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 你快過來這邊……”
周然正在拍照,聽見李蓁蓁喊他, 以爲出了什麼事, 飛快地趕來, “怎麼了?”
“你看,”李蓁蓁指着地上的土臺,現在可以肯定的是, 那絕不是簡單的土臺。
周然也看見了那一抹綠色,洞頂的陽光照下來, 那抹綠色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 彷彿在流動。
他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東西?”
保鏢們迅速地圍過來, 都感到萬分驚奇,一個個都是不可置信。
“讓我看看, ”杜克老爹擠到前面,他趴在臺階上仔細研究,忽然滿臉驚喜, 用手抹去了旁邊的土層,越來越多的綠色露出來了, 瑩瑩如玉。
不, 那根本就是玉!
“哈哈哈哈……這, 這是寶石啊,綠色的寶石!”杜克老爹雖然不清楚這是哪種寶石,但卻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珍貴。
不單是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吸氣。
李蓁蓁一直都知道,澳洲也出產玉礦石,顏色也多爲綠色,本質上是一種玉髓,質地跟瑪瑙差不多,俗稱澳洲翠玉。
但是眼前的這塊寶石,卻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玉石,更不可能是澳洲翠玉。
它的色澤通透鮮豔,表皮反射出耀眼的豔光,通體流光溢彩,晶瑩剔透,好像蓄了一灣湖水,隱隱地在流動。
這塊玉石十分巨大,位於臺階的最下端,本身就是一層階梯。它長約3米,寬約1米,高度及膝。看得出來,它經過人工的打磨,所以才那麼平整。
最難能可貴的是,它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拼接的痕跡,竟是純天然的一整塊玉石!
這麼巨型的玉石,爲何會被隨意地放置在這裡?是誰這麼大手筆?是那些土人嗎?
在這一刻,這個疑問,盤旋在所有人的心頭。
李蓁蓁卻有了意外的新發現,她目光閃閃地盯着玉石臺階,忽然伸出腳,胡亂地掃過上面的幾層臺階,激起漫天塵埃。
塵埃落定,衆人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原來,最上面的三層臺階,竟然都是玉石做的,每一塊都是完整的玉石,顏色卻各不相同!
從上往下,分別是紫色,黃色和紅色。
紫色深邃而神秘,黃色富麗而熱烈,紅色鮮豔而妖媚,再加上流光溢彩的豔綠色,這些色彩的碰撞,讓衆人爲之目眩。
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饒是李蓁蓁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心下震撼。如此大手筆的玉石階梯,她從未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種美麗妖豔的玉石,比翡翠更豔,比水晶更透,像寶石般豔麗,卻擁有鑽石一樣的火彩!
它彷彿不像人間應該擁有的東西,竟像天外來物,瞬間就把衆人震懾住了。
不用想,這一定是珍貴到不能再珍貴的東西。
只是,它爲什麼會被遺棄在這個偏僻的洞穴裡?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杜克老爹。
杜克老爹猛然搖頭,“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向上帝發誓,我從未來過這個山洞。唯一的一次,也只是在外面,真的。在我小的時候,那裡還有很多木頭房子。”
在衆人心神盪漾之際,李蓁蓁的目光,卻已經轉向了牆上的壁畫。
在她看來,這座玉石階梯絕不簡單,如果它真是土人的財富,肯定會被記載下來,唯一的蛛絲馬跡,就只能從壁畫中尋找了。
她走到壁畫前,開始仔細觀察。
她的動作提醒了衆人,不用下命令,他們就自動自發地去查看壁畫。很快,杜克老爹就有了發現。
“這裡,在這裡,你們快過來!”他的大嗓門震耳欲聾,在山洞裡迴音不斷,嗡嗡直響。卻沒有一個人計較,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土人的壁畫簡單而直觀,一看就能明白,毫無疑問,這是一座祭臺。
在畫面的正中間,一個頭插羽毛的高大男子,看上去像是部落裡的祭師。他站在臺階的最頂端,雙手捧着一隻死去的麋鹿,高高地舉過頭頂,嘴巴張開,似乎在向天神祈禱。
在他的下方,一羣赤身裸-體的土人俯趴在地上,他們保持着五體投地的姿勢,顯得無比虔誠。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男子。
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祭祀活動都有着共同的特徵,男權社會下,祭祀向來是不允許婦女參與的。
果不其然,在畫面的左下角,一羣婦女兒童站在山洞外面,正在探頭探腦地觀看。婦女的畏縮姿態,小童的嬉戲玩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一場原始祭奠,形象而生動。
杜克老爹看得嘖嘖稱奇,他指着壁畫中的祭師,非常肯定地說:“這是部落裡的頭人,他的打扮就是這樣,我小時候看到過!”
保鏢們四散開來,想要尋找更多關於玉石臺階的線索,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找到。那唯一的一幅壁畫,彷彿已經成爲了絕唱。
玉石到底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被打磨,怎麼安放上去?隨着土人的遷徙,已經成爲了永遠的謎團。
李蓁蓁回頭看向玉石臺階,即便隔了這麼遠,它們依然散發出妖豔的光芒,不斷地吸引人們向它靠近。
她慢慢地蹙起眉頭,玉石臺階對於土人來說,不可謂不重要。既然這裡這麼神聖,他們爲什麼要捨棄?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它們竟被土人用泥土遮蓋起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詭異而神秘。
衆人把洞穴的裡裡外外,都仔細看了一遍,沒有其他發現,這才重新回到了玉石臺階前。他們心裡雖然也有疑問,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對寶石的興趣。
保鏢們面面相覷,都在等待周然的下令。杜克老爹卻不管那麼多,他隨意慣了,上前一步趴在臺階上,就想嘗試着把它抱起來,結果當然是紋絲不動。
“嘶,這塊寶石真重,就像辛普森太太養的牛,每一頭都死沉死沉的。讓我看看,哦上帝,這是長在地裡面的嗎?它到底是怎麼長出來的?聖母瑪利亞,瞧我看到了什麼?”
杜克老爹圍着玉石臺階,不停地碎碎念,最後走到周然的面前,大喇喇地說:“周,我們把它敲碎了,帶回去吧。”
保鏢中有一個白人,也許是宗教信仰,也有可能是看了壁畫的緣故,他聽到杜克老爹的話之後,露出驚恐的表情,猛然搖頭說:“這不好吧?那是土人的祭臺,會不會有點邪門?”
“呸呸呸!”杜克老爹朝他吐口水,他氣急敗壞地瞪着這個保鏢,舉起胸前的十字架吊墜,口中唸唸有詞:“耶穌保佑,耶穌保佑,惡魔退散,通通都給我散開!好了,我們可以搬了。”
他撫摸着光滑的玉石,狡猾地說:“我已經向偉大的耶穌祈禱過了,事實證明,他老人家同意我們搬走。你們想想,既然土人拋棄了這裡,證明這是他們不要的東西,我們當然可以拿走了。”
周然和李蓁蓁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共同的默契。
他淡雅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回去再說。”
杜克老爹還要繼續勸說,周然的一句話,卻讓他閉上了嘴。
“我們沒有工具,杜克老爹,難道你想憑自己的雙手,挖走這塊玉石嗎?”
杜克老爹訕訕然地站起身,嘟喃地說:“上帝可以作證,我難道是爲了我自己嗎?我都一把年紀了,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周然好笑地看他,“杜克老爹,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克老爹這才滿意了,他回望周然,眼裡有些欣慰,很快又張羅着,要把這個地方遮掩起來。
“快快快,把土蓋上去,再把那邊的石頭,也給我搬過來,都放上去。”
他煞有其事地指揮着衆保鏢,要把這座玉石臺階掩蓋住,周然沒有再去阻止。
等到玉石臺階重新變成土臺,他拍了拍手,站起來四處查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衆人忙活了這麼久,體力消耗巨大,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他們因地制宜,索性挪到土人的廚房,就着原來的位置,開始埋鍋造飯。
一些人出去取水,一些人去撿柴火,另一些人在處理食物。李蓁蓁和周然兩個人,反倒沒事幹。他們抓緊時間,繼續去拍壁畫。
不得不說,土人的壁畫雖然粗糙,信息卻很豐富。通過這些壁畫,李蓁蓁瞭解到了更多土人的部落文化。
瞭解得越多,她心裡就越是好奇。
他們拍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座土臺前面。
看着平淡無奇的土臺,李蓁蓁的眼裡迅速閃過一絲陰霾。來自後世的她知道,在自然界中,有些寶石看似無害,裡面其實蘊含有害物質。比如輻射,人的肉眼看不見,如果長期接觸,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那些土人無故消失,讓她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想。如果不能弄清楚這一切,她面對寶貴的玉石,也會留下心理陰影。
她悄悄地告訴周然:“回去之後,找個礦石專家過來看看吧,順便測試一下。”
周然點了點頭,壓低嗓音說:“嗯,看看這是什麼玉石也好,再看看這附近還有沒有。”
見他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李蓁蓁只好挑明瞭說:“最主要的,是看這些玉石有沒有什麼不好。”
周然心裡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有毒?”
在周然生活的年代,關於寶石輻射的研究,還停留在表面,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李蓁蓁不想他太過擔心,她笑笑地說:“也不是,就是讓專家來確定一下,圖個心安。”
“你說得對。”周然卻無法不在意,這件事情處處透着詭異,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他們在這裡說話,山洞裡漸漸飄起一股肉香,原來是保鏢們已經做好了午餐。
這頓午餐頗具野味,保鏢們把一路獵到的野味都煮了。採了蘑菇,連同黑背喜鵲一起燉成湯,湯色清亮,味道鮮得讓人忍不住要把舌頭也吞進去。
至於野豬肉,保鏢們用了山間的調料包裹,放在火上燒烤,居然沒有一絲羶味,焦香撲鼻,非常有嚼勁。
他們自己帶了麪粉,採來山中的野菜,細細剁碎了,和進麪粉裡,攤成一塊一塊薄餅,味道也很不錯。
一頓飯,有湯,有肉,還有主食。衆人就着山洞外的風景,一邊欣賞着溪流鳴澗奇花異草,一邊品嚐着美味,所有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飯後,保鏢們又到峽谷裡四處探尋,都沒有什麼收穫。他們回來之後,給山洞做了一番掩飾,就護送着周然和李蓁蓁,從原路返回。
之後的幾天,專家很快被請來了牧場,是一個華人男子。李蓁蓁沒有過多的接觸,只知道他在保鏢們的帶領下,深入大山深處,幾天後就運着那座玉石階梯,秘密地走出了大山。
事實證明,李蓁蓁的擔心是多慮了。那些寶石並沒有輻射,也不存在有害的物質。但是就連專家,也弄不清楚那些寶石屬於什麼礦物。在山洞的附近,更沒有找到相似的礦石,只好作罷。
既然寶石已經運出來了,他們也該離開牧場了。在牧場待的時間太久,周然畢竟還有安保公司需要負責,因此隔了一天,他們就乘坐來時的飛機,離開了這片牧場。
飛機漸漸升上高空,隱入白雲之中,牧場也變得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李蓁蓁一直提着的心,到這裡才完全放鬆,也開始有心情欣賞山間的美景。
直升飛機向着昆士蘭丁城堡的方向,一路疾飛。山間溼氣重,天上的雲層也很厚。陽光透過雲層,打在雲朵的邊緣,散射出五彩的光芒,形成一道道彩虹,美得恍若仙境。
在這彩虹搭建的橋樑中,雲彩慢慢地漂移,竟好似朵朵祥雲。此番美景,讓李蓁蓁看得心曠神怡。
飛機繼續飛,突然,前方的雲彩散去,李蓁蓁看到了一座錐形山的尖角。
那座山峰是如此巨大,它只是簡單地佇立在那裡,就好像頂天立地。遠遠看去,恍若巨型金字塔,頂部還覆蓋着皚皚的白雪。
她感到疑惑不解,指着山峰說:“那是什麼山?我之前怎麼沒見過?”
周然原本坐在她的對面,聞言坐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山。
他笑了,掩脣輕咳,“你第一天來,我就指給你看過,你可能忘了。”
“是嗎?”李蓁蓁仔細回憶,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周然目光深遠,緩緩地說:“那座山沒有名字,我小的時候,給它取過一個名字,克勞德山,意思是白雲遮蓋的山峰。”
李蓁蓁盯着那座山細看,不得不承認周然取的名字很形象。她福至心靈,突然“咦”了一聲,有些吃驚地說:“那不是火山嗎?”
“嗯,是死火山。”周然溫文爾雅地說:“我記得,山上還有天池,好像有很多種顏色。”
李蓁蓁被他說得心癢難當,望着遠處的克勞德山,忍不住說:“我們找個時間,去那裡看看。”
周然的臉上盡是寵溺,他笑眯眯地說:“我說出來,就已經準備要帶你去了。”
他的目光有些揶揄,似笑非笑地說:“不用另外找時間,我們明天就去。”
“這樣好嗎?你纔剛回去……”李蓁蓁欲言又止,他們離開的時間,有點長了。
周然的眼神陡然犀利,他睥睨一笑,霸氣凜然地說:“這裡,還沒有人敢幹涉我。”
周圍的保鏢均都低下了頭,周然很滿意,壓低嗓音說:“蓁蓁,我們拿着那些東西太打眼了,還是暫時先避一避。”
他的想法,跟李蓁蓁不謀而合。這一路上,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嗯,你說得對。”李蓁蓁露出會心的笑。
城堡裡還是一如往初,彷彿他們從未離開過,管家斯特勞斯,也還是那麼彬彬有禮。雖然在這裡住的時間不算長,但卻隱隱有了家的感覺。
毫不誇張地說,回到城堡,就像回到家裡一樣。
他們最終沒有在第二天就去爬山。周然一回來,就在醫生的督促下,去檢查身體了,然後又去安排公司的事務。而李蓁蓁,也需要電話遙控她的公司,身不由己。
他們在城堡裡修整了幾天,終於再次出發。
由於克勞德山周圍,並沒有人工設施,所以他們依然選擇乘坐直升機,計劃在一天之內來回,就當做是短暫的郊遊。
清晨,他們很早就出發了,氣溫還有些冷。等到了目的地,太陽已經升上天空,把光輝撒向大地,也爲他們帶來了溫暖。
李蓁蓁在高空中,就已經目睹了那個傳說中的天池。它位於克勞德山之巔,有一個天然的凹陷,蓄了滿滿一灣水。
果真如周然所說,這個池子色彩繽紛,有藍、綠、紫、紅、粉、白等多種顏色。顏色與顏色之間,還有深淺的差異,就像造物主不小心打翻了調色盤。奇異的是,這些顏色之間,卻涇渭分明。
天池的水通透純淨,底下的水草和游魚清晰可辨。直升機帶來的狂風,吹皺了這一池湖水,讓游魚四處逃竄,水草也跟着飄搖。
緊接着,李蓁蓁見識了一場別看生面的登陸。
這裡地勢險峻,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停機,保鏢們經過商議,大膽地選擇水上登陸。
他們從直升機上放下吊橋,一些人攜帶着充氣船先爬下去,把船放進天池中,很快充好了氣。他們按照事先的約定,不斷打着信號。
見此,飛機上的衆人就知道,該是他們登陸的時候了。
其他人都沒有問題,周然唯一擔心的,就是李蓁蓁。出乎他的意料,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叮囑的話,李蓁蓁就已經身手敏捷地爬下吊橋,準確地落入船中。
周然的臉上只有自豪,不愧是他喜歡的人,就是這麼勇敢,這麼與衆不同。
等所有人都成功轉移到船上,飛機也呼啦啦地飛走了。
李蓁蓁也是到了船上才發現,這個天池遠看不大,近看卻不小,湖水也不是她以爲的那麼淺,反而有點深不可測。只是由於水質太過透明,再加上光線的折射,纔給了她錯覺。
他們的旅行,就從天池開始。
可以肯定地說,在水裡遊玩,比站在岸上觀看,體驗絕不可能相同。
這會兒,小船飄在透明的池子裡,就好像憑空停在那裡,渾然一體。池中的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李蓁蓁掬起一捧水,發現池水並沒有任何顏色,完全透明。也不知道它那麼豐富的顏色,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地質學家才能夠解答。李蓁蓁也並不關心,此刻的她,只要享受此間的美好就行了。
如果從高空俯瞰,他們這羣人更像是天外來客,憑空懸掛在五彩池中。他們帶來的現代化充氣船和設備,卻奇蹟般地,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
小風吹拂,帶來一陣涼爽。保鏢們也很識趣地沒有動用馬達,反而選擇了手划槳。也許這仙境般的美景,也讓他們不捨得就此離去。
船兒慢慢劃,最終還是靠了岸。他們把船收好,放在原處。美好的旅途,這纔剛剛開始。
站在岸邊,天池的形狀更加清晰,幾乎是一個完整的圓形,活生生地把克勞德山的山頂削掉一塊。透過它的深度和廣度,李蓁蓁不難想象出,當初火山噴發時的威力。
彷彿是在印證她的猜想,天池的邊緣寸草不生。多少年過去了,這裡還保留着岩漿流過的痕跡。漆黑的山石裸-露,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孔洞,似乎在向人們傾訴,一個來自遠古的傳說。
這些漆黑的火山岩,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彷彿蘊含着無數神秘。
李蓁蓁的目光被它們吸引,經過仔細觀察,她發現了,原來是石頭中的透明晶體在作怪。這些透明的晶體,顆粒非常細微,它們深深地嵌進石頭裡,彷彿天生就長在一起,卻還是不屈地閃爍着自己的光輝。
池邊的石壁十分陡峭,卻難不倒久經訓練的保鏢,他們很快就在石壁上搭好了應急梯,招呼着衆人過去。
“蓁蓁……”周然在旁邊喊她。
“來啦。”李蓁蓁把手中的一小塊石頭甩進天池,拍了拍手,快步地走過去。
爬出了天池,他們開始往山下走。一路上都能看到嶙峋的火山石,只不過天長日久,大多數石頭上都沉澱了土層,各種植物見縫插針,把這裡裝扮成了樂園。
長得最茂盛的,是一種叫做魯冰花的植物,它們在這裡瘋長,東一片西一片。此時正是開花時節,粉的、紫的、紅的、白的,一簇簇,一朵朵,開滿了山坡。
火山岩帶來的養分,滋養了這些魯冰花,它們以鮮花回饋,使這裡變成了一片花海。
山間空氣清新,眼睛就像吃冰淇淋,李蓁蓁的心情無比美好。她一邊走路一邊採花,不知不覺間採了一大捧,乾脆把它們編織成花環,套在自己的頭上。
美麗的魯冰花,襯托着她美麗的容顏,竟像這花中的仙子,周然不由得看呆了。
她在花叢中徜徉,他卻在這頭舉起了相機,咔嚓一聲,用鏡頭記錄下此刻的美好。
李蓁蓁聽到快門聲,回過頭來笑了笑,只聽咔嚓一聲,又是一張美麗的照片。
拍完了照,周然理所當然地要求合影,保鏢們也被拉來充當背景布。機會難得,他們在這片花海中玩得開心,很是謀殺了不少菲林。
一邊玩樂,一邊拍照,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竟已經到了克勞德山的山腳。這裡的植被又有不同,生長着一種奇怪的松樹。樹幹筆直,葉子很寬,通體發綠,不見一顆鬆塔。
這一片,密密麻麻盡是同一種松樹,空氣中也瀰漫着松脂的清香。
而腳下的土地,卻在不知不覺間,由黑色過渡到了黃色,更多的是黃黑相間。
李蓁蓁注意到,松樹生長的區域,與花海之間涇渭分明。地上盡是盤虯的樹根,正是這些樹根,把原來的火山岩分割成一塊一塊。時間的力量,把這裡改造成了砂質的土壤。
這裡的沙子顆粒很大,間或也有晶瑩的光芒,映襯着這片樹林與花海,恍若童話中的世界。
他們在這裡拍下照片,又繼續前行,路上驚喜不斷。出了松樹林,又見綠草地。青草很低矮,一小團一小團,看上去有點像苔蘚。一條清澈的小溪,就從這裡涵養而出。
沿着溪流走了很久,這一片已經算是峽谷了,四周都是火山岩,卻已經被各種植物分解覆蓋了。
這裡即是植物的王國,又是動物的天堂。
李蓁蓁已經數不清,她一路上看到多少野鳥了,就連麋鹿都看到了一整羣,更別提到處都有的野兔子。
這些動物長期與世隔絕,並不怕人,發現人來了,一個個還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讓保鏢們輕鬆地撿到便宜。
光是鳥蛋,他們就摸了不少,其中就有杜克老爹一直心心念唸的黑背喜鵲蛋。
黑背喜鵲蛋並沒有什麼特別,小小一顆,長得跟鵪鶉蛋差不多。不同的是,它們的皮殼是青灰色。
這一路走來,收穫頗豐。保鏢們現編了一個樹枝籃子,給李蓁蓁拎着,裡面放滿了他們收集的鳥蛋。
李蓁蓁志得意滿,小臉也微微發紅,雀躍地說:“杜克老爹要是在這裡,一定會很高興,上次他念叨着要吃喜鵲蛋,這裡居然有這麼多。”
周然也很贊同,不過他環顧四周,卻說:“再走下去,後面就不是我們的地盤了。”
“啊?”李蓁蓁頓了頓,她看着前方靜謐的樹林,有些遲疑地說:“不能走了嗎?你之前不是說,這裡都是洪門的嗎?”
周然比劃了一下,他指着遠處一塊兀起的山石說:“從克勞德山,一直到那裡,都是我們的地盤,出了那裡就不是了。”
他揉了揉李蓁蓁的眉心,寵溺地說:“不用擔心,這附近都是無人的荒地,沒有主人,我們想去就去。”
原來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路過那塊山石的時候,保鏢們停也不停,繼續往前面開路。
反倒是李蓁蓁比較關注,在那塊山石前面拍了照片。
樹林越來越茂密了,衆人必須緊緊跟隨,纔不至於掉隊。
周然說得沒錯,這個地方確實是野地。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煙了,樹木瘋長,各種藤蔓植物更是氾濫,地上連泥土都看不到,更不要說路了。
清晨的林霧還沒有散去,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下一束束光斑,給輕盈的林霧增添了特效效果。
如果此時從林子裡跳出一個精靈,李蓁蓁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因爲這裡渾然不似人間,更像神話裡的仙蹤綠野。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中穿梭,忽然,前方光線大亮,一塊空曠的沙地,赫然就在眼前。
到了這裡,豁然開朗,更讓人驚喜的是,沙地的一側還有小溪流過,正是絕佳的露營地。
從山頂到達這裡,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看到這塊開闊的沙地,衆人就好像沙漠裡的遊子,驟然見到綠洲一樣地驚喜。
沒說地,安營紮寨,開始埋鍋造飯。
保鏢們已是熟練地忙活開了,李蓁蓁卻可以四處遊蕩。
這塊沙地的面積還不小,多是大塊的黃色粗礫,偶爾也能見到一兩塊黑色的火山岩。一種不知名的野草,頑強地生長在其中,開着一種粉紅色的精緻小花。
李蓁蓁從未見過這種野花,忍不住又採了許多,這下子編織成手環,給雙手都戴上了,還剩許多,就把目光瞄向了周然。
周然別的都依她,這件事情卻不肯依。兩個人打打鬧鬧,圍着沙場瞎跑,歡笑聲不絕於耳。還是周然跑得快,最終躲進保鏢羣中,美其名曰幫忙做飯。
李蓁蓁也跑得累了,她衝周然揚了揚手上的花環,耀武揚威。最後在河邊隨便找了個地方一躺,欣賞藍天白雲。
奇怪,她挪了挪身子,身下很膈應,好像有什麼東西頂住她的腰。
她翻開身子一看,一塊透明的大石頭,赫然就在眼前。
正是這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怪不得她剛纔那麼膈應。
李蓁蓁抓起這塊石頭準備扔掉,卻意外地發現它很沉重。
“咦?這是什麼東西?”正午的陽光明晃晃,照在這塊透明的石頭上,刺眼地發亮。
李蓁蓁連忙用手隔開陽光,這纔好些。她再看去,卻越看越心驚。
現在她也顧不得陽光刺不刺眼了,眯着眼睛對着光線,強忍着生理性的淚水,細細打量這塊石頭。
這是一塊完全透明的晶體,表面粗糙不平,褶皺處還可以看到黃黑相間的沙礫。這些沙礫肌理分明,也能反射太陽光。但是它們的那一點微弱之光,完全不能和晶體本身的光彩相媲美。
陽光下,這塊晶瑩剔透的神秘晶體,肆無忌憚地閃爍出七彩的光芒。那光極其耀眼,像最熱烈的火,像最燦爛的星空,像天神的眼淚,像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這,這,這!
“周然,周然……”
她一連聲的呼喚,讓周然飛奔而至,還沒等他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李蓁蓁就把手中的石頭塞給他。
“你快看,這是什麼?”
這塊石頭,在周然的手中靜靜地躺着,像被打碎了的鏡子,光芒萬丈。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震驚,“這是鑽石?!”
“嗯!”李蓁蓁激動地點頭,“我還以爲我看錯了,真的是鑽石嗎?”
此刻,周然的眼就像鑽石,他燦爛地笑了,“蓁蓁,這好像真的是鑽石。”
保鏢們蜂擁而至,這裡沒有外人,這塊疑似鑽石的晶體,在衆人的手中傳送。
它如此晶瑩,如此剔透,如此閃亮,就好像最純淨的靈魂,像情人的眼睛,彷彿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可以賦予在它的身上。
這塊石頭之美,美得肆無忌憚,絲毫不加以掩飾,閃爍着永恆之光。
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這絕對是一塊鑽石,還是純天然的大鑽石!
保鏢阿虎把這塊鑽石拿在手中,上下掂了掂,非常肯定地說:“嗯,一斤四兩。”
他是一個粗人,並不懂得鑽石的計量單位。但是李蓁蓁卻是知道的,一斤四兩,換算成克拉的話,那不就等於3500克拉!
這比世界上最大的“非洲之星”,還要重得多!
保鏢中也有識貨之人,他們看向李蓁蓁的眼神,彷彿她是幸運女神。
難道不是嗎?摔了一跤,就能發現異種玉石。出來郊遊,隨隨便便就能撿到世界第一大的鑽石!
看他們還在愣神,李蓁蓁急急地提醒:“快找找,看看還有沒有。”
這可是鑽石啊,鑽石!
李蓁蓁絕不相信,它會是孤零零的一顆。這一路走來,全是火山岩。據說鑽石就是火山岩的伴生物,李蓁蓁頓時對這裡充滿了期待。
只有一個保鏢,還能在百忙之中,兼顧一下燒烤。其餘的保鏢,都去四下尋找鑽石去了。
他們手拉着手,一遍遍地趟過沙地,凡是可疑的石頭,都撿起來仔細看看。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竟被他們又找到了一塊!
“找到啦,少爺,李小姐。”那個找到鑽石的保鏢,把手中的石頭交給了周然。
李蓁蓁和周然並頭看去,都露出了興奮的笑。
這塊石頭比李蓁蓁那塊小得多,上面的雜質也更多。但是鑽石終究是鑽石,它即便只有拇指大,通體的光彩,卻處處彰顯出它的不凡。
那火彩,就像精靈,彷彿能夠跳躍,竟似有了生命一樣。
這還是沒有經過切割的鑽石,火彩就已經如此之盛。要是經過人工的處理,那不得脫胎換骨,大放光彩?
保鏢們壓抑不住狂喜,終於爆發出了一聲聲歡笑。
帶頭的保鏢比較心細,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戶外放大鏡,用晶體的利角一割,都不需要怎麼用力,放大鏡的玻璃,就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劃痕。用手輕輕一掰,應聲而裂。
他猛地擡頭,激動萬分,“少爺,我們肯定是找到鑽石礦了!”
不用更多鑑定,這兩顆鑽石,肉眼可見的純淨透明,火彩四射,肯定是高品級的天然鑽石。
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在這裡找到了兩塊,肯定還會有更多。
這下子,保鏢們渾然忘卻了飢餓,竟像打了雞血一般,當下就在沙地上到處亂挖。人多力量大,居然又被他們找到了一塊!
這塊鑽石的個頭還不小,但遺憾的是,晶體之中夾帶着一絲絲淺灰色,看上去髒髒的,是比較低級的鑽石。
但是保鏢們卻更加興奮了,這塊鑽石的發現,給他們注入了一支強心劑。他們爭相傳看這塊鑽石,不時露出傻笑。
“哈哈哈哈……真的是鑽石礦!”保鏢們看着這片沙地,眼底一片火熱。
“好了,好了,”周然拍了拍手掌,提高聲音說:“先過來吃飯,吃完飯再挖。”
午餐非常豐盛,野味也是經過精心烹調,但是誰也沒有用心去品嚐味道,囫圇地吃下去,滿心滿眼都是鑽石。
吃完了飯,保鏢們卻不敢輕舉妄動,都看着周然,等待他下命令。
他們心裡明白,即便這裡有再多鑽石,肯定也沒有他們的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想去挖掘的心。更何況,如果這裡真有鑽石礦,到時候洪門賺了錢,他們作爲洪門的一份子,無形之中也受用不盡。
周然眯起眼睛,裝作面無表情,淡淡地說:“看看你們都成什麼樣子?小小的鑽石,就讓你們亂了心!我看你們都白訓練了。”
見保鏢們均都擡不起頭,很是慚愧的樣子,他終於笑罵一聲,揮了揮手說:“去吧,把這一片都看看,到處找找。”
“是!”回答他的,是異口同聲的響亮迴應。
洪門中人素來崇拜強者,周然的表現,已經頗具有上位者的威嚴。這些日子以來,保鏢們跟着他,早已心服口服,徹底成爲死忠。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保鏢們就像見了兔子的蒼鷹,呼嘯着四散開來,三五成羣,竄進四周的林子裡。
李蓁蓁和周然兩個人守着篝火,身後還有幾個留守的保鏢。
周然在給水壺加柴,李蓁蓁卻掏出那顆大鑽石,就着火光細細欣賞。
作爲一個愛美的女孩,她當然也愛鑽石。或許應該說,很少有女人,能夠拒絕得了鑽石的誘惑。
她越看越覺得這顆鑽石十足完美,彷彿上天爲她量身打造,不然爲什麼偏偏讓她遇到呢?
想到這裡,她也忍不住佩服自己,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自從穿越,各種驚喜應接不暇,人生還有幾多驚喜?她相當期待!
不過,有一個問題卻不能逃避。她看了看身後的保鏢,偷偷戳了戳周然的手臂,悄聲說:“誒,你不是說這個地方是沒主的麼?要快點把它買下來。”
周然拍了拍她的手,底氣十足地說:“放心,沒人跟我們搶。”
李蓁蓁其實並不知道,洪門在澳洲究竟勢力如何,見周然這麼有自信,反而放心不少。
她望着遠處不時搖曳的叢林,憧憬地說:“也不知道這裡有多少鑽石,要是多的話,就是富礦了。”
周然提醒她:“老馬還在這裡,回去再讓他過來探探。”
他說的老馬,正是上次過來檢驗玉石的華人專家。
李蓁蓁手託着下巴,眼中異彩連連,許是想到了美好的事,時不時璨笑一聲。
周然心中愛煞,忍不住說出了他的打算:“蓁蓁,如果這裡真有鑽石礦,我就買下來送給你。”
李蓁蓁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雖然心中感動,卻不得不說:“我就不要了,澳洲離香江遠,我在這裡沒有根基,就算要了也沒用。”
周然凝望着她,說得深情款款:“我就是你的根基。”
李蓁蓁捂住他的嘴,一臉認真地說:“周然,不是我無私,而是現實不允許。”
周然卻笑了,他拉下李蓁蓁的手,溫雅地說:“這裡至少有你的一半,你不要急着拒絕,就算跟我爺爺說,他也會同意的。我們兩家,不如合作?”
李蓁蓁避開了他的眼,“到時候再說吧。”
周然勾了勾嘴脣,卻不容她逃避,“蓁蓁,你當初建議我成立安保公司,是不是就想到了這一天。”
也不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了,竟說:“現在好了,這裡發現鑽石礦,安保公司剛好可以保護這裡,你想得真妙……”
李蓁蓁唬了一大跳,要說別的事情,她說不定真能未卜先知。但是今天的事,確實是一個意外的巧合。
她毫不心虛地瞪着他,嬌聲呵斥:“盡胡說!你以爲我是神仙嗎?”
卻沒想周然壞壞地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你不是神仙嗎?我一直以爲,你是上天派給我的小仙女。”
李蓁蓁又羞又窘,氣得想打他。
就在這時,樹林裡出現了保鏢們的身影。他們呼喊着,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他們的興奮。
保鏢們跑得飛快,沒過多久就來到篝火旁,誰也沒有說話,直接把手中的石頭遞過來,逐漸堆成了一小堆。
好傢伙,竟然全部都是鑽石!
李蓁蓁一塊一塊看過去,很快就震驚地發現,它們居然都是天然的裸-露晶體,絕大多數的品相非常好,裡面竟然還有一塊淺粉色的鑽石!
她捧着這塊粉鑽,就像捧着一顆水盈盈的心。
儘管它只有指甲蓋大小,卻美得夢幻,像人魚的淚滴。
這可是粉鑽!是鑽石中最珍貴的王者!據說十萬顆鑽石裡頭,只有一顆可能產生粉色。十萬分之一的概率,造就了它不菲的身價!
粉鑽一旦出現,勢必要惹來各方的青睞。英王的權杖上面,赫然就鑲嵌了一顆,足以顯示它的地位!
毫不誇張地說,李蓁蓁前生今世,從未親眼見過粉鑽。她的空間里根本沒有,她重生之後也從未刻意去尋找,因此她第一次見,就立刻愛上了。
無關其他,更無關價格,純粹是因爲它的美。
如果說透明的鑽石很美,那麼粉鑽的美,就更美得驚心動魄,震撼人心!
這塊鑽石的美貌,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地穿透李蓁蓁的少女心,讓她眼如星星,愛不釋手。
周然只知道她喜歡,卻不知她爲何如此喜歡。見李蓁蓁捧着那顆粉鑽一臉陶醉,他寵溺地搖了搖頭。
一旁的保鏢已經在彙報,他激動得臉紅脖子粗,聲音發緊:“少爺,我們真的發現鑽石礦了!”
他指着樹林的各個方向,興奮得無以復加:“那裡,那裡,到處都有,我們在裡面都找到了,就在地上找到的!”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要是在露天的場所,就能隨便撿到鑽石,那麼毫無疑問,那裡肯定是一個純天然的富礦。往往這樣的富礦,還能產出最頂級的鑽石!
世界上最著名的鑽石礦場,無不都是遵循這條規律。
這裡是富礦,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
等到所有的保鏢都返回了,地上的鑽石也越積越多,到了最後,竟像一座鑽石組成的小山!
看到這麼多鑽石,保鏢們做夢都要笑醒了。更何況,這些鑽石還是他們親手找到的,更是興奮。
誰也沒有想到,出來一趟,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收穫!
來日方長,周然也沒有讓他們繼續尋找,他站起身,果斷地說:“回去,儘快把這個地方買下來。”
衆人收拾着包裹,重點把鑽石包好,親自交給周然。然後大家沿着來時的路,迅速地撤退。回去的路上,他們一個個都像中了頭彩似的,走路都發飄。
回到城堡裡,周然一通電話打到了香江的總部,立刻就在整個洪門裡引發了震動,週近南無比重視,親自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