窩。
“滾。”
紅月手中血色玫瑰凝聚成劍,朝着朱雄英便是一劍落下。
轟!
朱雄英微微偏身避開,可這一劍落下,整個天倫城赫然都是被劈成了兩半,一劍之威,強大至此,可見這女人之強悍。
“漂亮的女子,就是兇。”
輕風踏過,朱雄英身形往後飄落在一處塔尖之上。
“既然如此,就朕就只能是效仿先人,將你打暈,扛回去了。”
朱雄英記得書上就是這麼描述的,男人把女人一棒子錘暈,然後扛回自己的洞裡,這就有了後來的洞房之說。
“你試試。”
紅月那雙好看到令人醉心的花瓣眸子,透着凜冽寒芒。
“既然你讓朕試試,那朕便試試。”
朱雄英神色一正,微微擡手。
剛纔一劍之威,朱雄英感觸很直接,若是不出絕殺之招,今天估計搞不定這女人。
要不就不出手,出手就上最強。
“劍來。”
朱雄英話語落下。
赫然間,於他的身後,一道橫跨天地的虛無裂縫,驟然破開。
悍風狂嘯,驚天駭地。
一柄劍,從這萬丈虛無裂縫之中,緩緩凜現。
劍名,擎蒼。
坐在朱雄英肩膀上的蒼老師,在擎蒼劍出世的剎那,眼中有着得意傲然之色。
不過轉瞬間,她臉上涌現出一抹訝色。
“小主人,有舊人回來了,你趕緊把這邊結束,別讓客人等太久了。”
蒼老師這一番話,讓朱雄英微微一愣,搞不懂什麼意思。
‘舊人?客人?’
‘哪門子的客?’
………………………
蓬萊海域,先前大霧瀰漫之地。
鄭伐的船隊,再一次於這海上停泊着。
數十條大船,於月色之下,在這深海之域,悄然寂靜。
此時主船甲板之上,鄭伐正在和楊慶等幾人喝着剛熬好的暖湯,遠眺這深海之景。
這海上的夜,是有幾分涼冷,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感染了風寒。
“真是奇了怪,同樣的地方,前幾天還是大霧繚繞不散,現在倒是一丁點霧都是見不着了。”
楊慶喝了口暖湯,長呼了口氣,望着前方不由唏噓,先前他們就是在這個地方,冒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不懼生死,一往無前。
現在想想,還是如同做夢一般。
“仙人之境,當然不會久現於人前,你我得入一次,已然是福澤無窮。”
鄭伐笑了笑。
“傳令各船,今夜就在這處深海停泊,一定要讓各船收集好資料,不可白白浪費這一夜。”
跟隨皇帝陛下身側十數年,鄭伐相信一點,實踐出真理。
他讓船隊在這深海停泊度夜,就是爲了收集在深海夜裡可能遇見的情況,有着足夠的情況分析,提前做好備案,這樣在未來遇到類似情況的時候,纔不會慌亂無神。
“咦,寶哥你看那邊。”
楊慶突然伸手一指。
鄭伐下意識的朝着楊慶所指的方向望去,眼神驟然一縮,手裡的暖湯頃刻落地。
只見遠處天際,有着一道身影,月色之下,凌空而立。
遠遠望去,依稀可判斷出來那是一個女子,而且不論是身段還是容貌,都絕對是國色天香級別。
“下令所有船隻,不可輕擾。”
鄭伐深吸一口氣,能夠出現在這片海域,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興許是與皇帝陛下一般的仙人。
“是。”
楊慶放下手中暖湯,知道這事情的緊急,連忙是親自去交代傳令。
與此同時。
天邊月色之下,女子白裙勝雪,臉龐英氣中透着絕美冷色,俯瞰着整片寂靜海域,一雙娥眉不由的皺了起來。
“入口怎會不見了。”
喃喃自語。
這女子所尋之地,應是那三座島嶼所在。
白裙女子緊鎖娥眉,微微深呼吸,接着玉蔥般的手指落在額心。
剎那呼吸之間,一股極爲磅礴的威壓神識,瞬息落在這片海域之地,明面上雖爲掀起任何風浪,但是仔細觀察,可見這海域的每一方水都是在顫動。
數息之後,白裙女子收回了手,眉頭依然是皺着。
從她的表情來看,剛纔搜索之後,顯然依舊是一無所獲。
“難道天宮入口被蒼尊封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