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門之外已經是人聲鼎沸,朱由校已經接連召見了兩批人,但裡面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站在外面的人依然是毫無所知。
“熊都督,陛下傷勢如何,有無大礙?”熊廷弼和盧象生一出來,就被一羣大臣給團團圍住。
“陛下只是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熊廷弼回答道。
“既然陛下只是受了輕傷,爲何還不肯接見我等?現在整個京師可都亂成一團了。”高攀龍急切地問道。
“這個末將就不清楚了。”熊廷弼說道。
熊廷弼說完,又說道:“還請各位讓讓,我等奉旨要去辦差,這可耽擱不得。”
“陛下可有何旨意?”高攀龍問道。
“高閣老,此事事關機密,暫時無可奉告。”熊廷弼客氣地說道。
“請各位讓讓!”看這羣大臣似乎還沒有讓開的意思,盧象生不得不親自動手撥開人羣,帶着熊廷弼衝了出去。
得到熊廷弼的答覆,有些在這裡待了一晚上的大臣決定先回府了,但有些大臣依然不放心,決定留在這裡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
朱由校接見的第三批人是內閣的七位大臣。就在內閣七名成員覲見朱由校的時候,田爾耕和李永貞兩人也出來了。
守在宮外的大臣又再次圍住兩人問起朱由校的情況,兩人的回答跟熊廷弼的回答是一樣的,這才讓宮外的大臣走得七七八八的,留下的大多都是今天一早趕過來的大臣。
朱由校爲表明自己真的受了傷,他依然是躺在牀上接見內閣的七位大臣。這也讓內閣七位大臣不知道朱由校的傷勢到底如何,但好在聽朱由校說話的聲音似乎傷勢並不嚴重。
“這次朕可謂是九死一生,好在朕福大命大,才躲過了這一劫。”朱由校輕聲地說道。
“陛下乃真龍天子,自會得到上天的庇佑。”韓爌說道。
“此次行刺朕的人,可謂是手眼通天,不但騙過了錦衣衛和東廠,而且還獲得了天啓槍,要知道每一把天啓槍朕都要求要有明確的記錄,那怕是損壞了,也要重新交回京師都督府確認之後再銷燬。”朱由校說道。
“陛下,現在可查出是何人所爲?”韓爌問道。
“根據錦衣衛和東廠的消息來看,有可能是某個或者幾個藩王所爲?”朱由校冷聲說道。
“陛下,此事牽連甚大,還望陛下明察。”林堯俞說道。
林堯俞這段時間身體很不好,導致他現在經常在家修養,前段時間他還向朱由校告病請辭,只不過被朱由校挽留下來,昨日也是聽到朱由校遇刺的消息,纔不得不拖着病體前來。
“林愛卿,朕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朱由校說道。看到林堯俞的病懨懨樣子,朱由校知道下次如果林堯俞再請辭,他一定得答應了。
“陛下,臣以爲此案需同時交給錦衣衛、東廠、刑部三者協同追查。”高攀龍提議道。
“不用了,朕已經令錦衣衛和東廠去追查此事了,三天之內就會有結果。”朱由校拒絕道。
“陛下,這本是刑部的職責所在。”高攀龍不依不饒地說道。他知道如果是錦衣衛和東廠去辦此案,就算不是藩王所爲,最後也一定變成是藩王所爲。
“三天之後,廷議再議。”朱由校不耐煩地說道。
……
內閣的七位大臣大概明白了朱由校的意圖了,朱由校想借這件事情,徹底將削藩推行下去。內閣大臣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行刺肯定不是朱由校本人所爲,目擊朱由校被人行刺的人足有上百人之多,而在這個外科手術極度落後的年代,如果被槍械擊中上半身,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誰也不會傻到去用自己的生命去演戲,何況還是皇帝。
七人見完朱由校之後,並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文淵閣商議此案。
“各位,對於此案是如何看待的?”韓爌首先問道。
“象雲,我要先告辭了,此事我就不參與,陛下無恙,我也就放心了,待回去之後,我也該告病還鄉了。”林堯俞虛弱地說道。他是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兼宇兄當以身體爲重,待兼宇兄離開京師之時,我必定爲兼宇兄踐行。”韓爌安慰道。
“各位,我先告辭了。”林堯俞施禮道。
……
看着林堯俞蹣跚的身影離去,高攀龍感觸最深,他對韓爌輕聲說道:“象雲,這次之後,我也該告老還鄉了。”
“雲從兄何出此言?”韓爌詫異地問道。
“自從東林書院被封,我便已經萌生去意,但考慮到諸多事情,我才暫時決定留下,但這次削藩我與陛下幾番衝突……待此案過後,我會向陛下請辭的。”高攀龍說道。
“雲從兄只是與陛下政見不同……”韓爌繼續勸說道。
“我們還是討論正事吧。”高攀龍打斷了韓爌的話說道。
“各位,對於此案是如何看待的?”韓爌再次問道。
“我認爲此案極有可能就是藩王做的。”魏廣微首先說道。
雖然在場的幾人內心都希望不是藩王們做的,但魏廣微的話還是說到幾人的心坎裡去了,如果朱由校真的被刺殺了,獲益最大隻有各地的藩王,也只有藩王纔有這個能力冒險去做這件事情。
“案情不明,最好暫時不要下判斷。”王紹徽說道。
“我的意思是應該及早做好準備,此事恐怕難以善了。”魏廣微微笑着說道。
“魏閣老所言,我等不得不考慮啊!”韓爌感嘆道。
“希望不要發生造反之事,否則天下生靈塗炭,甚至會危及大明的江山社稷。”黃克纘輕聲說道。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內閣六位大臣討論的話題已經變成了如何應對藩王造反的事情了。內閣整整討論了一天,已經拿出了一份初步的方案了。
而朱由校見完大臣之後,下午時分就起牀了。看到小小的狀態,他也怕其他的妃嬪會過度擔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