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沒有想到,這個想法就要實現了。楊晨東竟然直向京師而來,他就要見到老師,或許以後就可以跟在其身邊,戰場上馳騁了呢?
“祖父,這一次忠膽公前來帶了多少的兵馬?”心下激動,王思一臉期盼的看向着王思。
“奏報上說,只有兩百餘騎兵跟隨左右。”王直沒有隱瞞的回答着。
只有騎兵兩百餘,王思眉頭不由一皺,再問“可是皇上召他回來的?”
“不是,皇上並無此想法,也沒有下達這樣的旨意,完全是忠膽公自已所爲。”回答着這些的王直眼中現出了一道滿意之色。僅是這從這兩個問題來看,孫兒的確屬心思慎密之人,考慮的事情也是很全面了。
王思並未在去看爺爺對他的態度,而是把他低了下去,好一會猛然擡頭道:“這麼說,忠膽公有危險呀。”
孫兒終於想到也這一層,王直呵呵笑了笑,“不錯。”
“不對。”不成想,王思很快就自已搖了搖頭,“不會有多大危險的。我們能看到的,忠膽公也一定可以看到,但他還是隻帶兩百餘騎兵向京師而來,這證明他應該是有什麼依仗的,只是這份依仗我還沒有想到而已。”
不愧是王直的愛孫,又是被楊晨東看中之人。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件事情,僅是以頭腦而論,已經與一些重臣沒有太大的區別了。只要去掉心中的浮燥,加以時日,必成大器。
王直心中很是滿意,但同時也在想着另外一個問題,即然孫兒如此的有出息,做爺爺的就必定要保着他的安全就是。“思兒,你一會就回到楊家莊中去,然後好生的在那裡呆着,在忠膽公沒有回來之前,你萬不可出莊,明白嗎?”
“孫兒明白,多謝祖父關懷。”王思雖然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還準備發問。但也清楚,祖父說的這些都是在爲了他的安全着想。或許以楊晨東現在的實力和影響力,皇上不敢拿他如何,但對付一些楊家莊身邊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而不幸的是自己就屬於其中這其中的一員。
接下來的時間王思又問了很多的問題。對此王直是有問必答,且都解釋的十分清楚,不時的可以看到王思點頭或是釋然的一面。他終於知道了,楊晨東依仗的是什麼,強大的僱傭軍就是他的靠山,使得代宗皇帝都不敢輕動了,或許這正是他的依仗所在吧。
同一時間,胡府之中,在書房裡,胡濙也叫來了自己的長子胡長寧。父子倆密室中相見,他便把皇上急召所爲何事給講了出來。
“忠膽公回來了?只是帶了兩百餘騎兵,這有些危險呀。”胡長寧也是聰明之人,驚訝的同時,也在第一時間就點到了事情的關鍵之處。
“是有些危險,但並不要緊。”確是早就知道消息的胡濙,一路出宮歸來,已經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如今開口就是並不要緊,顯然他已經想通了一些關鍵問題。
還是那句話,楊晨東爲何只帶兩百餘騎兵就趕回到北明京師呢?難道他是傻了,還是瘋了?亦或是自大到不能自己,以爲誰也不敢動他了?
能夠在二十三歲的年紀就掌握着這麼一支強大的力量,又連滅兩個小國,還在局勢複雜與混亂的草原之上建了一個大城,大有一幅要與蒙古騎兵比高下之意。這樣的人做事情又豈能不仔細思量?這樣的人做出的決定又豈會兒戲?
想通了這些,胡濙自然整個人就放鬆了很多。在聯想到朝堂上發生的一切,王直尚書僅僅是幾句話一說,就壓得儀銘啞口無言,也逼得皇上不得不慎重做決定,這便已經證明了楊晨東的安全並不無大礙。
當然,這並不妨礙,會不會有挺而走險之人會向楊晨東·突下殺手。可如果真有人這樣做了,就等於把整個北明架到了火上烤,這一定非是代宗想要看到的。甚至爲了避免出現這樣的問題,他還會主動的派人保護楊晨東的安全吧。
至於今天叫來自已的兒子,除了必要的通報之外,他還是有事情要問的。“長寧,你如今還在錦衣衛中當差,可以看看那裡是否有什麼突然的變化,如果有的話,定要留意纔是。”
“父親,您是說有人會狗急跳牆嗎?”胡長寧怎麼說也在官場侵·淫了十幾年,對於父親的點拔自然是一點就透。
“很有可能。”胡濙面色鄭重的說着。“有些事情皇上也許不會去做,但不代表下面的人不會做。你要知道,總有一些人自以爲聰明,可以猜到聖意。而往往這個自負的人也是壞了大事之人,並非天下所有人都像石萬山這般的聰明呀。”
顯然,胡濙此言一說,就已經代表他看透了石萬山的心思。按說此人是第一個接觸楊晨東的人,他也是最有可能解決事情的人。比如說他可以直接出兵將楊晨東拿下,甚至將其殺了,將人頭送到京師中來。想必如此做的話,代宗一定會高興萬分的吧。
可這樣一來,石萬山自已就危險了,僱傭軍又豈會放過他。甚至還有可能爲了平息僱傭軍的怒火,代宗會親自下令,治罪給石萬山。真是那樣的話,就等於是跳進了黃河在也洗不清身上的罪責了。
這些事情,石萬山不會看不到,所以纔有了放楊晨東入關的舉動。然後一個八百里加急一送,事情就與他徹底的沒有了關係。這一手轉嫁手法玩的是漂亮,也解決了自身的安危,但同樣也會引來代宗的不悅。
當然,命保住了纔是重要。至於代宗會不會高興,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手段,胡濙不去猜測,這本就是與自已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他又何必去考慮呢?當下,還是相辦法多打聽一下錦衣衛的事情,如果一旦有人想要枉動,也好做一些準備。
“是的,父親,孩兒知道了。”胡長寧理解了父親之意,當下就表明了態度。雖然說錦衣衛辦事,向來具有獨立性,往往大家是各司其職,互不干涉,他所謂的打聽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有些事情不是沒有結果就不去做的,怎麼說楊晨東也是他的女婿,做爲老丈人,到了表現的時候就絕對不能無動於衷。
“對了,回頭告訴家裡人,這一陣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外出了,還是呆在府中更爲安全一些。”胡濙又囑咐了胡長寧一句。非常時期,自然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是的,父親,我一會就去安排。”胡長寧連忙出聲迴應着。但他心中確是不以爲然,在他看來,自已是錦衣衛的官員,父親又是得高望衆的禮部尚書,門生舊吏同樣是遍天下,又有什麼人會找他們的麻煩呢?
而正是這份大意,註定胡長寧要吃了一虧的。
徐有貞,與其它重臣一樣,出了皇宮之後就匆匆回府,只是在半路之上就把最爲忠心的心腹管家給派了出去。沒多久,也就在他剛回府後不久,管家就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一句話“平時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句話自然不會是管家說的,而是管家去見的那個人,也就是楊晨東留在北明京師的安全局情報人員所說的。
楊晨東回北明京師的事情,連在楊家莊中的兩位夫人都不知曉。這可不是不相信她們,而是怕她們擔心,這才隱瞞了一切。但對於安全局,楊晨東自然不會隱瞞的,便是像徐有貞這樣已經秘密投靠了楊晨東的官員他也是做了一些的安排。
平時怎麼做就怎麼做。徐有貞口中連續的唸叨了幾遍之後,臉色是陰晴不定。看來這一次六少爺是早有準備了,且爲了他的安全還不需要他插手。
想着楊晨東做出的種種事情來,創造的種種奇蹟,這一會的徐有貞沒有那麼驚慌了。可是想到最近自己的種種所爲,甚至已經很少和安全避的人聯繫的舉動,那會不會引來忠膽公的不滿呢?徐有貞是一個聰明人,很會審時度勢,正因爲此,在看到北明的新軍逐漸有所成的時候,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有了想要下楊晨東大船的想法。
可是在聽到忠膽公在來北明京師的時候,他之前的想法又有些猶豫了。
朝堂之上,在得知楊晨東只是帶着兩百餘騎就直奔京師而來,他並非是沒有擔心。當然,他是擔心楊晨東的安全,還是擔心此人被抓,會把自己牽連出來,那就只有他自已才能知曉了。
爲此,他是擔心了一路。弄不明白,好好的局面,楊晨東爲何要冒這樣的風險,難道說他當真不怕死嗎?可是現在,他終於放下了心來,即然楊晨東沒有暴露他的意思,他便座在一旁看戲好了,相信即然這般說了,六少爺就一定不會有危險的吧。
相對於徐有貞先驚後穩,皇宮之中朱祁鈺正怒目而視,看向跪在他面前的三個奴才。
這三人分別是司禮監大太監金英、錦衣衛指揮使呂貴以及宣府鎮守太監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