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朕已經確認是藩王所爲,朕也可以既往不咎,但各地藩王收到聖旨之後,三日必須啓程前往京師,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朱由校冷聲說道。
“陛下,現在光憑錦衣衛和東廠的一面之詞,就令藩王在規定期限之內就必須進京,是否有些不妥?”高攀龍勸阻道。
“山西和山東兩地的藩王早以啓程趕往京師,而其他地方的藩王卻是遲遲沒有啓程,這是爲何?難道朕的旨意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嗎?何況現在牽涉到有人行刺朕,難道此時召藩王進京還不行嗎?帝國立國二百六十年,從來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刺天子,這次算是開了先河,如果此事就這麼算了,那朕以後如何治國?如果此事就這麼算了,朕相信以後還發生更多這樣的事情。”朱由校說道。
“臣絕無此意,臣的意思是待事情查明之後,再做決定。”高攀龍說道。
“朕絕不會再等了,已經有人站到朕頭上拉屎了,難道還要朕忍下去?”朱由校拒絕道。
“陛下,此事如果處理不當,會危及到帝國的江山社稷的。”高攀龍堅持道。
“朕傷勢未愈,感覺乏了,退朝。”朱由校懶得搭理高攀龍了。
……
天啓八年,六月初五,肅王朱識鋐再次以“奉天靖難”爲名,在蘭州造反,一時從者甚衆。慶王朱帥鋅、韓王朱亶塉兩人皆響應肅王的號召分別在銀川府和平涼府造反,一時間陝西近半已經陷入叛軍之手。整個陝西僅餘秦王朱存樞和瑞王朱常浩兩人未反。
六月初十,三王兵馬匯於蘭州,號稱擁兵百萬,實際上只不過只有十萬而已。六月底,叛軍匯合鄂爾多斯的額璘臣的兩萬兵馬,齊功西安府。
秦王朱存樞無子,他既不支持肅王的叛亂,也不支持朱由校的削藩。對於叛軍攻打西安府,他更是保持着中立的態度。左光斗雖決心拼死守城,但奈何西安府的都是舊軍隊,他們對於朱由校的軍隊改制早已不滿,現在肅王造反,他們乾脆綁了左光斗,投降了肅王。左光斗寧死不降於反王,肅王也暫時拿他沒辦法,只得將他囚禁於大牢之中。
一個月的時間,陝西全境便陷入叛軍之手。叛軍攻陷西安府的消息令朝野震動。
在六月中旬,朱由校就接到了三王造反的消息,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快陝西全境就被叛軍攻陷。經過和京師都督府衆將的商議,朱由校決定滿桂的大軍以防守爲主,不能讓叛軍進入山西。陝西地勢險要,從山西進攻陝西難度極大,滿桂的十萬大軍不但要防守來自西面的叛軍,還要防守西土默特人。
“傳旨令陳四守住開平衛和興和所,決不能跟林丹汗有可乘之機。”朱由校下令道。額璘臣的加入,使得朱由校意識此次叛亂有了蒙古人的加入,朱由校不得不分兵防守蒙古人,尤其是林丹汗。
“陛下,反王朱識鋐佔據西安府之後,下一個方向極有可能是山西和河南,河南藩王衆多,也是帝國防守薄弱的地方,反王朱識鋐爲了壯大自己的勢力極有可能會取道河南。”熊廷弼說道。
“朕準備率五萬乞活軍和五萬御林軍御駕親征。”朱由校說道。馬世龍率領的五萬乞活軍再次擴編到了五萬人,但馬世龍的職位依然是副提督。
“陛下,叛軍雖號稱百萬,但實際不過二十萬,出征之事何勞陛下,臣願意領軍前往。”熊廷弼說道。
“此次是藩王造反,朕一定要親自擊敗這些反王,削藩方能成功,朕已經決定御駕親征了。”朱由校說道。
熊廷弼見朱由校已經決定了,他也不多說了。
……
回到宮裡,張嫣看朱由校滿腹心思,她也沒說話,只是陪着朱由校安靜坐在那裡。
“朕決定御駕親征。”朱由校突然說道。
“妾知道陛下早就已經在準備應對藩王造反的事情了,妾相信此次陛下一定會馬到功成的。”張嫣說道。
“朕雖然早就在準備,但是有些情況還是朕沒想到的,例如額璘臣的加入是朕沒想到,但是沒關係,朕能擊敗林丹汗,就一定能擊敗蒙古其他的部落。”朱由校微笑着說道。
“陛下乃天下雄主,九五至尊,這些跳樑小醜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妾以爲陛下應該坐鎮京師,平叛之事應該交由朝中的大將來做。”張嫣委婉地說道。
“朕的新政已經得罪了許多人,但朕是天子,這些人表面上不敢說什麼,但暗地裡卻是反對朕的,無論是誰去平叛,如果敗了,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朕的一方敗了,那麼這些人都會跳出來支持叛軍,如果朕勝了,那麼這些人自然都不敢再說什麼了。朕一定要天下人面前擊敗叛軍,證明朕纔是真的天命所歸。”朱由校解釋道。
“陛下此戰必勝。”張嫣信心滿滿地說道。
“當然,朕一定會獲勝的。”朱由校微笑着說道。
……
這次朱由校要御駕親征,朝廷反對的聲音卻是不大,相比前兩次巡視,這次的反對聲音還要小一點。此時所有人都在盯着這場戰役的結果。
六月二十八日,順義王卜失兔率三萬大軍出庫庫和屯城,逼近大同。而叛軍兵分兩路,一路肅王親自率領出兵河南,一路由慶王率領,準備出潼關走風陵渡直取山西。七月初一,滿桂率一萬龍騎兵和五千步兵出關迎擊西土默特大軍。
七月初三,朱由校在京師點兵十萬御駕親征。朱由校爲主帥,馬世龍和盧象生爲副帥,趙率教爲先鋒出兵河南,準備在河南與叛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