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 李蓁蓁的空間裡面,古董越來越多了。有以前在內地購買的古玩, 也有南越王的寶藏,現在還要再加上日軍的寶藏。
而且, 李蓁蓁自從發了橫財之後, 買起古董來更是毫不手軟,經常到荷李活街掃貨, 積累了大量珍貴的古玩。
隨着時間的推移,空間裡的古董越來越多, 就快要沒有地方存放了。
這次去客家圍屋,李蓁蓁受到了很大的啓發。這樣的大宅住起來格外暢快,而且還能夠用來存放她的那些古董,她爲什麼就不能自己建造一棟呢?
不過, 客家圍屋就算了, 李蓁蓁心目中最理想的居所,還是白牆灰瓦的中式大宅。而最美的中式建築, 當然是蘇州園林了。
李蓁蓁已經決定了,要在太平山上修建一座蘇州園林。
說幹就幹,李蓁蓁直接來到鴻基地產公司,找到了馬秋鳴, 對他說:“馬總監,我決定在太平山上修建一座蘇州園林,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李蓁蓁的本意是想委託馬秋鳴代爲設計,她對馬秋鳴的業務能力, 還是非常信任的。
沒想到,馬秋鳴卻面有難色地說:“老闆,我恐怕不太擅長這個,我對蘇州園林沒有什麼研究,你看……”
看到馬秋敏欲言又止的樣子,李蓁蓁立刻明白了,術業有專攻,馬秋鳴擅長的是西式風格,如果硬要讓他去設計蘇州園林,就太強人所難了。
李蓁蓁理解地點了點頭,說:“馬總監,你不必介意,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回頭再另外想辦法。”
雖然李蓁蓁嘴上這麼說,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一點失望。
據她瞭解,如今的香江境內,也沒有什麼有名的中式建築,更何況還是蘇州園林。
會建造蘇州園林的設計師,華國國內倒是有很多,可是這會兒,那些人也不可能出國呀。
一想到這裡,李蓁蓁的臉上就有一點失望,到底要去哪裡找到設計師呢?難道她的計劃要就此擱淺了嗎?
就在這時,馬秋鳴突然說:“老闆,我認識一個人,他也許符合老闆的要求。”
李蓁蓁精神一振,立刻詢問說:“是誰?”
馬秋鳴仔細斟酌了一下,才說:“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薛有勤,他以前就是蘇州人,聽他說還是什麼香山幫的,這個香山幫我瞭解得不多,好像是當地一個建築的流派。”
這下子李蓁蓁興趣大增,她瞭解香山幫,他們是專門建造蘇州園林的能工巧匠,技術高超。
香山幫的祖師爺蒯(kuǎi)祥,還曾經參與建造過紫禁城和明十三陵,被皇帝欽命爲“活魯班”,做官做到工部侍郎,是歷史上最有名的工匠之一。
李蓁蓁點了點頭,說:“馬總監,你繼續說下去。”
馬秋鳴緩緩地說:“老闆,這個薛有勤,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他的兒子薛濤,是一個工頭,手下有一幫建築工人,我以前曾經跟他合作過,他們的手藝都不錯,聽他說都是老爺子教的。”
李蓁蓁有些疑惑,說:“那懂設計的人,到底是薛有勤,還是他的兒子薛濤?”
馬秋鳴微微一笑,解釋說:“老闆,像他們這樣的,一般都是子承父業。他手下那些建築工人,估計都是薛有勤老爺子的徒子徒孫,這一點也不奇怪。我們要找的話,就找薛老爺子就行了。”
“那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你儘快把他約出來吧。”李蓁蓁知道,馬秋鳴敢於這樣說,肯定是很有把握的,因此直接交代下去。
李蓁蓁待在辦公室裡,沒過一會兒,謝長平就找來了。
謝長平微微躬着腰,笑着打聽說:“老闆,我們公司要建一個蘇州園林嗎?”
李蓁蓁打趣說:“是馬總監告訴你的?謝副總,你消息蠻靈通的嘛。”
謝長平的腰躬得更深了,開玩笑說:“公司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我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老闆你恐怕就要撤我的職了。”
李蓁蓁笑着搖了搖頭,說:“謝副總,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謝長平趕緊擺手,說:“老闆,我沒有一點想法,我舉雙手雙腳贊成,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嗯,你說說看。”李蓁蓁微微頷首,鼓勵地說。
“我聽老馬說,這個蘇州園林的規模恐怕不小,又是老闆自己住的,我覺得我們應該請風水師來看看比較好,老闆你覺得呢?”
“誰告訴你我是要留給自己住的?”李蓁蓁笑着說,不過她沒有繼續解釋,又說:“嗯……建好了之後,我也是要住一住的,這麼說也沒錯。謝副總,你覺得請風水師很有必要嗎?”
謝長平用力點頭,顯然深信不疑,還說:“老闆,風水是很有道理的,凡是大的工程,哪一個不請風水師?就連政府建樓,都要請個風水師來看一看呢,我覺得我們應該請。”
這些都是小事情,李蓁蓁沒有什麼意見,就算是爲了安定手下人的心,該請還是得請,所以她直接點頭說:“謝副總,你這個建議很好,那你就代表我們公司,去請一位風水師上門來看看吧。”
李蓁蓁沒有想到的是,謝長平邀請的風水師,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嚴大師。
看來嚴大師在香江確實很有名氣,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聽說他的大名了。
盛名之下,通常沒有虛士。因此李蓁蓁也不敢怠慢,空出一天時間,專門接待他。剛好馬秋鳴把薛有勤也請來了,正好可以一起接待。
薛有勤率先來到公司,他今年已經76歲了,但是身體還很硬朗,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他的兒子薛濤跟在後面,差點被他甩開了。
雙方寒暄過後,分賓主坐下。
李蓁蓁有意試探,笑吟吟地說:“薛老先生,不知道你師承哪裡?”
薛有勤慢慢地把手裡的茶杯放下,傲然地說:“姚承祖就是先師。”
李蓁蓁大吃一驚,站起來說:“難道是那個寫了《營造法原》的姚承祖?”
這下輪到薛有勤吃驚了,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師傅雖然厲害,但他沒有想到香江人也聽說過姚承祖,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年輕的女老闆。
薛有勤立刻端正了態度,說:“李老闆,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師傅,他還是我的表叔,我的這門手藝,就是他教的。”
李蓁蓁心下一喜,她發現自己這次算是撿到寶了,因此恭敬地說:“薛老先生,名師出高徒,你的手藝想必是很不凡的了。”
薛有勤擺了擺手,帶着一點惆悵的情緒說:“我比我師傅差遠了,40年前我離開內地,那個時候我師傅還在世,當年要是能夠多學幾年……不過也沒什麼用,我沒有生在一個好時代,蘇州園林早就不流行了,我沒想到李老闆還願意請我們這幫匠人。”
李蓁蓁從他的話裡捕捉到一些信息,眼前一亮,說:“不知道薛老先生手底下,這樣的工匠多不多?”
薛有勤笑了笑,指着旁邊的薛濤,說:“我把我會的都教給了我兒子和幾個徒弟,不過他們都是在香江出生的,根本沒有見識過蘇州園林,學得再好也是白搭。要是沒有我在旁邊看着,根本不行。”
李蓁蓁撲哧一笑,這個薛老爺子挺有意思的,當着僱主的面,還使勁埋汰自己的兒子。
不過這也讓李蓁蓁對薛有勤多了一些信任。
李蓁蓁繼續詢問:“薛老先生,你以前建造過蘇州園林嗎?”
薛有勤陷入了沉思,緩慢地說:“當年我在我師傅手底下幹活,修繕過木瀆的嚴家花園,還有蘇州的怡園,這兩個園子比較有名氣,不知道李老闆聽說過沒有?其他的小園子和寺廟,也有幾百處吧,太多了,我記不清了。”
李蓁蓁沒有猜錯,她是真的撿到寶了,嚴家花園和怡園她前世都去過,確實不同凡響。
儘管如此,李蓁蓁還是斟酌了片刻,才說:“薛老先生,我初步決定這個項目就交給你來設計,到時候設計稿出來,要是沒有問題,還要麻煩你的團隊幫忙建造。具體的事情,後面由我們謝副總和馬總監跟你溝通,你看怎麼樣?”
“好說,好說。”薛有勤笑眯眯地答應下來。
他們又坐了一會,嚴大師就到了。
如果沒有謝長平的事先提醒,李蓁蓁根本想不到面前這個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嚴大師。
因爲他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一點也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
嚴大師身後帶着兩個男助理,他自己穿着一套手工定製的高級西裝,長得面目和善,紅光滿面,嘴角總是帶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不像是風水師,倒像是一個儒雅的商人。
不得不說,嚴大師的這幅扮相,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嚴大師的名聲在外,李蓁蓁沒有必要試探他,因此簡單的寒暄過後,就直奔主題說:“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太平山實地考察一下吧。”
這次有兩個備選的地址,一個是在扯旗山的原住民村落,另一個位於半山腰發現沉香樹的地方。
扯旗山的那塊地面積比較大,地勢也比較平緩。而位於半山的那塊土地,儘管謝長平已經把它周圍所有的土地都買了下來,也才勉強湊齊了4.5萬平方米,而且那裡地勢起伏比較大,有很多坡地。
按照李蓁蓁預先的設想,當然是扯旗山的土地比較合適。
但是實地考察過後,薛有勤和嚴大師都不太同意。
薛有勤的理由很簡單,他只說:“李老闆,這裡的風景很一般,周圍的山沒什麼特色,要建園林也沒有地方借景。”
嚴大師就比較玄乎了,又說這個地方交通不便,又說周圍的風水也很普通,他振振有詞地說:“要不這些村民在這裡住了幾百年了,怎麼就沒有一個能人出現呢?”
他這麼一說,李蓁蓁也覺得確實是這樣,她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還是選擇了相信。
於是,一羣人離開了這裡,來到了半山。
一到了這裡,薛有勤就立刻點頭說:“李老闆,這個地方景色好啊!前面可以看海,後面這些小山坡還能造景,山上那些石頭都不用弄走,稍微改造一下就很不錯。”
嚴大師則拿着一個羅盤四處走動,他的兩個助理看上去比薛有勤父子還專業,拿着遊標卡尺在到處測量。
過了一會兒,嚴大師走回來說:“李老闆,你這個地方選得好,這裡是天然的風水寶地,難得,太難得了。”
李蓁蓁覺得很有趣,她是憑着先見之明才選擇了這裡,沒想到嚴大師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李蓁蓁不禁好奇地問:“嚴大師,這裡有什麼講究嗎?”
嚴大師站在空地上,開始指點起來,說:“這裡背後有山,可做大靠山。左邊這些小山丘,就好像青龍在左,守住財門。右邊綿延的山脈,好比白虎,可以除凶煞。人住在這裡,保管無病也無災。”
嚴大師走到前面去,眺望着遠方,說:“這裡正對着維港,所謂藏風聚氣,得水爲上。維港能夠帶來綿綿不斷的好運氣,恰似紫氣東來。”
嚴大師回過頭來說:“李老闆,這裡的地形也很妙,剛好就像一個盆一樣,四周都被包住了,這正是風水學裡最難能可貴的聚寶盆,聚財聚氣又聚福,非常好,非常好。”
只見嚴大師拿着羅盤校對了一會兒,突然走到旁邊的小山坡,其他人趕緊跟了上去。
嚴大師最終在一顆大樹底下停了下來,眼中光芒大亮,興奮地說:“這居然是一個天然的風水陣!”
李蓁蓁一眼就看出,這棵大樹,正是那棵沉香樹。
這時候,謝長平突然指着上面說:“老闆,你快看,這棵樹又結沉香了!”
李蓁蓁擡頭望去,發現果然如此。在上次長出沉香的那個位置,又長出了一片黃褐色的沉香,不過還非常薄,看上去就像一片懸在半空中的片狀木頭。
“原來這是沉香樹,難怪了,難怪了。”
嚴大師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忍不住圍繞這棵樹轉了一圈,停下來說:“這棵沉香樹的位置非常好,剛好就處在聚寶盆的正中間,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把天地之間的靈氣都吸引過來了!要是還能結出沉香,那就更好了!這種沉香不是普通的東西,是仙物!李老闆,恭喜呀!”
“哦,原來這麼神奇。”李蓁蓁將信將疑地說。
嚴大師非常認真地說:“李老闆,你別不相信,這裡的風水,說是神仙洞府也不爲過,我看過那麼多風水,像這裡這麼好的風水,也是很少見過的。”
“要是按照科學的說法來說,那就是萬物都有自己的氣場和磁場。我們要是在一個有靈性的地方住久了,自然是心曠神怡,好運氣也會主動找上門來的。你們站在這裡感受一下,是不是比剛纔扯旗山那邊,要舒服很多?”
沒想到嚴大師一個風水師,說起科學來,也是頭頭是道。
李蓁蓁不禁樂了,不過細細品味之下,發現這裡確實比扯旗山那邊舒服很多,站在這裡人也比較精神。
看來前世那麼多富豪選擇這裡,不是沒有原因的。
嚴大師觀察大家的表情,輕輕一笑,說:“李老闆,我建議你選在這個地方,住在這裡最益主人。”
李蓁蓁認真地點頭,說:“嚴大師,你說得很有道理,就聽你的,到時候選址就選在這裡。”
看到自己的專業被別人肯定了,嚴大師非常滿意,又在原地轉悠起來,然後說:“到時候我設計一個八卦圍欄,把這棵沉香樹圍起來,把陣法的效果加強,就更好了。”
說到這裡,嚴大師突然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地說:“正所謂香氣入岫門,瑞雲出岩石。這裡還應該有一塊大石頭纔對,我再看看……哦對對,就在那裡!”
嚴大師走到不遠處的一塊石頭旁邊,這塊石頭有一半陷在土裡,只露出半邊身子,大概有半個人那麼高。
嚴大師興奮地說:“這塊石頭也生得好,千萬要保留,位置也不能動。”
由於這個項目是薛有勤和嚴大師共同負責的,而薛有勤本人也很相信風水玄學,久居香江的他,對於嚴大師的大名不可能不知道。因此嚴大師說了什麼,他就讓自己的兒子趕緊記在本子上。
接下來,嚴大師圍繞着這塊地走來走去,不斷地指點風水,什麼“這個地方要有水,需要建一個80見方的蓮塘,裡面養錦鯉”,什麼“這個地方有點空曠,最好種一些桂花樹”等等這些,說了一大堆。
最後,嚴大師來到了馬路上,說:“以後大門就修在這裡,外面這個路口要改建成半月形的。正所謂半月如彎弓,福地在其中。跟裡面的風水格局,正好兩兩相對,可以把所有的晦氣都反射出去。”
這太厲害了,風水還能夠這樣子搞!
李蓁蓁跟着嚴大師走了一圈,算是大開了一番眼界。很多事情就連她這個現代人,也覺得很有道理,而且嚴大師往往還能夠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和分析,讓李蓁蓁大呼敬佩。
看來嚴大師的名氣這麼大,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
而且風水玄學之說,抓住的就是人的心理。一個好的心理暗示,對人的作用也是很積極的。
李蓁蓁聽了這麼多好話,心裡早就非常滿意,於是笑着說:“後面還要麻煩嚴大師和薛老先生配合一下,儘快做好設計圖出來。工程動工的時候,還要麻煩嚴大師給我們算一個黃道吉日。”
“哈哈哈,沒問題,李老闆你就放心吧。”嚴大師笑容滿面地答應下來。
看到他們還在這裡測量,李蓁蓁朝謝長平和馬秋鳴招了招手,三個人一起走到遠處。
李蓁蓁緩緩地說:“馬總監,工程的事情是你的強項,到時候還需要你來這裡負責監管。雖說我們要建造的是蘇州園林,但是一些設施還是要改良的,比如採光和照明,比如用水和用電,還有安全設施,這些都要麻煩你來做。”
馬秋鳴恭敬地點了點頭,說:“好的,老闆,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然後,馬秋鳴忽然想到了什麼,還俏皮地說:“老闆,我還打算利用這次機會偷師呢,薛老爺子是有真才實學的,到時候我跟着他,希望能夠學到一些東西。”
李蓁蓁笑了起來,說:“馬總監,你有這個志向很好,那你好好努力吧。你先去現場幫忙,我還有事情要和謝副總說。”
“嗯,老闆,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到馬秋鳴走遠了,李蓁蓁才小聲地說:“謝副總,你回去之後給嚴大師和他兩個徒弟包個大紅包,讓他不要把這裡的風水泄露出去。哦對了,也要讓薛有勤他們籤保密合同。”
謝長平立刻點頭說:“嗯嗯,老闆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想這麼建議的,原來老闆你早就已經想到了。我們這裡的風水這麼好,是要好好保密的。不然被別人知道了,恐怕會遭人覬覦,那就不好了。”
“嗯,你明白就好。”
李蓁蓁想了想,又說:“我估計這個工程快不了,到時候還要你多多費心。我們自己的工人也可以調一些過來幫忙,不能光靠薛有勤他們那些人,我們也不要想着偷師,最起碼一些建築上的工作,還是可以做到的。”
謝長平若有所思,說:“老闆,這些都是合同上的細節了。我們還是等薛有勤他們出了設計圖,再來決定吧,到時候交給律師就行了。這裡的工程,我肯定是會全程盯着的,這個老闆可以放心。”
李蓁蓁慢慢地點了點頭,說:“嗯,也好。”
兩個人走回去之後,薛有勤就找過來,說:“李老闆,你要是決心要建蘇州園林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材料了。就算最後不找我們建,現在也要開始準備材料,不然到時候肯定來不及的,蘇州園林要用到的材料非常多。”
李蓁蓁含笑說:“我信任薛老先生的能力,如果最後沒有問題,肯定還是要麻煩你們來建造。你可以說一說需要用到什麼材料嗎?”
薛有勤只思考了片刻,就脫口而出說:“蘇州園林有自己的特點,瓦呀磚呀這些東西,倒可以在香江找工廠代做,我保證給你做得原汁原味。至於那些花呀草呀,也問題不大。但是沒有太湖石就不行了,太湖石只有太湖纔有哇,我們香江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還有,要是李老闆比較講究的話,那些木頭也要挑好的買。像松木這種就不行,在香江這麼潮溼的環境下,沒有幾年就朽了,肯定不行。”
說到這裡,薛有勤掰着手指頭,說:“這個木頭裡面的講究就大了,最好的當然是海黃和紫檀,次一點的也要酸枝或者鐵力木,最次最次的,也可以用樟木或者雞翅木。其他的那些木材,就都不上檔次了。當然,這個端看李老闆怎麼選擇,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
李蓁蓁沉吟片刻,與謝長平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說:“薛老先生,我的預算比較充足,既然要建造蘇州園林,肯定是要精益求精的,那些材料上的事情,你先不用擔心,我會讓人準備好的。”
薛有勤的臉一下子就笑開了,不斷地點頭說:“好好好,李老闆是個有魄力的人!我薛老頭這一次,一定會竭盡全力,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在香江重現蘇州園林的光彩,讓大家都看看我們香山幫的實力!”
薛有勤還叮囑說:“李老闆,你的木材買回來之後,千萬不要交給別人去雕,我們自己來。蘇州園林的每一塊木頭都有講究,光一個美人靠,外人就不知道要怎麼做,可不能讓他們浪費了好木材。”
李蓁蓁笑着說:“薛老先生,你就放心吧,到時候肯定還要麻煩你們。我的目標跟你們一樣,就是要建造一座原汁原味的蘇州園林。”
“嗯……”薛有勤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決定說出來:“李老闆,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地板也有講究,蘇州園林裡面最高級的地板,就是金磚了,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搞得到?”
“金磚?”李蓁蓁有點吃驚,是她想的那個金磚嗎?
謝長平已經心急地說出來了,他驚訝地說:“是用金子做成的磚頭嗎?這蘇州園林也太奢侈了吧?居然用黃金做地磚,嘖嘖嘖嘖!”
薛有勤歡快地笑了起來,趕緊擺手說:“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所謂的金磚,不是用黃金做的,而是蘇州的御窯金磚。因爲這種磚頭的質量特別好,用上一千年也不會壞,敲打起來的聲音,就像黃金一樣,所以取名叫做金磚。比如京城裡面的皇宮,就是鋪了這種金磚。”
薛有勤回憶說:“這種金磚只有蘇州能夠生產,別的地方都不行。我當年離開的時候,還有窯廠在燒,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
李蓁蓁恍然大悟說:“原來是故宮裡的地磚啊,是不是那種灰黃色,方形的?我好像記得太和殿裡面就有。”
“對對對,就是那種!”薛有勤興奮地說,“原來李老闆還去過京城啊,那你應該知道金磚有多好了吧?”
李蓁蓁點頭說:“確實挺好的,但是我也不知道現在內地還生不生產了,要是沒有的話,可以找得到替代品嗎?”
薛有勤頓了頓,決定實話實說:“替代品肯定是有的,但是質量就沒辦法相比了,也就是跟普通的瓷磚差不多。”
李蓁蓁沉吟片刻,笑着說:“我們會盡力去找的,但是萬一沒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薛老先生,你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的嗎?”
薛有勤想了想,最終搖頭說:“暫時沒有了,就這些,你們先去準備吧。我還要回去看看,我兒子一個人不行的,必須有我盯着。李老闆你放心吧,我薛老頭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李蓁蓁好笑地說:“那就麻煩你了老先生,你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和謝副總或者馬總監說。”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薛有勤豪爽地點了一下頭,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的背影走遠了,謝長平轉過來說:“老闆,你是不是打算從華國進口物料?”
李蓁蓁眼帶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說:“沒錯,你回去之後成立一個進出口貿易公司,專門從內地進口物料,比如海南黃花梨木、太湖石、金磚這些東西。像紫檀木這種木材,我聽說印度比較多,你到時候去聯繫一下吧。”
謝長平有些爲難地說:“老闆,從印度進口紫檀木倒是不難,因爲他們每年都大量出口的。但是內地的話,還沒有人專門進口過木材和石頭。我只知道他們的古董是可以出口的,比如荷李活街的很多古董,就是從內地過來的。”
李蓁蓁微微一笑,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敢肯定我們買得到,內地現在正缺外匯呢。海南黃花梨木和太湖石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能夠拿來賣錢他們當然願意了。至於金磚,你到時候跟那邊好好描述一下,要是有的話就買,沒有就算了。”
謝長平不解地說:“老闆,剛纔薛有勤不是說,黃花梨木很珍貴的嗎?”
李蓁蓁胸有成竹地說:“這是相對而言的,你也不看看現在內地是什麼情況。那些黃花梨木,他們都是拿來當成柴火燒的,而且爲了獲得耕地,還會放火燒山。”
李蓁蓁凝視着遠方,縹緲地說:“我相信,再過不了幾年,估計那些黃花梨木,也會被他們禍害乾淨的,說不定就此滅絕了也有可能。我們現在把它們進口過來,也算是保留了一批珍貴的木材。”
李蓁蓁回過頭來說:“至於太湖石,本來就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謝副總你可能不知道,太湖就是一個大湖,裡面的石頭就是太湖石。當地的村民都可以自己去採,要是能夠賣錢,他們肯定願意拿來出口換外匯的。”
聽了李蓁蓁的一席話,謝長平頓時信心大增,點頭說:“那好,我回去就把這件事情辦了,香江有很多公司都從內地進口古董,到時候我們跟他們走一樣的渠道就行了。”
謝長平的話提醒了李蓁蓁,她心裡暗想,既然黃花梨木和太湖石都能夠進口了,那爲什麼不趁機進口一點古董呢?
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呀!既可以避免古董被摧毀,也可以爲李蓁蓁節省下很多錢。因爲每一次從荷李活街購買古董,中間巨大的利潤,都被那些古董商賺了。
李蓁蓁難掩興奮地說:“謝副總,我們也要進口古董。嗯……你先去把公司成立了,到時候我再招一些員工進來,專門負責這件事,你只要負責管理就可以了。”
“好的,老闆,我回去就去辦。”謝長平垂首保證說。
謝長平的效率非常高,沒過幾天就把這件事情辦好了,不僅公司已經註冊好,而且就連必要的員工,也都招聘完成。
這些員工原本都是在別的進出口公司上班的,也不知道謝長平用了什麼辦法,就把他們都給挖過來了。他們本來就是業務能手,對於從內地進口古董的流程非常熟悉,現在只不過是增加了一些物料。在他們看來,這一點也不難,已經是熟門熟路的了。
有了這一批員工的加盟,這家新開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很快就像模像樣了。
李蓁蓁給他們下達了任務,讓他們竭盡所能地去採購她想要的物品,給公司轉了一筆錢,又交代好謝長平之後,她就暫時丟開不管了。
李蓁蓁現在遇到了一件糾結的事情。
上次的日軍寶藏,她拿到了一半的份額。回去之後,她稍微一估算,就得出了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光黃金就有六七百噸!各種外幣更是數不勝數!
而且周然拿走的另一半,主要是黃金和現金,其他的古董幾乎全部留給了她。
她一個人獨佔了這麼多東西,心裡就對陸娉婷和許澤佑感到過意不去。
在李蓁蓁看來,只差一點點,說不定許澤佑就能發現寶藏了。但是後來寶藏的事情,卻被她和周然聯手隱瞞了下來。她思來想去,無論如何都覺得非常糾結。
想了很久還是沒有結果,李蓁蓁只好主動來找周然商量。
對於李蓁蓁主動來找他,周然一開始是非常高興的。不過聽了李蓁蓁的話之後,周然也陷入了沉思。
周然緩緩地說:“蓁蓁,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細說起來,寶藏本來就是你發現的。就算阿佑發現了屍體,而我發現了石門,但是如果沒有你的那本日記本,我們根本不知道石門裡面有什麼東西,也絕對不會聯想到寶藏,更不可能知道怎麼開啓石門。”
周然盯着李蓁蓁的眼睛,“所以我說,寶藏本來就是屬於你的。你現在糾結,不過是因爲阿佑他們是你的朋友。如果是一個陌生人,你還會這麼糾結嗎?”
李蓁蓁語氣微弱地說:“我就是心裡過意不去,我也只是運氣好而已,我還是覺得應該給娉婷和澤佑分一些。”
周然發現他無法說服李蓁蓁,他也不願意看到李蓁蓁爲了這件事情繼續傷神,只好說:“那你想好要怎麼跟他們說了嗎?難道你想直接分給他們?”
“呃……這樣不好嗎?”李蓁蓁不解地說:“直接說出來,比較好吧?”
周然輕輕地笑了起來,說:“蓁蓁,我們已經把寶藏拿走了,現在纔拿出來和阿佑他們分,就顯得耐人尋味。我不願意用這種事情,去考驗自己的朋友,因爲我知道有一些事情是經不起考驗的。”
周然耐心地分析說:“而且,阿佑和娉婷拿着這麼多珍寶,要如何處理?要怎麼存放?還是直接出售?到時候他們應該怎麼和自己的父母交代?這些都是問題。”
李蓁蓁一瞪眼睛,不滿地說:“那你說要怎麼辦纔好?”
周然笑得更大聲了,摸了摸李蓁蓁的頭,被她一把推開了,周然也不以爲意,說:“蓁蓁,你就應該是這樣子,傷心失落可不是你,我就願意看到你充滿活力的樣子。”
“哼,那你快說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周然慢慢止住了笑,才終於說:“蓁蓁,你覺得信託基金怎麼樣?”
“信託基金?”李蓁蓁眼前一亮,好像抓住了什麼信息。
“嗯,就是信託基金。”周然點了點頭,繼續說:“我們可以拿出一筆錢來,給阿佑和娉婷設立信託基金,等他們年滿18週歲了,就可以拿出來用。到時候他們也成年了,可以自己支配這筆財富。”
李蓁蓁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還是有一些疑慮,就說:“那你想好要用什麼藉口了嗎?”
周然顯然已經想好了,此時娓娓道來,說:“我們還是不要把寶藏的事情說出來,就當做沒有這件事情。至於名目嘛,我們也別想得那麼複雜,乾脆就假託慈善基金好了。反正慈善基金那麼多,有一些確實理由很奇怪的,這要比我們胡亂想出什麼藉口要好得多,也比較經得起推敲。”
李蓁蓁點了點頭,說:“原來這就是你的辦法,慈善基金確實還可以。我原本還想建議,比如富翁直接指定繼承人,或者乾脆設計讓他們中獎。”
周然颳了刮她的鼻子,又被李蓁蓁拍掉了手,笑着說:“不用那麼複雜,我們可以爲他們專門設立一個匿名的慈善基金,受益人就寫他們兩個。再放一筆錢進去,保證他們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聽到周然後面的這些話,李蓁蓁這才徹底信服,點頭說:“你這個主意還挺靠譜的,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周然強調說:“我的主意一向很靠譜,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你不用插手。”
李蓁蓁又不同意了,再三堅持說:“可以交給你去辦,但是錢我要出一半,不能讓你一個人出錢,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
周然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李蓁蓁不予理會,說:“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嗯嗯,好吧。”周然笑着看她,點頭答應下來。
沒想到,慈善基金的事情還沒有辦好,謝長平就找到李蓁蓁,跟她彙報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