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管家勾結邪道散修欲壟斷往來雲子靈河的法寶生意,所以被森羅塢限制了貿易計劃,是不是真的啊?”
“管家八輩子都沒倒賣過法寶,何談壟斷?想必是在哪件事上得罪了森羅塢吧,最有可能就是被公羊大護法給穿小鞋了…”
“噓!公羊大護法可能就在附近呢!小心被他聽了去,你也跟着管家一起完蛋!”
……
整個南隆州都在議論管家被控制起來的事,沒有人相信森羅塢公佈出來的緣由,但同樣也沒有人回去反駁什麼,包括那些平日裡與管家交好的勢力也都選擇了緘默,這個時候站出來爲管家抱不平是最愚蠢的行爲,最好的結果是被無視,搞不好還會被森羅塢找個莫須有的理由一併制裁了…
“早就讓你注意言行、不要輕易跟其它勢力的人衝突,你就是不聽!這下可好,管家的九成產業都停運了,待父親出關以後看到這爛攤子,你讓我如何交代?!”
管家大宅,管元暉恨鐵不成鋼地訓斥着。
“大哥!這又不是我的錯!在紅笙居鬼混的那些人分明都看到我是被人控制了纔會去襲擊公羊材,該死的卻沒有一個人說實話…應該查清楚那羣牆頭草的底細!把他們都…”
管瑜話未說完,管元暉便呵斥道:“閉嘴!總指望別人伸出援手,你永遠都成不了氣候!”
“我…”管瑜張了張嘴,沒能再說出辯解之言,面色灰敗地坐回椅上。
良久,管元暉氣消了一些,稍稍放緩語氣說道:“此事也不盡是你的責任,你說自己被控制時體內發熱、身子不受支配,現在還有沒有和當時類似的感覺?”
“沒有了,那股熱力在我和公羊材鬥法過後就散了…”管瑜搖了搖頭,張開嘴指向自己的牙根,道:“那個時候我想說話,但嘴裡噴出一口青色火焰,把牙都燒壞了。”
“青色的火焰?”管元暉微微皺眉,仔細看了看管瑜那被燒傷的牙根,面露沉思之色。
青色火焰他不是沒見過,可大多都是鬼火之類不入流的火種,而且鬼火是陰性的,不該產生灼燒的創傷纔對…
“木火雙行…這是青木炎?!”
能成爲管家未來的繼承人,管元暉的見識自然不差,沒用多久便認出了這種極少被修士所掌握的雙行火焰,他立刻開口問道:“這幾天你接觸過什麼人?有沒有可能對你下手的陌生人?”
管元暉之所以問的是“陌生人”,是由於他十分肯定自己這個弟弟的熟人裡絕沒有能夠施展青木炎的人物,就連整個南隆州都應該不存在這樣的人。
“…陌生人?接觸過我的倒是有幾個…”管瑜沉吟少許,道:“如果說最近的一個,應該是跟呂婕住在紅笙居的那個男人,他拍過我的肩膀。”
“那人修爲如何?”
“金丹期吧…具體是幾層我就不知道了。”管瑜有些不確定。
管元暉頷首,並沒有因爲對方只是金丹期境界就排除嫌疑。
在屋中負手踱步,半響之後,他沉聲道:“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裡待着避避風頭,我去一趟紅笙居。”
“大哥親自去?”
管瑜心中一凜,應道:“好…”
紅笙居,易乾的臥房中已被忽冷忽熱的氣息充斥,他身上的衣衫如被水浸過一般,原本正常的膚色也變得略微蒼白,這是神識過度疲憊的徵兆。
掌中的“碧玉球”色澤愈發深邃,其中還夾雜了絲絲縷縷的清藍色細芒,那是成功融入青木炎內的漓津劍芒。
這麼不過百縷劍芒耗費了易乾三日不眠不休的苦功,這期間他已經失敗了超過十次,每當融入的漓津劍芒過量或者施法不當,這由五股青木炎高速旋轉形成的碧玉球便會立即崩潰,易乾嘗試了多次纔算漸漸掌握了其中的一些規律,卻也搞得自己疲倦不堪,金丹內的真力依然充足,但長時間心神高度緊繃和神識不間斷摧使令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然而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容不得他停下來休息。
“還差一點兒!”
易乾深吸口氣,強自提起精神,真力微蕩、神識牽引,掌中的碧玉球轉速陡增!其核心部位那已所剩不多的漓津劍氣開始加速分離,更多的劍氣毫芒均勻地被旋轉中的青木炎吸走,比之起初失敗與成功的五五之數,此時兩種力量的相融機率已提升到六七成,聽起來雖不多,但積累下來也是一個十分明顯的增效了。
隨着那一蓬漓津劍氣的盡數分解,“碧玉球”的顏色緩緩向藍綠色轉變,本就不是如何逼人的火氣越發內斂,同樣也沒有明顯的水氣外溢,水火在木行力量的中和調解下得以共存!
但易乾明白,這種共存並非是理想中的三行力量同生,因爲只要不是五行相生的自然循環就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同生,所以僅能說是暫時的,而且一旦他鬆懈了對這團力量的維持,之前努力的結果便立刻就會付諸東流,然而易乾如此辛苦地摸索門路可不僅僅是爲了積累經驗。
另一手微微一招,平置於雙膝之上的漓津劍飄然浮起,易乾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將手中已猶如藍綠寶石般的圓球向着漓津劍身按去…
“嗡——”
沒有水火不容的劇烈衝突,有的只是一聲震顫耳膜的低沉嗡鳴!
直至藍綠圓球彷彿水滴浸入海綿似的融入漓津劍內,易乾精神一振!
“成了!”
他心底欣喜,但並未立即放鬆下來,而是目光灼灼地仔細觀察着漓津劍的變化,自己的設想能否實現還有待印證。
“呲…呲呲…呲…”
漓津劍只是平靜了一瞬,其表面就冒起一串串藍綠色的氣泡,這些氣泡密密麻麻,轉眼便覆蓋整個劍身,隨即接連相融、連成一層藍綠色的光膜,好像爲漓津劍量身製作了一個薄薄的劍鞘,原本明亮的清藍色劍光顯得更沉穩了幾分。
“雖然和我的設想有些出入,但這劍鞘的效果顯然更好!”易乾緊繃的神色終於得以舒緩,心中暗喜:“如此一來,漓津劍的水行劍氣可以在釋放出來的瞬間就與青木炎劍鞘中的漓津劍芒溝通,同時滋養其內的木行力量,繼而便能壯大火行之威!”
這藍綠光膜狀劍鞘可以說是給漓津劍賦予了“青木炎身”的神通!也算是間接解決了漓津劍成爲易乾雞肋法寶的尷尬處境。
隨手從儲物袋中摸出幾顆棗子般大小的靈果,一個瑩白的霧狀氣旋無聲出現,吞雲噬!
那些其貌不揚的靈果在氣旋中無聲破碎爲最細小的靈汁、一滴不落地被易乾吸收入體,陣陣清涼舒適的感覺迅速傳達至四肢百骸,他頓覺太陽穴的痠痛緩解了許多,頭腦隨之清醒、通暢。
這種看起來和普通的山間野棗沒多少區別的靈果名爲“晴泉果”,乃是一種生長於桃溪派百溪源最深處的三品靈果,它不能補充修士的真力,也不能強健體魄,但卻有一種十分適合眼下這種情況的功效——舒緩心神、蘊養神識!
不得不說莊荷心思細膩,特意徵求了其父莊隱舟的同意、去親手採摘了近百顆各類靈果給易乾充當“乾糧”,像這樣的時候若沒有晴泉果來解乏,易乾的心神恐怕還要疲倦數日才能恢復,如果期間遇上緊急狀況可就只能勉強應對了。
“這樣的一個女子,怎也不像是師尊口中那般兇惡的女魔頭吧…”
易乾一邊體會着晴泉果帶來的舒適恢復、一邊胡思亂想間,忽聞屋外有人叫門。
“森羅塢大護法公羊材來了!裡面的小子且開門一見!”
看着在屋內肆意到處晃動自己“斑斕身姿”的公羊材,易乾表面不動聲色,心底卻是無奈得緊,他無法理解呂婕爲何要放這麼一個叫花子似的人物進來。
公羊材自己晃盪了一陣,像是把這臥房裡所有的物什都研究了個遍,這才扭頭看向易乾。
“喂,小子你說說吧,你的霧類妖獸是不是由雲迷嶺弟子給你抓的?”
易乾心中一動,這才知曉這個“乞丐”居然就是先前從屋外偷襲他的怪人!
那管瑜在外面大鬧了一番,難道果真是沒碰上正主麼?不然的話,此人身上爲何不見任何傷處?
“我爲何要告訴你?”易乾可不是管瑜,沒必要賣公羊材面子。
“爺爺我可是森羅…”公羊材的自我介紹還未說完,便被易乾淡然打斷。
“別開口閉口爺爺前爺爺後的,我沒你這種不講禮數的孫子。”
“爺…”
“如果你來此就是爲請教剛剛那個問題的,那麼現在可以請回了,我沒有回答你的理由。”
易乾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若非暫且摸不透此人深淺,僅其無故偷襲這一條,就足以讓易乾將他留在此處了,現在身處異地,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你小子就等着森羅塢找你的麻煩吧!”
公羊材撂下狠話,拂袖而去。
“火紋戰派,妖嵐,清濁宗,想找我麻煩的人可不少,也不怕多你一個。”
易乾不以爲意地聳聳肩,剛關上房門便又聽到一個沉穩的男聲從外傳來。
“南隆州管家代家主管元暉,前來拜訪先生,還望先生不吝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