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江戶城內十分熱鬧,不少武士、居民圍在一棟中原建築前方駐足圍觀。敲鑼打鼓,金黃色的舞獅撲跌翻滾,炮仗產生的白煙瀰漫,江戶城的居民不時拍手叫好!
不少華夏商人在江戶城開設了店鋪,本來敲鑼打鼓和舞獅對於江戶城的居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特別新鮮的事情,但是這一次的規模要遠遠盛於普通店鋪的開張。
“九州銀行駐東京分行即日起開張,歡迎各位前來這裡存款、貸款,利息好說!”一個身穿絲綢的掌櫃向在場的人拱手說道。
“存款?貸款、利息?那是什麼意思?”
“《九州日報》早在幾天前就刊登了銀行成立的消息,據說誰的手頭上有了多的銀子,就可以儲存到銀行之中。存放的時間足夠久的話,取回存在那裡的銀子時,銀行還會給額外的銀子作爲利息。也就是說放在那裡的銀子越多、時間越長,就能賺更多的銀子。”
“萬一他們將我們的銀兩弄丟了,或者事後不認賬怎麼辦?”
“蠢貨,他們背後有整個華夏官府支撐,那麼大的地方,怎麼會拿不出足夠的銀兩賠償?”
江戶城的居民們議論紛紛,對神秘的九州銀行充滿了好奇。
在這些江戶城的居民之中,有三類人對九州銀行駐東京分行的成立尤爲敏感。一類是東瀛的本土商人,他們的貿易繞不開控制了華夏商品和市場的遠東貿易公司,一類是以橫濱港原住民爲代表的買辦商人。前面兩類人表示對貸款更加感興趣,而還有一類則是德川幕府,他們關心的不僅僅是九州銀行的功能,而是九州軍在成立了東京學堂和九州報社以後,到底又要搞什麼鬼。
橫濱商社的社長田村作爲東京分行邀請的本土嘉賓之一,參與了東京分行的開業儀式。
北洋艦隊強佔橫濱村作爲租界,曾經給橫濱村的漁民一筆安家費,然後頭腦靈活的橫濱村漁民當起了東瀛商人與華夏商人之間溝通的橋樑,竟然成爲了東瀛國有名的買辦商人。
後來在漁民田村的提議下,橫濱村的買辦商人組成了橫濱商社,一時間名聲赫赫,即使在德川幕府統治的江戶城也開始有了不小的影響力。
現在已經沒有人再稱呼“漁民田村”了,而是社長田村。
漁民出身的田村身穿華夏最雍貴的絲綢,擡頭挺胸地站在東京分行行長的身後,享受着衆人羨慕的眼光。有九州軍爸爸撐腰,他這樣的大買辦商人已經絲毫不畏懼武士階層。因爲即使是一些中層武士和旗本,都沒有他有錢!
九州軍銀行東京分行開業的消息傳遍江戶城全城,引起了不小的喧譁。
在東京分行的暗中指使下,有一部分托兒成爲了第一批存錢的人,進而吸引了第一批真正的客戶。
德川幕府大臣酒井忠勝帶着幾個武士懷着十分複雜的心情參加了東京分行的開業儀式。尤其是當他看到了跟着東京分行行長後面的買辦商人,心裡對他們不由厭惡。
“田村,你們是不是和九州軍走的太近了?”酒井忠勝低聲對田村說道。
“酒井忠勝大人,我們乾的是買辦的活,沒了九州軍這座靠山就沒飯吃,您體諒一下。”社長田村皮笑肉不笑。
“你就不怕大將軍歸罪下來?”酒井忠勝威脅道。
“酒井忠勝大人您說的是什麼話,如果不是有我們這些買辦商人在中間促進雙方的貿易,華夏的工業品怎麼會源源不斷地流入我們東瀛?我聽說酒井忠勝大人都買了九州軍的煤油燈,還想要花費大價格從九州軍那裡買來腳踏車,怎麼大人您不先反省一下自己?”田村陰陽怪氣地說道。
酒井忠勝被一個漁民說的啞口無言。雖然他很擔心九州軍的經濟入侵,但是無奈華夏的商品確實是足夠新奇和實用,讓他一個幕府的重要大臣都逃脫不了真香定律。
“酒井大人,您看華夏人怎麼老是喜歡將我們江戶城稱爲東京?”酒井忠勝身邊的一個旗本不解地問道。
“說不定是他們想要將我們江戶城當成了他們東部的重要區域,他們所圖謀不小啊,可是我們又沒有辦法。”酒井忠勝咬牙切齒。
如果說沒有發現九州軍的野心酒井忠勝也就算了,問題是即使發現了對方的野心,也沒有合適的對策,讓酒井忠勝憋屈啊!不管幕府採取怎樣的外交策略,只要駐紮在橫濱港的北洋艦隊威脅進攻江戶城,那麼幕府就必須要低頭。駐紮在橫濱港的北洋艦隊就像是懸在德川幕府頭頂的利刃,幕府所要做下的任何一個決定前,都要擡頭看看利刃會不會掉下來。
九州銀行東京分行開業的同一天,鐵甲蒸汽船“永昌號”帶來了一隊特殊的人。
北洋艦隊司令官、駐東瀛最高負責人鄭芝龍穿着便服、帶着士兵親自來迎接他們。
“鄭將軍,您怎麼親自前來了?”一個提着行李箱下船的女子見到了鄭芝龍,有些許驚訝。
“大小姐來到東瀛這樣的地方,怕是軍主對東瀛有所行動了,我作爲這裡的負責人,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你們這些人,怎麼不幫大小姐提行李?”鄭芝龍瞪了跟在大玉兒後面的隨行男子,心想這些人真是註定單身……
“學姐不讓我們幫忙,我們也沒有辦法。”與大玉兒一同來行動的經濟系學生說道。
鄭芝龍聽見這些人稱呼大玉兒爲學姐,並不覺得有所突兀,他也在科學院混過一段時間,知道後輩對前輩的稱呼已經發生了改變。既然他們將大玉兒稱呼爲學姐,那麼大玉兒進入科學院的時間就比他們要早了,雖然大玉兒的年紀可能在衆人之中反而是最小的。
“你們在橫濱港租界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稍後北洋艦隊、遠東貿易公司分部的高層們會爲你們接風洗塵。”鄭芝龍說道。